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傾城聞言哈哈大笑,臉色卻更加煞白、毫無血色,“他後悔又如何,若不是我和我娘,他早就死在龍背山了,知恩當圖報,他有什麽好說的?隻是可惜,我沒有沉住氣,否則,你還能活著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傅百漠搖搖頭,“可見你隻一味鑽營技藝了,並沒和老先生學做人。”


    霍傾城一噎,師傅當年去的時候,確實也提過讓她沉心靜氣,隻是,母親被欺負、他和沐郎被迫分開,她那裏沉得住氣?


    “你又有什麽資格來教訓我?不過一個將死之人而已,如今我也算不上失敗,林易天就要死了,有空看我笑話,不如和你心心念念的人好好訴個離別!”霍傾城恨恨道。


    傅百漠看看林易天,又看看霍傾城道:“縹緲蘭製毒,確實像是韓真人能做出的事來,隻是,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手上那本《毒典》從何而來啊?”


    霍傾城一愣,挑眉看著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傅百漠繼續道:“這本書本就是青霞山的,當年他做客青霞山,方乾特意抄錄了一份兒送他做禮物。”


    “什麽?”霍傾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不可能,師傅說這書世上僅此一本,絕無可能是抄錄的!”


    “韓真人這話說的不錯,當年青霞山被燒,《毒典》原書和其他古籍一起葬身火海,他手上那本,確實是孤本無疑,”傅百漠道,“但是,所幸我在山中平日無事,就喜歡看書,這《毒典》更是倒背如流。”


    傅百漠說得輕巧,這話卻勾的林易天一陣心疼,想必這書也是他當年被關在地下的時候,打發時間看來。


    霍傾城臉色再次大變,搖頭大喊不可能,“你騙我!你不可能知道怎麽解毒!”


    傅百漠搖搖頭,道:“縹緲蘭的根劇毒,可是花葉卻恰好可以解毒,我去龍背山的時候,可是采了不少這種名貴花兒回來。”


    霍傾城聞言立刻潰不成軍,眼中的怒火驟然消散,隻剩下瘋狂的恨意和絕望。


    “林易天,我要殺了你!”


    隻是她被兩個人押著,怎麽都不能起身,林易天皺眉瞟她一眼,招手命人將她帶了下去。


    霍傾城被帶走,眾人安靜了下來,林易天看著眾人道:“今日本事喜宴,卻不出了這等醜事,讓各位看了笑話。但是你們可知,那江沐闔正是當年叛軍頭目江仲達的侄兒!所以此時也算上不得我林家家事,而是江寧的大事,今日我也不避諱了,對於霍傾城為叛軍複仇的事也會秉公處理,大家暫時散了吧!”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原本以為看了一場家中醜事,卻不想,那個江沐闔竟是江仲達的侄子?


    那看來這事還真不簡單了,眾人頓時沒了看笑話的心思,向外傳出去的閑話也沒了調侃。


    幾位政要鄭重和林易天辭行後,紛紛散了。


    這邊林府門前熱鬧還沒消散,孫鎮守又帶著幾人匆匆進了林府。


    林府大堂上,霍傾城跪在地上,已經被五花大綁,隻等著林易天發落,孫鎮守帶著萬敬先和霍曼月走了進來。


    霍曼月一見到地上的霍傾城,就哭著撲了過去,叫嚷著鬆綁,隻可惜無一人聽她的。


    原本已經沉默不語的霍傾城看看曼月,忽的道:“林易天,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和我妹妹她們無關,你休要伺機報複她們。”


    林易天冷冷看她一眼,“你說無關就無關?”


    霍傾城打個瑟縮,隨後又道:“林易天,你可還記得曾答應過我一個承諾?你說會無條件答應我一件事,我現在就說,你不許傷害她們!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難道要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林易天一擰眉,“哼,你不必激我,我會好好調查此事,若真的和他們不相關,我自然不會伺機報複。”


    萬敬先在一旁眉頭緊皺,麵色不佳,但是對傅百漠和林易天卻十分客氣,“林帥,原本是大喜的日子,卻不想我這個侄女鬧出這等事,這是小妹管家不嚴所致,萬某慚愧。”萬敬先拱手道。


    林易天雖心中不悅,但對萬敬先還是心存幾分敬意的,冷冷道:“不關萬兄的事,她蓄謀已經,就連親近之人都不知道,又怎是旁人可輕易分辨的。”


    萬敬先也沒無暇再客氣,說道:“我妹妹聽聞出了這事,氣得暈了過去,如今還在床上躺著,我深知霍傾城罪無可恕,但舍妹傷心不能自己,我怕她在下出個好歹來,所以還是想替她求情一二,林帥,還望手下留情啊!”


    今日之事,霍傾城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是無論如何,求情還是要求。


    霍曼月也顧不得許多,直接跪在了地上哭道:“林帥,我求求您別殺我姐姐,她是被那個死人蒙蔽了,豬油蒙了心這才做下糊塗事,求您別殺她!”


    霍傾城卻一笑道:“舅舅,曼月,你們不必求他,沐郎已死,我一直在等這一天好去和他團聚,隻可惜,終究沒能替他報仇。”


    “你住口!”萬敬先怒道,“我聽說你還是韓真老先生的徒弟,他老人家就是這麽教你的嗎?你心有不平大可自己爭取,若你當年據理力爭,誓死和他一塊,誰又能勉強的了你們?”


    霍傾城不滿,“當日若非他們以沐郎性命威脅,我又怎麽肯跟他們回去?!”


    萬敬先又道:“那我問你,你口口聲聲為了他性命著想,可你問過他嗎?江沐闔可願意為了苟活與你分開?他不願意!若是願意,又怎麽會冒死前去霍府?人生立世當言而有信,既然你當日已經選擇拋棄了他、進了霍府,那就應該果斷和他斷了聯係,這才叫真正替他著想!可你呢,與他藕斷絲連、私下多有聯係,正是你給了他希望,才讓他孤注一擲死在了霍府,他的死,有多半原因是你造成的!你倒好,最後卻又將錯處都怪在別人身上,試圖報複,還牽連無辜的傅先生進來,這可是君子所為?!”


    萬敬先的一番話猶如一瓢冷水,徹底澆醒了霍傾城,她臉上的堅持和驕傲逐漸消失,帶上幾分茫然和絕望,隨後卻又憤怒的大喊道:“我,沒有,不是我害死他的,是林易天,是林易天殺了他!”霍傾城大喊道。


    萬敬先皺眉搖了搖頭,死性不改,若非看在妹妹和曼月的麵子上,他真不想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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