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理會窩在沙發裏漫不經心的陳錦,常嫣開始了她的講述。


    杜如齋早在八十年代,就在成都生意場上開始了摸爬滾打。用了整整二十年時間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


    2000年開始,他徹底退居幕後,隻做核心決策,再也不在公眾場合露麵。


    他的資金代言人,幾乎都是每一個經濟領域的領頭人。成都隻要排的上號的大集團,他都或多或少有股份。


    這些表麵上看著風光無比的企業領袖,暗地裏其實都是他手下的工人。他出錢,這些人出頭腦,出精力,隻是得到一小部分紅利而已。


    賺錢到最後,已經不是找項目,找機遇了。他願意投資的都是商業天才。找項目,找機遇這些事,是這些天才們做的苦力。


    當絕大部分領域和絕大部分話語權,合作分利的主動權都在手裏的時候。就可以製造項目,創造機遇。讓這些賺錢機器在最適合他的領域,發揮出最大的功率。


    這種人從不參選什麽福布斯,也有能力隱藏自己的財富。


    到了這種級數,區域經濟在他眼裏就是個沙盤,隻需要用一根木棒就可以隨意寫畫。把世界繪製成心中最理想的模樣。


    講述到這裏,常嫣抓起礦泉水喝了一口,有些惋惜搖頭繼續說,


    “杜如齋的妻子生下杜天宇之後就去世了,杜如齋雖然嚴厲,但始終這兩個不成器的家夥是他的骨肉。可憐一代巨商,生出這麽兩個孽種。”


    陳錦聽得耳朵都豎了起來,忍不住問,


    “劉工昨晚說那個曹步蟾,會不會也像杜如齋一樣。以後成為一個商界傳奇?”


    常嫣皺起鼻頭哼了聲,


    “他就算如劉工說的那麽神奇,也最多是和杜如齋手下的高級打工仔一樣吧?他哪有那麽神奇。不過這種人如果被杜如齋發現,一定會收入麾下。”


    陳錦露出個笑臉道,


    “你這麽年輕就做了公司總經理,以後也能達到那種高度嗎?”


    常嫣翻了個白眼道,


    “你寒磣我是吧?我現在做到這個位置你以為很了不起嗎?沒有自己的事業,我始終隻是個幫人賺錢的機器。就是工人,工字不出頭,永遠隻是混個溫飽罷了。”


    “那你們公司老總呐……又算是什麽級數?”


    這句話又引起常嫣一聲歎息,


    “我看不清她,絕對強過我百倍。但至少現在她還沒到杜如齋那個級數。應該和杜如齋手下差不多吧。但是她遲早會自己幹的,我這個姐姐,野心不小。”


    又呡了一口水,桌上電話急促響起。常嫣抓起一看,訕笑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來電話了。”


    說完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接通了電話,


    “李總你好,有什麽事嗎?”


    聽電話那邊說了幾句,常嫣眼珠子都礦瞪出來了,急速回答,


    “好,我馬上去銀行。”


    掛掉電話常嫣一把抓起外套,對陳錦努了努嘴,


    “快跟我走,那批黃金出事了。”


    兩人飛速出門,開車直殺銀行。


    這個時候常嫣開車居然有了幾分唐小鏡的風采,幾個急彎差點把陳錦晚飯給甩出來。


    “到底出什麽事了,你這麽著急。不會有人搶銀行吧?”


    常嫣狠狠踩了一覺油門,咬牙切齒道,


    “我們猜的沒錯,那個曹步蟾果然有問題。黃金進了金庫,現在全變成銅塊了。”


    陳錦腦子頓時就懵了,黃金可是他們一路護送回成都的。怎麽會眨眼就變成了銅塊,這個責任誰承擔得起?


    急衝衝走進銀行保險庫,張慕愣愣瞪著箱子裏的黃金發呆。旁邊幾個人看模樣是收購黃金的,另外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一邊有些失神。


    常嫣直勾勾看向張慕,


    “黃金到底怎麽回事?”


    張慕指了指身邊一個老頭道,


    “他們說黃金是假的,測試密度應該是銅塊。”


    常嫣和陳錦望向老頭,那老頭擺著手道,


    “這些金屬我拿上手就感覺不對,剛才也吊水測了密度,絕對不是黃金。我們是回收貴重金屬的公司,這種金屬不需要。”


    說完他朝身邊幾人打了個眼色,伸手跟張慕握了一下道,


    “以後再合作吧,我們先走了。”


    幾人輕笑擺頭出了金庫,陳錦過去抓起一塊黃金定眼看去。


    腦海裏傳來一聲金屬質感的提示音,


    “鎏金純銅一塊。”


    陳錦腦門嗡地一聲響,頓時追回莫及。


    當初在河穀保險庫裏看到這些黃金時,為什麽不用辨識功能看一下。


    片刻後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算當時發現,大錯也已經鑄成了!


    打開保險箱之後,黃金一直在自己視線之內,直到送進銀行倉庫。


    那個指揮部的堡壘是密閉的,而且自己一夜都沒有睡覺,根本沒聽到什麽響動。


    如果有人用銅塊換了黃金,那一定是在保險櫃打開之前。


    公眾保險箱,常嫣和自己憑什麽單方麵切割開?


    這就是作繭自縛啊……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那個中年男人輕咳兩聲,不疾不徐道,


    “張慕兄弟,這位是常嫣常總吧?”


    常嫣抬頭,那男人表情凝重,勉強擠出個表示禮貌的微笑道,


    “聽說是常總讓人割開了公共保險箱,然後又親自押送回成都。我想這批黃金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需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常嫣愣住,陳錦隻覺兩眼直冒金星。


    今天他總算是見到了什麽是商場險惡……這件事簡直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這種操作還是做生意嗎?簡直堪比高智商犯罪。


    片刻之後常嫣也擠出個禮貌的微笑,朝中年男子伸出手,


    “您就是曹步蟾,曹總吧?幸會幸會,很高興見到你。”


    男子回以禮貌的微笑,伸手和她握在了一起。


    兩人眼神對視,看起來一個溫文儒雅,一個嫻雅淡定。但暗裏眼神中已經是刀光劍影。


    陳錦低聲嘟囔,這兩個都是人才啊……常嫣這個時候把曹步蟾切片油炸的心都有了吧?


    “你等等,我會給你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常嫣知道這個時候解釋什麽都沒用了。


    這分明就是一個局。


    一個讓人打落牙齒往肚裏吞的局。


    如此處心積慮的設計,就算渾身是嘴也不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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