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蘊之和柳煜等人見事情圓滿解決,沈蒼梧平安無事,這便是他們想要的。至於在帝宮的時候,沈蒼梧和國君說了什麽,他們一點都不在意。


    柳煜將春暮的國書送到雲簫囯國君手中之後,便和眾人離開了雲簫囯,直奔烏蒙山。這一路上,沈蒼梧倒是多了許多笑顏,眾人也都寬心了不少。


    至於暗中的那股勢力,宋蘊之讓孫鏡暗中查探。他總覺得這雲簫囯的事情沒這麽簡單,雖然沈蒼梧現在是雲簫的陵王,可是到底當年的事,他即便心中沒有芥蒂,那國君可就未必如他一般想了。


    還沒到春暮境內,宋蘊之便暗中差孫鏡先行回去。沈蒼梧和柳煜兩個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更何況他們也知道雲簫囯這件事,還沒完。


    這一天,眾人終於到了大庸城,這許久未歸,再回到這個地方,恍若隔世。喬家自喬老爺死後,下人便散盡了,喬夫人帶著兩個丫鬟回了老家。


    宋蘊之幾人站在喬家的宅院外,不過數月的功夫,院中卻已經是荒涼一片,再也不見當初的盛景。門上的燈籠殘破,被風吹得搖搖欲墜。


    宋蘊之想到在這裏遇到了白長安,可他現在早已回了雲州。這世上的人,總是來來往往,分分合合,誰又知道下一次遇見會是何時。


    他低低歎了口氣,世上的人總說著有緣再見,可到頭來又有幾個人可以再見。往往離開之後,便遇到各種變故,再也沒有回來。


    人,總該珍惜眼下,憐取當前人,莫要等到那人不在了,才去思憶,才去後悔。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做過的事情,總要承擔後果。


    齊如安一雙兒子,本也都可以有一番作為,可就是因他心不正,一碗水不能端平,將喬遠航送到了寺廟,讓他自小失去了父愛母愛,將那顆心封存,變的冰冷,便也造就了這一場孽。


    沈蒼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你也不用再想了,這件事情怪不得任何人。這世上有因有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宋蘊之點了點頭,低聲道:“如果喬如安能好好對待喬遠航,讓他在府中養病,得父母的寵愛,興許如今的喬家,便是這大庸城的富商,甚至是春暮的大家族了。”


    柳煜搖晃著血雲扇,從巷子裏走了出來,慢悠悠說道:“其實,齊如安也是個自私的人,否則也不會弄成這樣。如今這境況,追根究底都是他自己的錯。”


    宋蘊之沒有反駁他的話,和沈蒼梧幾人一起折身回了客棧中。


    幾人在大庸城中待了兩三日,宋蘊之帶著戚珣到處走了走,又去戚珣之前待的那家酒樓看了下掌櫃。見宋蘊之將戚珣照顧的很好,掌櫃也十分的高興。


    走之前,戚珣抱著掌櫃的腰,嘟嘟囔囔跟他說了很多的事情。宋蘊之幾個人在外麵聽著,一個個心裏都不是滋味。世事變化無常,真是讓人無奈。


    大庸城到烏蒙山並不遠,隻一日的功夫眾人便到了烏蒙山腳下。這兒有一座小鎮,鎮上鏈接西南兩地的往來,十分繁華。


    這鎮子名喚翠雲鎮,三麵環山,山上和鎮上有不少的水潭,風景如畫。瀑布從山上斜斜而下,綺麗秀美。烏蒙山便在翠雲鎮北麵的山頂上,山莊一直從山腳建造到了山頂,門內弟子八百多,且不算那些已經出師和遍布各地的人,而掛名的俗家弟子更是不少。


    戚珣坐在那護衛的肩膀上,看著遠處的風光,笑眯眯的說道:“這兒可真美,小七好喜歡這裏。”話說完,他卻忽然皺起了眉頭,“蘊之哥哥,為什麽山上掛著白幡啊?”


    眾人都是一愣,戚珣這幾日都是護衛帶著的,畢竟身份不一樣,那些護衛可是小心翼翼地照顧他,便一直將他放在肩膀上,因而他能看到的,宋蘊之等人卻看不到。


    聽到他這麽說,宋蘊之一下子跳到了屋頂上朝烏蒙山上看了去。就見從山腳到山頂上,一路上確實掛了不少的白幡。


    他皺了下眉頭,奇怪道:“那弟子的事不是已經壓下來了的,按道理江煥應該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掛著白幡,難不成又出了什麽事?”


    沈蒼梧和柳煜兩個人也上了屋頂,看到烏蒙山上的情況,兩人跟宋蘊之想到了一處。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覺得事情蹊蹺,就打算找個人來問問。


    翠雲鎮上的百姓都識得宋蘊之和沈蒼梧,幾人一進酒肆,掌櫃和夥計就迎了上來,不過卻沒有半點的熱情,反倒是愁眉苦臉的。


    宋蘊之納悶,詢問道:“怎麽回事?掌櫃的,你這副表情……”


    掌櫃連忙把宋蘊之和沈蒼梧他們帶到旁邊的空位坐下,歎了口氣,說道:“唉……別提了,烏蒙山上又死人了。”


    又死人了?


    宋蘊之連忙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掌櫃讓夥計給他們上了茶,又上了茶點,這才跟他們細細說了下這段時間烏蒙山上發生的事。


    半個月前,烏蒙山上出了第一樁命案之後,江煥和官府將此事壓了下來,聲稱已經找到了凶手,翠雲鎮和烏蒙山眾人也都放下了心來。


    可是十天前,烏蒙山上又死了一個人。這次死的人叫陳北,在江湖上頗有名氣,還是烏蒙山十大高手之一。他死在了自己的屋中,一刀封侯,而門窗都是關著的。


    宋蘊之摸了摸下巴,不由得想起了陳廬城的案子。當初戚珣的父親也是這樣死在了書房裏,別人都以為他是自殺,可實際上是有人偽造了現場。


    掌櫃的想了想,又低聲道:“這兩天鎮上來了不少江湖人,聽說都是接到了請帖,說烏蒙山要新選掌門,而他們都是來參加盛會的。”


    沈蒼梧皺著眉頭。這陳北雖然是烏蒙山的弟子,可是他早已學成出師自立門戶。這人身份也不簡單,還和千機門有些關係。


    可讓幾人更奇怪的是,風行雲根本沒有回烏蒙山。


    宋蘊之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盡快上山去。於是,他朝眾人招呼了一聲,一行人連忙奔著烏蒙山去了。


    烏蒙山下,眾人抬眼望去,烏蒙山高聳入雲,一座偌大的山莊在林木間若隱若現,通往山莊的青石路隱於林木間蜿蜒而上。


    這才到山腳,守山門的弟子看到宋蘊之和沈蒼梧兩個人,頓時麵露喜色,齊齊跑了過來拜道:“見過兩位小師祖。”


    眾人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這輩分……真的挺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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