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的第一條就是關於北方的公共衛生間和南方的不搓澡。


    趙延沛剛到蘇城來上學的時候很不習慣,跑遍了超市買搓澡巾,導購拿了一堆毛巾給他。那時候還不流行網購,隻好讓家裏人給寄過來。後來搓澡巾雖有了,卻沒有搓澡工,隻能夏岩代勞。


    這時,趙延沛已經掛了電話,見夏岩灼灼地盯著自己,輕佻地挑了挑眉,“要不要一起洗?”


    “我給你搓澡吧。”


    明知道這是在自討苦吃,趙延沛還是忍不住嘴欠,“隻是搓澡沒別的服務?”


    夏岩無奈地笑笑,轉身出了浴室。


    才剛到門口一隻強有力的胳膊環住了他的腰,清冽的薄荷香味傳來,是趙延沛身上沐浴露的香味。他有些討好地道:“不是說給我搓澡麽?”


    夏岩後背貼在他的胸膛上,像貼著滾燙的岩石,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也有點不受控製,“我去脫件衣服,裏麵太熱了……”


    趙延沛鬆開了胳膊,敞開著浴室的門,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夏岩穿著駝色休閑褲搭配淺藍色圓領毛衣,領口露出截白襯衣的領子,這種校園風的打扮襯得他格外年輕且柔軟。


    脫毛衣的時候,白襯衣的下擺被撩起來,露出截漂亮的腰身,薄薄的腹肌,骨肉勻稱。


    趙延沛忽然覺得嗓子有點幹,不動聲色的弓起了腿。


    夏岩脫了毛衣後進入浴室,從他身邊走過時垂下了眼眸,耳尖紅彤彤的。


    浴室裏溫度高、濕氣大,他剛才穿得又厚,進來沒多一會兒,水汽就蒸濕了他的白襯衣,伏貼在後背上。他的肩膀略顯削瘦,蝴蝶骨支梭著顯出隱約的輪廓,後頸的弧線尤其的完美。


    趙延沛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親吻他的時候,他仰著脖頸的模樣,像一隻瀕死的白鶴,優雅而淒美。


    他覺得自己又要失控了,趕緊錯開眼眸趴在搓澡台上。


    夏岩在他背上塗抹了些沐浴液後,套上搓澡巾,不輕不重地在他背上搓著。想到第一次和趙延沛聊天說南方人不搓澡時,他驚訝的表情,不禁失笑。


    趙延沛將頭枕在胳膊裏,聽到聲音好奇地問,“你笑什麽?”


    “忽然想到你第一次在宿舍裏見到蟑螂時,與另一個北方同學興致勃勃地討論,南方的蟑螂是不是基因變異的。”


    趙延沛:“……”他悶了會,苦笑著道,“我也是要偶像包袱的好嗎?”


    “還有第一次在南方過冬時,自稱是北方硬漢,不怕南方的小寒流。結果第一次降溫時就扛不住了,還問我借秋褲。我可還記得,那秋褲你一直沒有還我。”


    趙延沛訝異,“一條秋褲,你也記得這麽清楚?”


    “我本來就隻有兩條秋褲,被你借走一條就沒得換洗了。有一次趁著氣溫升高了,換下來洗。結果當天晚上就降溫了,我還凍感冒了。”


    趙延沛似乎想起了這事,愧疚地道:“你怎麽也不跟我說?”


    那條秋褲他穿了一天,就發現褲檔那裏破了個洞。於是第二天去商場裏買了新的,破的就直接丟到垃圾筒裏去。


    “我生病了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半夜翻牆頭給我買藥,被老師追了兩條街,還掉到水裏去了。回來跟我感歎,我是一隻北方的狼,在南方凍成了狗。當時可把我笑傻了,大半夜把宿管都驚醒了。”


    趙延沛坐了起來,凝望著他的眼神溫柔似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開懷大笑,忽然就明白了古代為什麽會有君王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了。”


    夏岩低著頭想了會兒,“延沛,你說我們怎麽會發展成這種關係呢?”


    趙延沛有些緊張地擁著他,“這樣不好麽?”


    夏岩搖了搖頭,“也不是不好,我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多月前,我們還是普普通通的好朋友,現在……”


    “現在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和往常沒有什麽兩樣。你幫我討爺爺奶奶歡心,我給你當園丁和鏟屎官。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會同床共枕,會做比朋友更為親近的事。”


    他攬上夏岩的腰,那手感令他沉迷,“阿岩,我很享受我們現在的關係,也很珍惜。”


    夏岩回味了番,“我也是享受的。”


    趙延沛傾身吻住他,“阿岩,你讓我得到了你,我就再舍不得放手。”


    夏岩回抱著他,也舍不得放手。


    搓澡巾被丟在一旁,趙延沛攬著夏岩進入淋浴間,溫熱的水淋在兩人身上,浴室裏熱氣蒸騰。


    趙延沛親吻著他的脖頸,手指撫摸著他胸前,輕攏慢撚。夏岩仰著頭,發出難奈的呻吟。


    他這些年單身慣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欲望淺薄的人,對於情事並沒有太多的需求。現在才知道,那隻是因為沒有遇到趙延沛。


    趙延沛好像打開了他新世界的大門,讓得體味到了屬於天堂的快樂。


    他的吻恣意地在他身上遊走,點起一路灼熱的火花。一路向下,俯跪在他的麵前。夏岩知道他要做什麽,捧住了他的臉,“延沛,我不需要你為我這麽做。”


    雖然那會賜予他無上的快樂,可是如果讓趙延沛以這樣屈辱的方式,他寧願不要那種快樂。


    趙延沛站起來緊緊地擁住他,掌控著他的手握住彼此,劍與劍相彼此摩擦,迸發出激動人心的火花。


    從浴室裏出來時,夏岩兩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趙延沛想要抱住他回房被拒絕了,——這是個驕傲的男人,哪怕在交融時他處在下麵,也不允許自己像個女人一樣柔弱。


    趙延沛為他披上睡袍,又拿來吹風機替他吹頭發。


    他沒料到夏岩身子會這樣敏感,他昨晚已經極盡小心,也沒有射到裏麵,夏岩依然發了高燒,到今天天亮燒才漸漸退去。


    晚上兩人又控製不住在浴室裏折騰了一回,雖說沒有進去,他依然擔心夏岩再受寒。


    吹完頭發後趙延沛又拿了包退燒藥給他,防止他今晚又反複,這才在他身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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