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咯吱一聲,似乎椅子還是凳子翻了。然後傳來兩個人急匆匆的腳步聲,最後終於沒了聲音。


    陳錦踮起腳朝牆院裏看去,兩個人早沒了蹤影,應該是進屋裏去了。


    “這對狗男女,簡直不是人。”


    陳錦恨恨罵了一聲,轉身就朝樹林外麵走。


    迎麵周華文一邊緊皮帶一邊喊,


    “黑著臉幹什麽,是不是被那臭女人罵……唔唔……”


    他這話還沒說完,陳錦一把捂上了他的嘴,低聲道,


    “不要說話,我們先到車上去。”


    周華文不明就裏,低聲嘟囔,


    “走就走,你捂我嘴做什麽?”


    兩人原路返回上了車,陳錦把車門嘭一聲關上。


    周華文愣住道,


    “你沒事發什麽火,如果家裏沒人,我打電話問律師要號碼就是,絕對不會白跑一趟。”


    邊說周華文一邊掏手機,陳錦一把摁住道,


    “那女人在家裏,正在跟死者的弟弟親熱呐。你打電話做什麽,豈不是破壞人家好事。”


    周華文愣了愣,苦笑一聲道,


    “我上次來就覺得這對叔嫂眼神有點不對頭,想不到這麽快就搞上了。”


    陳錦深吸一口氣,把手機錄音調出來,開始播放。


    周華文越聽臉色越凝重,最後一拍大腿,


    “媽個巴子,原來是他弟弟把他推下樓的。這是謀殺案啊,我之前還以為是那房子風水不對頭。必須報警,必須讓他們把我們賠的錢吐出來。”


    陳錦麵色凝重,一字一句道,


    “周華文,你老實說,那凶宅要賤賣的消息是不是杜天宇透露給你的?”


    周華文尷尬道,


    “不是他,是曹步蟾。他說這是杜家給我的補償。當時我是不信的,不過他分析的合情合理,由不得我不信。而事實也正如他所說,我一千萬就把別墅買了下來。”


    又是曹步蟾?!


    陳錦心沉到了穀底,一種莫大的挫敗感襲來,讓他手腳冰涼。


    “這個曹步蟾,老子是跟他八字犯衝還是刨了他家祖墳,一天到晚的算計我?”


    從杜家出來不到幾個小時,曹步蟾就打電話給周華文送商機。


    然後這個二傻子就真信了,高價賣了自己家的店鋪買了別墅。然後裝修的公司態度和藹可親,自動降價。接下來買凶殺人,把凶宅弄得名聲遠播。


    這中間自己和周華文還接受了記者采訪,稀裏糊塗幫著為凶宅造勢,一千萬的示好表示費也不聲不響遞到了自己手裏。


    如果不知道實情,在經濟最困頓的時候,溢價買斷怎麽都是個大情麵。


    這份情說到底都推不開。在收購玉林北路小食街的事情上,想來最後自己還是會多少說一些好話。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局,而且做局的又是曹步蟾。前麵被這家夥坑的差點名譽掃地,這次幫人做嫁衣裳。


    自己要不是被唐正海點撥起了疑心,今天又來看死者家屬,無意間聽到這些話,估計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


    “果然上陣還是父子兵,賣給杜如齋和賣給杜天宇根本就沒區別。”


    陳錦苦笑一聲,瞪著周華文道,


    “你為啥不早點說,杜家一直都糾纏在這件事裏?”


    周華文尷尬道,


    “從那天你給杜天宇鑒定人參我就預感到了,這別墅的買賣絕對是杜家想要對你示好。當時隻想著賺錢了,也覺得沒什麽傷害,哪有錢送上門不收的。”


    “你是不是還覺得我有點傻啊?”


    陳錦怒目而視,咬牙切齒道,


    “現在死人了!我們還稀裏糊塗幫人家演戲騙媒體。我們被人當成豬在耍,還要感恩戴德。”


    周華文一掌拍在方向盤上,


    “曹步蟾這個王八蛋,他以為自己是導演嗎?虧老子在記者麵前還表現那麽投入。這個王八蛋還不給片酬!”


    罵完曹步蟾,他又轉眼瞪向陳錦,


    “現在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找李之遙商量一下。”


    陳錦翻了個白眼,


    “李之遙還等著拿杜天宇那個電動汽車項目呐,跟她說和自動投案有什麽分別?”


    說到這裏他用力甩頭,


    “我現在總算知道什麽是有財有勢了。你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搞得你身邊的朋友也倒戈相向。”


    掏出電話,撥通龍耀的號碼,陳錦凝重道,


    “龍叔叔,我要報案。水岸麗都小區有人被謀殺……”


    …………


    傍晚,兩人拖著疲倦的身軀到了唐家小院。唐家幾個老爺子都走了,甚至連唐正南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唐小鏡正端著碗肥腸粉,看到他們兩個又打電話叫了兩碗。


    周華文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氣,抱怨道,


    “他們買凶殺人,為什麽摁著我們問這問那的。一下午,我嘴巴都沒停過。”


    “沒停過就喝水,案子發生在我們的房子裏,警方當然要問清楚來龍去脈。”


    陳錦這個時候情緒有些低落。


    據龍耀突審後的說法,雇凶殺人的那個人,找到的可能性非常小,幾乎為零。最後的尾款,是凶手後來在死者家裏的工具箱裏找到的。


    也就是說,本來應該是凶手的死者被助手殺了,得到全部雇傭金。


    而這個殺哥哥的凶手,從頭到尾都沒有跟雇主接觸過。別說詳細資料,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我做警察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麽倒黴催的凶手;也沒見過這麽泯滅人性的弟弟;更沒見過運氣這麽好的雇凶者。”


    龍耀這句話,當時就把陳錦打懵了。


    雇凶者肯定也經過了層層轉折,幕後真凶要查出來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但隻怕雇凶者自己也沒想到,因為雇傭凶手狗血的家庭問題,自己把自己給滅口了。


    死無對證,查無可查!


    財勢上的巨大差異,讓他們像猴一樣被人耍了,根本不能做出任何有效回擊。隻能打落牙齒,苦笑往肚子裏吞。


    而那個可惡的曹步蟾,一而再的算計自己,自己偏偏一點辦法沒有。


    這就是陳錦沮喪的原因。


    “陳錦,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去阿壩收蟲草嗎?”


    周華文吸溜著剛送來的肥腸粉,一邊問陳錦。


    正在翻找電話號碼的陳錦抬頭,


    “怎麽不去?難道被被耍了,日子就不過了。準他們做初一,就不準我做十五嗎?老子也是現在沒錢,不然就去水岸麗都收幾棟別墅,做釘子戶,釘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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