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洲掛斷電話,旁邊的顧吱吱已經反應過來, 把照片上的抱枕圈了一下, 這個大紅色帶花的抱枕放在出租車的後麵很顯眼。


    “開出租車的司機一般不會在車上放抱枕, 這可以算是那輛車最大的特征。”顧西洲說道。


    “……”


    顧吱吱沒說話,不過顯然認同顧西洲的話,用鉛筆在照片的抱枕上畫了一個圈。


    “吱吱,你不行啊。”顧西洲往沙發上一靠,隨口道。


    顧吱吱:“……”


    看過電視,顧西洲在衛生間衝涼剛出來,大約三個小時左右,就聽見自己的手機在響, 他接起電話,雙眼微彎,噙著笑:“知道了。”


    顧吱吱:“有線索了?“


    顧西洲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點頭道:“監控裏麵有看到類似的車輛, 交警那邊設置關口正在檢查,等車輛一到就抓人。”


    他話音剛落,顧吱吱的動作停在半空中,接著就進房間將警服拿出來, 放在沙發上。


    顧西洲:“你有毒吧?”


    顧西洲的話才說完,就看見顧吱吱連帶著車鑰匙一起丟到他的麵前, “……”


    剛出家門,顧西洲立即通知手下人把人帶到局裏, 待顧西洲接到方執, 兩人上了車。


    方執道:“顧哥, 怎麽突然就有消息了?”


    “換了個方向查。”顧西洲淡淡道,“那車後麵有個紅花抱枕,出租車上很少會有人放這東西。”


    方執拿出資料,看了看,看見照片後麵的確放著一個紅色的抱枕,“原來是這樣,我們都陷入找車牌號的誤區了!”


    方執接著道:“其實顧哥你叫我們去就行了,這個點你不用來……”


    顧西洲:“……”我是不想來的,但是……嗬嗬。


    見顧西洲不說話,方執立即岔開話題道:“我讓他們先調查開車司機的身份,看一下他為什麽要撞人。”


    顧西洲嗯了一聲。


    半夜十一點,顧西洲將車停在警局門口,關了車門,另外幾名住在附近的同事已經開始審問,見到顧西洲到現場,立即向他介紹情況。


    “根據顧隊你的要求,交警方麵重新排查,找到車輛的主人是一名克|隆車司機,性別男,叫陸建,寧慶本地人,住在拆遷小區,沒有土地後依靠開車為生,車牌號已經換成另一輛套牌車的車牌號。”


    “不過他和死者一家沒人任何聯係。”


    審訊室內一名刑警正在詢問詳細的情況。


    陸建坐在審訊室裏額頭冒著細汗,左手握著右手,“警察同誌,我就是開克|隆出租車的,我知道我不對,可是也不用這麽大陣仗吧?”


    “嗯,”裏麵審訊的警察淡淡道,“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


    “不就是克隆車嗎?我也沒做什麽,你們要罰款就罰款,也不用這樣吧?”


    “我們開門見山,說說為什麽殺人吧。”


    陸建聽見這句話,頓時懵了,“殺人?殺什麽人?我沒殺人!你在說什麽?!”


    外麵的人聽見這話,不約而同地搖頭,“果然不認啊。”


    “來你看這個監控,是不是你的車!”審問的警察直接把監控拍下來的畫麵播放給陸建看。


    顧西洲仔細看了一眼那男人,男人大約四十五六歲,體型偏胖,身高大約一米七五左右,和監控下人體貌特征不一樣,顧西洲和方執對視了一眼,顧西洲輕聲道,“不是他開的車。”


    他把裏麵的警察叫出來後,帶上方執進入審訊室將資料放下。


    “我真的沒殺人!”陸建情緒激動,麵紅脖子粗,就怕被無緣無故定罪,車子雖然是他的,但是他真的沒殺人。


    顧西洲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喝水,先坐下,我們慢慢說,我們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


    “……”陸建覺得麵前警察盯著他讓他壓力很大,和剛剛那個小警察完全不一樣,頓時收了脾氣。


    “抓你的原因你知道,這個月八號當天淩晨你在哪裏?有沒有人能證明,車輛在哪裏?”


    “八號……那天我在家睡覺,我那天……車壞了!”不等顧西洲追問,陸建繼續說道,“我老婆可以證明,車輛當時發動機壞了,我送去修理了!!”


    這時候陸建似乎冷靜下來了,他慢慢組織語言,“因為車子壞了,所以我就送到一個小汽修廠拿去修了,沒放在家裏!對,肯定是哪個修理廠的人拿了我的車,對……車牌號,我當時還奇怪怎麽車牌號不一樣了,但是因為車是對的,我就沒多想!”


    陸建報了修理廠的位置,顧西洲立即帶人趕過去,這個修車廠的位置很偏僻,進去需要經過一個狹小的巷道,旁邊是鐵軌。


    裏麵的人看見突然到來的警察,顯然神色慌張,顧西洲亮出證件,“刑警,你們把人都叫來。”


    顧西洲淡淡地說道。


    大概十分鍾,老板趕來,他穿這一件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短袖,頭發像個鳥窩,顯然是聽見出事兒,立即趕來的。


    這個老板似乎已經早就組織過語言,看見檢查,立即賣慘道:“警察同誌你們好,不知道到我們廠裏有什麽事兒啊?”


    顧西洲看他一眼,“別和我們打哈哈,克隆車的事情別以為可以賴掉,你們有沒有問題,調查之後才知道,現在問你幾件事兒,牌照xxxx的克隆車,也就是陸建那一輛,為什麽突然給他換了牌照?”


    “啊?”老板愣道,“這我不知道,你們知道嗎?警察同誌問話呢!”


    周圍幾個修車師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瘦高男人說道,“我記得那輛車送來修的時候,車牌本來是好的,但是當時上漆的時候,老王吧……好像是老王噴漆的時候噴到上麵了。”


    “那個牌照就有幾個數字看不到,我們一合計,就直接給他換了個牌照。”


    “老王?”顧西洲道,“他現在在哪裏?”


    “辭職回家了,”老板立即接過話頭,“前幾天說是老家父母身體不好,回去了。”


    顧西洲看他一眼,“有他的身份證和照片嗎?”


    “有的,我這就拿給你們!”那老板立即到最近的一個房間翻找了片刻,顧西洲很快就看見照片上的人,五十五歲,模樣精瘦,滿臉的皺紋,皮膚黑得像煤炭一樣,歲月生活在他的臉上刻上了無數的痕跡。


    “應該不是老王吧?他那麽命苦……”


    顧西洲詫異地看了說話的老板一眼,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他兒子前幾年腎衰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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