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如何?”三皇子雲橫耐著性子問道。


    “我要親眼見到他們被送進錦衣衛北鎮撫司之中,這才不擔心!”韓從義說道。


    “毛病不小!”三皇子低估了一聲,“你還想親眼見。便是不要你那帳本也不過如此!說不清銀兩來曆的是你,本皇子頂多就是收了一些不該收的東西罷了!”他冷下來說道。


    “那些銀兩難道不是三皇子殿下串通宮裏人偷竊了宮中珍藏的字畫,然後拿到臨川去找人臨摹變賣得到的大筆不義之財?”韓從義冷聲說道。“恐怕裏麵也不止光是字畫那麽簡單,還有其他的東西吧,例如從內宮庫房之中竊取的寶物等,隻是那些東西有點紮眼,不能在京城附近出手,隻能拿到遠在邊境的臨川去。您還建了一個所謂暗市,每月開放一次,招待所為貴客進入。不聽從暗市安排的人,隨意泄露暗市秘密的人都會被你滿門處死!是與不是!”


    “是又如何?”雲橫傲然的看著韓從義,“你就算知道又怎麽樣?你有什麽證據呢?”


    “隻要你承認是你做的就行!”韓從義冷道。


    “是啊!就是本皇子做的。本皇子認!本皇子在你的麵前無須遮擋!韓從義,你以為你還能活下去嗎?”雲橫瞪著韓從義的雙眸冷笑道,“我與你好生的說話,你卻要如此的質問本皇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寒聲說道,“來人,先斷他一雙手臂,看看他還怎麽和本皇子橫!居然還敢來要挾本皇子了!”


    站在雲橫身邊的人聞言走了過來,一人一邊剛想要擰住韓從義,韓從義雙手一拍,兩個人頓時就站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雲橫一驚,“韓從義!不是說你雙腿不良於行了嗎?”


    “這你都知道啊。”韓從義冷冷的一笑,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剛剛被人從外麵架進來的時候就直接被推倒在地,之前說了那麽多話他都是坐在地上說的。


    “你……你的腿好了?”雲橫驚詫的看著韓從義。


    “我的腿一直都是好的!”韓從義冷冷的一笑,隨後抬手一抹。他的手上赫然多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而他的臉已經在眨眼之間變了。


    “裴重錦!”雲橫一看,頓時慌神了!“你……你怎麽可能在這裏?”


    “我為何不能在這裏?”裴重錦淡然的說道,“不光我在這裏,大理寺會同刑部,還有九皇叔都在這裏!三皇子殿下,您剛剛說的那些,這些人可都是一五一十的全部聽在耳朵裏麵了。你還想說點什麽不?”


    裴重錦說完,一揮手,屋子盡頭一麵裝飾用的屏風便被人從裏麵推開,屏風後麵是個小門,小門打開,幾名身穿朝服以及一名身穿親王蟒袍的男子魚貫而出。


    雲橫的臉色頓時一片蒼白。


    他怔在了當場,半晌他才似乎有點回神。


    “裴重錦!韓從義呢?”雲橫罵道。


    “韓從義一直都在七皇子殿下的手中老老實實的待著。”裴重錦淡淡的一笑,“你的人救下的是我!”


    “你不是帶著那個叫什麽陸芷筠的人跑了嗎?”雲橫顯然有點沒反應過來。


    “金蟬脫殼啊。”裴重錦聳了一下肩膀,“我若是不走,你們也不敢輕易的出手啊。”


    “那陸芷筠的死活你不顧了嗎?”雲橫怔了片刻,回神想起來江淮月說陸芷筠中毒的事情。


    “你說那件事情啊。”裴重錦繼續淡笑道,“江淮月這個人這麽奸猾,做什麽事情難道不會留有後手。他雖然對陸芷筠不錯,但是在家族與陸芷筠之間,他肯定會選家族。所以他送給陸芷筠的東西我自然不能放在陸芷筠的身邊。我早就知道那些書上浸透了毒液,隨著手的接觸隨著溫度的升高,那些毒會慢慢的釋放出來,他坑就坑在為了掩蓋毒液的味道用了蘭花香。我對蘭花香最是敏感,純正與不純正一聞便知!那種參雜了其他東西的蘭花香氣一聞就叫人心生厭惡!”


    “所以陸芷筠中毒也是假的?”雲橫覺得自己有點氣短。


    “她當然沒有中毒!”裴重錦冷道,在他的保護之下,陸芷筠怎麽可能中毒!


    “那雲燁怎麽還帶著韓從義朝著臨川的方向去了?”雲橫問道。


    “你在雲燁身邊安插的人,我們會查不出來嗎?”裴重錦搖了搖頭,“你怎麽這麽天真?雲燁在去臨川的路上就被人盯梢追殺,時間和地方都算得極準,若是他不知道身邊混入你的人,那他還真是一個傻蛋了!既然找出了奸細是誰,若是不利用一下奸細,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你收到的消息是假的,的確是有幾個人朝著臨川去了,但是真正的七皇子已經帶著韓從義朝著京城而來。雖然沒那麽快到,不過也就是幾天的時間了。”


    “所以你們早就知道我的人是哪一個了?”雲橫現在反而倒是淨了下來。


    “知道。不止一個。好幾個呢!”裴重錦不無嘲諷的對雲橫說道,“三殿下真是好本事,好手段。這些怕都是你身邊的江淮月教的吧!”


    “那這別院是怎麽回事?”雲橫不死心的問道。


    “自然是我們錦衣衛北鎮撫司趕在你來之前將這裏清洗了一遍!”裴重錦說道,“你的人既然有膽子將我抓到這裏來,就要知道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厲害!”


    原來是這樣,什麽走水了不過就是掩飾之詞,真正的原因是北鎮撫司的人趕在雲橫到來之前將這裏所有的人全數圍捕了。


    雲橫冷下了眼眉,“你早猜到一切,然後將計就計,將本皇子當猴子耍?”


    “三皇子這麽說就不太對了。”裴重錦緩聲說道,“我做的不過就是想讓三皇子自己認罪而已。您也知道詔獄那種地方雖然尋常人怕的要死,但是你終究是我的表弟,又是大齊的皇子,我怎麽忍心送你去詔獄呢?你若是能在這裏認了,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了!”


    “你……”三皇子雲橫一口老血差點堵在喉嚨裏麵,他指著裴重錦的鼻子,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倒是裴重錦轉眸看向了剛剛在小房間裏旁聽的幾位大人,“九皇叔,幾位大人,適才三皇子所言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順親王雲城點了點頭,瞪向了雲橫,“你這小子!你有什麽話不必去和博彥說了,你現在該想的是怎麽該和你父皇解釋你的所作所為了!”


    “皇叔!救救我!”三皇子雲橫這才反應過來,雙膝一軟,終於跪倒在地,他跪行著到了雲城的麵前,一把抓住了雲城的衣角,“九皇叔,我從小你就喜歡我,這回你一定要幫我!”


    “你做下這種事情叫本王怎麽幫你?”雲城想要將自己的衣擺從雲橫的手裏拽出來,卻見雲橫的手裏寒光一閃,他一驚,就在雲橫想要抓住雲城作為人質的瞬間,裴重錦抓起了一邊桌子上放著的茶杯扔了過去。


    茶杯擊中了雲橫後腰,雲橫頓時哼了一聲,身子一軟,整個人如同沒了骨頭一樣癱軟在地。


    他手中匕首也落在了地上,隻差一點點就*了雲城的靴子裏麵。


    雲城氣的渾身都在發抖,若不是他發現的早,自己怕是已經被這個臭小子抓做人質了!


    “死到臨頭你還不知道悔改!”他指著雲橫的鼻子罵道,“原本還想找找辦法去你父皇麵前給你說點好話,你現在居然連你親叔叔我都要刺,你可真是本事大!”他一甩衣袖,“本王這就入宮,告訴你父皇你到底在外麵做些什麽!”


    順親王真是被剛才雲橫的舉動給氣壞了,直接就走出了房門。


    “不要啊,九皇叔!我做錯了!”雲橫聲嘶力竭的喊道。


    “別喊了。”裴重錦冷眼看著癱軟在地麵上如同爛泥一樣的雲橫,“江淮月在哪裏?”


    雲橫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人,腦子不太長,但是他的那個當皇帝的舅舅喜歡。


    能想出這些東西的,應該是江淮月了!


    “你以為你能有本事抓住子臻?”雲橫冷笑道,“子臻做事最是幹淨利落!你抓不到他的把柄的!”


    “你還居然要保他?”裴重錦略感新鮮的看著雲橫,“他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哼!”雲橫不想和裴重錦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在哪裏。”裴重錦對其他幾位大人拱手抱拳道,“大人們,我先去抓江淮月,就先行一步了,這裏就交給幾位大人處置。”


    幾位大人紛紛回禮,滿口稱是。


    裴重錦出了大門就直接上馬朝著京城方向而去。


    才入城門,就被一名守城的士兵叫住了。


    “大人!”士兵追了過來,喊道。“請問馬上之人可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裴大人?”


    “正是。”裴重錦點了點頭。


    “大人好。有人丟下這麽一封信在城門,說是給您的。”小兵將信送了過來。


    “你怎麽能認出是我呢?”裴重錦好奇的問了一句。他已經兩年沒回京城了,這城門口的兵很多都換掉了,眼前這位麵生的很。


    “那人給小的看了大人的畫像。”小兵將畫像拿了出來,遞給了裴重錦。


    裴重錦展開看了一眼,畫像的紙張被團的有點皺巴巴的,但是麵目如生,與他本人幾乎一模一樣。


    不對!


    裴重錦的眸光一凝,這畫像的筆觸明顯是陸芷筠的!


    不好!他的心驟然一提!


    他自與陸芷筠分開就叫春碧帶著陸芷筠改變了裝扮另行回京。


    難道路上有變?


    他飛快的將信展開,匆匆的看了一眼。


    江淮月竟是約他三日之後到京城百裏之外的雲崖山見麵。


    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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