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思都能感覺到自己眼睛在冒火,若不是自己力量抵不過,她現在恨不能把眼前這個女人千刀萬剮。


    眼淚在她眼珠子裏轉來轉去,那是懦弱的眼淚,她強忍著逼自己忍退回去。


    “許睜,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


    許睜扭頭來瞧她,看她可憐巴巴被按壓在地上的樣子甚是狼狽,嘴角勾著得意的笑,微微蹲下身子,在她麵前互相對視。


    “宋相思,你太天真了吧!現在都什麽時代了,你居然相信老天會為你們做主。”


    宋相思不說話,隻是咬牙切齒的盯著她,那雙血紅的眼珠欲要將麵前的人穿透。


    “我相信的從來都是弱肉強食,成王敗寇。”


    京港。


    陸少臣已經快幾天幾夜沒怎麽好好合眼了,他揉著腦袋,叫秘書再端了杯咖啡上來。


    “陸總,這咖啡雖然提神,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喝多了容易……”


    他打斷:“就這幾天了,堅持堅持,我們不能做什麽,但也不能全靠包天。”


    秘書長倒也能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執著,派上所有人在查王德凱這麽多年來執行過的大大小小項目跟財務。


    他招手讓小秘書下去:“你先出去吧!”


    包天雖然現在跟他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可也怕百密一疏,王德凱是聰明人,他知道怎麽做能保命,也說不定會跟包天合夥。


    “陸總你是在擔心包天會叛變?”


    陸少臣臉色不太好看,眼底下一片烏青色,連下巴的胡茬都沒怎麽刮幹淨:“不管是誰,我們都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出去,如果自己無所作為,全靠別人的話,事情終究辦不成的。”


    “就算包天不完全值得信任,那我們這麽翻,估計時間也趕不上。”秘書長不太明白,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


    陸少臣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所以他把盡可能有嫌疑的人都盤問了一遍,讓他們來篩選。


    他笑了笑,笑裏帶著幾分無奈,手指在秘書長麵前點了點:“你跟老頭那麽多年,怎麽一點沒學上他的聰明。”


    秘書長慚愧的低笑:“陸總你這倒是說得對,陸董事長他在位時,我這秘書長完全是一個擺設,就是平時打打雜。”


    說到陸振華,陸少臣的神色略微的頓住,他抿著唇沒說話。


    對方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話,趕忙開口緩解氛圍:“不過,陸總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陸董事長以前可沒少在我麵前誇你。”


    這句話傳進他耳裏,像是一道驚雷。


    陸振華對待他跟陸少卿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教育模式,他基本上是放任式的管理,陸少卿是打小拿繼承人標準培養的。


    所以,兩父子總是感覺有種莫名的距離感,不光是因為作為父親的陸振華一碗水端不平,還有是他兩幾乎平時極少交談。


    記得說話最多的時候,大概是他跟陸振華吵架的時候,你不讓我,我不讓你,誰也爭不過誰。


    還沒長大那會兒,頂嘴都是要挨打,後來長大了每次跟家裏大吵大鬧,他隻能去程家清那借住。


    要不是秘書長這麽說,陸少臣還真沒想到陸振華會在外麵麵前誇自己:“真沒想到他也會誇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的兒子怎麽可能不在乎,有時候陸總你也應該多理解一下陸董事長。”他歎息:“畢竟他不光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還是陸氏跟陸家的管事人,總歸有些事情一碗水端不平。”


    這倒沒錯,陸家向來講究長子為大,而且沈蔓來得也不夠光彩,頂著外界許多輿論嫁進的陸家,尤其是後來那幾年他長大了還是輿論纏身,整個陸家差點都被無辜蒙羞。


    他笑了笑:“我倒也沒怪誰,要怪隻怪自己不是陸家長子。”


    秘書長大學畢業後第一家公司招聘的就是陸氏,僅憑著自己睿智的頭腦跟為人做事,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從樓下的小助理上升到頂樓秘書。


    跟在陸振華的時間也不短,他那會兒是眼看著陸少臣跟陸少卿從大學畢業,到參加工作的。


    對於這一點深有感觸:“這個事情怪不得任何人,陸總你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如果陸大少能有你一半的努力,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陸少臣合上手中的文件,身子往後仰靠,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好一會才開口:“他本性不壞,估計自己不想繼承這麽大的事情,誰不知被陸昂利用。”


    陸家發生那麽大 的事情,差點整個陸氏都落入歹人手中,當時傳得整個商業圈都是沸沸揚揚。


    出於關心,秘書長問道:“現在陸大少情況如何?”


    來前的幾天,陸少臣才去醫院看過陸少卿,並且跟他的主治醫師談過幾句,醫生說要想醒過來估計很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我們已經盡力而為,以後怎樣隻能聽天由命了。”


    陸少卿能撿回來這條命,已經是萬幸,在當時那種情況下。


    秘書長又問起:“那陸昂現在是什麽情況?”


    這個陸少臣倒沒怎麽關注,他一直不是處理工作,便是照顧宋相思跟婚禮的事情,陸昂至從入了監之後,極少再派人過去盯著。


    “目前那邊沒人盯守。”


    秘書長沉思了會,說:“陸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少臣抬眸看他:“跟我還有什麽不好說的。”


    在陸振華眼裏,他都是半個家人,況且他又怎麽能不信任。


    “我覺得陸昂這個人生性狡詐,有必要找人在裏邊監督他的一舉一動,免不了他找關係出來,就算是不出來像他那樣的人,外麵的事情他不一定插不上手。”


    陸少臣倒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被這麽一提,心裏多少有了些隱患。


    兩人在辦公室談了一會後,討論一起出去吃個飯,這幾天天天窩在辦公室處理公務,難得出去吃飯。


    陸少臣下樓開車的時候,不知道怎麽頭暈一下,差點連車把手都沒抓穩。


    秘書長看他神色不對勁:“陸總,要不要緊?”


    “沒事。”


    他要上駕駛座,秘書長拉住他:“別了,你這都幾天幾夜沒怎麽好好合眼了,今天我來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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