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岩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趙延沛手搭在他肩膀上,“我不讓你選趙誠其實還有個原因,我想讓你再接一部電影。”


    “《魏晉》不是已經快要開機了麽?”


    他早有淡出娛樂圈的心,今年拍完《星際帝國》,接下來還有《魏晉》,原本是不打算接拍別的電影的。


    趙延沛凝視著他的眼睛,“我想讓你再幫我捧回一座獎杯。”見夏岩滿眼疑惑,接著道,“還記得年初頒獎典禮上我說的話嗎?”


    夏岩回憶了下,當時頒獎典禮上,主持人問夏影帝第一次摘得桂冠時,您送了輛車;第二次您送了棟別墅;第三次您送了莊園,下次呢?趙延沛說好像是沒什麽可送的了,那就如他們所願,把我自己送給你吧!


    夏岩不解地看著他,“你……”


    趙延沛凝視著他的眼睛,認真地道:“阿岩,等你再摘得獎項的時候,我們就出櫃吧?”


    夏岩完全沒有準備,思慮了會兒,“可是你和裴韻的婚約怎麽辦?還有你家裏人那邊,你怎麽和他們說?”


    縱然他與裴韻的婚事好商量,可是趙家是那麽傳統的家族,能接受家裏出了個斷袖嗎?


    趙延沛握住他的手,篤定地道:“這些你都不需要管,你奶奶那邊我也可以搞定。但是,阿岩,你有沒有勇氣和我出櫃呢?”


    夏岩低下頭,沉默了會兒。


    雖然網上一直有腐女們yy他和趙延沛,可也隻是那些人圈地自萌。賣腐和出櫃畢竟還是有差距的。賣腐已經有人惡意攻擊,何況是真正的出櫃?


    可是,那樣就能光明正大的和趙延沛在一起,不用一回到家就拉起窗簾,不用牽個手還偷偷摸摸。如果真能那樣,既便被人責罵攻擊,他也是願意的。


    他抬起頭來,很堅定地道:“好。”


    趙延沛喜不自禁,伸手拉他起來,“走,回去做飯了。”


    夏岩最終還是選擇了趙誠這個角色,他總想著既然做就做到最好,而且他非常的喜歡趙誠這個名字。


    趙延沛、趙誠,在劇裏也算是以他之姓,冠我之名了吧?


    趙延沛也沒有多加幹涉,隻讓容毅調整下檔期,然後將夏岩開花店的事情攬了過來。


    楊怡寧似乎也早就料到他會答應出演趙誠,劇組連戲服都是按照他的尺寸準備的。


    夏岩給出回複沒幾天,電影就正式開機了,所有演員進入劇組。


    因為《賣腎》寫的是偏遠山村的故事,所以劇也進駐一個偏遠的山村實地拍攝。


    山裏居住條件有限,夏岩他住在老式的磚瓦房裏。還是九零年代那種紅磚黑瓦的房子,牆壁上用白石灰刷著“計劃生育,人人有責”、“越貧越生、越生越貧”等等字樣,極有年代感。


    楊怡寧與夏岩住在同一棟房子裏,不過分在了東西兩頭。時隔半個月不到,再看到楊怡寧,夏岩幾乎認不出她來。


    麵黃饑瘦,連頭發都稀疏了,說話時帶著濃濃的地方口音,走路甚至還弓著背塌著肩,與以前那個氣質溫婉的美人完全不一樣。


    夏岩一邊感歎她入戲之快,一邊又有種奇怪的直覺,認為楊怡寧的瘦或許並不是化妝的緣故。


    但是楊怡寧的精神狀態非常的好,眼睛非常的燦爛,就像天邊的晚霞。


    她這一回帶了五個助理過來,陣仗可謂十分驚人了。就夏岩所知楊怡寧並不是矯情的人,平時也就帶兩個助理,這回怎麽了?


    他總覺得處處透著古怪,又說不上哪裏古怪。不過他也沒有多少時間琢磨這事兒,劇組開機太過倉促,他前期沒做多少準備,大量的台詞需要背,人物情感需要梳理,忙得不可開交。


    **


    夏岩這邊忙著拍新戲,席暮那邊最近倒是休起假來了,還是因為上回在酒店裏燙傷的事。


    其實當時燙的並不厲害,背後雖然看起來紅了一大片,也起滿了水泡,但是等水泡褪了也就差不多了。


    駱浚總覺得他是因為自己而受傷,心裏愧疚的很,寸步不離地照顧著他,倒把婚禮放在次位了。


    蘇是也趁這件事給席暮放了個假。


    大家都看出來席暮最近精神狀態很不好,還像拚命三郎一樣,不停的接通告,勸都勸不住。這種狀態其實是挺危險的,有之前那結抑鬱症患者明星的前車之鑒,蘇是甚至想給他請心理醫生。


    可是席暮正處在叛逆期,這樣安排會激發他的逆反心理,所以沒趕輕舉妄動。


    她以為這回席暮也會像以前一樣輕傷不下火線,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休息,於是爽快地給他批了一個月。


    席暮在醫院裏住了三天,住到醫生都覺得他占用醫院床位,轟他走了,才關了手遊,慢騰騰地起床。


    臨行前主治醫生特別叮囑,“知道你們公眾人物注意形象,不能留下疤痕,多給你開了些修複的藥。想不留下疤痕就仔細擦著。夠不到讓家人幫忙,消炎藥也要一日三次,大熱天別發炎了。”


    席暮心不在焉地聽著,等他話一落,就胡亂地提著大包小包的藥走了。


    駱浚又問了醫生幾個注意事項,才緊跟著來到他車前,見助理和司機都不在,便問,“你自己回去?”


    席暮淡淡地道:“是。難得放假,我讓他們都休息去了。”


    “那怎麽成?傷在背後,你自己怎麽上藥?”


    席暮渾然不在意地道:“管它呢。”


    駱浚道:“萬一留下疤,以後拍戲都不方便?還得去整形醫院……”


    席暮聽煩了他婆婆媽媽的嘮叨,甩上車門準備走。駱浚坐到副駕駛座上,“不然……你回家住吧?”


    他說的“家”是指席暮他媽和駱浚他爸住的那裏,兩人結婚以後,駱浚就搬出去了,而席暮從來就沒有去過那裏。


    席暮臉色一寒,森冷地道:“不去!”


    “那不如,去我哪裏?”


    席暮抿著唇沒有說話,發動了車子。


    駱浚想他這傷好歹也是為自己受的,如果不是他擋的及時,自己現在臉肯定沒法見人的。於是又退一步,“不然,我去你哪裏照顧你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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