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不足,顯示的內容是防盜章  在這幾位待她很好的長輩的情感攻勢下, 衡玉潰不成軍, 最後就答應了下來。在衡玉鬆口後, 皇後那邊立馬將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畫像都送來公主府給她, 還以皇後的名義組織了一場賞花宴。


    賞花不過是個名頭,實際上這場賞花宴是為了給寧榮公主選駙馬。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宴會當天,晴空萬裏,風和日麗, 是個極好的日子。


    皇後那邊已經為她備好了宴會要穿的衣著首飾。一身豔紅色長裙, 襯得她肆意張揚, 分外明豔。


    宴會開始後,作為主角的她卻一直窩在上麵。衡玉正剝著剔透甜美的荔枝吃, 淑貴妃無奈,為她理了理鬢角碎發, 柔聲道:“玉兒不可胡鬧,下去逛逛就當散心吧, 看上了誰就告訴母妃聽,讓你父皇給你賜婚可好。”


    淑貴妃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衡玉把荔枝放下, 淨了淨手領著身後的宮女就移步離開了。


    賞花宴在禦花園這邊舉辦, 雖然這一場宴會是為了衡玉舉辦的, 但如果邀請的全都是年輕公子未免落人口實, 所以皇後在邀請的時候還邀請了一些公侯官家小姐前來。


    女子席位在碧蓮池左側, 男子的席位則隔著一片稀疏的小林子與她們相鄰。隱隱綽綽, 倒也能讓雙方進行觀察。


    衡玉雖然是往這個方向走著,卻刻意繞過了席位。紅袖等宮女跟在她身後,雖然知道她的行為不妥,但衡玉積威甚重,沒有一人敢出聲勸阻。


    “趙侍衛,那邊為什麽這麽熱鬧啊?”有一個綿軟清脆的童聲響起。


    衡玉停下腳步,跟在她身後的宮女也及時收住腳步,隱在衡玉身後。


    “稟八皇子,那邊正在置辦賞花宴呢。”說話的人聲音清雅舒緩,不疾不徐,抑揚頓挫的語調帶了番別味的風情與瑰麗。


    “噢,我聽宮人說了,這個賞花宴是為了給四皇姐選駙馬而舉辦的。”


    “是的殿下。”


    “那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吧。”小小的咽口水的聲音。


    另一個人怔了一會兒才回話,聲音越發放緩了,帶著股安撫意味,“殿下,我請你吃龍須酥好不好。”


    “謝謝趙侍衛。”說話的男孩子聲音裏添了幾分喜悅,不過禮儀依舊到位。“趙侍衛,你為什麽不去參加賞花宴啊,我聽說四皇姐喜歡像你一般長得好看的男子。”


    趙括笑了笑,“公主殿下身份高貴,我隻是寧國公庶子,還已經分府出去。能進宮當侍衛已經很好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不敢再奢求更多?


    可話中的語氣不像是不敢的。


    衡玉唇角輕輕勾起,繞過假山,一把將站在地上的有些瘦小的小皇子抱起來,正正對上趙括錯愕的視線。


    果然如她懷中這個小猴子所言,長得的確很好看。


    她低頭打量著懷中一臉好奇看著她的小皇子,伸手掐了掐他的臉。


    四五歲的小孩子還是胖乎乎的好玩,這小猴子是真的瘦,身上的衣服也不怎麽新。衡玉一向不關注她的兄弟姐妹們,但看到懷中的八皇子,也知道他的處境一定不怎麽樣。


    身後的紅袖見衡玉將八皇子抱起來,嚇得連忙伸手接過八皇子。


    趙括反應過來,立馬半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個禮,“趙括不知公主前來,還請公主饒恕。”


    他背後升起兩分涼意,不知道寧榮公主聽到他剛剛那番話沒有。雖然說的是真相,而且沒有什麽冒犯的意思在,但不知道公主會作何感想。


    衡玉將白皙纖細的手遞到趙括麵前。


    趙括一怔,微微抬起頭來。


    “龍須酥。”衡玉做了個口型。


    趙括遲疑著將他袖子裏的龍須酥掏出來,將一塊包裝完好的龍須酥放到衡玉手心裏。


    衡玉掀開包裝咬了一口,甜酥可口,味道完全不輸於禦膳房廚子做的。於是今早沒怎麽吃過東西的衡玉幾口就把這個精致小巧的龍須酥解決了。


    她將糖紙收好,悠悠瞥向趙括。她明明什麽都沒說,趙括卻好像猜到了她的意思一般,再掏出一塊龍須酥遞給她。


    衡玉偏頭上下打量了他兩眼,在趙括有些緊張與期待的目光下緩緩勾起唇角。


    很好,就是他了。


    她很喜歡趙括眼底漸燃的野心。


    而她並不介意成全他。


    趙括在尚公主之前,在寧國公府的地位頗為尷尬,幾位庶子中隻有他的生母出身最低,好在趙國公對於他的生母也不是沒有感情,在趙括成年之後倒也不至於不聞不問,最後走了門路給他安排了宮中五品侍衛的官職。


    但也僅此而已,趙括的用度算不上很好,隻是普通國公庶子的用度。


    天氣逐漸變冷後,趙括也換上了秋裝。


    他們兩人的婚期在六月,趙括夏季的衣服料子都是極好的,但國公府那邊沒有給他準備秋裝,衡玉一看到趙括身上穿著的秋裝,立馬派人前去內務府,找來了內務府的人給她與趙括裁製秋衣。


    內務府的人對於衡玉的要求向來不敢敷衍推脫,不過三日,就已經有十幾套裁製好的秋衣送來公主府了。


    趙括摸了摸手中衣服的料子,心下暗歎。這般料子,就算是他那位世子大哥也用不了吧。


    衡玉坐在梳妝台前梳頭,從有些模糊的銅鏡裏看到趙括的動作,她揮手讓梳頭的宮女退到一旁,偏過頭去看趙括。


    趙括察覺到衡玉的目光,走到她的旁邊,俯身為她描眉。他似乎是看懂了她眼中的詢問,輕笑著道:“我很歡喜。”


    *


    這一日的天氣與往常並無不同,一大清早就下了場秋雨,雨水成幕狀落下來,雨勢不算太大,但一直下個不停。衡玉難得來了雅興,添了件衣服後吩咐紅袖、綠竹去準備東西,她自己則打著傘走到院子中心亭那裏,坐在亭子裏靜心泡茶。


    突然,有一個侍衛冒雨小跑過來,靠近涼亭,與守在一旁的侍衛耳語一番後退了下去。


    衡玉將茶泡好,自己輕酌一口,覺得還算滿意。她雖不怎麽喜歡品茶,但宮中每有新茶好茶康平帝總是會給她撥一份,久而久之她自己的品茶技巧就上來了,連帶著也學了如何泡茶。


    等衡玉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時,侍衛才上前來,把剛剛那位侍衛和他通報的消息告訴衡玉。


    ——被遣送到別院養病的兩位琴師突然暴斃身亡。


    茶水氤氳升起霧氣,茶香卻沒有先前那般濃鬱了。


    她的駙馬當真好手段。


    三日後,朝中得知消息,西北邊境被鎮壓的匈奴又有些不安分起來。在大臣們商討將派哪些人前去邊境鎮守時,列出的名單裏趙括的名字赫然在列。


    當天,趙括從宮中回到公主府,先去換了身衣服。梳洗的時候,趙括問伺候他梳洗的宮女道:“公主呢?”


    “公主領著人去了京郊外的別院。”


    趙括換衣服的動作一頓,臉上原本的溫和褪下,麵無表情道:“公主可留了什麽話?”


    小宮女被他身上透出的戾氣驚嚇到,顫抖著身子跪於地,聲音輕顫,“公主說……駙馬近日公務繁忙,不便陪她前去別院,她就先行過去了。”


    “嗬。”趙括輕笑起來,心中的不安與惶恐一瞬間攥緊他的心髒,讓他身上的戾氣越發濃重,“我不便陪公主去別院,那是誰方便陪公主去的。”聲音輕柔溫和,跪著的宮女的身子卻止不住顫抖起來。


    趙括繞開她,冷著臉往碧園走去。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人去樓空。


    趙括右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嘴角卻緩緩勾起,笑得清雅溫和。


    當晚,衡玉剛剛沐浴完,就看到急匆匆趕過來的趙括。趙括麵無表情,靜靜站在那裏看著她,衡玉示意紅袖等人退下去,見趙括還站在離她幾步外的地方,衡玉將擦發的布遞出去。


    趙括一怔,臉色慢慢緩過來。他走過去,讓衡玉靠在他腿上,接過衡玉手中的布為她擦發,待頭發已經幹掉後,他才聲音低低在她耳邊訴說,如同情人一般親密,“我還以為當我趕到這別院的時候,會看到那些男寵在公主的床上承寵呢。”


    在這一場婚姻中,他從來都處於被給予的那一方,所以一直患得患失,即使知道衡玉並不似傳聞那般圈養男寵,但碧園那些人的存在,當日那些話,一直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就連一個以色侍人的玩物都在嘲笑他,那他的公主,這位天生貴胄無限尊榮的公主,她雖然下嫁於他,但在心裏又會怎麽想他呢。


    是不是,也會看不起他。


    “就連我被調往邊境,想必也是公主的手筆吧。不然括剛與公主大婚未滿半年,憑陛下對公主的寵愛,怎麽會這時候就讓括去邊境。”


    衡玉緩緩起身,一頭長發披在她腦後。


    “你太急了。”她做了個口型。


    她不介意趙括的野心,但她看不起趙括的手段。


    若是當真對那兩位琴師不滿,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法處理掉他們,卻偏要用殺人泄憤的方式去處理。手段實在令人失望,而且未免太過凶狠了些。


    她調查過他的幼年,知道他的不安,也知道他有多痛恨那兩位琴師說的話。但趙括當日不曾對她的決定插手,今日也就不該動手。


    趙括認為他如今的底氣全都靠公主駙馬這一頭銜獲得,但問題是,一個人的底氣從來不應該靠捆綁另一個人獲得,送趙括去邊境,衡玉既是為了磨一磨趙括,也是想讓他憑著自己的實力建功立業一番。


    趙括有野心,她便成全他,若是他不幸死去,隻能說明他的實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可能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僅此而已。


    趙括愣住,隨即自嘲而笑,“想必公主是不願陪我去邊境的。邊境荒涼百廢一興,且連年征戰,哪裏比得上京中鍾鳴鼎食。”


    沉默一瞬,他又道:“罷了,邊境之地,想必皇上皇後還有貴妃娘娘都不願意公主前去的。在京中,也好。”


    衡玉淡淡看著他。


    被她這麽看著,趙括心裏突然泛起酸澀來,他盡力克製住自己跌宕的情緒,故作平靜問道:“此一去,括是否就要鎮守上數十年呢。而公主在京中,想必陛下也會多憐惜公主幾分,再給公主賜人吧。”


    話語裏終究帶出了幾分酸澀。


    衡玉一歎,起身將桌上的燭火吹滅。淡淡的月光從緊閉的窗外傾灑下來,隱隱約約照亮昏暗的室內。


    衡玉再回到床上,在趙括驚愕的目光中微微勾起唇角,牽著他的手躺下。


    溫軟的指尖劃過他略顯粗糙的手掌,擦過被他的指甲劃破的幾道淺淺傷口。


    ——下回手段高明一些。


    她用手指在他掌心寫下這麽一行字。


    趙括沉默半晌,突然開口道:“若我去了邊境,公主府中可以不再添人嗎?”頓了頓,趙括終究不甘,咬著牙進一步問道:“可以把那些人都送走嗎?”


    可。


    她一個可字尚未勾勒完,已經被他緊緊抱住。


    “玉兒……”他在她耳邊喃喃低語。


    他的公主,他的玉兒。


    康平三十年,已經在朝中嶄露頭角,且與衡玉關係極好的八皇子被立為太子。喬嶽官拜正二品左都禦史,年紀輕輕手掌大權。而寧榮公主駙馬趙括官拜從二品武威將軍,在邊境中建功立業。


    次年,寧榮公主駙馬趙括在邊境鎮守,突然收到消息,寧榮公主無疾而終。


    他手一抖,手中長劍“鏘”地一聲掉在地上。


    寧榮公主死訊突然傳來宮中的時候,康平帝大驚,隨即悲痛無比。因悲痛過度,罷朝三日,並出宮親臨公主府祭奠。


    而與她有故的喬嶽聽聞她的死訊後,沉默良久,隨後揮墨寫了一篇在後世極為有名的哀悼賦哀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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