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環教區裏，駱丹獨自坐在自己的房間中。
她讓教士給她準備了大量的食物，美酒，甚至讓自己的心腹從四環那裏弄了點違禁品過來。
這些東西琳琅滿目的擺放在桌子上，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正常超凡者的飯量。
此時的駱丹正在大口的吃著東西。
雞腿，肉排，幾乎被她一口吞下，大量的汁水順著駱丹的嘴角流下。
而平時一向嚴謹的駱丹，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也沒有保持一個淑女正式的心態。
就隻是在吃，瘋狂的吃，毫無顧忌的吃。
好像吃下這些食物之後，她就可以獲得一些什麽一樣。
【R0X模式啟動，正在模擬味蕾！】
電子音突然在駱丹的耳邊響起，這個模式是自動化的，已經不止一次出現了。
本來是很智能的東西，但卻讓她猛然握緊了拳頭。
一拳打在桌子上，衝擊力讓大量的食物飛濺了一地。
駱丹憤怒的生呼吸，可深呼吸幾次之後，她又有些頹然的摸了摸嘴唇和鼻子。
重新坐下來，駱丹拿起了桌子上的美酒，一飲而盡。
這些東西，已經是目前整個內環最為昂貴的食物和酒水了。
可把這些東西吃下去之後，駱丹內心的強烈空虛感，沒有一絲一毫的填補。
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
因為信息記錄和模擬味蕾的緣故，她現在吃東西，已經可以感覺一些味道。
但她知道，這些味道的感覺都是假的。
因為曾經的她，是一個人類，真正的人類。
她比任何機械都明白，真正的食物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如果她像諾亞那樣，一直都是一個機器人，那她或許很歡喜這樣的感覺。
可人類和機械是完全不同的。
模擬的東西再真實，那也是模擬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這些記錄，無非都是諾亞曾經的積累罷。
駱丹有些頹然的坐在原地，隨即拿起桌子上的違禁品。
注射，吃藥，各種各樣的手法都被她一一嚐試。
但做完這些之後，她又一臉茫然的將一切都放下。
“我在難過？我在難過什麽？有什麽好難過的？
這些東西，不就是我最想要的嗎？永遠堅定，不會受到影響的意識。
強大的力量，還有統治一切的權力。
既然這些東西我都已經實現了，那我還在失落什麽呢？”
駱丹這個時候想起了諾亞之前所說的話。
【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事物，可以和一個生命相比。
生命本身，就是最偉大的東西。】
剛閃過這個念頭，駱丹就立刻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或許諾亞的話有一定道理，不過我也不能說是錯。
沒有力量，如何才能夠實現自己的想法？
諾亞想要成為生命體，也是因為他擁有足夠的力量。
所以，隻要能夠獲得力量，任何渠道都不丟人！
隻有力量，才是真理！”
相通了這一切的駱丹重新淡定起來。
她再次吞下了一大口食物，慢慢咀嚼起來。
閉上眼睛，一隻機械蜜蜂趴在她的指尖，然後又飛了出去。
“好好給我看看，那些家夥到底在做些什麽！”
……
第四牆外，諾亞已經順著東環飛行了許久，在來到東四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轟隆隆！
地動山搖地震蕩，將周圍的鳥獸驚飛。
但當地的異種，卻在這個時候匍匐在地麵上。
哪怕地麵已經開始劇烈地地震，它們也沒有挪移一步。
好像某種東西的恐懼，遠遠大於這種可怕的地震一樣。
轟！
一隻巨手破土而出，緊接著便是頭部，身體。
8階君王-石母，終於出現。
石母的身體太過巨大，如果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從地下鑽出，那她的身高將會超過600米。
也就是超過高牆一半的高度。
作為最初的守望者，石母經曆了千年的洗禮。
在吸收過足夠的暗能，有了足夠的覺悟之後，才成為了今天的模樣。
石母望著飛天在天空中的諾亞，渾濁的眼球逐漸開始轉動。
“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我要離開了。”
諾亞也不否認，他已經獲得了太多，太久。
仇恨，發展，累積，實力。
這些所有別人渴望得到的東西，他都已經得到過了。
而且比一般人得到的更多，更強大。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什麽好追求的了，他想要的，無非是去這個世界的外麵看看。
看看這個世界的外麵，到底有什麽！
還有高牆的守望者，除了這些石像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這裏的土地足夠大，為什麽還要離開？”
石母的眼神逐漸清明，她的語氣也有點不舍。
可她和諾亞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有些特殊，兩人之間，似乎也不像是朋友那麽簡單。
“生命總需要有些追求，我想要追求一些東西，所以我去做了。
就是這樣，就像你不想繼續做守望者一樣。
智械君王的身份，我也已經厭倦了。”
“好吧，反正以你的力量，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人可以阻止你。”
石母這個語氣，就像是生悶氣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話，諾亞真的會說幾句軟話，因為他是一個講究禮貌的機器人。
但如今不同了，他是一個生命，也許不是純粹的人類，但絕對是純粹的生命。
他有了自己的性格，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再這麽做了。
“你保重。”
說完，諾亞就朝著第五高牆飛去，此時的周圍已經的站滿了巨像守望者。
但因為石母的存在，它們沒有靠近一步。
石母對於巨像守望者來說，始終是它們的意誌核心，這一點，就算她已經徹底背叛。
這些巨像守望者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諾亞緩緩飛向牆外，在他踏過高牆的那一刻，石母終於再次開口：
“老師！”
“嗯？”
“願你成功！”
諾亞微微點頭，經此一別，他和廢土聯盟之間的關係，或許就要結束了。
也許那些智械種還想繼續跟隨他，但他也有了新的挑戰。
“走了！”
諾亞不再回頭，直接飛向了牆外。
在脫離高牆的時候，一陣朦朧的波動，籠罩住了他。
也讓這個8階的異種君王，徹底在巨像守望者們的麵前消失了。
一尊巨像靠近了石母，緩緩問道：
“他要麵對什麽？”
“他要去麵對神明。”
巨像守望者一愣，神明?
他們雖然都是智械種，是人類製造的生物，並且具有極高的超凡性質。
但神明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邪乎了。
即使是岩石巨像這種生物，也不認為這個世界會有神明的存在。
“神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麽？”
石母搖搖頭：
“那就要看你認為的神明是指什麽了！”
……
諾亞看著周圍光暈，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和夢魘之間的交涉很多，甚至於交手也有過好幾次。
夢魘在他的麵前，就像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孩子。
在很多事情的決斷上，都帶著一些小孩子的心性。
雖然成長得很快，但性格上依然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足。
諾亞不喜歡和夢魘計較。
但不計較歸不計較，小孩子歸小孩子，這些都是性格方麵的問題，諾亞可以忽略。
唯有力量不同，諾亞從來沒有忽視過夢魘的力量。
她的天資，她的成長，無疑都是驚人的。
從畸變之初，8年的時間就成為廢土的一方霸主。
夢魘的一些機遇，或許要比呂落更加離譜和可怕。
尤其是冥炎，那種跨越生死的力量，更是讓諾亞這個智械君王都會感覺到驚懼。
而此時，諾亞的周圍已經布滿了冥炎。
這些冥炎，甚至要比夢魘身上的冥炎更加濃鬱，猶如實質化流淌的液體一樣。
雖然這些冥炎沒有燃燒到他的身上，可他依然保持著敬畏，動都不動。
他在等待冥炎主人的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冥炎不斷地燃燒，似乎將諾亞身體周圍的生命都抽離了。
而冥炎的主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諾亞略微有些焦急了，這樣下去的話，燃燒的冥炎會一點點吞噬掉他的生命。
他會死！
“閣下，我無意冒犯，隻是想離開廢土聯盟，如果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閣下直說！”
眼前的冥炎似乎比剛才更加旺盛了一些。
諾亞以為自己的呼喚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臂突然從冥炎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脖子。
“額！”
諾亞可是異種的君王，他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
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對方的力量，比他大！
這其實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美琪的身影逐漸從冥炎中幻化而出。
和見到呂落時帶著甜甜笑意的表情不同。
此時的美琪麵如冰霜，她身上散發的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在不自然的扭曲。
“我知道你的……小機器人！
舍棄了過去麽？這種獲得生命的手法還真是挺稀奇的。
不過，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美琪對著諾亞吹了口氣，這口氣，是一抹小小的冥炎。
但這冥炎落在諾亞身上的時候，卻開始緩緩燃燒起來。
額！~
看著麵無表情的美琪，諾亞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既然妥協是無效的，那就隻能反抗了！
他是諾亞，他是智械君王。
乖乖束手就擒等死，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如果你要弄死他，他就會先弄死你！
“灰音！”
諾亞被抓住的脖子上突然亮起了灰色的鱗片。
這種鱗片其實是一種金屬，它堅固程度，韌性，都不算是特別強大。
但這種金屬卻有一種很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極致超低溫！
灰音金屬在諾亞脖子上蔓延的時候，美琪的手掌居然也同時出現了冰霜。
這種金屬吸收溫度的效果，居然連使徒都能夠短暫壓製，可見其強大之處。
不過美琪會害怕嗎？當然不會。
使徒就是使徒，單論個體而言，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是獨立個體生命的天花板。
就算是人類可以封印使徒，那也是靠團體作業才能夠做到的。
冥炎瞬間在她的皮膚上燃起，將表麵的冰霜一一燃盡。
而諾亞則是趁著這個機會，化作鐵水，從美琪的指縫裏悄悄溜走。
美琪一掌打在諾亞麵前的空氣上，原本還算正常的空氣，馬上開始折疊起來。
美琪手中的黑色死亡力量，開始在這種折疊的空間中蔓延。
這種蔓延，已經超過了速度的概念。
即使諾亞額身影宛如瞬移，也沒有辦法脫離這種空間折疊的能量傳播！
猛然回頭，諾亞將一股十分不穩定的能量匯聚於手中。
對著眼前的折疊空間，推了出去。
“裂變！”
轟！
巨大的蘑菇雲在第五牆的牆外升起，那些還在進行地道挖掘工作的圓環成員們，此時都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凱哥！”
“我在看呢！”
望著天空中的蘑菇雲，周凱微微皺眉。
“這個波動，恐怕已經超過落哥的水平了。
又有大佬出來了嗎？”
周凱的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他的見識還是很廣博的。
尤其是經常和呂落廝混在一起，聽呂落吹高級牛逼，自然對高端戰鬥力有了一個明確概念。
眼前的戰鬥波動，很明顯已經超過了普通水平。
恐怕就連夢魘殺死內環7階的那次，都遠遠不如眼前的戰鬥餘波。
“日子越來越可怕了啊！”
“凱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過去幹嘛？送死嗎？”
周凱訓斥道，這種熱鬧，根本不是他們小人物能看的。
多看一眼都會死。
頂級超凡者之間的爭鬥，根本不是普通生物能左右的。
他們現在既然得到了進出第五高牆的許可，那老老實實幹活就行。
眼前的戰鬥餘波，很明顯是在強者和守牆者之間發生的。
不作死，不會死！
“都繼續幹活吧！”
“是。”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地開始幹活了，唯有坐在機甲裏的白月瞳還在望著天空。
“裂變？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呆毛？你在看什麽呢？我們任務很重啊！”
“閉嘴，我正忙著呢！”
“好吧。”
周凱可以訓斥其他人，但在呆毛的麵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
雖然平時發號施令的是他，但呆毛才是這次的項目負責人。
呆毛在趕走周凱之後，繼續望向天空中的蘑菇雲。
這股能量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過，物質還可以這樣去使用。
“這個東西，或許……”
第五牆之外，美琪看著躺在地上的諾亞，表情有些驚異。
“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確實有點意思。”
諾亞的實力，確實超過了她的想象。
什麽，你說諾亞400歲了不算年輕人？
那就要看和什麽人比了。
美琪作為第十使徒，是末日圓環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生物。
雖然歲月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麽痕跡，但她存在的時間，早已經超過千年了。
所以美琪稱呼諾亞為年輕人，簡直不要太合理！
美琪緩緩走向諾亞，手臂上的血痕預示著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可和躺在地上的諾亞比起來，美琪的狀態幾乎不會影響戰鬥力。
“你倒是不錯。”
“過獎了！”
“可以了，去吧。”
諾亞：？？？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可沒想到都這種地步了，美琪居然會放過自己！
“前輩？”
“前輩這個詞語會顯得我很老，不過你確實過關了。”
“多謝前輩的成全！”
諾亞爬起來之後，就立刻離開了。
他不知道美琪是什麽意思，但他怕美琪後悔，所以也不想在這裏繼續耽擱。
外麵的世界，他來了！
目送諾亞離開之後，美琪重新飄回了冥河上空。
她看向天空，烏雲邊緣處，天帷巨獸利維坦的身影若隱若現。
那巨大的身體，遮天蔽日。
冥河之上的美琪在利維坦的麵前，簡直就如同螞蟻一樣渺小。
可美琪並沒有因為雙方體型的差距而退縮，她盯著利維坦，大聲說道：
“你是來專門警告我的？我做事情，又何須你來多嘴？”
昂！
利維坦的聲音響天徹地，似乎在對美琪的某些行為發出怒吼。
可美琪沒有再繼續說話，她身上貼合的那些布片逐漸脫落。
整個皮膚也開始皸裂！
她的身軀愈發膨脹，她的長尾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冥河開始逆向地流淌，不再環形旋轉，而是主動流向了半空中的美琪。
這些冥河之水重塑了美琪的身體。
讓一個美貌豔麗的美杜莎，迅速變成了一條蛇，一條巨大的，幾乎無法形容的大蛇。
末日之蛇。
冥河根本不是生與死的界限。
而是美琪真正的身體。
渡過冥河，就是渡過美琪，隻有過了美琪這一關的人，才能從末日圓環中出來。
美琪，就是末日圓環的生死之門。
她的身軀越來越大，單就直徑，已經快要膨脹到可以比肩高牆的程度了。
突然，巨蛇騰空而起，飛向天空。
對著天上的天帷巨獸就一陣怒吼，然後徹底纏住了它的身體。
兩條巨獸開始在第五環天空中扭打。
他們的身體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因為力量太過強大的緣故，周圍的雲層開始漸漸消散。
正在吃盒飯的周凱，此時飯盒都掉在了地上。
“喂，都出來！”
“幹嘛啊，凱哥，幹活呢！”
“別廢話，出來看上帝！”
末日之蛇和天帷巨獸的戰鬥已經被周凱他們徹底收入眼底。
當周凱想用錄像設備記錄一下這場戰鬥的時候，卻被白月瞳攔下了。
“最好別錄像。”
“為什麽？現在錄像的話，回頭可以拿給落哥看看。”
“你感覺，這樣的怪物真是感覺不到我們嗎？還是認為，他們不會生氣呢？
不要以我們的心態去理解這樣的怪物，也不要去激怒他們。”
白月瞳的話周凱有些不太明白，而白月瞳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這兩隻巨獸都感知到了他們。
而且，他們都釋放了一些氣息，鎖定了他們。
錄像會不會讓這兩個怪物生氣，白月瞳不是很清楚。
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這麽做。
“好吧，我知道了。”
周凱老老實實把錄像設備收了起來，繼續吃瓜。
在現實中見到這樣的巨獸，實在是讓人難以平靜心情，周凱和其他圓環成員也不例外。
巨蛇和利維坦在扭打一段時間之後，一股強烈的能量開始腐蝕天空。
天空是如何腐蝕的？
大概就是一半的天空還是蔚藍色，而另一半，已經變成了黑色的虛空。
碎裂的天空，還在不斷擴張，巨蛇和利維坦糾纏在一起。
一同落入了虛空之中。
“龜龜，兩個家夥打架，把天打了個窟窿，就很離譜！
可惜沒給落哥錄下來。”
周凱有些遺憾地看著天空，不過一旁的白月瞳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她反而鬆了口氣。
“好了，終於走了。”
“你怎麽怕成這樣啊？”
周凱看到了白月瞳額頭上的汗珠，有些不理解。
而呆毛也懶得再去和周凱解釋了。
平安就好，平安是福！
“別廢話了，繼續幹活吧，呂落他們的進度很快，我們這邊也不能落下。”
“好，幹活幹活！”
……
東安市前往煤都的主幹道旁，呂落和李二李三望著洗澡的兩個女人，不明覺厲。
呂落本人其實對這種事情是沒什麽興趣的。
但漫漫長路，總要過得多姿多彩一些。
這裏全是戈壁，好不容易有條河，自然要看看這裏的風景。
至於那兩個洗澡的女人，不過是他看風景的阻礙罷了。
倒是一旁的李二和李三比較有意思，呂落覺得，這兩兄弟，思想很前衛啊！
“你已經看了5分鍾了，該我了。”
李三一把搶過李二的望遠鏡，麵無表情看了起來。
這種表情，真的不像是在看女人洗澡，而是在研究一項非常嚴肅的科研項目。
李二脫手了望遠鏡後，就有些無聊，便問道：
“三，你不是說單身狗挺好的嗎？為什麽還要偷看女人洗澡。”
“我每天都要看妞，這會讓我身心愉悅，這和是不是單身狗完全沒有關係。”
李三說得有理有據，不禁讓呂落也跟著點頭。
“那你以後會找老婆嗎？”
“我是不婚主義者，所以以後大概率不會找老婆。”
“那你每個月還花一半的工資去找妹妹？”
兩個人的對話，逐漸開始升溫了！
“找妹妹和結不結婚完全沒有關係，女人太麻煩了，找個老婆，隻會耽誤自己修煉的速度。
找妹妹就不同，一個貼心可愛的妹妹，給你按摩，不會煩你，不會打擾你，不會逼迫你。
每晚隻問你要300塊，我幹嘛要結婚？”
李三依然是有理有據，不過李二倒是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不結婚的話，等老了死在家裏，都沒有人知道，到時候屍體都臭了。”
“發現了又能怎麽樣？能複活嗎？”
【這個人的思路，好清奇！】
呂落略微點點頭，他也這麽認為，這個李三的腦回路，確實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不過乍一聽，還感覺挺有道理的。
“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
另一邊的河中，楊迪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斷望向呂落他們的方向。
雖然這裏的水很清澈清涼，下來也很舒服，但她還是有些擔心。
“你在擔心自己被偷看嗎？”曼妮問道。
“額，怎麽不行嗎？”楊迪有些不服氣。
“明明什麽都沒有，你怕什麽呢？”
什麽叫做什麽都沒有？楊迪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她立刻挺起了自己的胸脯。
然後用手指了指上麵的兩個小疙瘩。
“什麽叫什麽都沒有？這不是嗎？你眼瞎了？”
看著惱羞成怒的楊迪，曼妮捂嘴輕笑。
可馬上她的臉色就變了，因為河水逐漸變成了黑色。
“喂，小平底鍋，後退！”
“什麽？”
看到曼妮的樣子，楊迪也嚇了一跳。
兩個女人連忙後退，緩緩來到了河邊。
河水確實逐漸變成了黑色，但這種黑色並不是某種東西染的。
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發絲！
這些發絲的密集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這些，好像是頭發？”
“確實是頭發。”
“什麽情況啊？”楊迪有些害怕。
不過曼妮卻指了指更遠的地方。
“你看看那邊。”
楊迪順著曼妮的手指看去，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正飄蕩在水麵上。
這些黑色的頭發，全部都是她的。
“這個女人的頭發，居然可以這麽長？這個長度，恐怕超過30米了吧？
會不會，是一個怪異？”
還別說，楊迪真的猜對了。
如今的秦碗魚，確實是一個怪異。
她和曼妮警惕地看著對方，也不管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緩緩退到了岸上。
就在這時，一道迅影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
楊迪看到來人，頓時驚呼：
“呂落你幹嘛？我都被你看光了！”
一旁的曼妮也微微皺眉，你們遠遠偷看也就算了。
畢竟那屬於若隱若現，可你這樣跑到兩個女人的麵前，就有點過分了啊！
可呂落根本沒有理會這兩個女人，此時他的目光，全部都留在了飄在河水上的那個身影。
【還沒死！】
呂落微微點頭，跳入水中，一把將秦碗魚撈了起來。
手中的蒸汽微微震蕩，瞬間將秦碗魚身上的水跡震散。
單就這一手，就足夠讓一旁的曼妮驚訝了。
“這個家夥的實力！深不可測！”
這樣靠著頻率震蕩驅散水霧的手法，沒有絕佳的力量控製，和巨大的力量，根本本可能做到。
曼妮很清楚，呂落的實力，很有可能遠遠超過自己。
呂落將秦碗魚抱了回來，曼妮和楊迪也穿上了衣服，跟了過來。
一行人將呂落和秦碗魚圍在中央後，楊迪的表情略微有些怪異和酸楚。
此時的呂落，大概有些擔心的情緒吧？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流露出過任何類似的情緒。
自己在呂落的麵前，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楊迪看了看自己平平無奇的胸口，又看了看地上的秦碗魚。
算了，沒什麽好比的。
“呂落，這個人，是你認識的人麽？”
楊迪和呂落已經接觸過一段時間。
她很清楚，呂落這個人雖然平時都是笑眯眯的，但他的性格，是非常淡漠的。
他對周圍的人和事情漠不關心，笑眯眯的樣子，也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
呂落不太清楚，秦碗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是怎麽通過第五高牆的，又是怎麽遭受這樣攻擊的。
正常來說，秦碗魚會和童怨在一起，既然秦碗魚在這裏，那童怨呢？
“嗯，認識。”
楊迪見呂落一副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也就不多問了。
呂落的實力太強，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人物。
自己跟在呂落的身旁，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充當呂落的工具人，照顧他需要而已。
這一點楊迪其實心知肚明。
雖然很難接受，但卻是事實。
隨著這件事情的發生，氣氛逐漸冷了下來。
呂落抱著秦碗魚，來到了他們的車子旁邊。
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秦碗魚的傷勢之後，呂落將她放在後排座位上。
【她醒了！】
觀察者的提示剛剛出現，如同利刃的發絲，就已經頂在了呂落的脖頸上。
秦碗魚此時的狀態很差，這種防禦性的舉動，完全就是她的本能。
當她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時，呼吸頓時一滯！
“因為傷勢過重，所以出現幻覺了麽！
看來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在這種地方見到呂落？呂落還救了她？
說實話，秦碗魚平時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她在昏迷之前，也想過是不是能夠再見呂落一麵，可那不過是奢望罷了。
帝國稽查部采集了他們的氣息，他們逃不過那些人的追捕。
呂落根本不怕秦碗魚的這種威脅，但秦碗魚如果再繼續這樣使用能量，那她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呢？能不能把刀子放下來？”
秦碗魚愣住了，這個態度，真的是呂落？
“你真的，是呂落？”
“你見過假的？”
秦碗魚的目光中閃過驚喜，但這種驚喜隻是一閃而過，眼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低聲的抽泣讓呂落有些心情煩躁。
看著秦碗魚的樣子，還有她身上的傷勢，呂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黑貓，死了嗎？”
秦碗魚沉默了一會，渙散的目光逐漸凝實之後，看向了呂落。
“我想報仇！”
她讓教士給她準備了大量的食物，美酒，甚至讓自己的心腹從四環那裏弄了點違禁品過來。
這些東西琳琅滿目的擺放在桌子上，已經遠遠超過一個正常超凡者的飯量。
此時的駱丹正在大口的吃著東西。
雞腿，肉排，幾乎被她一口吞下，大量的汁水順著駱丹的嘴角流下。
而平時一向嚴謹的駱丹，這個時候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也沒有保持一個淑女正式的心態。
就隻是在吃，瘋狂的吃，毫無顧忌的吃。
好像吃下這些食物之後，她就可以獲得一些什麽一樣。
【R0X模式啟動，正在模擬味蕾！】
電子音突然在駱丹的耳邊響起，這個模式是自動化的，已經不止一次出現了。
本來是很智能的東西，但卻讓她猛然握緊了拳頭。
一拳打在桌子上，衝擊力讓大量的食物飛濺了一地。
駱丹憤怒的生呼吸，可深呼吸幾次之後，她又有些頹然的摸了摸嘴唇和鼻子。
重新坐下來，駱丹拿起了桌子上的美酒，一飲而盡。
這些東西，已經是目前整個內環最為昂貴的食物和酒水了。
可把這些東西吃下去之後，駱丹內心的強烈空虛感，沒有一絲一毫的填補。
反而變得比之前更加強烈。
因為信息記錄和模擬味蕾的緣故，她現在吃東西，已經可以感覺一些味道。
但她知道，這些味道的感覺都是假的。
因為曾經的她，是一個人類，真正的人類。
她比任何機械都明白，真正的食物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如果她像諾亞那樣，一直都是一個機器人，那她或許很歡喜這樣的感覺。
可人類和機械是完全不同的。
模擬的東西再真實，那也是模擬的東西，永遠都不可能變成真的。
這些記錄，無非都是諾亞曾經的積累罷。
駱丹有些頹然的坐在原地，隨即拿起桌子上的違禁品。
注射，吃藥，各種各樣的手法都被她一一嚐試。
但做完這些之後，她又一臉茫然的將一切都放下。
“我在難過？我在難過什麽？有什麽好難過的？
這些東西，不就是我最想要的嗎？永遠堅定，不會受到影響的意識。
強大的力量，還有統治一切的權力。
既然這些東西我都已經實現了，那我還在失落什麽呢？”
駱丹這個時候想起了諾亞之前所說的話。
【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事物，可以和一個生命相比。
生命本身，就是最偉大的東西。】
剛閃過這個念頭，駱丹就立刻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
“或許諾亞的話有一定道理，不過我也不能說是錯。
沒有力量，如何才能夠實現自己的想法？
諾亞想要成為生命體，也是因為他擁有足夠的力量。
所以，隻要能夠獲得力量，任何渠道都不丟人！
隻有力量，才是真理！”
相通了這一切的駱丹重新淡定起來。
她再次吞下了一大口食物，慢慢咀嚼起來。
閉上眼睛，一隻機械蜜蜂趴在她的指尖，然後又飛了出去。
“好好給我看看，那些家夥到底在做些什麽！”
……
第四牆外，諾亞已經順著東環飛行了許久，在來到東四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轟隆隆！
地動山搖地震蕩，將周圍的鳥獸驚飛。
但當地的異種，卻在這個時候匍匐在地麵上。
哪怕地麵已經開始劇烈地地震，它們也沒有挪移一步。
好像某種東西的恐懼，遠遠大於這種可怕的地震一樣。
轟！
一隻巨手破土而出，緊接著便是頭部，身體。
8階君王-石母，終於出現。
石母的身體太過巨大，如果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從地下鑽出，那她的身高將會超過600米。
也就是超過高牆一半的高度。
作為最初的守望者，石母經曆了千年的洗禮。
在吸收過足夠的暗能，有了足夠的覺悟之後，才成為了今天的模樣。
石母望著飛天在天空中的諾亞，渾濁的眼球逐漸開始轉動。
“你要離開了嗎？”
“是的，我要離開了。”
諾亞也不否認，他已經獲得了太多，太久。
仇恨，發展，累積，實力。
這些所有別人渴望得到的東西，他都已經得到過了。
而且比一般人得到的更多，更強大。
如今的他已經沒有什麽好追求的了，他想要的，無非是去這個世界的外麵看看。
看看這個世界的外麵，到底有什麽！
還有高牆的守望者，除了這些石像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這裏的土地足夠大，為什麽還要離開？”
石母的眼神逐漸清明，她的語氣也有點不舍。
可她和諾亞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有些特殊，兩人之間，似乎也不像是朋友那麽簡單。
“生命總需要有些追求，我想要追求一些東西，所以我去做了。
就是這樣，就像你不想繼續做守望者一樣。
智械君王的身份，我也已經厭倦了。”
“好吧，反正以你的力量，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麽人可以阻止你。”
石母這個語氣，就像是生悶氣一樣。
如果是以前的話，諾亞真的會說幾句軟話，因為他是一個講究禮貌的機器人。
但如今不同了，他是一個生命，也許不是純粹的人類，但絕對是純粹的生命。
他有了自己的性格，他的性格不允許他再這麽做了。
“你保重。”
說完，諾亞就朝著第五高牆飛去，此時的周圍已經的站滿了巨像守望者。
但因為石母的存在，它們沒有靠近一步。
石母對於巨像守望者來說，始終是它們的意誌核心，這一點，就算她已經徹底背叛。
這些巨像守望者也沒有辦法去改變。
諾亞緩緩飛向牆外，在他踏過高牆的那一刻，石母終於再次開口：
“老師！”
“嗯？”
“願你成功！”
諾亞微微點頭，經此一別，他和廢土聯盟之間的關係，或許就要結束了。
也許那些智械種還想繼續跟隨他，但他也有了新的挑戰。
“走了！”
諾亞不再回頭，直接飛向了牆外。
在脫離高牆的時候，一陣朦朧的波動，籠罩住了他。
也讓這個8階的異種君王，徹底在巨像守望者們的麵前消失了。
一尊巨像靠近了石母，緩緩問道：
“他要麵對什麽？”
“他要去麵對神明。”
巨像守望者一愣，神明?
他們雖然都是智械種，是人類製造的生物，並且具有極高的超凡性質。
但神明這種說法，實在是太邪乎了。
即使是岩石巨像這種生物，也不認為這個世界會有神明的存在。
“神明這種東西，真的存在麽？”
石母搖搖頭：
“那就要看你認為的神明是指什麽了！”
……
諾亞看著周圍光暈，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他和夢魘之間的交涉很多，甚至於交手也有過好幾次。
夢魘在他的麵前，就像是一個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小孩子。
在很多事情的決斷上，都帶著一些小孩子的心性。
雖然成長得很快，但性格上依然有著許許多多的不足。
諾亞不喜歡和夢魘計較。
但不計較歸不計較，小孩子歸小孩子，這些都是性格方麵的問題，諾亞可以忽略。
唯有力量不同，諾亞從來沒有忽視過夢魘的力量。
她的天資，她的成長，無疑都是驚人的。
從畸變之初，8年的時間就成為廢土的一方霸主。
夢魘的一些機遇，或許要比呂落更加離譜和可怕。
尤其是冥炎，那種跨越生死的力量，更是讓諾亞這個智械君王都會感覺到驚懼。
而此時，諾亞的周圍已經布滿了冥炎。
這些冥炎，甚至要比夢魘身上的冥炎更加濃鬱，猶如實質化流淌的液體一樣。
雖然這些冥炎沒有燃燒到他的身上，可他依然保持著敬畏，動都不動。
他在等待冥炎主人的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冥炎不斷地燃燒，似乎將諾亞身體周圍的生命都抽離了。
而冥炎的主人始終都沒有出現。
諾亞略微有些焦急了，這樣下去的話，燃燒的冥炎會一點點吞噬掉他的生命。
他會死！
“閣下，我無意冒犯，隻是想離開廢土聯盟，如果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請閣下直說！”
眼前的冥炎似乎比剛才更加旺盛了一些。
諾亞以為自己的呼喚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臂突然從冥炎中伸出抓住了他的脖子。
“額！”
諾亞可是異種的君王，他何時遭受過這樣的對待？
可他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反抗不了。
最基本的一點，就是對方的力量，比他大！
這其實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美琪的身影逐漸從冥炎中幻化而出。
和見到呂落時帶著甜甜笑意的表情不同。
此時的美琪麵如冰霜，她身上散發的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在不自然的扭曲。
“我知道你的……小機器人！
舍棄了過去麽？這種獲得生命的手法還真是挺稀奇的。
不過，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美琪對著諾亞吹了口氣，這口氣，是一抹小小的冥炎。
但這冥炎落在諾亞身上的時候，卻開始緩緩燃燒起來。
額！~
看著麵無表情的美琪，諾亞眼神也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既然妥協是無效的，那就隻能反抗了！
他是諾亞，他是智械君王。
乖乖束手就擒等死，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如果你要弄死他，他就會先弄死你！
“灰音！”
諾亞被抓住的脖子上突然亮起了灰色的鱗片。
這種鱗片其實是一種金屬，它堅固程度，韌性，都不算是特別強大。
但這種金屬卻有一種很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極致超低溫！
灰音金屬在諾亞脖子上蔓延的時候，美琪的手掌居然也同時出現了冰霜。
這種金屬吸收溫度的效果，居然連使徒都能夠短暫壓製，可見其強大之處。
不過美琪會害怕嗎？當然不會。
使徒就是使徒，單論個體而言，他們就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是獨立個體生命的天花板。
就算是人類可以封印使徒，那也是靠團體作業才能夠做到的。
冥炎瞬間在她的皮膚上燃起，將表麵的冰霜一一燃盡。
而諾亞則是趁著這個機會，化作鐵水，從美琪的指縫裏悄悄溜走。
美琪一掌打在諾亞麵前的空氣上，原本還算正常的空氣，馬上開始折疊起來。
美琪手中的黑色死亡力量，開始在這種折疊的空間中蔓延。
這種蔓延，已經超過了速度的概念。
即使諾亞額身影宛如瞬移，也沒有辦法脫離這種空間折疊的能量傳播！
猛然回頭，諾亞將一股十分不穩定的能量匯聚於手中。
對著眼前的折疊空間，推了出去。
“裂變！”
轟！
巨大的蘑菇雲在第五牆的牆外升起，那些還在進行地道挖掘工作的圓環成員們，此時都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
“凱哥！”
“我在看呢！”
望著天空中的蘑菇雲，周凱微微皺眉。
“這個波動，恐怕已經超過落哥的水平了。
又有大佬出來了嗎？”
周凱的實力雖然不是很強，但他的見識還是很廣博的。
尤其是經常和呂落廝混在一起，聽呂落吹高級牛逼，自然對高端戰鬥力有了一個明確概念。
眼前的戰鬥波動，很明顯已經超過了普通水平。
恐怕就連夢魘殺死內環7階的那次，都遠遠不如眼前的戰鬥餘波。
“日子越來越可怕了啊！”
“凱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過去幹嘛？送死嗎？”
周凱訓斥道，這種熱鬧，根本不是他們小人物能看的。
多看一眼都會死。
頂級超凡者之間的爭鬥，根本不是普通生物能左右的。
他們現在既然得到了進出第五高牆的許可，那老老實實幹活就行。
眼前的戰鬥餘波，很明顯是在強者和守牆者之間發生的。
不作死，不會死！
“都繼續幹活吧！”
“是。”
其他人都陸陸續續地開始幹活了，唯有坐在機甲裏的白月瞳還在望著天空。
“裂變？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呆毛？你在看什麽呢？我們任務很重啊！”
“閉嘴，我正忙著呢！”
“好吧。”
周凱可以訓斥其他人，但在呆毛的麵前，還是得老老實實的。
雖然平時發號施令的是他，但呆毛才是這次的項目負責人。
呆毛在趕走周凱之後，繼續望向天空中的蘑菇雲。
這股能量給了她很大的啟發。
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過，物質還可以這樣去使用。
“這個東西，或許……”
第五牆之外，美琪看著躺在地上的諾亞，表情有些驚異。
“這個年輕人的實力，確實有點意思。”
諾亞的實力，確實超過了她的想象。
什麽，你說諾亞400歲了不算年輕人？
那就要看和什麽人比了。
美琪作為第十使徒，是末日圓環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的生物。
雖然歲月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麽痕跡，但她存在的時間，早已經超過千年了。
所以美琪稱呼諾亞為年輕人，簡直不要太合理！
美琪緩緩走向諾亞，手臂上的血痕預示著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傷害。
可和躺在地上的諾亞比起來，美琪的狀態幾乎不會影響戰鬥力。
“你倒是不錯。”
“過獎了！”
“可以了，去吧。”
諾亞：？？？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可沒想到都這種地步了，美琪居然會放過自己！
“前輩？”
“前輩這個詞語會顯得我很老，不過你確實過關了。”
“多謝前輩的成全！”
諾亞爬起來之後，就立刻離開了。
他不知道美琪是什麽意思，但他怕美琪後悔，所以也不想在這裏繼續耽擱。
外麵的世界，他來了！
目送諾亞離開之後，美琪重新飄回了冥河上空。
她看向天空，烏雲邊緣處，天帷巨獸利維坦的身影若隱若現。
那巨大的身體，遮天蔽日。
冥河之上的美琪在利維坦的麵前，簡直就如同螞蟻一樣渺小。
可美琪並沒有因為雙方體型的差距而退縮，她盯著利維坦，大聲說道：
“你是來專門警告我的？我做事情，又何須你來多嘴？”
昂！
利維坦的聲音響天徹地，似乎在對美琪的某些行為發出怒吼。
可美琪沒有再繼續說話，她身上貼合的那些布片逐漸脫落。
整個皮膚也開始皸裂！
她的身軀愈發膨脹，她的長尾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冥河開始逆向地流淌，不再環形旋轉，而是主動流向了半空中的美琪。
這些冥河之水重塑了美琪的身體。
讓一個美貌豔麗的美杜莎，迅速變成了一條蛇，一條巨大的，幾乎無法形容的大蛇。
末日之蛇。
冥河根本不是生與死的界限。
而是美琪真正的身體。
渡過冥河，就是渡過美琪，隻有過了美琪這一關的人，才能從末日圓環中出來。
美琪，就是末日圓環的生死之門。
她的身軀越來越大，單就直徑，已經快要膨脹到可以比肩高牆的程度了。
突然，巨蛇騰空而起，飛向天空。
對著天上的天帷巨獸就一陣怒吼，然後徹底纏住了它的身體。
兩條巨獸開始在第五環天空中扭打。
他們的身體在雲層中若隱若現。
因為力量太過強大的緣故，周圍的雲層開始漸漸消散。
正在吃盒飯的周凱，此時飯盒都掉在了地上。
“喂，都出來！”
“幹嘛啊，凱哥，幹活呢！”
“別廢話，出來看上帝！”
末日之蛇和天帷巨獸的戰鬥已經被周凱他們徹底收入眼底。
當周凱想用錄像設備記錄一下這場戰鬥的時候，卻被白月瞳攔下了。
“最好別錄像。”
“為什麽？現在錄像的話，回頭可以拿給落哥看看。”
“你感覺，這樣的怪物真是感覺不到我們嗎？還是認為，他們不會生氣呢？
不要以我們的心態去理解這樣的怪物，也不要去激怒他們。”
白月瞳的話周凱有些不太明白，而白月瞳自己也說不太清楚。
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這兩隻巨獸都感知到了他們。
而且，他們都釋放了一些氣息，鎖定了他們。
錄像會不會讓這兩個怪物生氣，白月瞳不是很清楚。
但她的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這麽做。
“好吧，我知道了。”
周凱老老實實把錄像設備收了起來，繼續吃瓜。
在現實中見到這樣的巨獸，實在是讓人難以平靜心情，周凱和其他圓環成員也不例外。
巨蛇和利維坦在扭打一段時間之後，一股強烈的能量開始腐蝕天空。
天空是如何腐蝕的？
大概就是一半的天空還是蔚藍色，而另一半，已經變成了黑色的虛空。
碎裂的天空，還在不斷擴張，巨蛇和利維坦糾纏在一起。
一同落入了虛空之中。
“龜龜，兩個家夥打架，把天打了個窟窿，就很離譜！
可惜沒給落哥錄下來。”
周凱有些遺憾地看著天空，不過一旁的白月瞳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她反而鬆了口氣。
“好了，終於走了。”
“你怎麽怕成這樣啊？”
周凱看到了白月瞳額頭上的汗珠，有些不理解。
而呆毛也懶得再去和周凱解釋了。
平安就好，平安是福！
“別廢話了，繼續幹活吧，呂落他們的進度很快，我們這邊也不能落下。”
“好，幹活幹活！”
……
東安市前往煤都的主幹道旁，呂落和李二李三望著洗澡的兩個女人，不明覺厲。
呂落本人其實對這種事情是沒什麽興趣的。
但漫漫長路，總要過得多姿多彩一些。
這裏全是戈壁，好不容易有條河，自然要看看這裏的風景。
至於那兩個洗澡的女人，不過是他看風景的阻礙罷了。
倒是一旁的李二和李三比較有意思，呂落覺得，這兩兄弟，思想很前衛啊！
“你已經看了5分鍾了，該我了。”
李三一把搶過李二的望遠鏡，麵無表情看了起來。
這種表情，真的不像是在看女人洗澡，而是在研究一項非常嚴肅的科研項目。
李二脫手了望遠鏡後，就有些無聊，便問道：
“三，你不是說單身狗挺好的嗎？為什麽還要偷看女人洗澡。”
“我每天都要看妞，這會讓我身心愉悅，這和是不是單身狗完全沒有關係。”
李三說得有理有據，不禁讓呂落也跟著點頭。
“那你以後會找老婆嗎？”
“我是不婚主義者，所以以後大概率不會找老婆。”
“那你每個月還花一半的工資去找妹妹？”
兩個人的對話，逐漸開始升溫了！
“找妹妹和結不結婚完全沒有關係，女人太麻煩了，找個老婆，隻會耽誤自己修煉的速度。
找妹妹就不同，一個貼心可愛的妹妹，給你按摩，不會煩你，不會打擾你，不會逼迫你。
每晚隻問你要300塊，我幹嘛要結婚？”
李三依然是有理有據，不過李二倒是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不結婚的話，等老了死在家裏，都沒有人知道，到時候屍體都臭了。”
“發現了又能怎麽樣？能複活嗎？”
【這個人的思路，好清奇！】
呂落略微點點頭，他也這麽認為，這個李三的腦回路，確實和普通人不太一樣。
不過乍一聽，還感覺挺有道理的。
“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
另一邊的河中，楊迪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斷望向呂落他們的方向。
雖然這裏的水很清澈清涼，下來也很舒服，但她還是有些擔心。
“你在擔心自己被偷看嗎？”曼妮問道。
“額，怎麽不行嗎？”楊迪有些不服氣。
“明明什麽都沒有，你怕什麽呢？”
什麽叫做什麽都沒有？楊迪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她立刻挺起了自己的胸脯。
然後用手指了指上麵的兩個小疙瘩。
“什麽叫什麽都沒有？這不是嗎？你眼瞎了？”
看著惱羞成怒的楊迪，曼妮捂嘴輕笑。
可馬上她的臉色就變了，因為河水逐漸變成了黑色。
“喂，小平底鍋，後退！”
“什麽？”
看到曼妮的樣子，楊迪也嚇了一跳。
兩個女人連忙後退，緩緩來到了河邊。
河水確實逐漸變成了黑色，但這種黑色並不是某種東西染的。
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發絲！
這些發絲的密集程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這些，好像是頭發？”
“確實是頭發。”
“什麽情況啊？”楊迪有些害怕。
不過曼妮卻指了指更遠的地方。
“你看看那邊。”
楊迪順著曼妮的手指看去，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人，正飄蕩在水麵上。
這些黑色的頭發，全部都是她的。
“這個女人的頭發，居然可以這麽長？這個長度，恐怕超過30米了吧？
會不會，是一個怪異？”
還別說，楊迪真的猜對了。
如今的秦碗魚，確實是一個怪異。
她和曼妮警惕地看著對方，也不管自己的身上一絲不掛，緩緩退到了岸上。
就在這時，一道迅影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
楊迪看到來人，頓時驚呼：
“呂落你幹嘛？我都被你看光了！”
一旁的曼妮也微微皺眉，你們遠遠偷看也就算了。
畢竟那屬於若隱若現，可你這樣跑到兩個女人的麵前，就有點過分了啊！
可呂落根本沒有理會這兩個女人，此時他的目光，全部都留在了飄在河水上的那個身影。
【還沒死！】
呂落微微點頭，跳入水中，一把將秦碗魚撈了起來。
手中的蒸汽微微震蕩，瞬間將秦碗魚身上的水跡震散。
單就這一手，就足夠讓一旁的曼妮驚訝了。
“這個家夥的實力！深不可測！”
這樣靠著頻率震蕩驅散水霧的手法，沒有絕佳的力量控製，和巨大的力量，根本本可能做到。
曼妮很清楚，呂落的實力，很有可能遠遠超過自己。
呂落將秦碗魚抱了回來，曼妮和楊迪也穿上了衣服，跟了過來。
一行人將呂落和秦碗魚圍在中央後，楊迪的表情略微有些怪異和酸楚。
此時的呂落，大概有些擔心的情緒吧？
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流露出過任何類似的情緒。
自己在呂落的麵前，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
楊迪看了看自己平平無奇的胸口，又看了看地上的秦碗魚。
算了，沒什麽好比的。
“呂落，這個人，是你認識的人麽？”
楊迪和呂落已經接觸過一段時間。
她很清楚，呂落這個人雖然平時都是笑眯眯的，但他的性格，是非常淡漠的。
他對周圍的人和事情漠不關心，笑眯眯的樣子，也不過是一種偽裝罷了。
呂落不太清楚，秦碗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是怎麽通過第五高牆的，又是怎麽遭受這樣攻擊的。
正常來說，秦碗魚會和童怨在一起，既然秦碗魚在這裏，那童怨呢？
“嗯，認識。”
楊迪見呂落一副不太想說話的樣子，也就不多問了。
呂落的實力太強，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人物。
自己跟在呂落的身旁，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充當呂落的工具人，照顧他需要而已。
這一點楊迪其實心知肚明。
雖然很難接受，但卻是事實。
隨著這件事情的發生，氣氛逐漸冷了下來。
呂落抱著秦碗魚，來到了他們的車子旁邊。
簡單地清理了一下秦碗魚的傷勢之後，呂落將她放在後排座位上。
【她醒了！】
觀察者的提示剛剛出現，如同利刃的發絲，就已經頂在了呂落的脖頸上。
秦碗魚此時的狀態很差，這種防禦性的舉動，完全就是她的本能。
當她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時，呼吸頓時一滯！
“因為傷勢過重，所以出現幻覺了麽！
看來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在這種地方見到呂落？呂落還救了她？
說實話，秦碗魚平時做夢都不敢這麽做。
她在昏迷之前，也想過是不是能夠再見呂落一麵，可那不過是奢望罷了。
帝國稽查部采集了他們的氣息，他們逃不過那些人的追捕。
呂落根本不怕秦碗魚的這種威脅，但秦碗魚如果再繼續這樣使用能量，那她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你在說什麽胡話呢？能不能把刀子放下來？”
秦碗魚愣住了，這個態度，真的是呂落？
“你真的，是呂落？”
“你見過假的？”
秦碗魚的目光中閃過驚喜，但這種驚喜隻是一閃而過，眼淚，就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低聲的抽泣讓呂落有些心情煩躁。
看著秦碗魚的樣子，還有她身上的傷勢，呂落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
“黑貓，死了嗎？”
秦碗魚沉默了一會，渙散的目光逐漸凝實之後，看向了呂落。
“我想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