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笠日睡了個懶覺。等林琳起床的時候都快中午了。


    晏季不在房間裏, 林琳自己拖著一雙嚴重缺鈣的腿去洗漱。看到洗漱間裏還殘留了昨夜放縱的痕跡時,林琳的眼神有些飄。


    等從洗漱間出來, 晏季也正好從外麵回來了。


    林琳見晏季回來,再看晏季用一種讓人發毛的詭異眼神看自己,有禁詫異,“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一回來就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晏季沒有先回答林琳, 而是咽了咽口水,問了一句林琳吃沒吃, 沒吃先吃飯。


    見晏季這樣,林琳就更懵了。吃了一頓心不在焉的飯, 晏季這才拉著林琳重新回到臥室。


    “你要堅強。”


    “...嗯。”


    “無論如何, 我對你的心永遠不變,希望你也如此。”


    “...哦。”林琳眨眨眼,看著晏季這樣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


    深吸一口氣, 晏季終於將讓他覺得五雷轟頂的東西拿出來了。


    那是一個牛皮紙的信封,裏麵鼓鼓的。見晏季遞給她, 林琳伸手接了過來。


    下一刻, 當信封裏的相片全都倒出來的刹那,林琳雙眼發直,整個人直接僵住了。


    我的媽呀, 這對又土又村的妖怪咋看著這麽眼熟呢?


    兩個造型奇葩的男女, 背著個碩大的包, 站在鏡頭前擺了一個前進的造型, 林琳一邊抽嘴角,一邊在心中感慨,沒有普及彩色相機的年代,雷點都少了許多。


    辣眼睛的掃了一眼最上麵的那張相片,看著相片裏糟蹋成那樣的形象,林琳哭倒長城的心都有了。再看跟她一起拍照的某人,林琳真有種累覺不愛的心酸。


    這形象,愛不起哇。


    ╮(╯▽╰)╭


    晏季早上醒來,見林琳睡得香,也沒舍得叫她。自己去餐廳吃了早飯,便出門取相片去了。


    在拿到相片的那一瞬間,晏季都有些懷疑人生。


    他們那天那個形象已經村出天際了,倆人去照相館照相的時候更是擺出不少又村又蠢的姿勢。


    前進的,摳鼻孔的,女土匪強搶良家醜男的......


    當時就覺得這相片洗出來一定顛覆認知,卻沒有想到直麵這些相片會這麽讓人承受不住。


    底片和相片都被晏季要了回來,晏季拿著這些東西往回走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是想要直接來個毀屍滅跡的。隻想來想去,覺得人活著誰還沒幹點蠢事,這些相片也是他們倆愛情的見證。


    不可否認,如果沒有那天的事情,他們倆也不會那麽快在一起。再一個,晏季心裏也有些看林琳熱鬧的促狹心思,於是藏起了底片,隻將相片拿了出來。


    在一番糾結,掙紮後,這份哪哪都透著蠢勁的相片到底保留了下來。


    一共洗了兩套,林琳那份收到空間最隱秘的地方,而晏季那份為了防著林琳破壞也被他藏得嚴嚴實實的。


    藏好了東西,兩人還麵帶防備的互相看了看對方,然後同時將頭轉到一旁。


    你咋能醜成那樣?


    之後為了不讓他們對長安的記憶隻有那些辣眼睛的相片,林琳美美的化了個妝,穿上漂亮的小旗袍,晏季去弄了台照像機,倆人挑了不少古跡一片亂照。


    本來是不想帶著白簡的,但這年頭照相機是個稀罕物,你想隨便在大街上找個幫忙拍照的人那是最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到時候說不定照沒拍上,照相機都被人搶了。


    於是白簡成了晏季和林琳的禦用攝影師。一個小小的長安城,倆人生生拍了十打膠卷。


    膠卷沒在長安洗,兩人放在行李裏準備回山城自己洗。


    晏季就會洗相片,這是他們特工的必學項目。林琳也會一些,不過幾乎沒怎麽自己洗過相片。


    現在想想,特工這個學校,也是人才培養基地呢。


    除了目的不同,跟山東的那翔也差不多了。


    ......


    在長安並沒有多呆,張賀越還要有始有終的辦場宴會的打算被考察團的大多數成員推拒了,最後張賀越隻能一臉僵笑的學工黨的做法送了些土特產將人送上了飛機。


    下了飛機,晏季看到林家派人來接機了,便拍了拍林琳的頭讓她先回林家,他得去江先生的新官邸給江先生匯報工作。


    一下飛機就過去,才能顯出他的忠心來。


    林琳心裏明白晏季的想法,笑得像隻招財貓的朝他揮手。


    心忖了一句小沒良心的,晏季就帶著來接他的人大步離開了。


    至於考察團裏的其他人,不是還有白簡這個領隊在嘛。


    將那些土特產都搬上車,林琳坐著小趙的車便回了林公館。等卸車的時候,林琳將晏季的那份留在車裏,讓小趙明後天跑一趟密查組給晏季送過去。


    回到林家,自然受了林祥清和趙樂的歡迎。不過見二人神色有異,林琳考慮了一下便直接問了出來。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搖頭不知道如何說起。


    “你走後廠子總有人去搗亂,來的都是場麵上的人,悄悄打聽了一下,是宋家的一位小姐施的壓。”


    宋雅嫻雖然在林琳走後跟著王曉互毆去了,可也沒放過林家。


    當官的想要為難個經商的,壓根不算什麽事。宋雅嫻幾個電話過去,自有人賣宋家人的麵子。


    宋雅嫻沒讓人封口,這事就直接傳得沸沸揚揚。現在整個山城沒誰不知道三女爭一男的流言。


    於是在宋雅嫻這麽折騰了一番後,林祥清直接將紡織廠賣給了外地來的‘客商’。


    現在紡織廠易主了,林祥清就天天呆在了家裏。


    本來是想要借機轉移的,不過當初他們答應了林琳,便一直守在了林公館。


    現在林琳回來了,倆人除了對林琳這次的延州之行感興趣之外,也想知道林琳以後的打算。


    此時林祥清還不知道區區幾天時間,林琳和晏季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壓倒性的變化。


    這會兒子他們的記憶和印象還停留在林琳大小姐的冷豔範上呢。


    有些事情,林琳也不想跟林祥清他們倆口子詳說。隻說她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辦,這幾年可能都會留在山城。


    說到這裏,林琳又問了林祥清倆口子這套宅子能不能讓她暫住。她不買,隻租。


    亂世裏,最不值錢的就是房子和土地。別看這些天倭匪沒來轟.炸,可山城的房子也不值什麽錢。


    再一個等將來內戰結束了,這房子就算是她買了下來,難道幾十年後還能是她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先別在大陸置產。


    林琳說她將大部分家產都留在了延州,手裏沒現錢,不過仍然願意出兩根金條租住這棟別墅。一聽這話,林祥清自然不能要林琳的錢了。


    什麽都沒要,隻讓林琳放心住。


    旁的不說,隻給延州那邊的東西,多少個別墅買不來。


    林琳道了謝,新組建沒多久的一家仨口,這會兒子才開始對口供。


    林家賣了廠子,又得罪了高門,換個地方重新生活也在情理之中。


    至於為什麽將家中獨女留下,是因為山城是陪都,閨女在這邊安心嘛。


    之前是想著要林琳去學校讀書的,現在跟著考察團出去走一圈,身份變了,書就不用讀了,可以直接去學校教書了。


    旁的不行,不是還可以教教外語嘛。


    畢竟那是政府指派去給外國友人當翻譯的水準。


    對過了口供,林琳就回房了。趙樂悄悄去了地下室發了電報。等收到指示後,林祥清便坐車去了一趟登記處,直接將這套房子過到了林琳名下,並且還手寫了一份代表工黨的贈送文書。


    等到晚上的時候,林琳就拿到了這套別墅的產權書和贈送文書。林琳有些不好意思,到底還是收了下來。


    然後將這個和之前從延州那裏帶回來的收據和字放在一起收著。


    晚飯後,三人去了書房,林琳又詳細的給二人描述了一下在延州看到的一切。然後,第二天林祥清和趙樂就帶著他們的那個司機和林琳從延州買的土特產開車走了。


    在江先生跟前表忠誠,訴委屈得到誇獎和寬慰的晏季轉天帶著重禮來林公館的時候,正好與林家倆口子坐的車錯開了。


    晏季聞言一臉懵逼:媳婦的婚事咋說?


    晏季一臉鬱悶的進了林公館,然後讓晏季鬱悶的事又多了一項。


    板上釘釘的媳婦,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嫁給他。


    昨兒幾乎一夜沒睡的晏季,在見到林琳的那一刻直接枕著林琳的腿,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不管不顧的睡著了。


    至於家裏傭人的看法,完全不在這位的考慮中。


    小夏的腿還沒養好,林琳隻得叫劉嫂拿條薄毯子來。


    劉嫂在林琳的示意下小心的給晏季蓋上薄毯,然後欲言又止的看了林琳一眼,這才退下。


    晏季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醒過來後習慣的拉著林琳親昵一番。


    晏季覺得自己真的無可救藥了,每天睡覺時若不抱著林琳一起睡,就覺得不安心。每次睜開眼睛看不到林琳,他都會有一種心慌,本能的覺得林琳又不要他了。


    現在回想沒有認識林琳的那些年,晏季都懷疑那個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不是自己。


    這會兒子雖然隻睡了一個多小時,不過晏季到底補了不少精神。


    吃了碗胖嬸做的湯麵,晏季跟林琳說了一聲他晚上再來便又匆匆離開了。


    走了那麽多天,積壓了不少工作。等處理完了也好操辦婚禮。


    雖然現在時局不穩,國難當頭。但為國家留下火種也是他們每個國人的義務不是。


    再說了,如果結婚能讓他更安心的去工作,那還有什麽比結婚更愛國的事情嗎?


    沒有了吧。


    歪理一套套的晏季,美滋滋的離開了。等車開到密查組大院看到站在那裏的宋雅嫻時,這份好心情直接消失的一幹二淨。


    那行吧,回山城的的工作就由你開始吧。


    晏季三言兩語打發了宋雅嫻後,便安排人去劫人了。然而晏季沒想到的是他的人還沒動手,林琳就將宋雅嫻綁了。


    若說能成為相親相愛的倆口子,那這性格不是相近,就是互補的。林琳對宋雅嫻的安排洽巧跟晏季如出一轍。


    她不但輕鬆的仿了一張宋雅嫻筆記的慷慨激昂,熱血上頭奔向工黨的家信,還真的將宋雅嫻借著門鑰匙的傳輸功能將她送到了工黨的地頭上。


    這麽說吧,晏季知道宋雅嫻針對林琳和林家的事。林琳隻知道宋雅嫻針對林家,所以手段上也就溫和了一些。


    她隻將人送到了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執勤巡邏的延州大街上,而不是像晏季安排的那樣將人送到延州娶不媳婦的貧困老百姓家裏。


    將宋雅嫻送到延州,林琳又按之前的約定,喝了複方湯劑去指定的地點接了留信自殺的林玨。


    接到林玨後,林琳將就人弄暈送到了空間裏。


    林玨的身體術後沒有調理,還有嚴重的營養不良,先安排他到空間裏,讓空間裏的老鬼沒事給他做些吃食養養身體。等身體各項指標都達到能折騰的程度再治療。


    當初給黛玉的那個空間,黛玉最後還是還給了她。將林玨安排在之前林如海養傷的房間裏,竟是方便得很。


    紅樓裏走了一圈,光是帶著宅院的空間林琳就又多了兩三個。一個是當初收進去的梨香院,一個則是林家在京城的那個三進的宅子。現在林琳想起來還有些後悔,當初沒將大觀園圈也裝進空間裏......


    (→_→)


    空間裏的老鬼,林琳用的順手的就金姨和索侖二人。於是調了金姨和索侖他們幫忙照看林玨,林琳便暫時放下此事了。


    林琳忙了這一圈,晏季都沒回來。想了想,林琳也沒回房隻呆在客廳等他回來。


    打發了劉嫂和胖嬸先去休息,林琳拿了本這個時代的文人寫給有夫之婦的情詩集,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一邊暗忖酸倒後糟牙。


    晏季過來的時候都淩晨三點了,還沒進屋就看到林琳給他留的燈。


    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到底還是驚動了睡在沙發上的林琳。


    揉了揉眼睛,林琳軟軟對他說了一句回來了。等徹底清醒過來後,一邊問走到她跟前的晏季怎麽回來這麽晚,一邊起身去弄宵夜。


    胖嬸她們都睡了,這會兒想做什麽就得自己動手了。


    “出了些事,我要出差幾個月。”


    林琳一驚,轉身看他,“幾個月?”


    晏季點頭,臉上的神色非常不好看。抬頭見林琳眼底的擔憂,又想著林琳也不是普通女人,便將事和盤托出了。


    之前密查組調查二科的李科長去瀘重建資黨密查組申城聯絡站。不幸被捕,已然殉職。


    從申城那邊傳過來的消息,晏季肯定那邊出了叛徒。因此他接到的任務是清除黨內叛徒,並且完成李科長未完成的工作,秘密重建申城聯絡站。


    這任務危險的程度,晏季都看不到一線生機。


    可有什麽辦法呢,他是軍人。


    晏季說完,林琳眉頭皺得死緊的瞪向晏季,“你親自去申城,這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晏季那張臉,哪怕沒到帥裂蒼穹的程度,也是少見的俊帥,辨識度極高。這些暫且都不說,隻說他的身份,叛徒能不認識他?說不定一進申城就得被人認出來。


    晏季何嚐不知道,隻是知道是知道,有些事情哪怕知道也必須要做。


    這個時候,他倒真覺得工黨更好一些。至少工黨手段溫和不會像倭匪和資黨那樣嚴刑逼供,手段殘忍。


    搖頭苦笑,晏季也不知道要跟林琳說什麽。


    將胖嬸包的小餛飩從鍋裏撈出來,又將自家做的鹵肉和小拌菜擺上桌。


    林琳示意晏季吃飯,她便坐在晏季對麵一邊吃,一邊想著心事。


    這才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呀。


    看一眼大口吃飯的晏季,林琳心中真舍不得他現在就去送死。


    沉默的吃完飯,倆人便回了三樓林琳的房間。


    一番洗漱後,可能是真的覺得這是決別了,晏季做的有些瘋狂。


    雙手搭在晏季的肩膀上,林琳沙啞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晏季的耳朵裏,“今夜,我不避孕。若是有了孩子,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個拋妻棄子的民族英雄。”


    拋妻棄子和民族英雄放在一起說,真的好?


    晏季渾身一顫,直接將種子留在了林琳體內。心裏又酸又澀,又不舍。


    若讓他選擇,他,不想讓林琳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


    一個女人在亂世裏帶著個孩子,那得多難。


    他希望她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裏過得幸福,可卻自私的不希望這份幸福是別的男人奉給她的。


    他說不出讓林琳等他的話,更說不出讓林琳別等他的錐心之言。


    此時的他,除了埋頭苦幹仿佛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了。


    ......


    晏季起身離開的時候,林琳還未睡著。看他從自己的梳妝台拿了根冰藍色的發帶纏係在手腕上,看他推門出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


    閉上眼睛承受他落在額頭上的吻,閉著眼睛猜測他將什麽東西放在了自己床頭。


    等到一聲不舍的輕歎聲響起,林琳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會鼻子發酸的想要流眼淚。


    林琳至始至終都沒睜開眼睛,晏季卻知道林琳一直沒有睡著。


    拇指輕輕的在林琳眼角劃過,反手將手指上放在唇邊輕吮。


    以前覺得甜,現在卻覺得鹹到發苦。


    拖到不能再拖,晏季這才起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刻,林琳便睜開了眼睛。緩慢的坐起身,林琳先是看著房門的方向久久不語,半晌才收回視線看床頭。


    那裏放了一個檔案袋和一個紅色的卷軸。


    心有所動的拿過那個紙卷一張的卷軸,林琳果然在上寫看到了‘結婚證書’四個字。


    心口有些發顫,林琳小心的將卷軸打開。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結婚人的名字是自己和晏季,證婚人和介紹人那裏寫的都是陌生的名字。但主婚人那裏寫的名字林琳卻認識。


    正是江先生和江夫人的。


    放下結婚證書,林琳又看向檔案袋。


    裏麵有兩張是香江房產土地的產權證書,一張國外銀行的支票,還有一把銀行保險櫃的鑰匙。


    若工黨勝了,她不會受到牽連。若資黨贏了,他扯了結婚證書的遺屬也是她的保護傘。


    心裏有些堵的慌,林琳揮手將除了結婚證書的以外的東西都收進空間,這才深吸一口氣起身換衣服。


    下樓,將家裏的傭人都叫到跟前,先將結婚證書放在茶幾上,將她和晏季的關係告訴他們。之後告訴他們自己要出趟遠門,去親自向林祥清稟告婚信。


    “前院的花園,今年爸媽不在家,劉叔拿主意隨便種種吧。家裏後院的草坪也沒什麽用,正好春天到了,鏟了種些青菜,再在牆角養幾隻□□。現在物價一天比一天高,回頭多買些糧食存著,以備不時之需。”看一眼劉嬸和胖嬸,林琳又吩咐道,“多準備一些布和嬰兒用品,我怕以後有了身孕這些東西不好準備。”


    讓劉叔三人出去後,林琳又將視線對上小趙和小夏,“晏季短時間內不在山城的事,想來你們已經知道了。這段時間我也不會在山城,你們有什麽打算?”


    小夏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她啥打算都都沒有。到是小趙有些懵,“科長讓小的保護好小姐,呃,太太。太太去哪,小的就去哪。”


    林琳搖頭,“晏季安排了不少人給我,我這裏不需要你保護。你若沒什麽事,就留在這裏看家吧。和劉叔一起照應一下家裏。”


    林琳說完又轉身上樓,下樓拿了三百塊大洋,給每人發了半年的薪水。剩下的交給胖嬸讓她帶著劉嬸和小趙出去采買。


    等吩咐完了家裏的事,林琳這才又回到了樓上臥室。


    重新在空間裏找出一隻新箱子,又在空間裏找了幾件洋裝和兩套和服以及一些零碎物件放進去,隨後合上蓋子又將箱子收進空間。


    完事喝了一杯靈泉水,林琳又用之前用的舊箱子,裝了滿滿一箱子的換洗衣物和首飾,準備回頭拎著它離開林公館。


    晏季走的第一天,林琳幹了不少事。


    先是大半夜的跑到江先生的官邸,然後站在庭院裏又冒充了一回觀音現世。


    公園口那場決堤雖然發生在年中,但禍根卻是四月初埋下的。此時已經三月份了,她這會兒子沒閑功夫跟他們閑耗,便準備早點過來打聲‘招呼’。


    若是資黨這邊仍舊一意孤行,那林琳可能就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


    江先生府邸,林琳有經驗的站在樹梢上。一身的‘佛光普照’後,江先生官邸的人,上上下下的都出現在這裏了。


    江夫人不信這些,可見到顯靈的‘觀音’也不由信了。


    至於那個為了江夫人,先是拋棄原配糟糠,然後苦背聖書的江先生本就不是什麽虔誠的上帝信徒,這會兒子若不是一黨領導人的身份,估計就跟府裏其他下人一樣跪在地上了。


    不過他不跪不要緊,林琳照樣有辦法讓他跪下去。


    用內力給江先生來了一個千金墜,江先生直接頂著一臉不可思議跪了下來。


    林琳淡定的裝逼,等到江先生倆口子都跪下後,張嘴就對著江先生開罵:“孽障,上蒼有好生之德,允爾這等不祥孽畜再世為人。豈料汝仍舊惡習難改,至天下生靈塗炭。如今千萬生靈命在旦夕,我佛慈悲......”


    將那傻逼式的引黃河水玩決堤的戰略戰術批得一文不值不說,還告訴江先生,若他們在示警後仍舊做出這種不是決堤就是放火的敗家戰略,這裏麵死的每一個人都會成為他們身上的業障,生生世世飽受煉獄之苦。


    在將決堤和大火的事說完後,林琳也沒吝嗇口舌指點了一下發生慘案的防空洞工程是多麽的草蛋。


    說完自己想說的話,林琳又在一片光芒下淡定的轉身,然後進空間消失在黑夜中。


    至於她離開後,江先生會怎麽樣,林琳隻能聳聳肩,回一句:看他的悟性嘍~


    ......


    從官邸離開,林琳合計了一下目的地的路程直接找了個地方將機甲放了出來。


    機甲上有隱身咒,此時又不是後世,所以林琳放心的駕著機甲朝著倭國駛去。


    到了倭國,林琳跟據曾經來這裏的經驗去了首市。


    倭國是個階級性很強的國家,從有曆史以來隻有貴族才配擁有姓氏。一直到幾十年前,倭國的百姓才有了自己的姓氏。


    林琳來這裏到不是給自己找個倭國姓的,而是想給自己找個身份。


    倭國的秩嶺宮主人是先皇二子,今年三十八歲。他於十年前結婚,但至死倆口子都是無兒無女的狀態。


    申城現在已經全部落在了倭匪手裏,她想弄個身份和立場出現在申城。


    林琳準備給自己安排一個親王私生女的身份,然後再出現在申城,讓申城那幫倭匪當祖宗似的供著她。


    對於子女多的親王,也許人家還會挑三撿四,可對於一個成親十年仍未有過一兒半女的親王,雖然是私生女,可也是人家唯一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這位親王還在陸軍任職,當他的衙內,方便多了。


    收起機甲,林琳又披上隱身鬥篷迅速按著記憶去了後世已經成為公園的秩嶺宮。


    為了事情順利,林琳提前喝了福靈劑。之後順利的找到正在書房處理公事的親王。


    搜索他的記憶,並且對他的記憶進行更改。


    正好這位在上學期間有位初戀情人,而那位初戀情人是個孤兒,又早早的病逝了。於是林琳更改了這位的病逝原因,將其變成了產後失調。後來由於親王尚未婚配,生下的這個孩子就被他悄悄的寄養在宮外了。


    這一次唯一的女兒之所以會去花國,是因為這位親王‘悄悄地’診斷出了肺結核。孝順的閨女聽說花國這邊地大物博,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神丹妙藥。


    沒錯,就是肺結核。這位親王確實有這個病。


    無論是文獻資料上記載的,還是林琳剛剛把脈得出的。


    將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穿著和服的單人像準備好,又擺了個姿勢和這位親王來了個合影。之後又弄了些小姑娘從小到大和這位親王的合影及單人相片,之後裝成兩本相冊,林琳一份,親王一份。


    留下去花國尋藥的信後,林琳便離開了。


    離開的秩嶺宮的林琳並沒有去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碼頭。


    倭國每隔兩天,就有一艘開往申城的輪船。看日期,明天洽巧就有一班。


    因為這個時間點,也沒人售票,林琳踩好點,又左右看看,在隱秘的地方放下門鑰匙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放出機甲回了山城。


    回到山城簡單的洗漱了一番,林琳便睡下不提。


    轉天睡到快中午才醒,林琳穿著一身小洋裝,提著個箱子便下樓了。


    吃了胖嬸做的豐富午餐,林琳沒用人送,而是自己開車走了。


    出了城,直接將汽車收了。林琳也回空間換了一身和服拎著早就準備好的另一隻箱子借著門鑰匙的傳送能力去了倭首市的碼頭。


    將門鑰匙收起來,林琳用昨天從秩嶺宮順出來的倭國幣買了一張貴賓票。


    貴賓票最貴,所以也最不好賣。林琳買的還是貴賓票中最貴的那種。


    一手拿票,一手拎行李,林琳忍著腳疼一步一步的挪上船。


    木屐不是那麽好穿的,尤其是林琳這種沒穿過木屐的嫩腳丫子。


    上了船,船上的服務人員檢票的時候一看林琳的票,立時變得恭敬極了。


    幫忙提箱子,又親自將林琳送到艙房。告訴林琳,慢則五天,少則三天就會到達申城。


    林琳聞言點頭,一臉矜貴模樣的給了小費就將人打發走了。


    等艙房門關上,林琳瞬間甩掉木屐,竄到會客廳的沙發上,雙腳盤起,兩隻小手不停的揉著自己腳指被木屐勒著的地方。


    晏四呀晏四,要不是看在你臨走還將所有家產上交的份上,姑娘才不來遭這個罪呢。


    揉了一會兒腳丫子,林琳從空間裏拿出一雙拖鞋放在地上,這才開始打量自己要呆個幾天的地方。


    錢花到位了,住的地方自然就不會差了。


    整間艙房是那種一室一廳一衛還帶著陽台的設計。林琳看了一圈,滿意的點頭。


    林琳見臥室竟然不是床,而是榻榻米的時候,不由又想起晏季在長安時的抱怨。


    這家夥是真的覺得火炕是個利於和諧的聖物呢。


    床上的被褥林琳沒動,從空間裏拿了塊厚毛毯鋪在上麵,然後鋪上褥子和被子。


    平躺下來的時候,林琳不由的摸了摸小腹。


    也不知道那晏四那混蛋現在到沒到申城?


    山城到申城比去延州遠多了。


    最快進入申城的辦法是坐飛機到香江,然後再香江轉江去申城。不過去年和今年局勢發生了大變化,所以已經沒有山城直達香江的飛機了。


    不能天上飛,也沒辦法水下遊,晏季帶著六毛掩掩藏藏的從山城出發,別看比林琳出發早,還真的說不準誰先到申城呢。


    當林琳舒舒服服的呆在最好的艙房裏被人奉為上賓的侍候時,晏季帶著六毛將自己折騰成了難民,睡個最不起眼的小旅館都是極難得的體驗。


    當林琳吃著最正宗的壽司,河豚拉麵時,晏季帶著六毛正在啃著冷饅頭。


    當林琳叫船上的女傭給她做精油按摩時,這倆人還在擠火車呢。


    當林琳坐在艙房的陽台上吹著海飛曬著太陽時,晏季坐在擁擠的長途客車裏艱難的行進著......


    在船上的這幾天,林琳壓根就沒有出過船艙。穿著一件浴袍特頹喪的在那裏想著如何讓自己的腳丫子在下船的時候不受罪。


    最後林琳用□□的材料在腳指窩處粘了兩塊假皮,之後再穿木屐倒是沒那麽難受了。


    不過也不舒服就是了。


    四天後,輪船終於到達了申城碼頭。林琳將自己的東西都收起來,拎著箱子準備下船。


    下船的人多,林琳在房間裏等了一回這才往外走。


    一身白底金紅色小翠花的和服,倭國未婚女子的發式,林琳本就長的極美,這麽一身出場更是吸引人的視線。


    林琳視線極好,還站在甲板上的時候,便看見碼頭上有一隊倭匪兵駐守在那裏朝著她所乘坐的輪船望。


    林琳麵上不動聲色,卻知道這是那位親王已經將她來這裏的消息通知給這邊的駐軍了。


    邁著小碎步,林琳心裏想的都是這玩意真不利於打架。心裏還在吐槽,就發現不遠處有道視線實在是火熱得很。


    用手攏了攏被海風吹起來的頭發,裝做不經意的朝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然後林琳眨眨眼,做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明白的暗示動作後,便一本正經的繼續走下通道。


    “請問,是睛子殿下嗎?”倭國的皇室是沒有姓的,等到皇室成員多了起來,說不定會被賜姓,然後身份從君上變成臣下。像是林琳給自己選擇的這個身份,若是在外麵,就可以用秩嶺宮當姓氏。


    比如說秩嶺宮晴子。


    當然了,就算是如此,以現在仍就存在的階級觀念,一般倭國人也不敢隨意的稱呼林琳秩嶺宮晴子。


    一個倭匪軍官手裏拿著兩張相片,在打量了一會兒林琳後,直接上前恭敬的用倭語詢問。


    林琳冷著一張臉,將自己當主子時練就的一身尊貴之氣整個散溢出來,一張口還是地道的貴族倭語,“閣下是?”


    聽到林琳沒有否認,倭匪軍官連忙朝著林琳敬禮,“路軍第十二師團,少佐鬆下次郎。”


    “嗯”,林琳微微彎了下腰,直起身後問道,“鬆下少佐有什麽事嗎?”


    “親王殿下命令全權保護您的安全。”


    林琳皺眉,然後又恢複了神色,“父親大人多慮了,我能保護好自己。”頓了頓,林琳又說道,“我的漢語不是很好,我需要一位懂倭語的花國翻譯。不要倭人,要本地人。”


    鬆下次郎想到麵前這位殿下來花國的原因,覺得這種要求很正常,直接應承下來。


    說了一聲會為林琳安排妥當,便請林琳上車離開碼頭。


    在一群倭匪的恭敬間坐上黑色的轎車。上車後林琳問下榻的地方安排在哪,聽說將她安排在駐軍駐地,林琳當場就說了要去住酒店。


    聽到林琳這樣的要求,鬆下次郎不敢回應,“殿下,大佐還在駐地等您。”


    林琳聞言,直接看向鬆下次郎,眼神冰冷高貴,氣勢逼人,“怎麽,要我去覲見嗎?”


    林琳氣場全開,內力外放,一句話就將鬆下壓得喘不過氣來。


    鬆下連忙低頭,不敢言語。開車的司機也嚇得不敢出聲。


    最後還是鬆下說了一家酒店的名字,司機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的開車人送過去。


    仍舊是整個酒店最好的套房,入住手續都是這位鬆下少佐辦理的。林琳隻需要繼續高貴冷豔著就好。


    辦完手續,鬆下送林琳進房間。“請問您還有什麽吩咐?”


    林琳坐在那裏,看著低頭詢問自己的鬆下少佐,想了想說道,“我不喜歡被打擾,也不喜歡讓那些無聊的事情耽誤我的時間。我來這裏的事情,請保密。安排一輛車,一個翻譯。其他時候,不必出現在我麵前。”


    “...是。”鬆下有些遲疑。


    “退下。”


    “是。”


    等到鬆下帶人離開,林琳才放鬆的窩進沙發裏。


    看一眼茶幾上的熱茶和水果,林琳沒什麽胃口的將視線掃向房間的窗戶。


    看著窗外橘黃色的陽光,林琳突然想到,以她現在的身份,說不定會引來一波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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