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給四爺請安。”


    “坐吧。”


    “謝四爺。”


    方承毅在四爺對麵坐下。


    已經是臘月,開春方承毅就要下場子了,這些日他可都在家閉門苦讀呢。不過就是再怎麽著,四爺派人傳喚方承毅還是趕緊來見四爺。


    “不知您叫奴才來是有什麽吩咐?”


    這快過年了,四爺這般急衝衝叫他見麵總不會是無事找他閑聊吧。


    “是有件事要問你。”


    四爺放下茶杯說到,聞言方承毅不由疑惑,想了想也沒想出來是什麽事,不過他還是說道:


    “您有什麽事盡管問,奴才定知無不言。”


    “今日萬歲爺旨意讓爺年後進戶部主持。”


    四爺沒頭沒尾地說了這一句,方承毅不明所以,不知四爺為何與他說這事,不過他還是立即恭喜四爺。


    “您得萬歲爺任重,這是好事啊。奴才恭喜您。”


    這皇子進六部當差的事他還是知道的。


    此前直郡王坐鎮兵部,太子先是在吏部後來去了戶部,誠郡王主持禮部,而四爺則是一直跟著太子給太子當下手。現在康熙有意讓四爺主持戶部,想來是想讓太子退出戶部。


    “隻可惜奴才如今還是在讀書,對朝廷政事一知半解,隻怕是幫不上您什麽忙。”


    方承毅想著四爺要問他的事。四爺這又提起進戶部之事,方承毅不能不多想。


    如今他雖投了四爺,但卻不想過多過早的參與朝廷政事,更不會對朝政之事發表見解。他如今年紀還小,太早表現得太過聰明可不是什麽好事。


    他已經獻了玻璃和羽絨服還有音樂盒,雖然這三樣東西在古人眼裏那就是奇技淫巧;但三樣東西,羽絨服利國利民,玻璃給四爺和朝廷帶來大筆的財富,音樂盒也讓四爺籠絡了不少人,這些已經讓他極為打眼了;所以這幾年他才一直安分守己,不敢有半點動作。


    而且在他看來,他隻要一項能力於四爺有用能用就行,無需全能。這天下聰明人能人何其之多,若他一人全能豈不是奪了旁人展現才華的機會,不僅會遭人嫉妒,還會遭人忌憚。


    他若全能,隻怕四爺及其他上位者也不敢用他,如此他豈不是自毀前程。


    正是因為明白這些道理,所以方承毅才一始就打定主意藏拙。更何況他也不覺得自己是個多聰明的人,他知道自己隻不過是比這清朝古人多活幾世多些見識長了眼界罷了。


    人,當貴有自知之明。


    “你幫得上。”


    四爺又說道。


    近兩年,四爺的話越來越少,說話也越來越言簡意賅了。


    “啊?”


    剛端起茶杯要喝茶的方承毅聞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您是說奴才能幫您?奴才沒聽錯吧?”


    這戶部的事,四爺找他一個毛頭小子幫忙,確定他沒聽錯。方承毅問沒得到四爺的回答,四爺隻是掀眸看了他一眼,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方承毅輕咳了一聲問:


    “不知您要奴才做什麽?”


    “三十五年時,爺在你京郊的書房無意中看過你打理產業的賬冊,你那記賬之法與如今戶部所用記賬之法似有不同。爺瞧著你那記賬之法顯然更為便捷明了。戶部陳年舊賬堆山積海,萬歲爺命爺清理這些陳年老賬,爺去戶部看了,戶部那些陳年老賬,賬目混亂,若是照原用的記賬之法要清理賬目實屬不易,爺想將你所用記賬之法引入戶部使用。”


    四爺看著方承毅說,方承毅聽這話心裏忍不住咒個臥草,三十五年,這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四爺竟然還記得,而且還等過了這麽多年才提起。


    更重要的是,他壓根不知道四爺看過他的賬冊。


    那記賬之法他在三十三年就開始在用了,不過他壓根沒想過將這法子告訴四爺,但他卻沒想到四爺竟然知道了。而且四爺已經知道了卻沒一直問他,向他索要。四爺該不會是一直等著他獻上吧。這麽多年他卻一直沒將記賬之法獻上,四爺會不會多想,懷疑,甚至對他不滿。


    方承毅是真擔心。


    雖然心裏擔心,但方承毅臉上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似乎沒有多重視。


    “嗨,奴才還當是什麽事呢。那記賬之法是奴才偶然得的,覺得的不錯便就拿來記賬。奴才得了那記賬之法倒也沒想多,沒想到這記賬之法還有如此用處,連如今府裏還是用著原來記賬之法呢。這記賬之法也不是奴才所創,四爺您若想用便拿去就是。”


    四爺端起茶喝了口才說道,等得方承毅心裏忐忑不安。


    “既如此,那你將那記賬之法的用法詳細編寫詳解出來,再依你所用造些賬冊,爺安排人學習你那記賬之法。”


    “行,奴才回頭寫下來派人給您送去。”


    方承毅趕緊應下,四爺開口要的東西他哪裏敢不給,這記賬之法在他手裏這會他都覺得湯手了,還是趕緊交出去才好。


    “你獻記賬法也算是有功,爺也貪你功勞,待回頭爺稟明萬歲爺,由萬歲爺論功行賞。”


    “別啊。千萬別。”


    聽四爺要為他請功,方承毅心裏一突趕緊阻止。


    “四爺,那記賬之法並非奴才所創,奴才得了那記賬之法卻沒重視,讓其一直蒙塵。若那記賬之法適用於戶部,那也是四爺您慧眼識珠,那就是您的功勞。奴才可不敢冒領這功勞。”


    “再說了,過了年奴才就要下場子,如今奴才隻想靜下心來好好讀書,旁的奴才怕是無暇顧及。還請四爺莫提及奴才,讓奴才靜心讀書,如此便是最好的賞賜了。”


    方承毅對這功勞並不在意,若真人論功行賞,他獻上的玻璃和羽絨服都足夠他論功封爵了。如此大功勞也不過隻是讓方剛安升了從從五品升到正四品升了三級罷了,可見這康熙對論功行賞之吝嗇。


    若四爺給他表功,最多也不過是得些物什賞賜罷了,於他沒有什麽實際利益,反倒讓他遭人嫉妒惹人眼招來麻煩。


    四爺看著方承毅好一會,見他並非假意才道:


    “罷了,你既不想讓萬歲爺知道領功封賞便依你之意。不過爺也不能將你的功勞抹了去,你若有什麽要求隻管提,爺許你就是。”


    方承毅聞言立即就明白四爺的意思了。


    這上位者不怕下位者立功,就怕賞無可賞。上位者也不怕下位者要賞賜,就怕下位者不要賞賜,畢竟不要賞賜那就有可能想要別的東西。四爺這意思怕是想讓他有功就領賞。


    他方才已經拒絕了四爺替他在康熙麵前表功,現在定是不能再拒絕四爺了。


    所以方承毅便道:“奴才倒是有件事想求四爺您幫忙。”


    “何事,且說來聽聽。”


    “奴才阿瑪驍勇善戰,卻一直困在京苦於沒有機會立功,不知四爺能否給奴才阿瑪個為大清為百姓盡忠的機會。”


    “方剛安想出京?想去何處?”


    自康熙三征葛爾丹,葛爾丹敗死之後,近兩年大清承平並無大的戰事。不過雖無大戰事,但在內有匪患在外與周邊國家也摩擦不斷,小戰事還是有的。


    “不拘何處,隻要能給奴才阿瑪機會就行,當然若是能在北邊就更好,畢竟奴才一家也是從盛京遷到京城的。”


    “您若能給奴才阿瑪個機會,奴才感激不盡。”


    這是方承毅心裏早就盤算。


    四爺聞言沉默了好一會。


    “這事爺知道了,眼下怕是不行,等爺回去想想再給你答複。”


    “行,那奴才就先謝四爺了。”


    這要說的事也都說完了,四爺話鋒一轉說道:


    “你也成親多日,佟佳氏可合你心意?”


    “內子自然是好的,奴才多謝四爺保媒。奴才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方承毅是真心實意感激。


    雖說佟佳氏的容貌身材不合方承毅的意,但性情品質及管家處事的能力方承毅是很滿的。而且相處久了,方承毅也並不如一開始那般在意佟佳氏的容貌身材,如今對佟佳氏也越來越滿意。


    “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那是自然。”


    方承毅早就知道四爺對其養母孝懿皇後的感情,母子情深。孝懿皇後出身佟佳氏,在四爺心裏一定程度上佟佳氏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哦對了,奴才倒是還有一事想請您幫忙。奴才有一堂妹,是奴才二叔的嫡長女,上屆大選進宮被留在宮中,如今在德妃娘娘宮中當差。算算日子,奴才那堂妹留在宮中也有些日子了,不知德妃娘娘可有什麽安排?”


    “你堂妹?”


    “正是。奴才的堂妹生母是奴才二嬸烏雅氏,是宮中德妃娘娘的族妹。據奴才從二嬸那得知,二嬸與德妃娘娘頗是親近,堂妹得了德妃娘娘青被留在宮中服侍娘娘。堂妹進宮多日,二嬸頗是掛心,擔心堂妹的去處著落,為此都病了。”


    “二嬸因病不能進宮看望,又對堂妹掛念不已。也不知德妃娘娘有什麽安排與否,不管是落在哪家,等堂妹出了宮,也好讓二嬸母女二人見上一麵。”


    “不知四爺能否替奴才打聽一二。”


    “你倒是關心你那堂妹方佳氏?”


    四爺沒答應方承毅,反而是反問。


    “二叔與奴才阿瑪是同胞親兄弟,是家人。”


    不管裏內如何,但對外一家人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為了他自己,為了給烏蘇氏報複,方承毅自然是不希望二叔因女榮耀的。


    “永和宮的方佳氏,爺倒是知道。前些日去永和宮請安,母妃還曾叫方佳氏來過給爺和福晉請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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