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腳將人踹到牆上, 林琳還能在宗堂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腳丫子。


    抹了粉色指甲油的白嫩小腳,林琳怎麽看都覺得漂亮。


    相較牆下那個傷眼睛的存在, 真心不怪林琳這會兒這麽自戀。


    起身,將濕毛巾送回衛生間, 林琳甩了甩半幹的頭發這才走到宗堂身邊蹲下。


    “哎呦,這是什麽日子, 怎麽能讓宗大老板行這麽大的禮呢?”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指頭氣人的戳著宗堂的臉。


    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看得宗堂牙疼不已。


    被踹得五髒六腑都在鈍疼, 宗堂就那麽半趴在地上, 雙眼直視林琳,一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林琳戳了幾下,興致就沒了。見宗堂不動, 擔心這一腳真踹重了, 先是看了一眼沒大礙的牆壁,這才不緊不慢的握住宗堂的手腕給他把了個脈。


    “...你果然懂醫術。”


    林琳聽了沒反駁, 隻淡淡的收回手, “我就說我有分寸, 怎麽可能踹傷你。好了啦, 你就是趴到明天早上, 我也隻有高興自己獨自了一張大床的。真覺得自己哪裏不舒服,回頭去德國看看骨科, 說不定人就正常了。”


    又是德國骨科。


    不太懂這些網絡流行詞的宗堂再一次聽到德國骨科時, 總算將這個詞記在心裏了。準備回頭查詢一下這個詞到底代表了什麽意思。


    心裏記下這件事, 宗堂抬眼便見林琳起身想走,手比腦快的伸出手想要握住林琳的腳脖子。


    不得不說這位是真的記吃不記打,林琳要是不想偽裝真善美,凶殘的程度絕對是五個加號往上的。


    於是就在宗堂的手伸向林琳的腳脖子的那一瞬間,小小的客房瞬間響起一聲悲涼的悶哼聲。


    “唔~”


    原來是林琳剛剛還欣賞過的白嫩腳丫,連鞋帶腳的踩在宗堂的手背上。而且不但踩了,還在上麵用力碾了碾,姿態中還帶著一種輕鬆和漫不經心。


    將人收拾了一番後,林琳還低頭朝宗堂笑出八顆牙齒,在宗堂怔愣之時,歡快的走到床邊坐下。


    宗堂若是再看不出來林琳對他滿懷惡意,那他就真是個棒槌了。


    可是為嘛呢?


    宗堂慢慢坐起身,然後看一眼坐在床邊不停拿手撲棱頭發的林琳,一臉迷茫的去了衛生間,站在水龍頭下,宗堂開始回憶這兩天的事情。


    好像是從自己告白開始,這人看自己的眼光就變得非常的嫌棄,鄙夷。


    對了,還有今天下午,他們在車上......


    回憶到了這裏,宗堂的身體又開始燥動,那股子將人摁在身.下,大幹一場的衝動刺激得他渾身興奮的顫栗。


    血液都已經快要衝進大腦,卻在宗堂的手在觸摸自己身上的某處時卻頓住了,血液也開始倒流。


    低下頭,看著那軟趴趴半抬頭的東西,宗堂一拳頭錘在了貼著磁磚的浴室牆上。


    告白,德國骨科,還有診脈......


    匆匆的洗了一個澡,宗堂胡亂的用毛巾擦了一下,便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走出來。


    看一眼頭發全幹,整個人都委在床上看一本雜誌的某人。宗堂抿了一下唇就推門出去了。


    林琳聽到腳步聲和推門聲後連頭都沒回,繼續看那本旅行雜誌上的各種介紹。看這裏的防守就知道,這裏是這夥人的某個聯絡點。宗堂這個時候出去...林琳眯了眯眼,覺得自己這個陪綁證人的安全也不是那麽有保證。


    相較於之前在船上宗堂在自己被藥暈的時候出去,這會兒子不管不顧的衝出去,是惱羞成怒的準備殺人滅口了?


    也是,誰讓男人都很看重那種能力呢。


    (→_→)


    晚飯裏的那道燒黑豬肉,連皮帶肉的吃下去,滋味豐富,嚼勁十足,林琳吧嗒吧嗒嘴,覺得這地方又潮又濕,但東西卻挺好吃。


    做為愛吃,會吃,能吃的嘴饞妹子,林琳已經開始想著明早出發時能不能打包一份帶在路上吃了。


    又翻了一頁手中的雜誌,看到的是色彩鮮豔的手工刺繡。這種帶著民族風情的手工刺繡和林琳喜歡的蘇繡截然不同,不過這裏出品的老粗布卻是個好東西。


    房間裏的床品就是老粗布的,在這樣的氣候下,睡老粗布的床單枕套,比純棉或是其他料子的都舒服。


    翻了個身,隨手將雜誌放到床頭櫃上。林琳打了個哈欠,準備趁著某人不在房裏,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將薄被蓋過肩膀,便開始犯迷糊。


    從昨天開始,她就沒有真正睡過覺了,往常不睡覺,林琳還會用打座來補充精力,可現在就隻能抽空吃一瓶精神藥劑,然後硬挺了。


    這對於一個好吃懶做的人來說,極其痛苦。


    離開客房的宗堂卻沒林琳那麽輕鬆寫意。


    對著屏幕,臉黑成了鍋底。眼底晦澀不明,全是難堪和尷尬。


    他是真的沒想到德國還有那樣的骨科,他更沒想到那人會是這麽想自己的。


    回想了一下自己自以為深情的告白,宗堂都覺得不忍直視。


    不得不承認,他的說詞比對著心上人說你長得特別像我前女友更讓人接受不能。


    他怎麽會犯這種錯誤?


    頭疼的關掉網頁,無視了那些探索的視線,宗堂腳步沉重的走回客房。


    有些事情必須說明白,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回到客房,見林琳已經呼吸平穩的睡在床上了,宗堂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


    這間客房隻有一張大床,床很大,躺在裏麵,趁得林琳越發的小巧精致。


    黑色的發絲散在枕頭上,長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這讓宗堂知道床上的人睡得並不踏實。


    輕輕掀開被子,側躺在那人身邊。一雙眼睛就著床頭燈一眨不眨的看著躺在身邊的人。


    “比你漂亮的人我見得多了。”一說完,宗堂就蹲住了,他覺得這話歧義更大,於是清了清喉嚨,又重新起了個話頭,“自有記憶起,我就沒有見過我的親生父母。七歲的時候偷人家錢包被人打斷肋骨丟在巷子裏,是養母帶我回家的。養好傷,養母說要收養我,我留下來了。妹妹很可愛,像個洋娃娃。


    ...我不知道我是喜歡養母那樣的美麗容貌,還是天生的色胚。但養母和妹妹都是我的親人,我沒有那樣的心思,我就是,就是,我也說不上來。天下間長的相似的人有很多,天生的,整容出來的。我隻知道這樣的容貌讓我在意,可唯有你讓我動心。”


    林琳躺在那裏聽著宗堂說往事,心裏丁點觸動都沒有。


    一邊知道這是宗堂查過了德國骨科這個詞的引申意思,一邊在心底嘲笑自己已經成了一顆又冷又硬的石頭。


    宗堂這種強烈想要將自己洗白的行為,林琳並不出言反駁什麽。雖然一個字都不相信,但至少聽他這麽說,心裏的惡心少了許多。


    對於宗堂這種心眼多,滿身都是算計和套路的人,林琳一直是敬謝不敏的。


    這麽一個人呆在身邊,他睡在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會提防戒備擔心,他親吻自己的時候,自己都會被嚇得做出防範。


    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全力以赴的上戰場。


    所以說,她得多自虐,才會想不開的和這人在一起呀。


    總之,林琳才不管宗堂的話裏有幾分真呢。過了這幾天,他倆還會不會有交集都是個未知數呢。


    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了。


    任務結束,她離開這座城市,回到學校完成未完成的學業,畢業後在家鄉所在的城市找個管理檔案一類的文職工作。


    早八晚五,不加班不出勤,風吹不著雨曬不著。然後找個套路少的男人談一起例行式戀愛。


    已經對各種套路心生退意的林琳,想罷睜開眼睛看宗堂。


    正好看見被宗堂從被子裏扯出圍腰的大浴巾丟到床下,嘴角抽了抽,手指又有些癢。


    倆人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雖然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可這不是宗堂果睡的理由。


    這混蛋,忒沒下限了。


    咬了咬牙,林琳臉上露出一抹興災樂禍,“你沒事了吧?”


    問這話時,林琳的眼神還往被子中間瞄了瞄,讓宗堂明確的知道林琳這聲沒事問的是什麽。


    然後剛剛還帶著點懷念,感慨和期待神色的宗堂一張臉又黑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宗堂已經有八分肯定自己那症狀一定跟身邊的人有關係,於是直接問林琳,“你做了什麽?”


    林琳眼睛轉了轉,笑眯眯的樣子俏皮可愛,隻看在宗堂眼裏,可愛中還帶著幾分可惡。


    “這話可說反了,想要做些什麽的人可不是我。”舔了舔紅唇,林琳朝著宗堂眨眼睛,“有病呢,您就得治。諱疾避醫可不好哦~”


    宗堂:有沒有病他自己能不知道?


    平躺回來,宗堂閉上眼開始回憶今天在車上的事情。


    從開始到最後他都能回憶起來,中間那一段的感覺他還記得,具體的就有些模糊了。


    一手搭在額頭上,宗堂不得不承認男人在某些時候真的色令智昏,毫無理智可言。


    今天在那種情況下,她完全有機會殺了自己。自嘲了一下,宗堂的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


    宗堂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警惕心不比林琳少。林琳見他這樣,微微想了一下,也閉上眼睛繼續假寐。


    不敢睡踏實,又不能不養足精神。林琳對那些長期臥底敵對陣營裏的英雄們心生敬佩。


    都是勇士。


    迷迷糊糊間,聽到敲門叫起的聲音。林琳迅速坐起身。經過一夜睡得已經離她很近的宗堂看了林琳一眼,並沒起身。


    看一眼房間床頭櫃上造形別致的坐鍾,林琳一邊揉眼睛一邊往衛生間走。


    收拾好自己,林琳一推開衛生間的門就看到宗堂不但枕到她的枕頭上,竟然還移到她睡過的地方趴著。


    見此,林琳轉了轉腳腕子,有一種將床上的人踹成肉泥的衝動。


    這都猥.瑣的沒邊了。


    將自己的小包背在身上,林琳看一眼床邊放著的迷彩服。褲子沒穿,隻將迷彩服上衣穿在身上。


    將褲子卷成卷又用布條係上,最後固定在小包下麵,林琳看都不看床上的人,推門出去了。


    宗堂也知道自己這樣很猥.瑣,但他就像是得了某種饑渴症一般,以前還能壓抑一二,現在卻是恨得時刻將那人鎖在懷裏,揣在兜裏。


    這種感覺對宗堂這樣的人來說,陌生的叫他膽怯。


    閉著眼睛聽著聲音,宗堂苦笑了一下才坐起身。


    這回是真的栽了。


    確實得認栽,因為林琳一出門就趁機打開了追蹤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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