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巧荷顫道:“發……發生什麽事了……”


    杜十五道:“是大旱吧,蒲姐姐,我們還走不走?”蒲巧荷道:“十五,你怎麽知道是大旱?”杜十五道:“這陽光與以往的不相同,眨眼間就能將青草綠樹曬死,應該有一場大旱降臨君子國,君子國的百姓又要遭罪了。”蒲巧荷道:“十五,這些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快走。”杜十五道:“蒲姐姐,山林都被曬死,我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蒲巧荷笑道:“那我們就一直走,直到我們雙雙死去。”杜十五道:“蒲姐姐,你……”蒲巧荷道:“十五,如果你害怕了,我也不會……”杜十五搖頭道:“我不是害怕,我是擔心蒲姐姐你……”蒲巧荷道:“生死有命,強求不得,我們就這樣走,走到哪兒就到哪兒,好不好?”杜十五狠狠點頭道:“走哪兒到哪兒,隻要我們能死在一塊兒,那就什麽都不怕。”蒲巧荷微微一笑,牽起杜十五的手,頂著如火爐一樣的太陽,大步向前走去,而杜十五心中顫動不已,蒲巧荷的手滑滑的綿綿的,帶給他另一種奇妙的感受。


    陽光如此毒辣,兩人走了不到兩裏路,已是累得氣喘籲籲,無力再走。蒲巧荷笑道:“十五,看來我們是要死在這裏了。”杜十五道:“那邊好像有河。”那條小河已經幹涸,隻在一些大石頭下麵,還有一些積水,河床上到處都是死魚,其狀異常淒慘。


    杜十五抬頭看著天空說:“如果這場大旱是因為我引起的,老天你就將我收走,別折磨這些無辜的生命。”蒲巧荷道:“十五,天要旱,又怎會與人有關呢!你別想那麽多,我去裝點水。”蒲巧荷蹲到大石下,拿出水壺正要裝水,看到那不多的水下,擠滿了小魚苗,又心生不忍,畢竟那些小魚苗是這裏的主人,她不該奪走它們的生命之水。杜十五問道:“蒲姐姐,怎麽了?”


    蒲巧荷道:“十五,你看這些小魚多可憐,反正我們早晚會死,就別再傷害它們了。”杜十五笑道:“蒲姐姐,原來你的心這麽善良。”蒲巧荷嗔道:“原來我的心這麽善良?你是說,以前我的心一點也不善良?”杜十五忙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蒲巧荷哼道:“今天我不教訓你,我就不是你的蒲姐姐!”


    兩人在幹涸了的河床上奔逐相嬉,就連那些死魚好似也活了過來。


    憐憐突然出現在一塊大石上,冷聲說道:“死到臨頭,還有心情玩鬧。”蒲巧荷和杜十五聞聲停下來,蒲巧荷看到是一位美貌的姑娘,問道:“姑娘,我們玩我們的,幹你何事?”憐憐笑道:“杜十五,你知不知道,君子國之所以會大旱,全是因為你。”


    杜十五愣道:“因為我?”憐憐道:“你是一個妖怪,被天兵天將追殺,走投無路才投胎到人間,是以你娘懷胎十五年才生下來,而你剛出生就是十五歲,還會說話,還懂得很多,你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杜十五道:“憐憐姑娘,你們想讓我死,所以才會編出這些謊話來騙我,我是不會相信的。”憐憐道:“你不死,君子國的大旱將會一直持續下去,到時死的就是成千上萬無辜的生靈。”


    蒲巧荷訝異地問:“十五,你怎麽認識這位姑娘?”杜十五道:“蒲姐姐,有許多事情我都沒法對你解釋,但這個叫憐憐的姑娘是個壞人。我們別搭理她,離開這裏後,我再詳細告訴你。”


    憐憐笑道:“杜十五,前麵布下了天羅地網,你們前去,隻有死路一條。”杜十五道:“姑娘,你到底想怎樣?”憐憐道:“隻要你肯自盡,我也許會考慮放了這位蒲姑娘,君子國的大旱,也許很快就會消失。”杜十五心中盤算了一番,問道:“姑娘,你所說可是真的?”憐憐道:“你可以不相信,也可以選擇相信,兩種選擇,兩個不同的結果,一切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蒲巧荷道:“十五,別聽這個瘋女人的胡說八道,我們走!”杜十五道:“蒲姐姐,大旱是因我而起,我不能撇下君子國千千萬萬的百姓不管。”蒲巧荷道:“十五弟弟,你難道還不明白,這個瘋女人隻是想要你死,所以才會將一切罪孽推到你身上……”杜十五道:“但我的出生的確很怪異,不是嗎?”蒲巧荷氣道:“那你想怎樣?”


    杜十五道:“事到如今,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我自盡,你回去,回到息府,相信……”蒲巧荷苦笑道:“這是你的真心話?”杜十五道:“我……”他的心中也很矛盾,一邊是千萬生靈的生死,一邊是兒女私情,要在一瞬間做出選擇,確是一件萬分困難的事。


    正在杜十五不知該如何選擇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不必理會那狐狸精,盡管大膽向前走。”杜十五愣道:“你是誰?”那個聲音不再響起,隻留下蒲巧荷滿臉的驚疑。杜十五問道:“蒲姐姐,你怎麽了?”蒲巧荷道:“十五,你剛才說的那三個字,是什麽意思,難道……”杜十五心道原來那個聲音隻有他聽見了,便對蒲巧荷說道:“蒲姐姐,你說得對,那的確是個瘋女人,我們走吧!”前路如何,杜十五隻能賭一把。


    憐憐冷笑道:“杜十五,既然你選擇玉石俱焚的道路,那我順便提醒你一句,從此刻起,你已經成為仙佛眼中的獵物,你就拚命跑吧,千萬不要被抓住,否則你們的下場要多慘就有多慘。”說完憐憐搖身一轉,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蔚藍色的天空中。


    蒲巧荷驚道:“十五,她……她……”杜十五道:“蒲姐姐,仙佛不會這麽無情,她是狐狸精變的,我差點就上當了。”蒲巧荷道:“世上真的有狐狸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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