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答顧西洲的話後,就留幾人在客廳內,麵麵相覷。


    見女人平靜離開,磊哥顯然鬆了一口氣,他看向顧西洲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怎麽從之前的任務世界活著出來的?”


    其實他前麵還有一句話沒說——你這麽能作死。


    顧西洲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非常認真地說:“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


    磊哥:“……”不,我看你是想破罐子破摔!


    “不要臉。”董超呸了一聲,說。


    氣氛一度很尷尬,還好磊哥打了一個圓場道,“好了,我們剛剛出去……”


    磊哥將上午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上午沒有離開房間的七人後,再看顧西洲三人,眼底閃過一絲同情,認為他們命不久矣,在他的認知裏,就算要死人,最先死的也一定是他們三個。


    而且這個能作妖的顧染肯定是第一個死。


    磊哥說完後目光落在顧西洲的身上,有幾分同情,用手拍他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西洲:“……”


    此時客廳裏隻有他們的人,樓上過了半晌沒有一點動靜,顧西洲無視磊哥同情的目光,將他們的推斷告訴磊哥等人說:“之前在水庫林夢給我們畫畫的時候,我們推測應該是房間裏必須有且僅有三人,夜裏才能聽見樓上的聲音。”


    這些東西也沒必要瞞著,畢竟還是需要大家一起收集信息。


    “同時主人給我們準備四間房間,每個房間三張床,剛好對應十二個人,我們懷疑隻有房間裏隻有三個人的時候,才能聽見樓上房間的動靜。多一個少一個人都不行。”


    “嗬,誰知道是真是假,說不定三個人睡一間就會觸發死亡條件呢?”


    “對呀,這誰說得清?怎麽判斷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女孩輕輕說道,這女孩就是昨天想要抱方執大腿的那個小雨,她話音落下,本來就拿不定主意的男女頓時又變得猶豫起來,臉色都不好。


    屋裏眾人默不作聲,誰都拿不準,無奈下磊哥看向其中兩個男人開口:“那這樣……我到你們寢室住一晚上,你們看怎麽樣?”


    昨夜一起睡的兩個男人齊齊搖頭,連忙拒絕道:“不不不,她說的對,這有可能是死亡條件之一,你們剛才也說那女人還邀請他們三個畫畫像,我看還是不要三個人睡一間的好!”


    另外一個房間是兩個女生,磊哥自然不會開口要和兩個女生住一間,頗有些無奈,但他眼底那種鬆了一口氣的神色並沒有逃過在場的兩個刑警的目光,顧西洲和方執對視了一眼。


    見這些人畏首畏尾,最後還是司予開口:“隨便你們,既然你們不願意收集信息,那我們三個晚上得到的對話內容,我們也會選擇保密,我倒是無所謂,隻要活到最後一天離開這裏就行。”


    “哦,順便告訴你們,我運氣一向很好,活下來的一定是我。”


    英俊的男人輕輕的,說了一句,嘴角微牽,笑起來有幾分邪性。


    “嚇唬誰呢?我們才不要冒險!”屋子裏一個男人冷哼一聲,顧西洲回頭一看,原來是和磊哥同行的三個男人之一,“這個世界難度這麽低,隻要不去做不必要的事情,我們就能活著出去。”


    磊哥似乎也認同了男人的話,沒有再繼續要求三人住一間。


    “你們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司予轉頭看向其他幾人,其他人全都目光躲閃,都不願意三人住一間。


    司予似乎早就猜到結果,人都是自私的,不想以身試險,他點點頭,“那就隨便你們吧。”


    “哦,忘了提醒你們,”司予的目光裏落在另外五個新人的身上,“如果你們什麽都不做,就算活著離開這個世界,你們也不會得到任何獎勵。”


    “這話什麽意思?”一個女生激動地問到。


    司予淡淡道:“字麵意思。”


    聽了他的話,幾個新人立即轉頭問磊哥他們幾個經曆過任務世界的人這是怎回事,磊哥一臉也是一臉的茫然,他並不是很清楚這個,雖然有的任務世界的確也有這樣消極的人,但是他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對方離開任務世界到底是死是活。


    和其他人一樣搞不清楚情況的方執一臉疑惑地看向司予。


    司予淡淡解釋道,“新人生命倒計時都是隻有一秒的時間,如果他們在這裏什麽都不做,就不會有獎勵,出去就會死。”


    話音一落,剛剛平複情緒的新人突然崩潰地哭了,“不可能的,怎麽可能,你們之前不是說活著離開就行了嗎?”


    顧西洲冷冷看了幾人一眼,反觀方執,雖然臉色有些發白,但情況還算好,顧西洲忍不住出聲問,“小方,你現在後悔了嗎?如果你不去查的話,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如果不是方執堅持要去查楊誌、嚴麗的婚姻關係,就不會有後麵的事情,這瘋女人也不會開車撞他。


    方執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顧西洲的意思,男孩爽朗的露出一個笑臉,道:“沒有!顧哥,你呢?”


    顧西洲看他一眼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原主有沒有後悔,畢竟死的是原主,複活的卻是他魔修顧西洲,等回去,他找機會問問。


    經過商量,房間最後分配變成了4/2/3/3,5個新人晚上輪流三個人睡,方執則繼續和顧西洲他們兩人住一起。


    吃晚飯前,顧西洲找了一個機會,堵住小白臉司予:“你今天說的那個什麽都不做,出去會死,是真的?”


    剛剛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水擦掉,“肯定是……假的,我又不知道那些什麽都不做的人到底是死是活,騙騙他們而已,否則隻靠我們自己收集信息,太費時間了。”


    顧西洲:“……”


    見顧西洲無語地表情,司予接著道:“不過之前我的確有遇到過這種低難度世界,由於其他人不積極尋找線索,我一個人畢竟有局限性,到時限最後一天沒有找到離開的方法,最後團滅隻有我一個人活下來。”


    顧西洲:“……”那你很棒棒哦。


    晚飯後,所有人各自到房間睡覺,顧西洲他們樓上是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房間,樓上先有一些走路的聲音,後來是說話聲漸止,樓上的人似乎睡了……


    夜裏,顧西洲迷迷糊糊間聽見一陣奇怪的響動,他從床上起身後,揉了揉自己眼睛,他發現方執也醒了,隻有司予還躺在床上不動如山。


    方執正窩在床上,見顧西洲蘇醒,指了指外麵。


    “謔謔謔。”


    “謔謔謔。”


    方執半夜聽見這聲音,覺得恐怖又詭異,連帶著呼吸都停滯了。


    顧西洲眉峰微皺,直接起身開門出去試圖一探究竟。


    “顧……”方執的話被顧西洲打斷,他隻看見顧西洲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就走出去。


    黑漆漆的夜裏,‘謔謔謔’的聲音接連不斷。


    廚房內,林夢的嘴唇殷紅點血,正在磨菜刀,除了她手裏的那一把以外,旁邊還放了兩把菜刀,她是閉著眼的,一邊磨嘴角一邊笑,她細心地打磨手中的三把刀,仿佛再看自己的戀人,很溫柔,這畫麵十分怪異。


    “謔謔謔。”


    在夜裏,這樣奇怪的聲音讓幾個房間裏的人都覺得後背發涼,可是誰都不敢去開門。


    磊哥捏了捏手心,最後還是決定出去看一眼。他在董超的陪同下,走到走廊邊上,小心翼翼地探頭,放眼望去,一個男人的背影擋住了他的視線。


    “你是不是有病啊,半夜起來磨菜刀?”


    聲音的主人顯然有些生氣,很快磊哥就聽見聲音的主人接著道,“你能不能到你房間磨?吵著我睡覺了!”


    磊哥:“……”聽聲音我都知道是那個姓顧的!


    他想先離開,明天大概他們還能過來參觀一下顧染的屍體,可是當他回頭身後的董超一臉震驚的表情,他愣了一下,有道人影從他的身邊飄過。


    當看清女人離開的背影,磊哥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和顧西洲一起全程目睹整個過程的方執喉結動了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幹巴巴地問道: “顧哥,你、你沒事吧?”


    顧西洲:“沒事,她其實還挺講道理的。”


    磊哥:“……”


    方執:“……”


    董超:“……”


    第二天早上,人還沒齊,顧西洲就聽見幾個新人在小聲討論著什麽。


    “昨天你們有聽見那奇怪的聲音嗎?”


    “有……你們說……是不是有人死了?”


    磊哥幾人一來,全都黑著臉,一個寢室的人都臉色不好,不過情緒還算穩定,一來他們就確認了一遍人數,十二個,一個沒少。


    磊哥看向顧西洲欲言又止,怎麽說呢?


    昨天晚上……他們的房間聽了一晚上磨菜刀的聲音!!!


    他想不明白,女人竟然真聽顧西洲的話回自己房間磨菜刀,而他們的房間就在林夢房間下麵,一整夜他們清晰聽見樓上磨刀的聲音。


    可真是去你媽的,要是他……不,嗚嗚嗚,他太慫了,他不敢上樓叫女人換個地方磨刀,誰知道這女人會不會突然發狂砍他。


    磊哥他們房間都知道女人是被顧西洲叫回去的,有點懵逼,可是看著顧西洲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總覺得這人……有點邪乎。


    昨天夜裏起來的人將昨晚見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後,顧西洲注意到不少人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顧西洲:“看我幹什麽?”


    眾人:……你應該知道的呀!


    “我想你們應該是弄錯了,聽見樓上聲音和屋子裏有幾人沒有關係……”


    另外住三人間的新人也表示昨天晚上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懷疑他們判斷錯誤,在幾人都表示質疑的情況下——


    “可能是我弄錯了吧。”司予淡淡道,一臉的不在意。


    早餐後,林夢從樓上下來,如同往常一樣,問:“今天有人陪我去寫生嗎?”


    顧西洲三人,還有磊哥和另外的一男一女和他們一起陪女人去水庫附近,女人畫好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底稿後,提出了和昨天一樣的要求,“我想畫三個人在畫裏麵,你們有誰願意嗎?”


    就在顧西洲三人以為鐵定就是他們三個的時候,同行的女生突然舉手,道:“畫我吧!”


    “好,還差兩個。”林夢十分高興地說道。


    顧西洲和方執再次入畫,和昨天一樣畫了很久,畫麵內的三人和昨天不同,對比昨天的畫,顧西洲和方執就像是被打印機重新打印在畫布上一樣,而女孩的膚色偏深,麵上的表情不是怒容,反而看上去情緒崩潰,似乎看見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見幾人看得認真,一旁的林夢突然問道,“看出這幅畫和昨天的區別嗎?”


    “沒有,可以幫我和他們兩個一起畫一張嗎?”司予回答道。


    顧西洲看向正發光發亮的閃光體司予,嘴角抽了抽,小白臉又開始發馬蚤了。


    林夢聽見這樣的邀請十分開心,當即道:“好啊!”


    顧西洲壓低聲音問他,“你到底在搞什麽?”


    “確認一點事兒。”說完司予就拉上磊哥還有另一個男生站在一起,不顧兩人的意願……


    顧西洲隔老遠都知道磊哥此時此刻正在在強顏歡笑,說不定心裏已經問候司予祖宗十八代了。


    大約一個小時後,畫就畫好了,畫中司予和磊哥兩人怒容滿麵,而畫麵中同行的男人的臉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膚色暗淡。


    司予仔細看過畫之後,恭維林夢幾句,顯然女人聽到他的誇讚十分高興,最後允許了他用手機照下這些畫。


    回去的途中,司予叫住磊哥,他們四個人同時放慢速度走在另外三人後麵十幾米的距離。


    磊哥盯著司予雙眼放寒光,心道我不找你,你還找我來了?


    “這次被你害死了!竟然讓她給我們畫畫?你自己想死也不要拉上我啊!操,你們兩個真的有病!”


    司予看他一眼,淡淡道:“閉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林夢的畫不是死亡條件,而是一種提示。”


    顧西洲怔了一下:“提示?”


    司予點頭,拿出剛剛用手機照下來的畫麵,指著畫中那個女孩,說:“這兩天並不是沒有死人,隻是死人依舊混在活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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