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色見狀急忙扶起他,說道:“神醫,你不必這樣,有話我們慢慢來說,有事我們慢慢解決……”華神醫歎道:“苗老板,老夫雖不知道你們是什麽人,或許你們都不是人,但老夫隱隱覺得,你們是可以相信的。若不是老夫救活了曾姑娘,那妖怪也不會跟著複活,村民們也就不會死去,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老夫,是老夫一手造成了所有的慘劇,是老夫……”


    華神醫能夠承認罪責,這讓悟色頗為佩服。悟色道:“神醫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懺悔?”華神醫歎道:“苗老板,老夫罪孽深重,死有餘辜,你就成全老夫吧!”悟色笑道:“我問你,你一生救活的人多,還是殺死的人多?”華神醫道:“老夫一生救人無數,卻從未殺過人,隻是這次……”悟色道:“那就對了,你的命運如何,還得看上天,我不能決定你的生死,不過這妖怪十分厲害,我還得去請幫手。神醫,我看百姓村的村民有許多都有大大小小的疾病,就有勞你留下來,為他們治病吧,也算是給自己贖罪。”華神醫道:“多謝苗老板,多謝苗老板!”悟色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不必謝了。”


    如果和妖怪麵對麵決戰,悟色一點也不害怕,可惜百姓村中的這個妖怪,神出鬼沒,悟色找了這幾天,連妖怪的影子都沒有見到。他自知若不了解此妖的來龍去脈,是無法捉住這個妖怪的。悟色沒有告訴鍾馗等,而是徑自駕雲去了南海。


    南海珞珈山紫竹林外,悟色被一團五彩祥雲擋住,悟色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所以並未硬闖,而是在耐心等待觀世音菩薩的召見。仙佛界的時間,總是比人間過得慢。悟色等了又等,心已是急得想要衝進去。悟色忖道:“菩薩明明我的來意,為何還要用這怪雲擋住我?什麽大慈大悲,我看就是假仁假義!”


    就在悟色快失去耐心時,但聽林中傳出觀世音菩薩的聲音:“悟色,進來吧!”聲音剛落,那五彩祥雲便消散而去。悟色微微一笑,閃身飄進了紫竹林,但見在紫竹林中的蓮池邊,站著一身白色雲衣的觀世音菩薩。悟色上前行禮道:“弟子悟色,見過觀世音菩薩。”


    菩薩看悟色如此有禮,之前又等了那麽久,笑道:“悟色,你的戾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輕了?”悟色笑道:“菩薩言重了,悟色向來很有禮貌!”菩薩笑道:“你自稱弟子……”悟色道:“家師乃是如如空空佛,菩薩又是佛道中的菩薩,那悟色自然便是弟子。”菩薩笑道:“很好,悟色,你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悟色嘿嘿笑道:“菩薩,您就別裝傻了,我的來意,別說您不知道!”菩薩低歎一聲,說道:“悟色,人間的一個小小妖怪,你都對付不了?”悟色道:“那妖怪神出鬼沒,到現在我連她的影子都沒有見過,如何對付?”菩薩道:“悟色,之前你和陸壓道君戰成平手,可見你的本領,已經到了……”悟色道:“菩薩,你就別再取笑我了,那玉帝老兒還算守信,不然今天已經沒有死人客棧了。我此次來找菩薩,隻是想知道百姓村中那妖怪的來曆,還請菩薩告知!”


    觀世音菩薩聞言點點頭,又掐指算了算,說道:“悟色,那妖怪是一團火,乃是火妖。”悟色愣道:“火妖?”菩薩道:“但他不是普通的火妖,而是來自你死佛廟的火妖。”悟色驚道:“什麽?”


    菩薩道:“在東勝身洲,有無數死佛廟,但其中有一座死佛廟,乃是人間死佛廟中最富麗堂皇的一座。那座死佛廟中供奉的死佛像,是人間所有死佛像的原型。我曾路過那座死佛廟,將那裏的油燈燈芯,換成了蓮花瓣,後來,那油燈的火苗快速通靈,很快就變成了火妖。火妖在空中飄蕩,沿路害死了無數生靈,最後俯身到曾小蓉的身上,結果曾小蓉天性善良,在火妖為惡時,不受火妖的控製,從而令火妖走火入魔。就在火妖將要飛散時,是百姓村的華神醫救了火妖,神醫的善舉,反令更多人受害。悟色,歸根結底,這一切罪過,都是因你而起,也當由你而止。”


    悟色呆呆聽著,待到菩薩不再言語,才說道:“菩薩,那我該怎麽辦?”菩薩道:“悟色,火苗之所以會變成火妖,全是因為你身上戾氣太重,而當那火苗成妖後,也帶走了你身上的戾氣。該如何捉住那妖怪,你得問你自己的心,而不是來問我。”悟色道:“問我的心?可是我的心很亂,亂得什麽都理不出來,菩薩,您還是明示我吧?”


    觀世音菩薩歎道:“那座死佛廟,和死人客棧相通,平時你內心的想法,都會被那尊死佛像聽到,那火苗就是聽了死佛像的訴說,才得以進化成妖。悟色,如何解決此妖,得靠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縱然我現在告訴你,你無法正視自己的心,就算你除掉這個火妖,將來還會有更多的火妖出現。萬物生靈都有心,心內無物,自然無欲無求,心若不空,自然煩惱叢生。悟色,舍棄你自己的生命,才能挽救更多無辜生靈的生命,這才是大慈大悲,隻是你能做到嗎?”


    舍棄自己的生命,去救無辜生靈的生命。悟色在心中念叨著這句話,想起很久以前他為了戰陽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是因為戰陽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為那些無辜生靈犧牲自己,悟色不敢保證他能做到,大慈大悲,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觀世音菩薩又笑著說道:“悟色,不過你不用怕,那火妖是因你而生,因而火妖是無法殺死你的,況且你還有地藏大士送你的寶物,你盡管去尋找答案。為惡,為善,你會如何選擇?”悟色愣道:“地藏菩薩送我的寶物?什麽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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