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這個人呢,對金銀財寶這些東西是極其的敏感。他吸了吸鼻子,拽著宋蘊之往左邊走了去。就見那邊有個石門,兩人合力推開,登時愣在了門口。


    就見那石室內璀璨奪目,金銀珠寶堆得像是一座小山。而後麵的架子上,滿滿當當擺著各種的玉器瓷器,還有一些盒子。


    宋蘊之想都沒想就奔著那盒子去了,全部翻了過去,終於在一個盒子內找到了金一勺的東西。當然這石室內還有不少的字畫和奇珍異寶。


    柳煜瞧著這些寶物,思索著要不要弄幾件給宋蘊之的師父,好讓他老人家高興高興,卻被宋蘊之狠狠瞪了一眼。


    “想什麽呢,這都是別人家的傳家寶,得全部還回去。”


    柳煜認真想了想他說的話,也確實。那麽多的人因為餘之初他們而家破人亡,多數人喪命。這些東西自然得還回去。


    不過嘛,這要是對方願意出手,他自然是願意出錢給買回來的。


    劉縣令將所有涉案人員拿回衙門後,一一查問,終於理清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喬遠洋和孫掌櫃,還有那老乞丐的死也就清楚了。


    餘之初斂來的財務,因有賬冊記得一清二楚,便也不用那麽麻煩的去尋找失主。


    第三日,衙門出了告示,將所有事情公之於眾,並在告示中說明此事乃鏡肅門協助,因而才能這麽快破案,一時間,鏡肅門的名聲大噪。


    金一勺拿回了十全如意盅的配方十分的歡喜,拉著宋蘊之幾人到自己的小院,親自下廚給他們連做了三日的飯。


    這幾日大庸城中十二分的熱鬧,從各地湧來的人多是為此案而來。當然也少不了去找宋蘊之道謝,也有人拿出寶物作為謝禮,卻被宋蘊之等人給拒了回去。


    實在被折騰的沒辦法了,宋蘊之直接躲進了吳霜閣,整日裏聽曲。至於那些麻煩事,全部由沈蒼梧一人擋著。


    說起來也怪,沈蒼梧也是江湖中人,可他往歸雲客棧那兒一站。那些個來答謝送禮的人卻都恭恭敬敬,一個個也不敢多說話,隻看他臉色不悅,便都退散了。


    如此幾日,沈蒼梧自己也煩了,趁著夜色,拽著宋蘊之幾人上了路,往武陵源趕去。


    柳煜這一路上一直在嘀咕,荀月白那邊並沒有信來,武陵源那邊想必還沒有弄好,這個時候去,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宋蘊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道:“孟玉啊,你別這樣。好歹你也是門主之一,總不能什麽事都交給別人做。”


    柳煜不以為然,“做門主的,自然得偷閑。要是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那還不得累死。我才出朝堂,可不想累死在江湖。”


    騎著馬走在後頭的沈蒼梧聽著兩人言語不由得笑了起來,可轉頭的時候,發現身後空蕩蕩一片,心裏有些不自在。


    解決了餘之初之後,白長安和寒夏洲便向眾人辭別,一個回了雲州,一個回了聽雲閣。


    這日,三人距離武陵源隻剩十裏路。趙鈺揪著馬韁繩,摸著自己的眼皮,神情頗為奇怪,說道:“我這幾日眼皮總是跳,也不知是福是禍。”


    宋蘊之聞聲,從懷裏掏出五個銅板來,蹲在地上裝模作樣地開始卜卦。銅錢落下,他盯著看了許久,朝柳煜挑眉道:“哎呀,孟玉啊,你這幾日紅鸞星動啊,看來……”


    這話還沒說完呢,屁股上就被沈蒼梧踹了一腳。


    宋蘊之撇嘴,不悅道:“哥,你踹我幹嘛!”


    沈蒼梧沒理他,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歎氣道:“你有沒有覺得,大庸城的案子中,我們少了個環節?”


    宋蘊之和柳煜兩人停止了玩鬧湊了過來,同時看著他,“什麽環節?”


    沈蒼梧長長吸了口氣,聲音淡淡,“其實那日在拂春院,我瞧見了一個人。”


    宋蘊之皺眉,連忙問他是誰。可一聽沈蒼梧說出的那個名字,登時愣神。柳煜也是一臉的不相信,看著沈蒼梧道:“怎麽可能,蘊之可都把他給開膛破肚了。”


    沈蒼梧絕對沒看錯,那夜拂春院內人雖然多,可他看得清楚,那邊廊下的陰暗角落裏,有人一閃而過。他瞧的清楚,那人是喬遠洋。


    不論是身形,還是樣貌年紀,絕對就是他。


    宋蘊之見沈蒼梧如此篤定,一時間也有些茫然。喬遠洋的屍體自己都檢查過了,怎麽可能死而複生?


    “糟了!我們快回去!”說著,他調轉馬頭,就往大庸城方向奔去。


    柳煜還未反應過來,沈蒼梧也喊了一聲“糟糕”,追著宋蘊之就往前奔,他也隻能揚起馬鞭追了上去。


    三人這一路上緊趕慢趕,還未入大庸城卻瞧見一人騎馬迎麵而來,正是吳霜閣的樓心月。她麵色凝重,夾著馬肚子,使勁的晃著馬鞭。


    “心月姐姐。”


    宋蘊之連忙喊了一聲,樓心月聽到宋蘊之的聲音,連忙扯住了馬韁繩,見確實是三人,不由得長長出了口氣,緩了口氣道:“喬老爺死了。”


    死了……


    宋蘊之扯著馬韁繩的手頓時鬆了,胯下的馬嘶鳴一聲,又安靜了。


    沈蒼梧和柳煜剛到便聽到這話,兩人神情微變。沈蒼梧自然猜到了是為何,可柳煜卻仍舊一臉茫然,隻當喬如安是因喬遠洋的死抑鬱成疾。


    沈蒼梧方才說看到了和喬遠洋一摸一樣的人,宋蘊之便猜到了那人是喬遠洋的兄長。正是喬如安從小送到寺廟中的那個孩子。


    餘之初伏法,確實令眾人出乎意料,宋蘊之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地方此刻已全然明了。餘之初恐也是個棋子,那喬家長公子,想來才是操控餘之初的那個人。


    “白長安和寒夏洲知道這件事了嗎?”


    半晌後,宋蘊之抬頭問樓心月。


    樓心月點了點頭,喬如安被發現死在了書房之後,他們就派人通知了白長安和寒夏洲。而司空音也已暗中派人去查那喬家大公子的下落了。


    宋蘊之斂了斂眉頭,低聲道:“將那人找出來,江湖辦法了結吧。”


    樓心月吃了一驚,抬頭看沈蒼梧和柳煜,有些不太明白宋蘊之的心思。


    柳煜深深吸了一口,沉聲道:“隻管殺,如此殘害兄弟,弑父之人留在世間也是禍害。”


    樓心月也未說話,隻向三人拱手,便調轉馬頭回了大庸城。


    三人難免唏噓,喬如安並非不愛自己的孩子,隻是為了讓他平安長大這才送了出去。可他哪裏想得到,這樣的做法,卻在年幼的孩子心裏種下了仇恨的種子,從而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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