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毅還沒想明白,就聽得外麵由遠及近的傳來一個低沉而又悠揚的小調,顯然是有人一邊走過來一邊哼唱,這個小調沒有什麽歌詞,隻是曲調非常悠揚又非常古樸,顯然是古代的那種曲子。


    莊毅聽了一會這個曲子,發現這個曲子有點耳熟,但又記不起來是什麽,小嶽嶽卻聽出來了,衝著於謙一笑,“這不是釣魚歌麽?那個人好像就是這家的主人了!”


    原來他生得高大,隔著矮牆看到了不遠的地方一個胖胖的家夥拎著一個豬鼻子,哼著小調走了過來,愛吃豬鼻子的不就是那個賈令麽?


    “哦?”莊毅一笑,“嶽嶽,你聽得出來?”,“當然!”小嶽嶽也是一笑,“我們老家以前很古老的曲子了,說的是太公釣魚的事情,後來沒人記得正兒八經的名字了,就叫釣魚歌了!”


    太公釣魚?!在這裏等著我呢?莊毅一笑,不知道前世的薑太公和這裏是不是一回事,但他無心糾結這種區別,他想了一下覺得有點奇怪,按說薑異人前晚才跟他說而已,沒有什麽機會去通知這個人,他怎麽會唱這個歌呢?


    莊毅晃了晃腦袋不再言語,雙臂交叉看著門口,果然到了門口小調不唱了,,門輕輕的被推開了,一個胖胖的家夥拎著豬鼻子走了進來。


    更有趣的是他直接走到了小嶽嶽跟前,然後伸出手來說道,“謝謝啊!謝謝你給我修門!今天算了算,必有高大人士來訪,所以修門就不愁了!”


    小嶽嶽被弄得發愣,這人是怎麽回事,居然還能算出自己過來給他修門,也不知道他說的算算,是怎麽個算法?


    莊毅知道的多一些,薑異人跟他說過,這個天才隻是不肯屈尊,寧可在市井教書唱戲換一點微薄的收入,最大的樂趣就是喝點老酒,吃點豬鼻子,閑來無事算上一卦。


    竟然算到修門這件事上,莊毅禁不住一笑,看來唱釣魚歌也是算出來自己嘍?所以莊毅並不說話,衝著於謙一仰脖,於謙立刻心領神會,上來一抱拳,“賈先生是吧,我們既然給你修了門,是不是請我們進去坐一坐呢?”


    胖子一笑,“當然的請大家進去了!”,說著胖子拎著豬頭肉走到一大堆磚頭麵前,一個飛腳踢過去,那一大堆亂糟糟的磚頭竟然沒有坍塌,反而像一扇門一樣打開了。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這所謂的一大堆磚頭其實隻是一副逼真的類似3d畫而已,實際上是畫在了整個門上而已。


    門開了,幾個人往裏頭走,這才發現,別看從外麵看跟要塌了的樣子,但實際上走進去卻發現空間並不小,竟然還有一個高高的舉架,人們走進來,發現裏麵也都是各種各樣的書堆放得到處都是,要說這個屋子是真亂,但亂的也就隻是書而已。


    整個屋子裏沒什麽東西,甚至連把椅子都沒有,隻有一張床,然後就是到處都是書,顯得淩亂不堪,胖子進來直接把豬鼻子扔在了一摞書上,然後徑直搬了一大摞書,放在了莊毅的麵前的地上,說了一聲,“請坐!”


    莊毅有些哭笑不得,你說寒士艱苦吧,他還甘之如飴,你說他邋遢吧,還有著自己的小精細,甚至是精明,莊毅一挽袖子,一屁股就坐在了書上。


    這個胖子也不避諱,又去搬了一摞書,然後徑直搬到莊毅跟前,放在地上,也一屁股坐了上去,“大人,請講吧!”


    認出莊毅是帶頭的,這不奇怪,問題是他還真是開門見山,莊毅有些遲疑,覺得這個胖子還真是挺有趣,於是有心調侃一下就問道,“如果我問你的東西,不合你的心意,你一會要幹什麽呢?”


    “不幹什麽啊?攆你們走,然後一會切豬鼻子就酒吃,吃完好睡覺!”胖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哦,對了,再一次謝謝你幫我修門!那門確實太沉了!”說著他又衝著站在一邊的小嶽嶽拱了拱手。


    莊毅不由得好笑,“這麽沉的門明明壞了。你怎麽出入呢?”,小嶽嶽在拱了拱手之後發問道。


    “爬牆!”胖子說的極為麻利,讓周圍的這些人都有些忍俊不禁,莊毅也笑了,揮了揮手說道,“有人托我來找你,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薑老頭唄!”胖子挖了挖耳朵說道,“不過也難為這個老頭了,認識他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推薦過我,今天還真是難得!算是頭一次!”


    “所以,我給你們最大的麵子了,讓你們進來!”胖子嘿嘿一笑,“不然你們就隻能在門口跟我聊幾句就完事了!”


    這人的口氣還真是大得驚人,不要說小嶽嶽了,就連於謙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都這個樣子了,看得出來他已經久居於此了,竟然還這樣大言不慚,如果真是大才也就罷了,偏偏這世間更多的都是騙子行徑。


    莊毅也隻是一笑,“這麽說,能得到被你搬一摞書過來坐下也是最高禮遇嘍?!”,“那是,你也不看看你坐的是什麽書?”胖子揮了揮手然後說,“抓緊時間吧,你們時間很緊張對吧,我也是!”


    “那就很簡單了,盡然是老爺子推薦,我們肯定要熬帶你走,”莊毅坐在那裏紋絲不動淡淡的說道,“你說說你有什麽想法和條件好了!”


    “我沒什麽條件,就是兩句話而已!”胖子更是簡單,直接開門見山說道,“第一句話,如何生若夏花?第二句,什麽算作偉大?”


    這話說出來讓於謙和小嶽嶽臉色大變,於謙和小嶽嶽對視一眼,竟然暗暗地把手術刀和手套都拿了出來,這肯定是間諜,領主大人的身份已經被識破了!!


    其他的侍衛看到這樣,也都把手放在了懷裏,把利刃握在手裏隨時準備行動,空氣中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莊毅仍然絲毫不為所動,靜靜的看著胖子,麵無表情。


    胖子冷冷的看著莊毅,看了小半天,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居然還不動手?真夠沉得住氣的了!”


    說著他緩緩站了起來,他這一動,於謙的手術刀都要捅到胖子的脖子上了,莊毅伸出手來揮了揮,“先等等!就算被識破,也不急於一時!”


    “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莊毅也緩緩的站了起來,“生若夏花不就是偉大麽,偉大就是生若夏花,這個理由可以麽?”


    說著莊毅緩緩的走了幾步,走到了一大摞書旁邊,“太公釣魚是直鉤,隻待明君來問訪,不過太公年過八十才得以入侯拜相,賈先生,你不是非要等這麽大歲數吧?!”


    胖子想了想又問道,“這話也對也不對,生若夏花可以是精彩,但不一定是偉大啊!你說的理由我不信啊!”


    “很簡單啊!”莊毅轉過身來神秘的一笑,“對於普通人來說,生若夏花就是要活得精彩,但對於領主呢,領主的生若夏花,那不就是偉大麽?!”


    胖子聽到這句話,竟然汗都下來了,胖子昨夜算了了一宿,特別奇怪,他算到了有人修門,算到了七八個人等他,算到了這裏有明君來訪,但是這個明君能是誰呢,居然是堪比58年前的四不像,可以橫掃整個天下的明君,胖子看到這個卦象簡直都笑爆了。


    胖子不是一個不通情理的人,他混跡於市井十幾年來,也已經是一個年近四十的油膩中年人了,但是內心深處仍然不甘心罷了,隻是昨夜這卦實在古怪得很,他算了好幾遍都是如此,眼前這個小孩,竟然是一個領主,居然還是那個傳說中的四不像??


    可是這眼前活生生的景象,生若夏花不是誰都能知道的,能答的出來生若夏花的人就是這個傳說中的四不像,也就是那位一代雄主和明君,可是他實在太年輕了啊!


    胖子並不是覺得自己所托非人,也不是覺得過於擔心對方的年輕,實在是對於這樣的卦象難以承受眼前的景象,所以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冷汗竟然津津的冒出,他忍不住用袖子擦了半天。


    旁邊的小嶽嶽也禁不住冷笑道,“哼!被我們大人嚇到了吧?!”,莊毅揮了揮手示意小嶽嶽不要說話,然後走過來問道,“賈先生,還有什麽疑問麽?”


    “如果沒有疑問,請告訴我們,你是怎麽知道生若夏花這句話的,好麽?”莊毅輕輕地說道,但雙眼死死的盯住胖子。


    胖子雙手一拱,“大人,敢問大人姓甚名誰,來自哪裏?”,“胡扯!你都知道生若夏花,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們大人是誰?”小嶽嶽忍不住發怒說道。


    莊毅笑了一下,他不能確認胖子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到了這個地步,說點實話也沒有什麽了,就算現在外麵被無數的密探和警察包圍,莊毅也有信心可以逃出生天。


    “我是莊毅,是新月綠洲的領主,如假包換!”莊毅一笑說道,“這個答案,我想你都猜到了吧?!”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胖子竟然用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細上下打量了半天,然後深深的給莊毅鞠了一躬,“大人,我賈令有眼不識泰山,向您賠罪了!請您不要怪罪我的魯莽!”


    莊毅又繼續說道,“賈令,莊紀年十年生人,今年四十歲,自幼被稱作綠洲神童,於紀年十八年消失不見,紀年三十四年重現人間,已近瘋癲,流浪五年開始教書,憤世嫉俗卻甘願在市井之中流連,是這樣的吧?”


    “先說清楚,這些不是薑老爺子告訴我的,這是我的情報網告訴我的,你是一個人才,但,”莊毅一轉身說道,“人才要用得上才是人才,用不上的確實不如好好教教書!”


    這番話說完,胖子賈令的額頭上都露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莊毅緩緩的走過來,“賈令,我相信你不是一個間諜,你隻是算出了這句話,可是這句話是要努力實現的,努力可不是長籲短歎,我說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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