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民醫院。


    割腕以後,張芳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暈眩過去,而在經過搶救以後,補足了血,人也蘇醒過來了,臉色還有些蒼白,比剛進去醫院時好了許多。


    張芳眼睛發直的看著蒼白的牆壁,王大明去古山鎮沒多久,雷虎便通過一名以前的黑山幫小弟來告知她,奶奶已經病逝的消息。


    不管是不是雷虎害死的,張芳心中都無比自責,覺得是自個害死了奶奶,同時,一股恨意也從心底萌生出來。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雷虎這個惡魔,她恨,她恨不能把這個王八蛋給碎屍萬段了,可這樣還是無法解恨。


    最親近,最喜歡的人都死了,再怎麽報複都於事無補。


    一邊是澎湃得令人瘋狂的恨意,一邊又是現實的殘酷和無奈,她隻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最後才萌生了死誌,上吊自殺,失去意識的霎那,她以為自個要遠離自個令人絕望的世界了,可是睜開眼睛以後,卻看到了王大明的臉。


    在那一刻,她開始舍不得離開這個世界,如果這個世界還有她留戀的人,那就是王大明了。


    病房的環境還算幹淨,因為是鎮上的代理公安分署署長黃風送來的病人,醫院給予了最高規格的高幹待遇,也有專門的護士陪伴左右。


    王大明來開門走了進來,手裏提著煲好的紅棗黑米粥,他看到張芳醒了,笑了笑,拉上門。


    張揚和陳峰坐在外麵的長椅上,兩人聊起格鬥技巧方麵的知識,陳峰是八極拳的傳人,而張揚擅長軍體拳,一個是傳統門派技法,一個是專門用來殺伐的技巧,互相印證,相得益彰,都覺得受益匪淺。


    病房內。


    王大明盛好了一碗粥,說道:“*恢複的怎麽樣了?手好些了嗎?”


    張芳虛弱的笑了笑,說道:“好些了,謝謝你這幾天一直來看我。”


    “以後可不要再做傻事了,你有花樣年華,還有美好的未來,你奶奶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樣,你不是還要找劉大寶害死你父親的仇人嗎?我已經讓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


    他絕口不提雷虎的事情,因為這個惡魔帶給張芳的傷害太大了,每提一次這個名字就是在張芳的傷口上撒鹽。


    而於此同時,公安分署。


    一個戴著太陽眼鏡的時尚潮男,開著一輛奔馳車停在了門口。


    陳思同從車內走出來,他很是嫌棄的瞅了一眼這門麵不咋樣的公安分署。


    “這破地方我還得待好幾天,真他娘的晦氣。”


    從車內走出的另一個中年男人,是武江市公安署的署長黃大海。


    他屁顛屁顛的走到咱們這位陳少跟前,說了句:“陳副組長,這裏就是個鄉下地方,哪裏比得上洲會的繁榮呀,這裏我熟,晚上我帶你出去樂嗬樂嗬,這陽豐鎮雖然是小地方,可有些特色還是很吸引人的呀。”


    陳思同嘿嘿一笑,頗為欣賞的瞅著黃大海,說了句:“黃署長呀,你真會做人,我回去以後,一定跟我爸推薦你,辦事有能力,又懂得做人,你這種好幹部,肯定得大力提拔才成呀。”


    黃大海心中狂喜呀,這眼前的人可不一般,堂堂的洲公安廳副廳長陳如風的兒子,也就是為了攀上陳副廳長這根高枝,不然的話,他一個武江市的堂堂副處級幹部,會跟一個小屁孩一起來到這窮鄉僻壤的鬼地方呀。


    “在陳少的英明領導下,整個專案組是如有神助,這一次抓到雷虎這種通緝犯,破獲連環殺人案,那就是大功一件,陳少在政績這一塊可就不用擔心了,而且呀,還能出名,做一個明星幹部,那更是…嘿嘿”


    黃大海一陣奉承,讓咱們這位專案組的陳副組長心裏麵十分得意,其實他心裏麵很清楚,這個副組長幾乎是個擺設,沒啥鳥用的,也就是來當花瓶的。


    而且吧,案子沒破,事情辦砸了,也沒他的事兒,隻要把所有的錯誤都推給組長李傑就成了,他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而另一方麵呢,要是案子破了,這功勞就得分他一半,是個兩全其美的美差。


    不然的話,陳如風也不會把兒子給調到這裏當副組長,也是有經過一段時間的政治活動的。


    這雷虎的事兒就是趕巧了,隻要找著機會呀,咱們這位陳副廳長也會想到辦法把兒子給鍍上一層金,在政治舞台上閃閃發亮,那提拔起來也就名正言順,誰都不能說啥了。


    進了公安署裏麵,陳思同直奔署長辦公室,李傑是個人物,他得去拜會一下,雖說一個副處級的幹部,他是看不上眼的,可惜人家怎麽說也是組長呀,是給自個扛錯誤的,也是給自個賺政績的呀。


    他父親陳如風千丁玲萬囑咐,到了陽豐鎮就得聽話,聽誰的呀?


    就是這個李傑的,對方背後可是靠著壟佑天這座大山,也不會鳥陳如風的,關係沒打好,槍彈無眼呀,給你的寶貝兒子搞個英勇殉職,那陳如風就沒地方哭去了。


    奈何,陳大少年少輕狂,覺得自個老爹副廳級幹部,牛得很,不把你李傑放眼裏。


    一到了辦公室,陳大少直接說了句:“李組長,來得有些晚了,這案子有我在,絕對沒問題。”


    旁邊正匯報工作安排的黃風皺眉了,這哪裏跑出來的二貨呀,口氣這麽大,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李組長耷拉著眼皮,拿著文件看了良久,就跟沒聽到陳思同的話似的,讓對方是臉色鐵青一片,倍覺沒麵子,對這個李組長更是沒一絲好感。


    又過了幾分鍾,這譜也擺的差不多了,咱們李組長放下文件,一副才發覺陳大少來的驚訝表情。


    李傑很不客氣:“陳副組長,你終於來了,我可等你等了一天一夜呀,敢問你這段日子都去哪裏逍遙了呀?”


    陳思同冷笑道:“沒事兒,就在武江市多耽擱了會兒,跟黃署長一起過來的。”


    李傑瞅了一眼黃大海,說了句:“黃風,你帶陳副組長和黃署長出去找旅館住著吧。”


    黃風砸吧下嘴,黃大海可是武江市的真佛呀,是他的直屬上級領導,可比李傑親多了。


    他心裏樂開花,連忙答應下來,帶著兩位領導一起出了公安署。


    黃大海可不是陳大少這富家子弟,沒那麽多的嬌氣傲氣,他跟黃風說了句:“黃隊長呀,這個代理署長做的咋樣呀?咱倆都姓黃,本家呀,在這陽豐鎮可得多照應呀。”


    黃風頓時受寵若驚,連忙道:“是是,您說笑了,您是領導,我肯定好好的陪著您。”


    走到了公安署門口,陳副組長忽然是心血來潮,說不急著出去,要了解案情。


    於是呢,黃風表現的機會來了,很是熱情的把所有資料都給整了一遍,帶著兩位領導去了會議廳,用放映機很形象的播放案情的經過。


    看到張芳這一段,咱們陳副組長頓時*由成竹了,指著牆壁上那女人,意氣風發,自信爆棚的說了句:“這個女人一定有問題,是個奸細,跟我玩無間道,嘿,我馬王爺可有三隻眼,破了你這妖孽的道行。”


    黃風小心翼翼的問了句:“您是咋推斷出來的呀?”


    “還用推斷呀,這女人肯定有問題,沒事從雷虎那溜達了一圈,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呀,哪有這麽好的事兒,雷虎那是誰?窮凶極惡的血型屠夫呀,會這麽好心呀。”


    “也不是毫發無傷,就是張芳的奶奶被害死了,後來張芳還自殺了,幸好及時搶救回來。”


    咱們陳大少皺了下眉頭,說了句:“那她奶奶的屍體呢?見著沒有。”


    “這個還沒。”


    “這就對了,肯定是這張芳演的苦肉戲,你們咋就心軟了呀,看不到事實真相呀。”


    黃大海在旁邊也皺眉,心道這陳大少有些武斷,可他也不想忤逆對方,本就留了個好印象,就算抓錯認了,審一審,放了就是。


    “可張芳還在病房住著呀?”黃風有些猶豫的說了句。


    “用誰的錢啊?”


    “是鎮政府先墊上的。”


    “她又不是國家幹部,墊啥醫藥費呀,這人肯定有問題,我要馬上提審。”


    咱們陳大少心裏麵得意呀,我一來就看破真相了吧?我這個副組長也不是虛的吧?比那個李傑有用多了,他心想著回去以後,要跟自個老爹陳如風說這李傑的壞話,讓對方一輩子在公安係統抬不起頭來,做一輩子的副職。


    於是呢,陳副組長以自個是專案組副組長的名義,讓黃風帶著警員一起出警了,黃風被黃大海拉著,也沒跟李傑匯報這事兒。


    他心裏琢磨了半晌,還是決定攀上黃大海這個大樹,至少人家是直屬領導不是,反正我黃風升官發財是跟你李傑八竿子打不著呀。


    愛民醫院。


    王大明正在跟張芳談心,聊些開心的事兒,忽然門外一陣吵鬧。


    嘣的一聲,門被暴力的踢開了。


    陳副組長冷冷的瞅著床上那個女人,大手一揮,說道:“都給我滾出去,我要當場審訊張芳。”


    王大明皺眉道:“你是誰?張芳*虛弱,而且她的嫌疑都已經排除掉了,沒必要再審訊。”


    陳思同有些惱火,說道:“你是個什麽東西,管的挺寬呀,專案組辦案,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出去外麵呆著。”


    “我要是不出去呢?”王大明冷臉道。


    “不出去,我就請你出去。”陳思同怒道,伸出手就要扣住王大明的脖頸,他能當上副組長,也是有學過擒拿術的,身手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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