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之一翻,那塊磚竟然是鬆動的。


    有古怪!


    他心中一動,忙將那地磚掀開。磚下是空的,隻有一個金屬轉輪。他試著轉了下,就聽“轟”得一聲,身後有響動。


    宋蘊之回頭,就見身後的牆正徐徐向兩邊挪開,露出一扇一人寬的小門。


    “哥,孟玉,快過來。”


    宋蘊之嚎了一嗓子。


    沈蒼梧和柳煜聞聲,當下落在了他身側,看見那暗門也是一驚。


    柳煜嘖了聲,“竟然還有密室啊。”


    三人忙進去,裏麵空間不大,與外麵的擺設完全不同。


    沈蒼梧看了看,道:“這屋子背靠山壁,挖個密室,倒是巧妙。”


    密室正前方是一排櫃子,上麵放了好多刀劍器具,旁邊一個木盒,黑漆漆的,像是水沉木,盒麵上雕鏤著複雜的花紋,極具考究。


    宋蘊之將盒子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柳煜瞧了一眼,摸著下巴道:“不知這裏麵原先裝了什麽?”


    宋蘊之拿著盒子,道:“這大小,裝那塊隕鐵倒是合適。”


    柳煜點頭,“裏麵要是裝的隕鐵,那又是被誰拿走了?”


    兩人說著話,就見沈蒼梧站在旁邊翻著什麽。


    宋蘊之看過去,瞧見沈蒼梧麵前的牆上開了一個小格,他正從裏麵拿出了樣東西。


    “嗯?這是什麽?”


    宋蘊之湊過去,是一本泛黃的小冊子。


    “賬本?”


    沈蒼梧搖頭,道:“是族譜。”說著手指在書頁上點了點。


    宋蘊之一看,頓時跳了起來。


    柳煜忙跑過來,瞧見之後,也是倒吸了口氣。


    沈蒼梧點到的地方,是三個字,柳催雪。


    沈蒼梧也有些吃驚,低聲道:“之前聽孫鏡說過,催雪的老家在宸州,沒想到竟是真的。”


    柳煜愕然,柳催雪與他在巡檢司任職多年,他的身世也是當年陳廬城事後聽過一點,沒想到竟如此的淒慘。


    宋蘊之心情有些沉鬱,吸了吸鼻子,踹了柳煜一腳,道:“阿雪是怎麽被陳玄正收養的?”


    柳煜拍了拍衣擺,知道他心情不好,就沒回嘴。


    沈蒼梧皺眉,“你懷疑事情和陳玄正有關?”


    宋蘊之歎氣,搖頭道:“最好是我想錯了。”


    這裏既然是柳宅,族譜上又有柳催雪的名字。孫鏡也說過柳催雪是宸州人,種種巧合表明,柳催雪就是當年柳家滅門案的幸存者。


    十多年前,柳催雪還是個幾歲的小姑娘。她是怎麽從那場屠殺中逃脫的?逃脫之後,收養她的,竟然是陳玄正。


    柳煜怔怔的站在那裏,思緒紛亂。


    他掌巡檢司多年,自然想得到這事情的不同之處。柳催雪如何被陳玄正收養,他是真的不知道。那時,他隻知陳玄正有個義女,極為寵愛,卻從不知道她的來曆。


    宸州距離京都甚遠,沒道理陳玄正會和年幼的柳催雪遇上……


    回城的路上,宋蘊之興致缺缺,聳拉著腦袋也不說話。


    沈蒼梧拍他肩膀,道:“我們把事情查清,師妹的仇也算報了。”


    事情到此,已經很明朗。


    柳家在十多年前意到得到了一塊天外隕鐵,因為這塊隕鐵,最終招來禍端,滿門被滅。在那次事故中,柳催雪僥幸活下來了。


    三年前京都一別,宋蘊之和沈蒼梧滿天下的尋找,始終沒有她的線索,此次她突然在宸州現身,應該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引他們查當年舊案。


    宋蘊之把入宸州之後的事仔細捋了一遍。入城後,先是聽到了失蹤和無頭鬼的傳聞,才引得他們去夜探府衙,發現方鈞被綁架,又恰巧有人把沈蒼梧引去了鬼宅。


    自己根據林朦的線索去尋司白,結果司白身死,自己被黑衣人打傷。接下來林朦和餘逸雲被人設局暗算,自己發現暗道,找到失蹤的人。


    餘逸雲中毒,自己被滄海派糾纏的同時,無頭鬼再次出現……


    謝無憂和白長安的話,無不在說滄海派和青城派有問題,可餘澈卻將此事劃到了兒女情事。


    這中間種種,很明顯有一個人是對自己很了解,引著自己一步步去查滅門案,但同時又有另外的人在阻止自己。


    如此細想,那天府衙引沈蒼梧來鬼宅的,應該和柳催雪認識,可一定不是柳催雪。如果是她,沈蒼梧不可能認不出來。


    八方客棧打傷自己的那黑衣人,跟柳催雪和那兩派顯然是有分歧的,他是誰呢?


    利用隕鐵的消息,暗算餘逸雲和林朦的……又是誰?


    這件事情的背後,似乎有一隻手在引導著事情的發展,特別是那兩派,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有點不懷好意的惡趣味。


    柳煜歎氣,“這麽看來,那兩派跟滅門案脫不了關係,否則也不會因為一封信就卷到這件事中。”


    宋蘊之點頭,“對。這些所謂的正派,平時一口一個仁義道德,背地裏誰知道都幹什麽了呢。哎呀,應該是宮主去封信,讓她好好管管這些門派……”


    沈蒼梧扯了宋蘊之一把,“你敢?”


    宋蘊之忙擺手,無辜道:“不敢不敢,宮主是什麽人,師父和師叔祖他們都足夠嚇死他們了。”說著,他停了下,正色道:“我覺得吧,有人在給這兩派搗亂。”


    柳煜接話道:“嗯,暗算林朦和餘逸雲不僅挑剝了這兩派的關係,對滄海派本身就是一種打擊。而且花千影說城中的江湖人少了許多,大家都懷疑和滄海有關。”


    沈蒼梧沉聲道:“會不會是催雪的人?”


    宋蘊之搖頭,“不會,她的為人,你們倆還不了解啊。”


    幾人說這話,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別院門口。


    荀月白這會正著急上火,以為三人遇到了危險。這要是出了事,王妃還不得扒了他的皮!他剛拿起劍準備出去找,就看到他們回來了。


    荀月白圍著柳煜轉了一圈,見他毫發無損,這才放下心來,拍著胸口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柳煜這才發現是荀月白,當下眼中一喜,抱了上去,“小白啊,你可來了。本王想死你了。”


    荀月白被他勒的快喘不過氣來了,翻著白眼,“我還以為王爺不願意見我呢。”


    柳煜哈哈大笑,用力拍著他的背,“怎麽會呢,你可是本王最得力的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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