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憑什麽我相親他就要跑來興師問罪?!再說,他跟女朋友相處得好不好可跟我息息相關。


    我誠心誠意地求神拜佛,祈求袁佳跟他白頭到老。


    “你到底是有什麽毛病——”我雖然嘴上說不願意,身體倒是非常誠實。他帶我吃的烤肉可是最貴最好吃的,我吃得滿嘴流油。可我真心想知道此人到底為何糾纏我,這樣口氣不善難以達到目的:“你為什麽最近老找我?”


    “老找你?”王曉悶頭烤肉:“我以前每天下班都找你,你怎麽不嫌多?”


    這算什麽鬼話,“咱倆現在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嘛。”


    “我還是珍珠的爸爸吧?”他瞅我,“如果不是你非要離婚,我也會是個好爸爸。”


    “是嘛?”我盡可能裝出很溫和的表情:“你要是不出軌,我也不會非要離婚。”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相對我嗷嗷地吃,王曉顯得食不下咽。“我和邢安安的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惹這樣的麻煩。”


    這樣的麻煩?邢安安可不是鬧上門吵著扶正這樣的麻煩,她可是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和袁佳處得不順利?”我越過所有的廢話,直接抓重點。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語氣相當平和:“無論你和女朋友分手還是怎樣,咱們倆都再也不可能了。”


    他驚訝地抬頭看著我。我以為以他的自視甚高,他一定會說:“你自作多情個屁,我也就是關心關心孩子。”


    可是他說:“為什麽?”


    嗯?“什麽為什麽?”


    “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愛我了。”他說。


    一口沾滿了辣醬還夾了青辣椒和蒜片的裹著新鮮生菜的鮮嫩柔軟的烤牛舌卡在喉頭,我也開始食不下咽。


    也可能是吃得太快已經飽了。


    “你...你要怎麽地才能相信?”我問他。


    “除非你你真的交個男朋友來惡心我。”他哭笑。


    “等等等等。”我把兩根不鏽鋼筷子舉得高高的:“你到底為什麽裝出一副對我很有感情的樣子?”


    “雪兒,”他用全天下唯有他母親這樣喊我的方式喊我,喊得我雞皮疙瘩呼呼地勃起:“我就是一個蠢貨。以前我覺得自己不能沒有你,可有那麽一陣子,我又覺得沒有你也可以。你記得吧?”我點頭都不會,隻顧呆若木雞。


    “可是真正失去你,我才明白,我還是不能沒有你。好幾個夜晚我都夢見咱們倆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我把腳放在你懷裏。咱們倆在一起生活,多好。可是醒來,我往旁邊一摸,一個人也沒有。”


    我繼續呆若木雞地看著他:原來是憂傷看電視腳丫子沒地兒放。


    “咱們倆的事跟別人都沒關係,你能不能敞開心扉好好想想?”


    啥...啥意思?


    我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


    “你是缺錢了吧?”畢竟他提前轉移給父母的存款,我不知道有多少,也許真心沒多少呢,也許他還沒等到工資發下來就沒錢了呢。


    “我可以貸款給你,肯定比高利貸收得好。”我很真誠。


    王曉怒視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


    “你還記得大學時候我追你嗎?”


    不記得。


    “你也是這樣,我不管跟你怎麽表白,你都嬉皮笑臉,胡說八道。我當時覺得,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有趣的女孩。”


    我得幫他找個心理醫生,我心裏暗暗琢磨。


    “你想怎麽地?到底?”我沒了主意。


    “我不想怎麽地。我隻想能經常跟你見見麵,聊聊天。”他腦瓜子上一綹頭發又垂下來。


    我突然覺得這綹頭發好像成了精。不不不,也許這綹頭發才是王曉的本體。當他想扮演王子的時候,頭發就自動掙脫發膠垂下來。


    可惜在我眼中,他無論如何塗脂抹粉,身穿藍色亮片泡泡袖戲服,也不再是王子了。


    “你是想,一邊跟女朋友相處,一邊不時跟我約炮?”我歎為觀止。


    “你...你能不能別再跟孟曉娟混了?!”他眉頭驀然皺起,一揮手把垂下來的頭發擼上去,頭發立馬牢牢粘住頭皮。


    “你仔細看看我,”我指著自己的臉,“你再看看這兒,”我舉起手臂揮舞著我的拜拜袖。“等等,你看看這個,”我掏出手機找到吳律師的朋友圈,指著頭圖上貼滿花黃的《盛裝唐代美人圖》給王曉看:“我就長這樣,你別衝動!”


    “你......”王曉指著吳律師的朋友圈。


    “是,我知道像我,所以你別這麽胡說八道。”


    “你果然跟他有一腿。”王曉說。


    “我......”我打開了吳律師的朋友圈就說明我和他有一腿?我翻過手機一看,突然看到他發了一張我和珍珠的照片。


    我和珍珠站在湖邊的照片。


    就像他跑去投拍王曉和女朋友一樣,難道他在跟蹤我?!


    天呐,昨天我真的沒看到周圍有身姿龐大身穿淺駝色風衣的人啊!


    難道吳律師真的有隱身術?


    “周末登山,偶遇故人。”還搭配了一個齜牙咧嘴的笑臉。


    吳律師周末不上班的時候,會進行非常嚴密的肌肉訓練。他從前主要泡在健身房,可是後來覺得沒意思,要吸收大自然的精華,才能獲得真正強大的氣質。


    所以他每周末驅車前往深山,在山中攀岩,鍛煉,使用最原生態的健身器材(比如大樹和大石頭。)有時候會在野湖遊泳,湖水極深,還有巨大的魚。


    這個周末他正身穿一身迷彩(正如我的幻想)在山路上跑步,突然看到我帶著珍珠在湖邊玩。但身邊還有別的朋友,不便打擾,就掏出隨身攜帶(?!)的長焦相機,偷拍之後發朋友圈,想給我一個驚喜。


    “你也不看朋友圈。”吳律師抱怨。


    嗬嗬嗬嗬,我笑著掩飾驚恐。


    如果是一個白麵攝影師,俏皮地巧遇我們拍下來,我是覺得很合理。這樣不好,以貌取人。我心想。


    “這是給你的禮物!”吳律師呲著雪白的牙,把一大盒樂高遞給珍珠。


    我靠,這套我在商場見過,一千多塊錢。


    況且珍珠才一歲,這麽複雜的一套樂高,她會玩才有鬼。


    可是珍珠很高興,撲到他腿上就摸。


    “想我了吧?”吳律師滿臉慈愛。


    “是你想她了吧?”我戲謔地說。


    “當然想了,想死叔叔了。”


    “這樣吧,我再結婚,再離婚,這樣你就能天天見珍珠。”我說。


    “別,你別胡鬧。”吳律師把小珍珠抱起來,放在腿上。“越長越漂亮,像你媽媽。”


    ......這話說得我簡直不知道是在誇我還是在誇邢安安還是在罵我還是在罵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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