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蘭妁聞言,心中很是不悅,自己天天守著玉哥哥,可玉哥哥心裏偏向的竟然是那個隻見過一兩麵的車前公主,即便是他們匈赫人滅的他們大月,可她圖蘭妁卻什麽都沒做,玉哥哥怎麽能如此對自己呢?這不公平!為了車前公主玉哥哥能夠隻身冒險,還為了她將自己這個堂堂的匈赫長公主蒙在鼓裏,這份羞辱,是她圖蘭妁不能容忍,更無法原諒的!


    “既然要去,本公主就陪玉貴人一起去。”圖蘭妁一臉堅定的說。


    “不可!”六王作為三軍統帥及時出言製止:“我們匈赫大兵數十萬,有這麽多的英勇男兒,操著穩勝的局麵,怎麽能讓兩個女子去隻身涉險呢?萬一長公主與玉貴人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本王這位三軍主帥如何對父王交代!”


    六王再信任蘭信,可事關長公主與玉貴人的生命安全,他沒辦法再聽之任之了。


    見稽巒極力阻止,蘭信笑而不語,契羅丹知道這件事自己必須出麵了,不然一場硬仗在所難免,能讓車前人躲過這一劫,即便為奴為婢,也至少先保著這麽多人的命。


    六王見蘭信一臉的不以為然,心下更是焦急,此事非同小可,決不能等閑視之。


    “長公主、玉貴人,你們可不要胡來,車前人都是虎狼之師,我們守陽城的士兵和百姓都被他們殘害殆盡,血淋漓的事實擺在眼前,你們二人身份高貴,本帥決不允許你們以身涉險。”


    六王越說越激動,催馬向前一邊一個拽著玉貴人與圖蘭妁的馬韁,幾乎是苦苦哀求了,六王眼中的關切之情溢於言表,那一刻,契羅丹突然被感動了,被六王的善良和對他所流露出的真情所感動。


    在匈赫男扮女裝、忍辱負重的每一個時刻裏,契羅丹所承受的都是煎熬,都是擔驚受怕,都是深陷仇恨、心入煉獄的折磨,他沒有真誠,也不肯對任何人付出自己的感情,因為周圍都是仇人,所以,契羅丹除了將心思放在謹慎周旋上,從來將感情放在匈赫的任何一個人身上過,連處處護他周全的長公主圖蘭妁也隻是他複仇的一個棋子,圖蘭妁對他來說,隻是有用,而已!


    而六王不同,六王是如此的耿直,又是這樣的真誠,對他契羅丹也是一片赤城之心相待,赤城到契羅丹沒辦法當他是仇人,一份肝膽相照的信任與掏心掏肺的擔憂不舍,縱然契羅丹是鐵石心腸,也會被化為繞指柔。


    稽巒的真誠就這樣打動了契羅丹,他從內心決定把稽巒當做他在匈赫的第一個朋友,如果說他複仇的第一人是太子稽粥,那麽,他現在願意真心實意地幫助稽巒取得王位,借稽巒的手為自己報仇!


    如此看來,六王不但是自己的朋友,更是自己的同盟,冤有頭債有主,在匈赫馬踏大月老營的時候,親手殺死他的父王與母後的人是稽粥與靡蘇克,將他們大月滅絕的人也是這兩位,如今靡蘇克葬身烏塗海,稽粥還逍遙自在中,就眼前形勢來說,隻要契羅丹站好隊,將長公主拉到六王這邊,太子稽粥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六弟,看把你急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我們是去做使臣,不會有什麽危險的,放心吧。”


    六王的手攥得更緊了,滿眼皆是焦急地看著契羅丹,道:“玉貴人,長公主最聽你的話,你一定要好好勸勸她,這是戰場,豈能兒戲!”


    契羅丹點點頭,看向圖蘭妁道:“長公主,六王說得有道理,我可以去,你就安安心心的留下吧。”


    圖蘭妁一聽,一雙杏眼瞪得愈發圓了,搶白道:“為什麽?我為什麽就不能去了?你又為何能去呢?”


    “你是獨一無二的匈赫長公主,我是匈赫後宮眾多妃嬪中的一名最不起眼的貴人,你的生死事關匈赫,我的生死無關緊要。”


    契羅丹說得誠懇,言語之中隱隱透出的都是淒楚,聽得圖蘭妁心中滿是心疼,她的玉哥哥,他責怨的玉哥哥,竟然內心如此的淒苦,如此飄零,自己怎麽還能再怪他呢!


    “玉姐姐,妁兒願和你生死與共!不管你怎麽看自己,在妁兒心中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不管如何,妁兒是絕對不會放你一個人去陽城的。”


    “玉兒要和你們一起去。”還沒等契羅丹發話,圖蘭玉催馬過來,攔在圖蘭妁與契羅丹麵前。


    “胡鬧!”六王見圖蘭玉也跟著過來起哄,一時氣急敗壞,怒道:“你們一個二個的真的以為這是很好玩的事嗎?這是上戰場,是玩命的,這麽隨隨便便的任性妄為,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本帥是決不答應的,你和長公主,誰也不許去陽城,這是命令,軍令如山,必須遵守。”


    見六王這位三軍主帥動怒了,圖蘭玉不敢再說什麽,契羅丹微微一笑,一張無可挑剔的完美麵容上,是一副從容雅靜之美,雙眸閃爍著洞察一切的光芒,那樣子不是要去完成一場生死赴約,而是要趕著去看一場人間少有的仙界歌舞。


    “六王陛下,兩位公主都是金命,是萬不可陪妾身冒險的,至於本貴人,是經曆過家國之亂的女子,不同於她們,對於這次的差使妾身是有把握也有信心辦好的。”


    契羅丹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能去陽城的原因,令六王想不出反駁她的話,可內心裏又對契羅丹生出無限的憐憫之情,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卻身世如此飄零,正直妙齡遭遇家國俱亡之變,她獨自活下來,從像長公主一樣的嬌公主,到獨當一麵,處處表現出一種臨危不懼的膽識來,也的確令稽巒佩服。


    六王的神情有些緩和,可還是滿麵焦慮。


    “玉貴人,兩位公主的命是金命,玉貴人的命也一樣金貴,本帥帶著數十萬兵馬,不需要你們這些女流之輩去費這份心!”


    契羅丹莞爾,道:“大帥,知道您這是擔憂妾身的安危,隻是,那麽多士兵的生命也一樣珍貴,能和平解決的就萬不可施以殺戮,打仗不會隻死一方的士兵。


    蘭信聞言一旁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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