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相比於愛人,夏岩更想要的其實是個性|伴侶,他也是憑借這個才能得到夏岩。


    可是這幾天的甜蜜相處,讓他忽然有了個妄念,覺得或許他也可以和夏岩發展成愛人。


    然而事實冷冰冰地拍打到他的臉上,他措手不及之外,更多的是怒火如燒,心有不甘。


    ——有些界線,一但踏過了,想要退回絕無可能!


    夏岩俯下身來,掩住了他的眼晴,鼻尖若有若無地觸碰著他,像巡視自己領地的獰獵者。唇試探著挑開他的唇,可趙延沛嘴唇深抿著,並不打算服從他。


    夏岩低笑了起來,在他耳邊吹了口氣,“趙董不想把岩岩幹到哭了嗎?”那挑釁的調調,帶著些雲淡風清的無所謂。


    趙延沛猛然翻身,將他壓在沙發上,狠狠地吻了上去,動作粗暴,帶著狂暴的怒意。


    **


    第二天趙延沛一早就醒了,但是躺在床上沒有動,出神地望著旁邊的人。


    夏岩的臉色很憔悴,眼角還帶著點紅暈。他昨晚確實是把人弄哭了,一連做了兩回,夏岩還未適應的地方被弄得紅腫不堪,清洗的時候還帶著血絲。


    趙延沛知道自己失控了,人心貪婪,他即得到了他的身子,又想得到他的心。


    可夏岩的態度很明顯,他隻要肉體的關係,不願談感情。


    趙延沛有些不安,他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得到這個人,現在放手絕不可能。可他又無比的了解夏岩,甚至超過了夏岩自己。


    夏岩的防備心太重,一但覺察到了危險,他就會後退,並豎起堅硬的外殼。他的冷情冷性並不僅僅是表外。


    趙延沛禁不住撫摸上夏岩的臉,——你是感受到我的愛了嗎?


    他覺得三十多歲的男人,已經過了隨口說愛的年紀,他與夏岩發展到這一步,肉欲的驅使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十年的莫逆之交與心靈相通。


    說他愛夏岩可能矯情了點,但也確實是事實。他知道夏岩害怕愛情,小心翼翼地藏著這一點心思,卻還是沒有藏住。夏岩發覺了,所以退後了。


    很早之前,趙延沛便明白了,能與夏岩維持長期穩定的關係,隻有朋友和床伴。他已經跨出了朋友這個界線,退不回去,隻能維持第二種。


    夏岩睜開眼時沒有發現趙延沛,他有一瞬間的失落,很快便又消失了。拿過手機看時間,看到林語彤發來一條短信:“請問你有錫城的房子要賣嗎?”


    信息是昨晚十一點半發來了,當時他已經昏睡過去了。但信息顯示已讀過了,隻能是趙延沛看的。


    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了,他迅速地將手機鎖屏,抬頭看見趙延沛站在門口,“你是想吃菜包還是豆沙包?”


    “隨便。”


    趙延沛看了眼他的手機,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起來,一會兒我送你去片場。”


    夏岩洗漱出來,趙延沛已經煮好了粥,蒸了包子並煎了太陽蛋。兩人坐在朝陽下吃早餐,誰也沒有提昨晚的事兒,仿佛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下車後,夏岩拿出手編輯了一條信息,準備發出去的時候,他腦海裏又浮現出一個名字,——裴韻。他於是刪除了信息,重新輸入一條發出去: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早,沒有聽見。


    林語彤:今晚有空嗎?我等你。


    夏岩猶豫了下,回複:抱歉,晚上要拍戲,到淩晨。


    林語彤沒有再回複了。


    夏岩刪掉了聊天記錄,覺得心裏有點空,又似乎有點堵。


    晚上夏岩沒有戲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趙延沛早上送他的時候,說要出去辦個事,完了以後直接回蘇城,走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夏岩知道隻要他問,趙延沛就會說,但他沒有問。


    電視裏人影在晃,他卻看不清誰是誰,心裏亂槽槽的一團,最終關了電機,拿出素描紙繪畫:


    一隻細篾編成了竹簍,古樸簡陋的形狀,仿佛從村頭田野隨意拾來。竹簍旁插著一枝秋芙蓉,花朵將落未落,十分的隨便。


    畫完以後才想到這句對應的詩,心裏頭愈發的荒涼。——什麽時候像林黛玉一樣傷春悲秋起來了?


    這時席暮打了電話過來,他聲音含糊地央求,“岩哥,我在朗軒喝酒,你過來陪我好不好?”


    朗軒酒吧離影城不遠,是間專門針對明星的酒吧,私密性非常好,隻有會員才能進去。


    夏岩雖然心情鬱悶,但沒有借酒澆愁的習慣。如果是前幾天席暮打電話來,他肯定不會理會。可那個少年向自己剖開了胸膛,他就覺得不能放任不管。


    時間也還早,他偽裝了下來到朗軒酒吧,席暮已經喝得有點醉了,他的助理在一邊想勸又不敢勸。


    夏岩在他身邊坐下,對助理道:“你去買點醒酒藥來。”


    助理直接從包裏拿出個藥盒,無奈地道:“我現在出門連手機都敢不帶,就是不敢忘了藥盒。醒酒藥、胃藥缺了哪樣能行?”


    夏岩望著席暮狼狽的樣子,感覺有點可悲。


    “你要是難過就跟我說說,酒還是少喝點,你還這麽年輕,別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況且明天還有戲,這麽喝下去,明天又要挨蘇是的罵了。”


    席暮完全聽不進去,大口大口地灌著。


    助理說:“前兩天醫生說,他再這樣酗酒下去會胃出血的。他才十九歲,胃比四十歲的人還差。”


    “這情況和他家裏人說過嗎?”


    助理無奈地道:“說過,可是有什麽用。他媽的話他完全不聽,浚哥說什麽他也隻會反著來,沒有人能管得住他。”


    “麻煩你去幫我叫杯濃茶來,越濃越好。”


    助理走後,夏岩問他,“怎麽回事?”


    “他的婚期定了,今年十一。”


    “所以呢?你打算喝死自己?”


    席暮沒有吭聲,依舊埋著頭把自己往死裏灌,像一隻駝鳥。


    夏岩想到了夏素伊,她和席暮一模一樣,遇到了挫折就把自己埋起來。夏素伊將自己困在一個愛情的夢裏,席暮拚借酒澆愁。可是有什麽用呢?都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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