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卷風的力量實在巨大,七八個人在甲板上也被吹得東倒西歪,手中的繩索眼看就要脫落了下去!


    老辛被風浪吹得實在撐不住,雖然一隻手抓住繩索,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欄杆,但是龍卷風實在是巨大,眼看其他人都被迫去抓住欄杆,繩索已經脫手,隻有兩三個人和老辛還在苦苦支撐。


    尤金娜在這風雨飄搖的時候,居然想起了莊毅,莊毅在臨上船之前曾經跟她有過一次徹夜長談,那次長談隻有他們兩個人。


    在那一個小小的探視房間裏,隻有一台小型的咖啡機,那難喝的速溶咖啡讓兩個人最後都受不了,紛紛選擇了苦澀的黑咖啡。


    兩個人談的話隻有兩人自己知道,但實際上那天他倆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隻是相互聊天而已,莊毅不知道為什麽,給尤金娜展現的卻是一個和自己身份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性格和心情。


    聊到最後,尤金娜雖然在咖啡的作用下還不至於沉沉困倦,但是她恍惚間感覺對麵這個並不是一個領主大人,也不是一個少年,而是一個年近四十的有著滿腹才學卻無處抱負的讀書人一般,


    更讓尤金娜震驚的是,她知道的這個少年知道,她不知道的這個少年也知道,以至於在恍惚間,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天神下凡一般,尤金娜並不信教,但在那一刻她似乎深深的感覺她無限信任這個叫做莊毅的古裏古怪的少年。


    這個少年端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緩緩的對尤金娜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相信的就是自己的信仰,而我自己的信仰就是我自己!”


    這句話仿佛點燃了尤金娜的內心,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相信的就是自己的信仰,而尤金娜自己己的信仰就是莊毅!


    想到這裏眼看著繩索就要脫落下來,尤金娜伸出單手從靴子筒中拔出利刃,一把刺中油輪的斑駁之處,油輪年久失修,斑駁之處已經有了縫隙,尤金娜前手插入縫隙,後腳繩索就掉了下去。


    沒有這一下,尤金娜就準備赴死吧,她緊閉了雙眼,雙手握緊匕首把,再次大聲疾呼,“快一點,快點,把繩索再次扔下來!!”


    船長室一聲低沉的嘶吼,“一群笨蛋!再去人把她拉上來!!”,很快甲板上又出現了十幾個人,這次不是繩索,而是一個軟梯扔了下來,尤金娜緊緊把住軟梯,被十幾個人一起拽上了甲板之上。


    風雨交加,卡地亞號油輪還在蹣跚航行,而滿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尤金娜被幾個人押進了船長室。


    船長室裏煙霧彌漫,燈光搖晃,小小的船長室裏,居然聚集了十幾個人,都在抽著雪茄和煙鬥,死死的盯著從外麵被押著進來的尤金娜。


    這些人尤金娜大部分都認識,但也有一些陌生麵孔,最熟悉的莫過於坐在正中間c位的船長,史密斯,正咬著一根雪茄,看到尤金娜,張開了那一張尤金娜熟悉又惡心的大嘴,黑色的大牙之間還有兩三顆金牙,笑起來比哭還要難看。


    史密斯在中文裏的意思是鐵匠,在西方世界裏大部分被當做了姓氏使用,就好像華夏的張王李趙是一樣的,但船長史密斯的綽號還真是鐵匠,他手裏的半截棍是整個軍團戰鬥力no.1!


    而且史密斯不僅功夫一流,還是一個極為狡詐多疑的家夥,對下屬看似熱情,實則冷酷無情,稍有疑心就會血腥的把人扔進沙海,或者直接砍頭。


    尤金娜作為情報處處長,對於情報的把握往往采取都是寧錯三千不放走一人的辦法,但是恰恰善於揣摩這個軍團長,才能安穩的在這個軍團裏生存。


    現在看著這位多疑的軍團長衝著她正在微笑,仿佛在歡迎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尤金娜已經心涼了半截,這個軍團長看似熱情,實則已經起了殺心,如果不能消除他的疑心,自己必死無疑!


    “史密斯大人,我,我回來了...噔噔噔!”尤金娜凍得夠嗆,牙齒都上下不自覺的打在一起,船長斯密斯一揚下巴頦,有人給尤金娜扔過來一條毯子,尤金娜趕緊裹住,這才好得多。


    船長史密斯咬著雪茄,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慢的走向尤金娜,仔細上下打量著尤金娜,然後沒有說一句話。


    而船長室裏也沒有人敢說話,到處都是彌漫著煙草的味道和酒精的味道,臭不可聞,船長史密斯看了看尤金娜,又轉過身去看向四周的人的眼神,然後走了幾步,走到自己的椅子邊上,剛要坐下,突然猛地一個轉身,一個箭步衝到尤金娜麵前,一把抓住尤金娜的脖子,“說,你從哪裏來?!!!”


    那嗓子是極為沙啞的,都不能用低沉來形容,簡直就好像聲音是從嗓子的盡頭擠出來的一樣,極為難聽不說哦,而且給人感覺就是一種噪音。


    但這,的的確確是船長十米的聲音,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幾乎是失聲的狀態,平時習慣了沉默不語,但他其實是會說話的,隻是嗓音實在過於壓抑低沉而已。


    “我,我,我,我是從莊心綠洲那裏逃出來的!”對於船長史密斯,莊毅和尤金娜說過,就算是是十局有九句半都很難不被察覺,因此尤金娜大部分都會是實話實說,而行動的關鍵並不在於尤金娜,或者更為準確地講,行動的關鍵是在莊毅的手中,尤金娜隻是一根導火索而已。


    “莊心綠洲?”船長史密斯有些奇怪,距離上次莊心跟他交換情報的日期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在那次並不順利和愉快的交換情報過程中,船長史密斯知道了尤金娜再新月已經被秘密抓捕,而且不知去向。


    由於尤金娜身上掌握著情報處的重大機密,所以船長史密斯決不能放過她,因此船長史密斯在之後又派出了接連兩個小分隊前去把尤金娜搶回來,結果這兩個小分隊最後石沉大海,全軍覆沒。


    據說也是戰鬥慘烈,第一隊摸到了1號基建大廈,但是衝擊地下室的時候,被無數的黑衣製服堵住,最終在殺傷了幾十個人之後全軍覆沒,這次刺殺發生的時間正好在莊毅帶上尤金娜駛往秘密基地的第二天晚上。


    事後對莊毅的匯報的時候,安全局副局長幾乎是忍著悲痛的淚水匯報給了莊毅,當然這種刺殺行動雖然在軍團長史密斯看來是精心策劃,但實際上小分隊隻是闖入了第二道警戒,按照莊毅和陳瑩的布置,即便是十倍於小分隊的人數和武器數量,也僅僅能闖入到第三道警戒而已。


    隻是這一次犧牲了幾十個年輕人,這讓莊毅非常的憤恨,侍衛們看見莊毅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久久不語,在莊毅看來,死人在所難免,但是在這樣的新興綠洲上,損失的都是年輕才俊,他們未來就算不是什麽部長局長,也一定會是政府重要的工作人員之一,竟然在這樣的行動中壯烈犧牲,這讓莊毅始料未及,畢竟武器實在落後,拚不過這種有著最佳裝備的特種兵小分隊。


    因此到了第二隻小分隊來襲的時候,莊毅的兵工廠已經升級成功,萬箭齊發加上萬彈齊發,一行十幾個人的小分隊竟然在黑色夜幕中還沒來得及攻擊,就被全部殲滅在了1號大廈的門口,最後死去的人還拉響了手雷,十幾個人倒在了一起被炸個粉碎!


    麵對這一大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所有伏擊的人員都紛紛排列整齊,對著1號基建大廈大堂內那副閃亮,光潔如新的紅色旗幟標語“為了偉大的綠洲奉獻和犧牲”默默敬上最為標準的軍禮,向先前死難的工作人員致敬。


    兩個小分隊接連被消滅,這讓軍團長史密斯暴跳如雷,因此在和莊心那次不愉快的交換情報過程中,最終同意了直接軍團出兵幫助莊心拿下新月的計劃,當然他們一定會先期出發進行偽裝,準備悄悄潛入新月。


    而恰恰是這兩次的襲擊,終於讓莊毅做出了消滅雇傭軍團軍團長,派人控製這隻軍隊的最終決定,計劃和方案隨之而來,這就是以往的整個經過。


    “你,為什麽會去到莊心綠洲?!!”船長史密斯瞪著狼眼一閃又一閃,死死盯著尤金娜,似乎要從她身上找到一絲一毫的破綻。


    尤金娜裹緊了毛毯,甩了甩頭發從容的回答道,“莊毅去莊心綠洲了,他拿我去要挾莊心!結果我不得而知,但是我被釋放了!”


    這個回答看起來順理成章,可是又覺得哪裏都不合理,但是船長史密斯又似乎嗅出了看似不合理的背後的合理,他反而沒有剛才那麽嚴重的殺心了。


    他咬著雪茄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沒有轉身,透過船長室那個小窗口看向外麵的暴風驟雨,靜靜的問道,“莊毅離開了莊心綠洲了麽?莊心有沒有見你?”


    “我被釋放的時候,莊毅還沒有離開,因此莊心也沒有見我,隻是托我把這個給您!”說著尤金娜打開毛毯,在自己的裏懷掏出了一個小巧的金色徽章。


    這都是計劃中的一部分,金色徽章對船長史密斯有著最為重要的意義,他和莊心約定,後麵一係列的行動都會用金色徽章來約定。這個金色徽章實際上就是莊心的獨有的家族徽章。


    但這個徽章卻是莊毅偽造的,雖然莊心和船長史密斯的約定連尤金娜也不知道,但是莊毅知道,這就得益於莊毅對莊心的整個係統的成功侵入,所以莊毅得以知道莊心和船長史密斯約定的完整計劃。


    可是尤金娜為什麽甘冒危險拿出這個偽造的金色徽章呢,因為這個就是尤金娜作為導火索的原因,拿出這枚金色徽章,整個船上船下就會準備開始行動,而這次對雇傭軍團的行動就叫做金色徽章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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