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白一入裴府,奪去了裴殷手中的哨子,頓時院中剛才還攻擊段飛雲的那些人也停了下來。


    裴殷沒有反抗,但為了以防萬一,宋蘊之請方一白幫忙廢去他的武功。方一白從他口中問不出到底是跟誰學到的飄渺仙宮的武功,也隻能廢除他的功夫。


    飄渺仙宮曆來有規矩,宮中的人,無論是誰,日後行走江湖絕對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個人不管是跟誰學的功夫,他害了那麽多無辜人的命,這功夫當然得廢除,若不是此事關係到越州的安穩,方一白極有可能會直接殺了裴殷。


    裴殷被擒住,裴楓聽聞此事氣得急火攻心,當場而亡。


    沒想到一樁鬧騰了這麽久的案子,竟然最後是這麽個結果。因為一個崔吟芝,有了飛鳥投林,死了那麽多的百姓,還害了他的兩個孩子。


    宋蘊之暗暗搖頭,這世上總也有那麽多的人不知足,也不懂得舍得二字,便也有了那麽多的欲望,無法抑製的欲望,致使一步步走上了不歸路。


    捉住了裴殷,越州的案子便也結束了。可是這事情雖說是江湖事,但到底是在越州地界,思來想去,宋蘊之還是讓人去了府衙,請當地府衙來處理。


    崔吟芝和裴元尚當然沒有請來裴府,他們兩個人一個昏睡,一個心智如同三歲小孩,此刻就在傅婉瑜的別院之中休息。


    方一白提著裴殷,直接丟到了府衙的院中。當地知府是個小老頭,因此地有苗王做主,平日裏也比較閑,這會兒聽到動靜,嚇得連鞋子都沒穿,就奔了出來。


    柳煜站在院中,亮出了他的腰牌。知府瞪著眼睛看了半晌,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嚇得,還是怎的。


    柳煜擺了擺手,“起來吧,這事情怪不到你們,隻是這後續的,需要你們來處理。”


    知府渾身如鬥篩,哪敢起身,隻說道:“小王爺啊,您是不知道,這些年來越州所有的事情都由裴府處理,下官這知府就如同是個擺設。”


    宋蘊之和柳煜哪願意聽他訴苦,宋蘊之上前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沉聲道:“越州青年男子的失蹤案已經破了,我們人手不夠,查抄裴府的事,你帶人去。”


    知府嘴角抽了抽,低聲嘟囔道:“怎麽的這些個吃力不討好的事,全讓我給做了……”


    話還沒說完,柳煜上前就踹了他一腳,怒道:“你身為越州知府,案子都讓本王給你查了,讓你處理後續事宜,你倒這麽多話?你這官還要不要做了?”


    知府一聽這話,頓時一個激靈,連忙站直了身子,扶了扶頭上的烏紗帽,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下官這就去,下官這就去!”


    言罷,知府接過屬下遞過來的靴子,連忙船上招呼人往裴府奔。


    沈蒼梧和寒夏洲中毒,風行雲和方漵給兩人渡了氣,暫時護住了他們的心脈。要想解飛鳥投林的毒,還是得先找到練毒的人,有了配方,傅婉瑜和唐飛鴻才好想辦法。


    好在,這飛鳥投林不是什麽致命的毒藥,起初隻會讓人昏迷不醒。可過了這昏睡的時間,會成了什麽樣,眾人不敢想。阿玉和裴元尚,可不就是個例子嗎?


    宋蘊之幾人坐在院子裏,一個個臉色凝重。也不知那知府能不能在蟲穀裏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不過想想,就算那知府不仔細,還有段飛雲他們在呢。


    眾人折騰了一天,加上三個老頭又鬧騰,這大半夜的一個個還坐在院子裏。


    見眾人都沒有睡意,宋蘊之拖著風行雲到了旁邊的屋子裏。風行雲皺著眉頭,口中嘟囔道:“哇,你這小沒良心的,你哥可還昏迷不醒呢,你就想造反啊!”


    宋蘊之翻了個白眼,湊到風行雲麵前,“師父,我上次給你信問你我哥的事,你為什麽不說?難道這其中有隱情?”


    風行雲早就料到宋蘊之要問自己這個事情,眨了眨眼睛,故作奇怪道:“啊,你有給我信問這個嗎?我怎麽不記得?”


    宋蘊之倒吸一口涼氣,看風行雲這反應,是真的不想告訴自己沈蒼梧的過往。但這件事情,似乎與這幾樁案子都有些牽扯,而當初寒夏洲更是特意提到了這件事。


    風行雲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這話不應該問我,當年我收你們兩個做徒弟,可是你爺爺的主意。還有啊,你哥是你爹撿回去的,這具體的情形,你得去問你爹啊。”


    宋蘊之斜睨他一眼,賭氣道:“我這不是問過了,我爹就是不說,這才跑來問你的啊。”


    風行雲“哦”了聲,“這樣啊。那我要是告訴你,你會不會給我買那墨玉硯台?”


    宋蘊之無語,直接從兜裏翻出一遝銀票塞到了風行雲手裏,揚了揚下巴,“說吧,這些銀子夠你買好幾塊了。”


    風行雲看著手中的銀票,仔細一數,臉上頓時綻開了笑意,“嗯,這個事情,說起來啊,跟隕鐵有關。我也隻知道個大概。”


    風行雲說的那些和寒夏洲當時提到的基本一致,不過他這些都是後來收了沈蒼梧之後,才去查的。但具體的一些東西,應該隻有宋蘊之的父親知曉。


    宋蘊之聽完,摸著下巴丟下風行雲一個人在屋裏,自己出了門。


    越州知府的動作倒是快,他們有了傅婉瑜給配的香料,便將蟲穀和裴府翻了個遍,終於在蟲穀地下的密室之中找到了那些失蹤的年輕人的屍骨,還有一些正在試藥的人。


    至於那煉製毒藥的巫醫,被段飛雲幾人給捉了回來,這會就在別院。


    宋蘊之也不與那人繞彎,直接問他飛鳥投林的配方。那人倒是個痛快的,得知裴殷已被捉拿,裴楓身死,便向眾人道明了一切。


    裴殷做這些事情,確實背後有人操縱。那個人也確實是餘之初那個組織的,裴楓也是。裴雀的死,正如宋蘊之猜測,他知道了裴殷身後還有其他人,也並不是全然為苗族好,便想退出,才被殺的。


    至於飛鳥投林的配方,被裴殷藏在了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他也隻是負責煉藥,其他的事情,便也一概不知了。


    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宋蘊之仔細思索,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當初查崔吟芝和裴殷,以及裴雀關係的時候,有人提到了裴殷初見崔吟芝,並不是在裴府,而是在越州的一家琴閣。


    宋蘊之想都沒想就帶人衝到了那家琴閣,果然在琴閣的琴姬屋中暗格裏發現了飛鳥投林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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