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之和沈蒼梧提著酒一路往後山去,路上遇到了暗衛,紛紛向兩人施禮,又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所有的一切井然有序,林間寂靜一片,唯有二人踩在葉子和草上的聲音。


    暗中保護傅婉瑜的暗衛看到兩人到了,連忙迎了過來。“二位公子,王妃不在竹屋。”


    宋蘊之訝異,這個時候傅婉瑜不在屋中能去哪?難道那天下山之後,她夜裏便不在山上住了?可也沒有聽暗衛他們說過啊。


    暗衛忙說道:“王妃天黑的時候下山去打酒了,說是方老先生喜歡喝城中的玫瑰釀,打算買一些給老先送過去。”


    宋蘊之一聽這話便放下心來。兩人入了院子,在花樹下的石桌旁坐下等傅婉瑜歸來。


    夜色清涼,風徐徐而過,酒香飄散。暗衛在一旁伺候著,爐上燙了酒,桌上有點心,宋蘊之隨手捏起一塊吃了口,突然停了下來。


    這糕點,似乎是柳煜喜歡吃的。以前在京都的時候,柳煜還特意提過,帶著宋蘊之和沈蒼梧專門去東街的糕點鋪子給他買了不少。


    “這是王妃親手做的?”


    宋蘊之捏著糕點轉了轉,問身旁的暗衛。


    暗衛點頭,“王妃平日裏的吃食大多是自己親手做的,這糕點她幾乎每日都做,自己吃的很少,餘下便一直放在那,看著。”


    宋蘊之搖了搖頭,一塊糕點罷了,傅婉瑜卻一直都記得。柳煜的口味,他的喜好,她都記得清清楚楚,可就是這樣的人,對於自己的感情卻隱藏的極深,又擔心全身心付出會沒有結果。


    沈蒼梧一直飲著酒,看宋蘊之吃得滿嘴邊都是糕點沫,順手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又指了指一邊溫著的酒,提醒他別噎著了。


    兩人在院中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聽到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林木間透出一絲光亮來,一點點向這邊移了過來。


    傅婉瑜下山去買酒,本拿來是早就應該回來的,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事耽擱了下,便也回來晚了,這會見宋蘊之和沈蒼梧在這,有些納悶。


    宋蘊之揚了揚手中的糕點,笑眯眯道:“美人做的糕點果然不一樣,這吃在口中,甜在了心裏。柳煜那小子是沒這口福。”


    傅婉瑜也不與他計較,著暗衛再送來了幾份差點,便讓他下去了。


    宋蘊之想著自己和沈蒼梧離開小院那麽久,柳煜肯定會找自己,便直接問道:“我們打算兩日後啟程去越州,你要不要一起去?”


    傅婉瑜沒想到他們走得這麽急,便應聲道:“那一路上可打點妥當了?”


    宋蘊之點頭,將孫鏡等人已經到了的事說了下,又問傅婉瑜是否要同去。他是真的想讓傅婉瑜一起跟著,不想讓兩人錯過太多。


    傅婉瑜思索良久。越州那邊的情況她也熟悉,幾人這一趟越州之行,著實困難重重。思索再三,她向二人說道:“我便不與你們同行,明日一早我便往越州。”


    宋蘊之眉頭皺了下,奇怪道:“你要先去越州?”


    傅婉瑜點頭,“孫鏡是你的人,自然是十分信任。可他一人在越州,總也得先把那邊的路給探順了。你們到時也方便點。”


    宋蘊之得到了確定的答複,便笑道:“好,還是小師叔考慮的周詳。”


    二人與傅婉瑜再說了會話,便也離開了後山。回到院中的時候,果然就看到柳煜正無精打采地坐在院內等著他們兩個人。


    見二人回來,柳煜有些氣悶道:“你們倆跑去哪兒玩了,竟又不帶著我。”


    宋蘊之沒搭理他。傅婉瑜說先去越州打點,他們幾人在明,暗處有孫鏡和她,倒也方便行事。至於柳煜嘛,還是先瞞著好了。


    沈蒼梧隨意找了個由頭,把柳煜給誆騙了過去。眼看著天色已晚,三人便一同回屋洗漱,爬上床榻歇息去了。


    荀月白是後半夜回到遮雲山的,那時眾人已經熟睡,他自然也不敢去打擾,便獨自回了屋中,洗去一身地塵埃,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三人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荀月白在院中忙活,這桌上的早點又多了許多,就連薛長青他們幾個也被荀月白請了過來。


    小院子裏很是熱鬧,幾個人正飲著酒,見三人出來,紛紛起了身。


    宋蘊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諸位與我們都是同輩,雖然是鏡肅門中人,也不必如此拘禮,以後隻管以兄弟相稱便是。”


    薛長青幾人也不與他們再爭辯這個,眾人圍在桌前開始吃早點。


    沈蒼梧拉著宋蘊之去井邊洗手,又拿著帕子仔細地給他擦臉,擦完了又從懷裏掏出了一瓶乳白色的霜給他抹臉。


    薛長青幾人看到他們兩個人這樣,登時就跟瞪大了眼睛,跟看到了什麽稀奇的事一樣。


    柳煜咽下一口粥,擺手道:“你們被這麽詫異,咱們這位宋門主就跟個孩子似的,吃飯都得人盯著。這也難怪,他有一個好兄長嘛。”


    唐飛鴻幾人失笑,便也沒再說什麽,隻自顧自地吃著早點。


    宋蘊之收拾完了往桌邊一坐,隨口同荀月白說道:“小白,我們幾個人要去越州,鏡肅門內的事務就交給你了。”


    荀月白本來在給柳煜添粥,聽到這話勺子咚的一聲落入了鍋內。他一臉不悅地看著宋蘊之,撇嘴道:“你又想把我一個人丟下?我不,我要跟著王爺!”


    宋蘊之眨了眨眼睛,瞪著他,“那你的意思,咱們都去,然後鏡肅門丟在這,沒人管?”


    荀月白更加地鬱悶了,心道:王妃不是在後山嗎?有她在,還怕沒人處理門中的事務?可他一抬頭卻迎上了宋蘊之的目光。


    宋蘊之搖了搖頭。


    荀月白愣了下,忽然就明白了。看來王妃是要去越州的,這才讓自己留守。可柳煜去,他實在不放心。


    思來想去,荀月白突然奔著沈蒼梧去了,一把拽著他的胳膊,委屈道:“咱們可是一起從京都出來的,你們總不能又把我給丟下!”


    一說這話,眾人頓時想起柳煜出京都的時候,瞞著荀月白一個人跑到了宸州。後來還是荀月白自己問了別人得知他們在宸州,才追了過來。


    唐飛鴻和薛長青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事,可看荀月白這委屈的模樣,便想出言幫他,誰料宋蘊之卻笑道:“你找誰不好,你找我哥,你覺得他會為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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