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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又是為何呢。


    喬嶽推開窗戶,看那細雨綿綿的窗外, 神色間幾分恍惚。


    這是為何。


    第二日衡玉進宮的時候康寧帝也這樣問她。


    “總不能當真是被美色所惑吧。喬子初雖相貌昳麗, 但若玉兒想要, 比他更美的男子也並非沒有。”


    衡玉動作嫻熟地為康寧帝研磨墨, 對於康寧帝的打趣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為何。


    還是那個原因, 就是覺得喬嶽這樣的人如果折戟於此未免可惜了些。


    她今生一世榮寵已是必然, 但如果就單純這樣一直錦衣玉食活下去未免又少了幾分精彩, 所以她更想要看看, 比起原著中無人庇護一路往上爬的冷麵煞神, 這一次的喬嶽又能達到什麽高度呢。


    三日後, 衡玉接到消息, 有刺客當街行刺喬嶽, 最後雖然被葉府派去的侍衛所斬殺, 喬嶽卻身受重傷, 幾度昏迷垂危才悠悠轉醒。


    衡玉的手微頓,墨水在宣紙上暈染開,一副尚未完成的字帖直接毀掉了。她將毛筆放好,慢慢將剛剛寫毀的宣紙揉成團, 扔進一旁的紙簍裏。


    狗急跳牆了。


    紅袖就在衡玉旁邊侍奉著, 低聲道:“公主,可要送一批藥材去喬大人府上?”


    衡玉重新將一張新的宣紙鋪開, 換了一支毛筆繼續臨摹字帖。


    紅袖已是懂了, 福了福身子退下去安排。


    又是七日, 剛剛能下床的喬嶽撐著病軀繼續整理卷宗。刑部尚書王韜親自過來看他,勸他愛惜己身。


    喬嶽一臉蒼白沒有血色,滿是憔悴,根本看不出昔日三分風采。他咳了幾聲,勉強開口道:“他們行刺於我,隻能說明他們怕了,下官已經摸到他們的命脈了。”


    旁人總說他王韜固執,但這裏明明有個比他更固執的人在啊。王韜輕拍他的肩膀,終究沒再勸阻。


    “好好整理吧,有什麽事我幫你擔著。”


    從六品官員沒有參加朝會的資格,是以半月後,喬嶽的奏折是王韜幫他遞上去的。


    狀告戶部左侍郎,西州刺史,牽連出好幾位京中二三品高官。康寧帝震怒,責令刑部、大理寺、禦史台三司會審,戶部勢力開始重新洗牌。


    康平十六年最大的一起貪汙腐敗案,由此漸漸拉開帷幕。


    隨後不久,大皇子以行事不端為由被皇帝斥責,奪了他在戶部的差使,根本沒有給他留半分臉麵。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隻怕是廢了。


    這些消息,衡玉聽了也就聽了,一點插手的意思都沒有。


    帝王正值壯年,他的兒子們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露出爪牙,爭權奪勢、拉幫結派。他們觸碰到了康寧帝的底線,他又怎麽能容忍呢。


    天家父子,總歸先是君臣,再是父子的。


    權勢之爭,無關情誼,猜忌是在所難免的。


    這場風波牽連甚廣,大皇子被除掉差事後仍試圖走動聯絡一些官員,康寧帝震怒,直接勒令大皇子禁足於皇子府中不得外出半步。


    大皇子生母徐妃甚至想拜托衡玉幫忙求情,大皇子外家三番兩次打著請安的名頭前來公主府拜見她,衡玉嫌京中混亂,直接領著大批的人去了她在京郊外的公主別院住上一段時間。


    衡玉在京郊別院裏呆得痛快,偶爾出去縱馬打獵,閑時聽些樂曲看些舞蹈打發時間。結果在別院呆了還不到半個月,就被康寧帝給提溜回來了。


    回到公主府,她才剛換了身衣服,穆林就帶來康寧帝口諭宣她進宮,衡玉連口水都沒喝直接上了馬車入宮了。


    看到麵色紅潤,容貌秀美的衡玉後,康寧帝原本還皺著的眉頭下意識舒展了。隨即想起了她這半個月的瀟灑日子,又蹙起眉來,佯怒道:“在外麵過得開心了,哪裏還記掛著你的父皇我。”


    衡玉原本正在衝著康寧帝走去,聽到他這番話立馬頓住腳步,站得離他有三四米遠。


    康寧帝見她不動了,沒好氣道:“還不過來幫父皇捏捏肩膀,父皇又舍不得打你。”說到後麵自己又笑著搖了搖頭。


    越是寵著她,底線就放得越來越低。


    康寧帝殺伐果斷,奪位的時候從不曾心慈手軟過,連對自己的長子都不留太多情麵。結果在麵對他這個先天不足的女兒時,總是習慣偏寵三分,越來越成習慣。


    帝王的寵愛就這麽少,衡玉一人占去了,其他人就沒有了。所以前朝後宮,她的地位才會如此特殊。


    衡玉也跟著笑起來,眉眼柔和,那雙眼和康寧帝像了八分,隻是他很少笑,衡玉卻不同,見人時眉眼先帶了三分笑意。


    她緩緩走過去,為康寧帝捏了捏肩膀。康寧帝剛剛說的不過是氣話,見她真的去捏了又擔心她累著,連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著。


    “避出去也好,省得那些沒眼色的去和你求情。”康寧帝道。


    他指的,自然是徐妃和徐府那幫人。


    雖然康寧帝對於除了衡玉之外的其他子嗣關注都不是很多,但大皇子是長子,沒有嫡子的情況下,在康寧帝心中他總是有幾分不同的,結果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對貪汙現象視而不見,甚至於縱容貪汙。


    無論理由如何,隻怕他是已經與那個位子無緣了。


    衡玉端起茶杯慢慢喝著茶水潤喉。她一路趕著進宮,回到公主府的時候連茶水都沒有好好喝過呢。


    而如今距離那件事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三司會審的結果也出來了。一批官員落馬,空出大批職位來,人事調動歸吏部主管,不過康寧帝覺得喬嶽這個人敢與強權抗爭,恰好京兆府有一位少尹上折乞骸骨,他就幹脆越級把喬嶽扔過去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由從六品刑部員外郎到正五品的京兆府少尹,這越級升遷的速度此前從未有過,但看在喬嶽做出的那些事以及遭受過的一次刺殺份上,內閣那邊雖有異議但都被康寧帝壓下了。


    把喬嶽扔去京兆府的確合適。


    京兆府主管城中秩序,但天子腳下攀親帶故,隨隨便便一抓就極有可能抓到公侯家的子弟,所以京兆府一向是費力不討好、頗為得罪人的一項差事。


    如同喬嶽這般不畏強權的人在京兆府任職才不會和稀泥。


    不過衡玉心中也覺得可惜了些,她還想從喬嶽身上學些刑偵破案手段呢。


    和衡玉聊了聊後續發展,康寧帝才將話題轉移到今日的正題上。


    “玉兒心中可有合適的駙馬人選?”這才是他喚衡玉入宮的真正原因。


    衡玉寫道:“若是玉兒不願嫁人,父皇可否成全。”


    康寧帝看著那行字,沉默良久,終是一歎,“其實要朕說,這世間男兒都不能與朕的掌上明珠相配。但是玉兒,父皇終歸不能庇護你一世的。”


    他捧在手心上偏疼了十六年的公主啊。


    *


    衡玉從宮中出來回到公主府,剛剛被紅袖扶下馬車,就看到那個站在馬車邊的男人。


    比起第一次見麵要消瘦了幾分,臉色還有些蒼白。畢竟之前生命垂危失血過多,半個月時間還是很難完全養回來。


    喬嶽走上前,行了一禮,“喬嶽見過公主。”


    衡玉示意他免禮,對紅袖使了個眼色,紅袖就開口請喬嶽進去喝杯茶水。


    衡玉走在前方,喬嶽與她隔了有兩三米,稍落後她一步走著。公主府占地極廣,從公主府門口走到大廳也走了將近一刻鍾時間,進了大廳,喬嶽剛落座,就已經有宮女將剛剛泡好的茶水呈上來。


    “此前的事多謝公主。”喬嶽將茶水沾了沾嘴唇就將茶杯放下了。他起身拱手對衡玉行了一禮。


    他指的是之前從葉府為他借了一隊侍衛,還有在皇上麵前為他說好話,以及在他重傷垂危之際從公主府送來的幾支百年老參。


    衡玉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雖然衡玉幾次出手相助,但真要說起來,兩人其實沒什麽交情,也沒什麽好聊的,喬嶽又坐了一會兒就告辭離開了。他被下人領著,一隻腳剛剛邁出公主府的正門,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一個尖細的聲音在後頭喊道:“喬大人請留步。”


    喬嶽頓住腳步,回身看去。見衝他走過來的是一個身著內侍服的太監,看他身上衣服的品級,應該是公主府的掌事太監。


    太監將手上的東西遞給喬嶽,“這是公主賜予喬大人的。”


    喬嶽一怔,不過太監已經明說了,是賜予而非贈予,他根本不能拒絕。所以他伸手接過,對著太監點頭道:“如此就多謝公主了。”


    “公主還讓奴才帶句話給喬大人。喬大人斷案能力極佳,整理卷宗時遇到的奇案難案肯定不少,大人為何不寫上一本有關斷案的書籍以供後人參考研究呢?”


    穆林剛到安慶宮門口,就聽見裏麵傳來陣陣笑聲。門口的宮女看到他,向他行了一禮後進去通報。


    “讓穆總管進來吧。”淑貴妃淡雅的聲音在殿內響起。


    穆林低著頭走進去,身後端著奇珍布匹的太監跟著他魚貫而入。


    “奴才給貴妃娘娘、寧榮公主請安。奴才奉皇上之命給娘娘和公主送上今年蜀地剛呈上來的蜀繡貢品。陛下還特意吩咐奴才將西域進貢的琉璃玉蝶簪給寧榮公主送來。”


    淑貴妃讓人將琉璃玉蝶簪呈上來。


    衡玉拿起把玩,即使見慣好東西的她也覺得這個簪子的設計獨具匠心,頗為獨特。


    淑貴妃道:“麻煩穆總管替我與玉兒多謝陛下。”


    穆林領命。


    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陛下對寧榮公主的寵愛前朝後宮眾人皆知,每次一旦得到些新奇的東西總會讓穆林給公主送來。


    穆林乃康寧帝最為寵信的太監總管,原不必做這些跑腿的事情,這也從側麵反應出了康寧帝對衡玉的寵愛。


    穆林正準備告退,就聽見有細微的跑步聲,他一聽見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寧榮公主了。所以他也沒告退,稍微抬了些頭,把手伸出去護著,“公主您慢點,小心別磕著了。”


    她小的時候學走路,淑貴妃擔心衡玉磕著碰著,就把殿內的地板都鋪滿了波斯那邊進貢的地毯,踩上去軟軟的,後來一直沒有撤換掉,根本不需要擔心她會磕著碰著。所以衡玉一下子就竄到了穆林麵前,抓住他的手,仰頭對他甜甜笑起來。


    【零,說好的高貴冷豔呢……】


    係統已經無力吐槽了,這個世界裏的零分外愛賣萌,不過也是這樣的孩子才有糖吃。


    原本皇帝因為她的出生而對她有幾分另眼相待,但如果後麵抓不住這份寵愛,就算有淑貴妃護著她在這後宮裏也不足以肆意妄為。


    但會哭會鬧的孩子有糖吃,在她賣萌逗趣政策的實施下,淑貴妃和皇上越發寵著她,就連皇後也因為衡玉經常去她宮中蹭吃賣萌而對她多了幾分真心的喜歡。


    原本淑貴妃和皇後兩人表麵上不溫不火,暗地裏還會給對方下些絆子,畢竟一個是正宮娘娘,一個是威脅到皇後正宮地位的寵妃。


    兩人還在閨閣時就一向處不來,到了這後宮就更別想關係能緩和得過來了。


    但不管是皇後還是淑貴妃都沒有子嗣,對於衡玉這個公主兩人都偏寵著,也因為有衡玉插在中間,這些年裏皇後和淑貴妃的關係著實緩和了許多。


    畢竟兩人膝下空虛,說句不好聽的,倘若皇帝百年之後由其他妃嬪之子登上那個位置,說不定兩人還要聯手一番。


    小姑娘現在虛歲八歲,正是打扮的好時候,無論是皇上還是皇後、淑貴妃都沒有吝嗇各種華服珠寶,所以衡玉的衣服首飾幾乎都沒有重樣的,可以說是過得極為奢侈。


    衡玉抽空理了係統一下,“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比她年長的三位公主母妃地位不高,也不受皇帝重視,這些年衡玉瞧著,也能看出底下人對她們的怠慢。


    別以為擁有皇室血脈在這皇宮裏就會高人一等,在這個匯聚了世間最頂尖權勢的宮裏,也隻會以權勢看人。


    “公主有什麽要我帶給陛下的嗎?”衡玉現在還小,站在穆林麵前隻到他腰間,穆林俯下身子緩聲問她。


    畫本被她拿在手裏,衡玉將第一頁紙抽出來遞給穆林。


    穆林沒敢細看,輕輕將不大的畫紙卷好塞進寬袖裏,以免自己一會兒不小心弄皺。陛下對於衡玉公主送他的東西可是一向珍視的。


    原本穆林以為沒有了,誰知衡玉又從畫紙裏抽出一張,遞到穆林麵前,還指了指右下角的一行字給他看。


    ——衡玉贈穆林。


    穆林見畫紙上畫著一個很可愛圓鼓鼓的波斯貓,再看下麵的那行字,立馬歡喜的笑了起來。


    雖然這時候中原還沒有波斯貓,穆林並沒有見過畫上的東西。但畫紙上畫了什麽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衡玉的一番心意。


    “奴才很喜歡,多謝公主。”穆林喜道,同樣接了過去,小心卷好收起來,“時間不早了,奴才這就先回去給陛下複命了。”


    淑貴妃點頭讓他退下,衡玉連忙抓了抓他,低下頭用鵝毛筆刷刷寫了一行字再遞給他。


    沒錯,她和別人交流的方式隻能靠寫,用毛筆太不方便了,於是衡玉一不小心就“發明”出了鵝毛筆和炭筆。


    穆林接過紙張,看了一眼,忙點頭,“奴才知道了,複命的時候會告訴陛下的,公主請放心。”


    待穆林回到乾清宮,康寧帝把他召過來詢問情況。穆林把衡玉給康寧帝的畫紙遞了上去。康寧帝一展開,笑斥道:“這丫頭的畫技真是,馬上給她找一個老師,讓她給朕把畫畫學好,不然這樣的畫拿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衡玉給康寧帝的畫紙上畫著一個q版的穿著龍袍的康寧帝,畫得很形象可愛,但是顯得他整個人圓滾滾的,身材比例明顯不協調。


    穆林就站在康寧帝身後,自然也看到了這幅畫。他聽得出來康寧帝話裏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帶著幾分滿意開心,於是便奉承道:“公主天真爛漫,不被拘著性子方能畫出這樣的畫,雖然畫技與當下審美有些差異,但以公主的年齡來說也算得上不錯了。依奴才看,陛下不但不該罰公主反而該賞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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