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都在下,陸續攀登上到船舷的海盜精英們,卻驚恐的發現,在甲板上遠遠的站著密密麻麻的人群,手中拿著整齊劃一的軍刀,電閃雷鳴之中,這些明晃晃的軍刀就像黑暗森林中的無數樹木一般,讓人膽寒。


    而不遠的地方,確實是起火了,卻是某種偽裝的火堆而已,甲板上四個連隊,足足四千人靜靜的站在那裏,排列的整整齊齊,無聲的站在那裏。


    而海盜精英剛剛上來就會被生擒活捉,三個連隊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船舷底下,來一個捉一個,來一對拿一雙,這種景象讓海盜精英和崽子們永生都不能忘記,下麵一群人正展開扣口袋捉他們,而不遠的地方竟然有無數的士兵站列整齊,靜靜的看著他們被捉,仿佛他們隻是狂風暴雨中的一座座雕像一般。


    不遠處的宣傳部的大門,被一個僥幸跑到這裏的海盜精英踹開,他渾身是水的拿著刀企圖逃進來,可是他身後猛地竄進來一個小戰士,一把薅住他的大腿,直接兩個人一起摔倒在門檻上,咣當的一聲巨響,大雨傾盆,衝刷了進來。


    在門口正在記著筆記的小張被嚇得目瞪口呆,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兩個渾身是水和泥都分不清的人正在纏鬥,死死的扭打在一起,沒有什麽聲音。


    但小張分明看清楚了占了上風的就是那個小戰士,那個在早上搬運貨物的小戰士,早上陽光初升,小戰士的笑臉伴隨著新生的太陽是那麽的美好,都留在了他的錄影之中,小張今天逢人便說這就是最好的作品,一定會讓領主大人最滿意!


    可是就是這個小戰士,他的年紀也就十六七歲,現在的他幾乎臉部都在扭曲,稚嫩的臉上全是泥水,稚嫩的甚至連嘴巴的胡子都還沒長出來,但是他奮力的扭打他身下的海盜。


    海盜的彎刀掄不動,於是棄了刀用拳頭接連攻擊小戰士的太陽穴,小戰士則放棄了手中的匕首,以雙手死死掐住對方的喉嚨,死死的掐住。


    而海盜的拳頭一下,兩下,三下擊打在了小戰士的太陽穴上,小戰士有些昏厥,但他仍不肯放鬆的掐著,他知道這裏是宣傳部,是最重要的傳媒機關,在早上他給這裏的人,哦不,應該準確的講,是藝術家們拍了在甲板上搬運貨物的場景,那個戴眼鏡的小夥子就傻傻的站在一邊,已經驚呆了!


    我,不就是保護你們的麽...小戰士兩隻眼睛一黑,徹底昏厥了過去,而他的雙手還死死的掐著海盜精英的脖子,海盜精英已經再無力氣去敲打小戰士的太陽穴,他慢慢的停止了呼吸,兩隻眼睛像死魚眼睛一般的在昏暗的房間燈下閃了一下黯然下去。


    還沒等小張反應過來去叫人,門外又衝進來兩個戰士,他們上前一把去拉住小戰士,但是卻無法分開他們,兩個人衝小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竟然無聲的把小戰士和海盜的身體一起搬了出去,門隨即無聲的關閉了,隻留下地上的一大灘的水漬,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大人,李大人!!”小張把筆記本一扔,不顧一切的衝上李國的辦公室大喊,“李國大人,快快出特輯!!外麵我們的戰士在流血,在戰鬥!!!”


    李國正忙得一腦袋的汗,一聽小張喊他有些不耐煩,可是再一聽,戰鬥??他連衣服都顧不得穿,直接衝到房間外,架住小張,“拿起攝像機,跟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當宣傳部的房門被猛的打開的時候,李國一把搶過別人給他準備的雨衣包裹在機器上衝出去的時候,李國看到一副終生難忘的一幕。


    無數的高舉軍刀的戰士站成一個又一個方陣,在風雨中挺立,然後高舉軍刀直指那電閃雷鳴,然後怒吼著,“殺!殺!殺!!!”,而高台上正默默的走下來的正是船長趙英男。


    不,這一刻他不是船長,他是鐵衛軍的軍團長,他把秘書遞過來的雨衣往天上一扔,然後和所有的戰士們一起淋著大雨,他猛然從自己的腰間拔出軍刀,將軍刀直刺天際,高喊,“殺!殺!殺!!!”


    而就在船舷附近無數的戰士正在浴血奮鬥,他們或用軍刀,或用匕首正在和海盜精英們搏殺,而最為激烈的戰鬥就是離著李國他們不遠的一個地方,一群人正在玩命廝殺,一邊是新月綠洲鐵衛軍的鴛鴦陣型,不斷逼近,而另一邊則是十幾個人保護的重要頭腦。


    鯨魚幫的老大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登上船來看到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場景,無數的軍刀林立,而四周圍全是無聲的戰士正在手持各種利刃和自己自詡的海盜精英搏殺,海盜精英不是被活捉,就是被立刻斬殺在當場。


    他知道現在想善了已不可能,唯有玩命搏殺抓住繩索逃回到客船之上才有一線生機,於是他開始怒喝手下,開始靠攏自己,海盜沒有辦法唯有靠攏集結才能有生存的可能。


    然而這種聚攏很快就被更多的戰士給打破,戰士們仿佛全不要了命一般的玩命,有的受傷也要死死掐住對方,直至逼迫對方求饒或者咽氣才算罷休,看來對方的命令是不死不休的格殺令,一想到這裏,船長的臉色已經變得發白。


    可是到底他還是聚攏了十幾個人,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其他散落的海盜已經被抓的被抓,被殺的被殺,狂風暴雨中,甲板上到處是血,然後又被大雨衝刷到了沙海中,那些圍攻的戰士竟然緩緩的停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隻是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這一群最後聚攏在一起的海盜,卻並沒有上來進攻。


    這是怎麽回事?還沒等驚恐不已的海盜想明白的時候,在這些一身血汙的冷眼旁觀的戰士身後,傳來了整齊的步伐,十幾個人的一個小隊竟然走了過來,他們手持軍刀和利刃,緩緩的走了過來,圍攏的戰士緩緩的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


    這十幾個人也隻是普普通通的戰士,隻是他們的身上更加不堪,已經到了渾身血汙的程度,而且很多人已經疲憊不堪,氣喘籲籲,但仍頑強的站在隊伍之中。


    猛然間,不遠處的趙英男把手中軍刀一揮,大喝一聲,“一寸河山一寸血,為你們的何班長報仇!!”


    所有的軍刀全都森森的舉起,所有的戰士一起怒吼,“報仇!報仇!報仇!!!”,這樣的聲音竟然徹底蓋過了狂風暴雨,蓋過了整個夜空。


    這個聲音也傳到而來會議室,原本熱鬧異常的會議室突然被外麵陣陣殺伐之聲所打斷了,會議室裏變得一片寂靜,莊毅沒有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讓大家坐下等待。


    沒有多久,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她很快的跟陳瑩耳語了幾句就走掉了,陳瑩聽完之後一臉凝重,然後走到莊毅的跟前耳語了半天。


    莊毅想了一下,揮了揮手對大家說道,“今夜有暴風雨,有人來偷襲,現在已經全部拿下了,請大家放心!!”


    說著他舉起酒杯對會議室裏的八大家說道,“今晚,新月又實現了部分練兵的目的,為大家賀!!”


    子夜時分,狂風暴雨終於停了,夜空中再度升起一輪皎潔的明月,喜馬拉雅號正在緩緩的航行著,而諾大的甲板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幹幹淨淨,清醒無比,狂風暴雨後的清新正在彌漫整個夜空,也包括這一片甲板。


    莊毅和陳瑩孤寂的漫步在這一片甲板上,會議室裏的討論會已經結束一個半個多小時了,嘉賓們早都已經回去安寢,而莊毅和陳瑩也聽完了趙英男的匯報,甚至第一時間看望了受傷的戰士,這一次在與這一小股海盜的圍殲戰中,新月鐵衛軍付出了20個人的代價消滅了近100名海盜,成績斐然。


    但對於莊毅而言,他要的不是這個成績,他要的是戰士在血火中的通過考驗,所以他第一時間看望了戰士,並給予他們獎勵。


    這一切都弄完已經是後半夜了,莊毅帶著陳瑩又來到了甲板之上,現在的甲板上既沒有白天的遊客如織,和小孩子們的嬉戲玩鬧,又沒有了雨夜裏殺聲震天的血流滿地,它現在幹幹淨淨,甚至不仔細看都看不到武器刀砍斧剁的輕微痕跡。


    莊毅溜達了一會,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明天,太陽照常升起!”,他抬頭看向那輪明月,他沒有欣喜也沒有悲傷,甚至更為準確的說,他沒有這個功夫,因為明天整個喜馬拉雅號就徹底進入十三路的領域,更大的風險已經來臨。


    如果說今天鐵衛軍給這一股海盜紮了一個口袋的話,那麽明天的十三路仿佛也正在紮一個巨大無比的口袋,在靜靜的等待著這幾萬人的到來。


    陳瑩靜靜的挽著莊毅的胳膊沒有說話,相比較遙遠的卡地亞號行動,那無眠的夜晚的震撼遠遠不如眼前的那些受傷的戰士來得更大,戰爭的殘酷隻有親身經曆才會體會到。


    但這僅僅是一場不能再小的戰鬥了,一場連戰役都稱不上的戰鬥,或許用莊毅“殘酷無情”的話來形容,不過是用一群海盜來實現我們新月練兵的演習而已,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場演習,再次展示和體現了協同的巨大威力。


    那麽接下來呢,熱武器的攻城,大炮開道,各種武裝的混合,以及對城頭和巷戰的爭奪,高地的攻防呢?這些不要說陳瑩了,莊毅的心中也都沒有具體的落地。


    可是就要這麽一步步的走下去,否則就沒有辦法打出一片天下,在這個殘酷的綠洲時代裏,舉起武器何止是保家衛國,更多的是實現更多更多的和平。


    莊毅和陳瑩靜靜的走到了欄杆邊上,看著剛才在狂風暴雨下肆虐,現在又恢複平靜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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