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已經有所癲狂的老豪一路狂笑過後,反而死死的盯著高啟明,“你小子不賴,居然隱藏了小半年,連我都沒看出來,真是不易,不過——”


    “你也得死,你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說著坐在輪椅上的老豪居然舉起了單刀,高啟明倒不是想笑話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癲狂的人,隻是他覺得如此的對話頗為有點尷尬。


    “豪叔,你不肯死自然是好事,我相信您的親生女兒就在上麵,他已經取代了您口中的那個蠢貨成為新的船長了,可喜可賀了!”說著高啟明拱了拱手,“不如這樣,讓她過來與您父女相見如何?”


    “少說廢話!你以為我會因為你說的提議就會放過你,讓你有借口跑掉?你別做夢了,認不認女兒跟你有什麽相幹?”老豪竟然隨即哈哈大笑之後,一臉陰鶩的看著高啟明,“你必須死在我的手上!不過臨死前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是誰的人?!”


    “我是誰的人還重要麽?”高啟明知道這個老家夥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了,“不過我還真是像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你處決了這兩個人之後,要不要見你的女兒,你想怎麽著?”


    “嘿嘿,能怎麽著?見不見女兒能怎麽樣,那個廢物既然敗了,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來當我的船長好了!至於誰擋我的路,我就殺誰?”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在空氣中形成了連續的爆破音,讓人聽起來那麽刺耳。


    “哈哈哈哈哈!!”一頓狂笑過來,這個老豪舉著手裏的單刀,居然又嗚嗚的哭了起來,給對麵的高啟明弄了一個巨大的懵圈,這人難道真是失心瘋了不成?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啊,二十多年都沒見過的女兒啊!!”老豪竟然把單刀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揮手抹起了眼淚,“二十多年忍辱負重,就算是幾年前終於在屏幕裏看到你,也不敢相認,我的天啊!!”說著竟然不再抹眼淚,用雙拳捶打自己的胸口。


    這樣的人難怪會喜怒無常,他的二十年的地獄時光裏已經讓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個鬼,高啟明心底裏湧出許多的感慨,作為超級間諜的他也有很多不堪回首的時光歲月的回憶,隻是他經常告誡自己不能回憶這些。


    一會哭一會笑的老豪,竟然有些脫了力了,真是涕淚橫流,可是他似乎有點清醒了,他突然猛地一下用衣服袖子把自己的眼淚鼻涕都摸了摸,再度舉起單刀指向高啟明,“嘿嘿,你不會懂的,你不會懂的,這兩個混蛋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和不認識我女兒麽?哼哼”


    “也不怕告訴你,高科長,哈哈,”老豪一臉陰鬱的繼續說道,“告訴你,昨天晚上給那個蠢貨下達殺掉尤金娜的指令的就是我!!”


    高啟明大感意外,就算要忍辱偷生裝作不知道,居然親自給自己的親生女兒下達格殺令,這個人簡直已經成了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是的,嘿嘿,就是我下的令!”,阿豪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下達的命令,老辛跑過去告訴給那個蠢貨,那個蠢貨居然想利用尤金娜,生怕他那點爛賬被我知道,那我就讓他殺掉尤金娜,以免誤了我的計劃!”


    “從尤金娜重新回來,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什麽人可以從莊毅的新月綠洲回來?除非她變成了雙料間諜!不過她既然回來了,那就好辦了,這說明會有大事件發生,隻有下達了殺尤金娜的命令,那個蠢貨才會現出原形,這兩個老家夥才會真正的上當,露出真正的馬腳,我二十幾年沒見到女兒又怎麽樣,難道還能比我地獄般的生活更難麽?!!”


    “更難嗎?!!更難嗎?!!哈哈哈哈哈~”,一會哭一會笑,這個老豪越說越激動,他似乎忘記了高啟明的存在,“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女兒啊~你好苦啊,你的命好苦啊!不!我的命好苦啊,好苦啊!”


    高啟明本想立馬溜走,但隨即一想,如果他就這麽走了,這個家夥一旦引爆了,整個船就全完蛋了,奪船的關鍵就在他身上,所以他必須在這裏堅守,直到問訊處的工作人員趕來,走不掉就要麵臨這個瘋子的瘋狂襲擊,


    高啟明隻好站定,運足自己的全身異能,準備隨時防止他可能出現的自爆傾向,剛想到這一節,對方已經抬起頭來,頭發淩亂的看著高啟明,高聲怒喊,“就是你,就是你,你開車害得我好苦,我要宰了你!!”


    說著他的輪椅突然啟動,竟然跑得飛快,老豪舉起單刀,竟然瘋狂的向高啟明砍了過來,發了瘋的人的氣力不是一般的邪門,高啟明閃身躲過,但是刀鋒上產生的強大氣流竟然把他的衣服一下子劈成七八爛,甚至震得他差一點吐了一口老血。


    高啟明知道,這時候已經到了千鈞一發的時候,他隻能暗暗叫苦,期盼張生趕緊帶著人前來輔助他,但是苦等毫無辦法,高啟明連續閃開和躲開冰冷的刀鋒,無奈氣勢巨大,實在避不開就隻能硬抗,結果高啟明用雙拳抵住鋼刀的一刹那,對方的氣勢和能量迅速衝擊高啟明的胸口,一口鮮血噴了老豪滿臉滿身。


    這一口鮮血噴得這個老豪有些遲鈍,不知道哪根弦又撥動了他的回憶,他竟然半天沒有再行動,轉而變成了喃喃自語,又開始把單刀撇在地上,雙手捂臉開始痛哭。高啟明靠著牆邊開始運氣療傷,總算是暫時性休息一下。


    高啟明很清楚,這個瘋子的狀態是間歇性的,說不準什麽時候他就會再度暴起,所以他一直緊緊盯著老豪,生怕這個家夥一旦傷心欲絕,引發自爆就壞了。


    所以如果隻是苦等喘息,十有八九還要出問題,高啟明忍住傷痛,一個猛子竄了過來,雙掌平推,意圖打斷瘋子老豪的哭泣,誰知對方似乎早有準備,立馬捂住臉的雙掌直接對上了高啟明的雙掌。


    氣力巨大的傳導,一下子再度把高啟明崩飛,高啟明扶著胸口再度噴了一口血,緩緩的摔落到地上,高啟明雖然身負重傷,但是心下卻是明亮,老豪已經陷入了徹底癲狂的狀態,他的基於生理的反應已經無人可擋,所以高啟明再次攻擊很有可能就會要了自己的老命。


    可是如果不進攻,瘋子的舉動實在難以預料,高啟明想了半天,從角落裏緩慢的爬起來,撿起老豪撇掉的單刀,一個箭步再次衝了上去,一個斜劈刀飛出,隻聽得耳輪邊一聲巨響,瘋子老豪竟然單手擎刀,鮮血汩汩冒出,卻絲毫不覺得手疼,然後猛地用力竟然把鋼刀捏個粉碎!


    高啟明實在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直接再次摔倒在地,實在沒有別的辦法,高啟明死死盯著瘋子老豪,這個時候瘋子已經不哭不笑了,竟然也是死死的盯著自己。


    高啟明想了想真覺得自己可笑,居然和一個力氣奇大無比的瘋子對峙,枉費自己一個超級間諜,竟然被一個瘋子困得不行,禁不住苦笑了起來。


    笑聲裏帶著淚,高啟明心想,領主大人啊領主大人啊,我高啟明恐怕做不成您心中的那顆啟明星了,悲憤之餘,他居然一聲怒吼。


    誰知道瘋子居然學他也是一聲怒吼,高啟明禁不住笑了,“瘋子就是瘋子!你是瘋子,我也是個瘋子!”


    “瘋子就是瘋子!你是瘋子,我也是個瘋子!”,老豪居然也學著他笑,然後機械地重複這句話。


    “你說什麽?”高啟明一愣,“你說什麽?”瘋子又機械的重複了一遍,高啟明一臉苦笑,有行動總比想起自爆要強,他舉起手來,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你個背信棄義的狠心的壞蛋!”


    瘋子有樣學樣也舉起手來,啪的一聲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你個背信棄義的狠心的壞蛋!”,居然學的有模有樣。


    高啟明有氣無力的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你算什麽爹,禽獸不如!”,很快瘋子立馬學的一模一樣,“你算什麽爹,禽獸不如!”


    高啟明的視線開始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要暈過去還是要掛掉了,他一歪腦袋徹底的人事不知了,他對麵的瘋子兀自喃喃自語扇著自己的耳光,直到張生帶著人衝了進來...


    茫茫沙海上,陽光充足,莊毅獨自躺在日光浴的椅子上,輕輕的把一大疊匯報放在了桌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遠遠的相聲二人組不敢過去,莊毅每逢重大的事項都是這個樣子,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裏或者站在那裏思考問題,承受著壓力,這是莊毅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以前有背著人查看係統麵板的情況,現在係統已經升級已經直接在腦海中形成無需背人,但他仍覺得需要一個空間來思考。


    這一點他很早就跟相聲二人組和陳瑩,小姑娘霍曉晴,侍衛們說過,所以他孤獨的看完了所有關於奪取卡地亞號的匯報,仍然孤獨的看著遠處的沙海,仿佛看見那艘船的甲板上,底層內裏的悲歡離合。


    陳瑩默默地也站在那裏沒有任何的驚動,隻是遠遠的看著莊毅,相聲二人組也隻是默默的看著,但是小嶽嶽還是打破了沉默。


    “陳姐,很久沒看到領主大人這個樣子了,他已經坐在那裏好幾個小時了,從來沒有過,”小嶽嶽一皺眉,沒有繼續往下說,倒是於謙酷酷的說了一句,“做人難,做大人難,做領主大人難上加難啊!”


    “卡地亞號的行動成功了,大人恐怕想的不僅僅是卡地亞號吧?”陳瑩輕輕地說道,“那裏有一個沉冤二十年,父女不能相認的人間悲劇,又是我們新月綠洲的第一次重大的軍事行動,想必領主大人感慨良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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