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母親此時體內的毒性在作祟,疼痛向她襲來,她知道自己沒命活了,她逃出呼衍府的那一刻,就放棄了活的機會,臨死之前能見女兒一麵,這一生也值得了,她要救女兒,不能讓女兒拿命為惡人做偽證。


    疼痛,讓嫣紅母親站立不住,身子一傾斜倒在地上,嫣紅大驚,連忙俯身扶著母親,小聲急問:“娘,你出來時沒服解藥嗎?”


    嫣紅母親搖搖頭,道:“紅兒,不要再為呼衍家賣命了,他們太歹毒了,你如實招供吧!”


    嫣紅母親強忍著鑽心的疼痛,向上衝冒頓與須卜凡、六王扣頭。


    “主上,請饒恕我的女兒嫣紅,都是我老婆子的錯,是她們拿我這個沒用的老婆子當人質,逼迫我的紅兒做的,我的女兒是個大孝女,這一切都是我老婆子的錯,民婦今天能再見女兒一麵,死也心甘了,就請主上留我的女兒一條性命吧!讓民婦替她死。”


    聽嫣紅母親如此說,冒頓點點頭,道:“隻要嫣紅能如實說出投毒案的前後經過,本王留她一條小命。”


    嫣紅聞言,卻哭得更悲痛,跪爬向前幾步,哀求道:“求主上救救我母親。”


    呼衍王後見到嫣紅母女如此,知道大勢已去,閉上眼,也不多做言語,蘭辰王妃心下大喜,知道這局,輸贏已定。


    “你母親怎麽了?”


    “我母親被呼衍大將軍下了毒藥,現在毒發,怕是很快就沒命了,求主上幫奴婢的母親向呼衍大將軍要解藥,求主上救奴婢的老母。”


    嫣紅連連向上叩響頭,額頭很快被磕破了,鮮血直流,其狀慘烈。


    冒頓聞言,大驚,很顯然,這呼衍氏就是殺死柔貴妃的凶手,隻看看她的娘家侄子怎麽對一個奴婢的母親就知道了,他們呼衍家可真是善於用毒呀!


    “來人,速帶呼衍摩過堂!”


    聽到嫣紅如此說,呼衍王後慌了神,氣急敗壞道:“大膽奴婢,竟敢無中生有、含血噴人,快說,是誰指使的你們?”


    蘭辰王妃冷笑:“某些人,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六王上前一步,道:“啟稟父王,兒臣以為此刻已經帶不來呼衍摩了。”


    冒頓會意,道:“六王,命你速速緝拿呼衍摩來此。”


    六王領命出去。


    冒頓吩咐:“相關人等上堂!”


    太子進來,看到呼衍王後,眼圈一紅,母後如今以階下囚的身份跪於堂下,人整整瘦了一圈,在稽粥心中,雖然埋怨母後輕舉妄動連帶著毀了自己的前程,可看到母後憔悴不堪的形容,稽粥的怨和氣都瞬間消失了,畢竟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啊,身為兒子,保護自己的親娘是義不容辭的,為此,稽粥不後悔和呼衍摩已密謀好起兵造反的事。


    稽粥跪在堂前,向冒頓叩首。


    見太子跪在腳下,冒頓的心中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滋味,這是他從小培養的人,這麽多年,稽粥已經成了冒頓心中獨一無二的接班人,隻是,烏塗海舍命救下他,他這位太子對他這位父,這位王,卻沒有更多眷戀的離去,讓冒頓很是心寒,念及他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冒頓不想和他計較。


    如今,王後,也就是稽粥的親娘呼衍氏,眼看著就坐實了身為投毒案凶手的真相,這讓冒頓想不動稽粥這個太子位都難,有一個歹毒的母後,這讓稽粥在百姓中的地位也受到直接的牽連,事已至此,冒頓看稽粥的眼神,就複雜得不能再複雜了,以前他對稽粥隻是失望,現在就是無能為力了。


    相關人等,包括玉貴人與圖蘭妁、格桑花、鬆黔都被帶了過來,作為整個事情的目睹者及證人,每個人的口供都又重新做了一遍詳實的記錄,冒頓看到契羅丹,一指嫣紅母親,道:“玉貴人,快想想辦法,這個奴婢的母親中了一種奇毒,你去看看可有辦法治?”


    玉貴人點頭,過去搭了一下嫣紅母親的脈,隻見此婦人的脈沉如深海之水,可見已中毒太深。


    這種脈相,契羅丹曾聽師傅鳩摩羅什說過,是毒已侵入血液裏,中毒者需要靠解藥來續命,而解藥是比毒藥更毒的一種靈蛇身上的膽汁製成的,那種靈蛇名喚“竹葉翠”,極小的蛇身,極毒的蛇液,一旦染上這種蛇的蛇液,人就等於入了鬼門關,因為“竹葉翠”特別難尋,呼衍摩能用“竹葉翠”的蛇膽汁來為嫣紅母親續命,可見這張嫣紅母親底牌在呼衍摩的心中有多重,可見稽巒也真是能耐,能把嫣紅母親偷出來,這樣一來,誰也包庇不了呼衍摩了。


    玉貴人搖搖頭,道:“此婦人已中毒太深,就是有解藥,也救不了她的病了。”嫣紅聽說自己母親再也沒救了,就流著淚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了,呼衍王後大喊著冤枉。


    令眾人都沒想到的,此時呼衍摩老老實實的被六王壓來了,沒有絲毫的反抗,連太子稽粥都不敢置信地看著呼衍摩,明明已經說好了,一旦有變,立刻起兵的嗎?


    六王複命,說早在自己帶兵去到呼衍帥府之前,右丞相蘭信已發現鑽藍城有人悄然調兵譴將,所調遣的兵將全是呼衍府新招的兵,蘭信迅速派蘭吉領兵包圍了呼衍府。


    冒頓聞言,大驚,道:“右丞何在?”


    “堂外候著呢!”


    “傳,快傳。”


    蘭信進來,冒頓一見蘭信進來,很是高興,這個右丞相,總能在關鍵時候先人一步,為自己解除一切不必要的危機與麻煩,他無盡的智慧與謀略,讓冒頓心裏很踏實,是那種縱使擁有千軍萬馬,也沒有一個右丞更讓他心不會慌亂的安全感。


    “右丞,你是怎麽知道呼衍摩有異心的呢?”


    “主上,身為匈赫的右丞相,就是您長在宮外的眼,臣時刻警惕,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聽蘭信如此說,冒頓點點頭,衝呼衍摩喝道:“呼衍摩,你還有什麽說的?”


    太子稽粥與呼衍王後此時都傻眼了,這下全完了,他們呼衍一族怕是大禍就此臨頭了,母子兩個麵麵相覷,都緊張得臉色發白卻又束手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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