直至她走到離他一米多遠的距離時,才發現她左臉上那團血紅的手印,陸少臣微彎著腰身看了幾眼,語氣平淡如常的問:“真被打了?”


    眼裏的水漬在眼眶轉了幾圈,她低著頭說:“陸少臣,能什麽都別問嗎?”


    “當我真稀罕你那破事?”


    傲嬌如陸少臣,別人都下了拒絕令,他不說點什麽把話懟回去,又怎能留住他那比天大的麵子。


    可他不知道,這一說,平時算且低眉順眼的宋相思就跟炸了毛的貓一般,雙眼一瞪,語氣毫不客氣的梗著脖頸回他:“沒錯,隻有你的事才是事兒,別人的都是破事,既然這破事您不稀罕,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從王波那兒出來,她渾身就跟被十幾道麻繩捆住了似的,上上下下不舒暢,左想右想都憋屈。


    她的脾氣勁兒見漲得令他有些後知後覺,陸少臣幽深的黑眸看了她差不多三秒有餘,說不清是嘲笑還是激將的語氣說:“瞧瞧你這德性,平時一副張牙舞爪的,關鍵時刻就成了軟爪子,合著就是長了副尖牙利爪瞎嚇唬人呢?”


    宋相思不想說話,偏偏陸少臣還死要趕著往上湊,就跟蜜蜂見著她臉上有甜糖似的。


    “陸少臣,別掉了你大少爺的高貴形象,跌麵份兒。”向天發誓,她不是故意造次激他,隻是想讓身邊的人安靜安靜。


    誰說陸少臣心裏沒憋著氣兒,他是一心想要旁敲側擊的從她嘴裏套話,可她嘴巴就跟縫了針線似的,你越是撬話,她越是閉得緊,急了還攆人。


    “比起你這動靜,我再不顧形象也比你好個千百倍。”


    宋相思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明顯的湊熱鬧,她一口氣頂到了嗓子眼,剛想趁著火氣不怕死的跟他懟幾句,但話到嘴邊,她忽地跟泄氣皮球似的沒了下一步動靜。


    陸少臣見剛給她套得要開口,一下子又沒了聲,心裏那叫一個急得奇癢難耐,活跟人拽著雞毛在他心窩子上撓來撓去,又不給他個痛快。


    “今天的事很感謝你能出手相助,我知道如果今天沒有你幫忙的話,我連茶莊大門都邁進不去。”她嘴角勉強一扯,氤氳著霧水的眸眼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說完,她還嬌滴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活跟一個滿血複活的俏皮少女。


    陸少臣平生31年未曾被人下過逐客令,卻被宋相思搶了這第一次,心裏難免很不暢快。可她一口一個陸總叫著,十分恭敬的模樣,再者她看上去實在顯得很憂傷,便也沒了多加計較跟擠兌她的興致。


    宋相思原本也是個說話惡趣味中帶嗆勁兒的脾性,可惜至打結識他之後,被他那時時刻刻實力毒舌上線打壓著,沒什麽機會展示不說,損人的刺嘴也被磨平了角。


    她紅潤的眼圈底下浮上一抹狡黠,渾身上下打量他幾分,尋著惡趣的說:“莫非陸總你想著等我走了,再回頭給人揍一頓解氣?”


    聞言,陸少臣略帶沉厚的眼皮子一挑,眉梢一個帥酷的輕揚,那股傲嬌氣息瞬間又湧上了臉。


    他說:“你以為天下人都跟你一個德性?”


    她心底哀歎一聲,你看你看,又罵她粗暴蠻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了。


    可宋相思心力交瘁,沒多大的閑力去管他的噎懟。


    “是是是,我是粗暴莽夫,您是嬌生貴族。”當然不一樣,她也沒想過要一樣。


    有時候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犯賤,你越是想知道的事情當怎麽也不知道時,心裏就會產生各種各樣暴躁的情緒,即便對方拿話尋你開心,隻會適得其反的越說越堵你心。


    陸少臣黑色的瞳孔斂起精光,剩下的隻有乏意,拉聳著臉色,滿滿的傲嬌氣。


    “陸少臣,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相思心情也不比他好,挪了挪步子,往一邊的大道上走。


    陸少臣盯著那抹嬌小的背影在早已夕陽西下的景色下晃蕩著走遠,她身後的長發在風中淩亂,有種別樣的美,說不出有多驚豔,但就是能令人恍神。


    他上車,關好車門,微仰著頭打量了錦源茶莊四字幾秒才發動車子離去。


    錦源茶莊位置比較偏遠,好長一段路攔出租車都比較費勁,宋相思從茶莊與陸少臣道別後邊走邊等車,足足步行了差不多半小時也沒見著出租車的身影。


    平時她極少會穿高跟鞋兜兜轉轉一整天,腳後跟、腳底都磨出了好幾個血泡,之前沒捅破那層皮還好,她一路步行到公交車站台,明顯的發覺腳底的血泡都破了皮,火辣辣的疼,腳底還黏糊糊的,鞋子的材質都碰到了她傷口的嫩肉上。


    等車的人不少,甚至還有好幾個是穿著茶莊工作服的員工,其中一個年輕女子見她一臉狼狽,腳還時不時的縮一縮,主動給她讓石墩子。


    宋相思估摸著人家認出了她,方才在茶莊那副潑樣,這會兒也不能認慫,事後慫比當場慫更讓人瞧不上眼。


    她連聲拒絕:“不用不用,你坐吧!”


    一般的人估計還得死纏著她去坐,對方也是個眼力見不錯的姑娘,尋思著宋相思是憋著架勢,不想跌了麵份兒。


    她也不拆人台,坐回去,抿著嘴角對宋相思說:“小姐,你真是給我們出了口惡氣,王組長跟那女人一個比一個過分,平時在茶莊就對我們刁鑽刻薄的,真沒想到今天還能讓他在茶莊顏麵盡失。”


    先前宋相思隻顧著一腔怒火,很多問題還沒搞清楚就衝了出來,她打著幌子說:“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那樣的人。”


    聽宋相思這麽說,對方用那種詫異的神色盯著她,說:“您有件事知道嗎?”


    “什麽事?”


    眼力不錯的姑娘說話做事都謹慎,她先是環顧了周圍一圈人,才開口說:“他跟這個女人是老相好,之所以跟你交往是為了騙你們家什麽老房子的拆遷款,我是偶爾在茶水間聽到他跟人打電話偷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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