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購買比例不足30%, 防盜時間24小時。  林琳壓下那句到了嗓子邊的‘草’,回身喚了一聲傻站在院子裏的陪嫁, 一邊讓她們收拾東西,一邊讓她們通知其他人按著當初的嫁妝單子,除了正房的家俱一件不要,其他的都裝箱帶走。


    無論是和離還是休棄,女方都能帶走自己的嫁妝。當然了,若是男方不講理直接將人趕出去,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


    好在隆科多在財產一事上沒有那麽渣。


    李四兒到想渣一回了,可今天的事情太出人意料了,她現在被隆科多抱在懷裏都止不住打顫。真擔心以後來個張三兒王五兒,隆科多再將她丟到井裏去。


    她可不是小赫舍裏氏還有個兒子探路, 她能丟的就隻有她自己了。


    小赫舍裏氏的嫁妝不少,這幾年也耗去了許多。好在有些不常用的東西都在箱子裏裝著, 省了不少麻煩。挑挑撿撿也裝了五六十箱子,都讓林琳吩咐人先抬到府門外。


    東西好說,隻陪嫁過來的那些下人們, 卻沒辦法都帶走。


    當初跟她一道嫁過來的大小丫頭們,大丫頭都已經嫁給了佟府的家生子, 小丫頭雖然到了年紀, 到是還有沒定下親事的。


    問了一下那些定下親事的要不要跟她走, 那些丫頭都躲躲閃閃的沒吱聲, 林琳見此, 也沒多問, 直接帶著想要跟她走的人和嫁妝離開了。


    索侖和良子帶著金姨等在佟府外。


    他們雇傭了好幾輛馬車,用來裝人和載物。


    此後良子帶著這些人壓著嫁妝去了林琳前幾天新買的宅子,而她自己則是帶著索侖和金姨還有兩個小丫頭拿著和離書去衙門登記。


    半路上金姨就下車了,至於去幹什麽,除了那兩個跟著過來侍候林琳的小丫頭不知道外,林琳主仆卻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佟家發生這樣的大事,總要好好的為他們宣傳宣傳。


    當然了,宣傳的重點除了隆科多為了李四兒害死親子,逼離元配外,還有吳大柱被強慘死。


    京城百姓聽了都驚了。


    泥嘛,這得多渣的人,先一夜強死個彪形大漢,然後天亮了提上褲子就開始為了小妾摔死兒子,攆走正房。


    畜生都沒他這麽業力精通。


    ......


    林琳擔心赫舍裏氏知道風聲了會阻攔,卻不知道府裏的人擔心赫舍裏氏和佟國維再受刺激壓根就沒告訴這二人隆科多幹的好事。


    所以倆人安心養病的同時,還想要看看出了這檔子事,隆科多還要怎麽寵李四兒。


    那李四兒,就是個禍害。先跟過赫舍裏老爺,現在又跟舜安顏攪合到一起。她就是個不安於室的賤.人。


    醒過來,再一起討伐一下李四兒,時間過得很快。等到快要用午膳了,赫舍裏氏查覺不對了,連忙追問三少奶奶為啥不來探病侍疾,跟前侍候的人還想要瞞一瞞,最後到底實話實說了。


    太太,您那寶貝兒子出息了。


    李四兒偷人,隆科多不罰李四兒,到是先是摔死您老的孫子,又一張和離書將您兒媳婦給攆了。所以咱們家沒有三少奶奶了。


    佟國維和赫舍裏氏都是被氣病的,此時一個躺在裏麵的床上,一個半靠在窗戶邊的炕上,一屋呆著就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本就不利索的身子直接又被氣暈過去了。


    得了,繼續請太醫吧。


    於是沒人出於各種目的挽留阻撓,林琳順利的去衙門辦完了和離的相關手續,然後帶人回到她自己新買的宅子。


    這一次跟著她離開佟府的下人,兩家陪房,兩個小丫頭以及小赫舍裏氏的奶娘,大大小小總過十二個人。


    其中一家陪房就是奶娘的兒子一家,林琳將他們一家叫到跟前,將他們的戶籍遞給他們,又給了一筆銀子一個小莊子放他們全家走。


    “奴籍三代不得科舉,因此我特意花了些錢,從奶娘父親那一輩開始贖身,從此之後奶娘的孫子們就都是良民,婚嫁自由,能科舉。”


    那奶娘不肯走,擔心林琳做傻事。畢竟當初小赫舍裏氏為了兒子好,寧願自己糟罪,也將她們所有人都放在了孩子身邊。現在孩子沒了,她從小侍候大的姑娘竟然不悲不怒,這跟本就不對勁。


    奶娘擔心林琳會跟佟家死磕到底,擔心她以卵擊石。隻是最後好說歹說,林琳還是打發了這一家人,讓他們趁著天黑前出城去。


    林琳給這奶娘家的莊子在通州,那裏離京城近,是個可進可退的好地方。


    等奶娘一家走了,林琳又問了另一戶陪房,最後將這家人的賣身契給了他們,又給了筆銀子,不過脫籍的什麽的都沒管。


    打發走了最熟悉原主的下人,還剩下兩個小丫頭,林琳倒是沒有打發她們走。


    一來林琳買的這個二進的小院子也需要有人打掃,二來小丫頭不比人家一家人在一起的,安排不好這輩子就毀了。所以林琳準備再養兩家,回頭她們長大了,兩副嫁妝就可以嫁出去了。


    林琳買的這個二進的院子不大,不過住的人少,所以倒座房都隻放了東西,或是當成柴房和廚房。


    林琳住在二進正房,金姨和兩小丫頭住在二進的左右廂房裏。索侖和良子住在一進。等安排好了這些事情,林琳想了想又拿出幾張京城的地契和房契,讓索侖拿出去賣掉。


    那是原來小赫舍裏氏嫁妝中最值錢的東西,現在林琳不再是佟家三少奶奶,那些東西如果不賣掉,估計就算是保住了,也要跟一些人打上幾回交道。麻煩的緊,還不如賣掉省心呢。


    新宅子裏過日子的東西金姨和索侖他們一早就準備好了,因此別看是新搬過來的,可卻丁點不顯忙亂。


    除了孝惠知道林琳現在在什麽地方,其他人想要知道林琳在哪裏還都得費心去查找一遍,因此林琳這會兒倒是清靜得很。


    林琳沒回赫舍裏家,出了這樣大的事也沒聯係他們。就是想要知道從外麵的流言中知道自家閨女和外孫遭遇了這種事情後,原主的親爹和守寡的嫂子是個什麽態度。


    態度要是好,她是不介意多門親戚。若是態度...那以後就沒啥可往來的。


    康熙是個孝子,對他這個嫡母很是尊敬孝順。今天這樣的日子,雖然不是整壽,可康熙重視,那麽滿朝文武就都會跟著重視。


    佟家是康熙的舅舅家,按理來說,他們對這位蒙古出身的太後心裏是有些酸不溜丟的,可大麵上從來沒有讓康熙為難過。


    上午,康熙先是自己拜了壽,之後陪坐一旁看著嬪妃和阿哥兒媳婦給皇太後拜壽,最後才是滿朝文武一塊拜壽。


    因為人多,也看不出誰來誰沒來,可等拜壽的環節完事了,所有人入席領宴了,靠前的區域給佟家預留的席位卻空出一片來,這又不是眼瞎哪還能看不出來。


    康熙趁著皇太後看著各家送的壽禮時,小聲問了身邊太監一句那裏是誰的席位。


    李德權抽了一下嘴角,小聲回道是佟家的。見康熙眉頭緊皺,李德權又隻得將剛剛發現人沒來而派人去問的消息說給了康熙聽。


    康熙聽到佟家的事,整張臉都黑了。再聽到隆科多為了一個賤妾竟然手刃親子,直接罵了一聲‘糊塗東西’。


    佟家這會兒在康熙朝的地位還挺高,佟國綱沒了,康熙活著的舅舅就隻剩下隆科多他爹這一個。也因此他們家在這種場合全體缺席,本身就特別的引人眾目。


    眾人雖然都陪著太後說笑,可視線也時刻盯著康熙,看到康熙的視線從那片空席麵上掃過,早早就進宮的這些人不知道外麵出了什麽事,便隻在心裏猜測佟家一個人都沒來,是不是對皇太後不滿?


    然而就在大家不斷猜測佟家此舉用意的時候,佟家早前送到內務府的壽禮按官職地位順序正好呈上來了。


    當孝惠聽到太監報禮說隆科多的夫人抄了份血經的時候,孝惠當即開始將林琳誇成花,在座的嬪妃和各府福晉們自然是極力附和。等幾波誇獎過去了,孝惠就宣佟三奶奶上前說話。


    然後這個時候孝惠才知道佟家一個人都沒進宮,想到佟家是康熙的外家,小老太太當場就冷了臉,眼底都是委屈。


    康熙一見這情況,連忙上前給小老太太一個解釋。


    他還是挺維護表弟的,所以隻說舅舅和舅媽得了急症,今天都叫了兩遍太醫過府什麽的。


    因為林琳沒想到康熙這會兒子還能睜眼說瞎話維護隆科多,所以孝惠那裏的準備就做得比較少,因此今日孝惠也沒派人宣她入宮。


    等晚上林琳知道宮裏的消息時,對著皇宮的方向就是一陣冷笑。


    行吧,那是你親表弟。你願意維護,誰也不能說什麽。


    不過...若是哪天你親表弟和你寄予厚望的太子一起‘賞菊’了,就不知你到時候還能不能再這麽維護他了。


    想到這裏,林琳就非常的期待。


    康熙一定不知道被一個記性極好,心眼極小,心思極扭曲的女人記在心裏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不過不要緊,林琳知道就行。


    不是說隆科多就是有些糊塗嗎?


    不是還說隆科多才幹出眾嗎?


    想必他做錯了事情,您一定會原諒他一二,然後看著他封候拜相的吧?


    誰讓隆科多是您的妻弟兼表弟呢。


    對了,隆科多還是您康熙帝所有兒子一表三千裏的表叔呢。


    →_→


    擔心隆科多完成不了那麽艱巨又猥瑣的任務,林琳在隆科多一進宮便將他塞到花房,自己喝了複方湯劑親身上陣了。


    “奴才隆科多見過太子,太子萬福金安。”林琳頂著隆科多的臉,很爺們的甩袖子對著太子胤礽單膝下跪。


    說真的,林琳對這動不動就跪來跪去的皇宮實在是呆夠了。


    隻要她不是太後那個級別的,將來無論誰當了皇帝她都得將膝蓋跪出繭子來。


    一想到這裏,林琳對於誰當皇帝已經沒有多大興趣去摻和了。


    太子背著手站在窗邊,聽說隆科多求見也沒當回事,一邊叫小太監將人傳進來,一邊仍然站在窗邊逗著麵前鳥架子上的八哥。


    林琳牌隆科多進來就按禮跪拜,一直等了幾息的時間,太子才放下喂食的小銀鑷子,轉過身看著跟他年紀不相上下的表叔。


    佟皇後要是有親生的兒子,那麽隆科多就是那位皇子的舅舅。其他非佟皇後所出的皇子,即可以按這位嫡母的身份叫隆科多一聲舅舅。也可以順著康熙那邊的叫法,叫聲表叔。


    當然了,以愛新覺羅家的統治口號,人隻分兩等,一等是主子,一等是奴才。


    雍正願意叫隆科多一聲舅舅,那是雍正在養母和生母之間的小心思。至於其他人...在皇家沒有那麽多的親戚輩份。


    太子十三歲之前,讀書的時候他坐著,太傅們站著。等太傅們讓太子背書或是指點太子文章的時候,還要跪在太子麵前。


    一直到十三歲,一位老太傅暈倒在書房,康熙才下旨改了這規矩。不過說起這個,又不得不說康熙渣的時候那是真渣呀。


    此時跪在這裏,林琳腦子裏就不由想到當時康熙頒布的那道聖旨。明明是他兒子不體恤年邁的太傅們,聖旨卻話裏話外的說這些太傅不懂變通,自己沒事找事還陷害太子名聲......


    就這樣被康熙溺愛大的太子,長歪了還不是他們父子倆自己的錯?


    “起吧。”太子拿夠架子,一邊接過宮女遞上來的錦布拭手,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隆科多大人可是大忙人,不知今日來孤這裏所謂何事?”


    林琳站起身一臉恭敬的抬頭看一眼太子,然後又左右看看,最後將頭低下去,不言不語的。


    太子一見林琳這作派還有什麽不明白,不耐煩的揮揮手,屋裏侍候的太監宮女便都走了出去。


    “這下能說了吧。”太子坐在椅子裏,端起茶碗不緊不慢的刮著上麵的茶葉,時不時的吹上一口,愜意極了。


    “奴才剛剛從萬歲爺那裏過來,萬歲爺有話讓奴才帶給太子殿下。”


    太子一聽林琳這麽說,眼睛眯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朝著乾清宮的方向抱拳敬了敬,然後問林琳何話。


    “萬歲爺說從三月份以來殿下的表現一直可圈可點,心中甚慰。太子明白儲君是君,便不枉費他多年教導。然普天之下,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太子還需細細琢磨。”林琳說完,從馬蹄袖裏掏出一個禦供標識的玉瓶來,“......這是萬歲爺賜給殿下的楊枝甘露,世上僅此一瓶,還請太子立即服用,切不可聲張。”


    林琳說話時帶了點心理暗示,一番話的重點就是今天隆科多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康熙授意,奏旨行事。


    太子雖然有些有疑惑,不過看著林琳一臉正色的德行,還就真的相信了林琳鬼扯出來的話。


    再加上那點心理暗示,一國太子竟然真的當著林琳的麵將那瓶‘楊枝甘露’喝了。


    真的喝了......


    等太子喝完,林琳又開始東扯一句,西扯一句,等到太子眼露驚恐,舌根僵硬,渾身動彈不得的時候,林琳才住了嘴。


    走到太子跟前,又一次一字一句的對著太子說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奉旨行事。


    太子渾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是那眼珠子,就那麽看著隆科多靠近他,然後遠離他,最後走到門邊將門窗都關嚴......


    太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想動,動不了。他想叫人,可舌頭僵硬,除了使很大的力氣發出嗚嗚的聲音,跟本什麽都做不了。


    冷汗滑過臉龐,整個人瞬間便被巨大的恐懼淹沒。


    林琳起身將門窗都關上後,便走到太子視線死角進了花房。


    索侖這會兒子已經給被林琳打暈的隆科多灌過藥了,林琳見他這般點點頭,然後便又出了花房。


    一出花房,林琳便來到太子麵前,對著坐在那裏的太子伸出手,像個京城裏最專業的紈絝一般掐著他的下巴看了看,最後還特別爺們的給太子來了個公主抱。


    沒錯,就是公主抱。


    林琳抱著太子來到屋中一處寬敞之地,然後將太子放在地中央,大字型擺平,又特缺德的直接拽下了太子的腰帶,在太子驚恐的眼神下將腰帶向旁邊一丟。最後做了一個思考狀,轉身又去將屋裏的冰盆搬了過來。


    等都布置好,林琳在太子的臉上蓋上一塊半透明的白紗帕子後,轉到太子的頭頂處將花房裏早就沒有理智的隆科多放了出來。


    考慮到隆科多和大赫舍裏氏是親娘倆,所以林琳喂的是同一種藥,藥效自然不用懷疑。


    隆科多很有潛力,他一出來就直奔太子去了。林琳剛剛蓋在太子臉上的那塊裝逼帕子也被隆科多蹭了下來。


    看著隆科多又是拽太子衣服,又是脫自己衣服的急切樣,林琳回花房,將裝了幾滴福靈劑的藥瓶交給索侖,告訴他福靈劑什麽時候服用最好,這才雙雙出了空間。


    索侖留下,林琳便悄悄走了。


    之所以留下索侖,是因為還需要有人一直守著太子書房的門。


    時間一長太子身邊的近侍或是太子妃那邊就會派人來詢問。


    有人在門外叫門的時候,索侖就可以學太子的聲音將人打發走。


    若是今天這事能夠拖到明天早朝,那麽索侖會在上早朝前給隆科多喂食福靈劑。


    天子授意,奉旨行事,總不能被‘卸磨殺驢’不是?


    ╮(╯▽╰)╭


    今天宮裏宮外都是事,這邊一忙完,林琳就直奔宮外約好的地方。


    當然,去之前林琳又喝了一種複方湯劑換成個中年婦人的模樣馬不停蹄的趕場去了。雖然那邊有金姨,但這麽大的事,她也得湊個熱鬧不是。


    當初隆科多一摔成仁後,李四兒正經被隆科多的狠勁嚇到了。裝了幾天鵪鶉發現隆科多對她依然是捧著當寶,有求必應。於是又恢複了驕縱,跋扈專橫的性子。


    隨後查出身孕,剛開始的時候還因為這個孩子懷上的月份有些擔心讓隆科多想到舜安顏,可當她發現隆科多沒往這方麵想以後,更是事無忌憚起來。


    眼瞧著就要生了,李四兒聽說京城開了一家國色天香的香料鋪子,非國色之姿,千金不賣。李四兒那長相,其實按林琳最不刻薄,最直觀的說法就是拚團買的折扣品。


    這會兒子聽說有這麽一家店,又被人捧著吹了半天,李四兒直接飄飄然的帶了幾個丫頭坐著轎子出門了。


    香料鋪子裏早就被金姨悄悄地點了一種催產的香,李四兒帶著人挑了半天貨,好嘛,沒多久就感覺到腹痛下墜,再低頭一看竟然連羊水都破了。


    古代人雖然喜歡添丁,但卻視女人生孩子為一種汙穢之事。那店老板自然不肯讓李四兒在鋪子裏生,不管李四兒說什麽,也不管李四兒帶來的丫頭說他們是哪哪府上的,能在京城開店的人就不是沒有後台的草根。


    ‘洽巧’這家店是納蘭府上的產業,於是在知道麵前的人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李四兒後,就更不能讓她在鋪裏生產了。


    於是將主仆幾人趕到大街時還鄙夷的‘呸’了一口。


    就在這時,換了裝的金姨拎了個油紙包走到李四兒身邊,驚呼了一聲,“這位夫人羊水都破了,再不趕緊找地方將孩子生下來,怕是會讓腹中的小爺憋了氣。以我給人接生幾十年的經驗來看,您這一胎極是順利,半個時辰必能生出來。”


    “你是產婆?”李四兒掐著腰一邊喊肚子疼,一邊還對著鋪子破口大罵呢,聽到金姨這話,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過來。


    “是呀,老婦人從二十幾歲就給人接生,整整有三十年了。”


    “那我這一胎,哎呦,好疼。”李四兒剛要說話,陣痛就來了一下。等這股陣痛過去,李四兒又追問,“我這一胎是男是女?”


    “...是個哥兒。”金姨嘴角抽了抽,覺得李四兒這智商讓她有些頭疼,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建議她去對麵的客棧要間房生孩子吧。


    那間客棧他們都‘打聽’好了,掌櫃的這幾天陪媳婦回娘家了,現在管客棧的那位又是個膽子小的,哪怕覺得婦人在客棧產子晦氣,可隻要亮出佟家的名號也不敢攆人。


    聽到金姨這麽說,李四兒帶著幾個沒生產過的丫頭便直奔那間客棧,之後在客棧的二樓嚎叫來嚎叫去,讓客棧裏無論是打尖的還是住店的客人都被驚擾了。


    這間客棧最近為了吸引人,‘正好’請了一位江南最有名的說書人林大家。


    此時賓客將整個大堂都坐滿了,然後因為李四兒生產傳出來的叫聲太響亮,直接將那位江南說書人的聲音蓋了過去。


    好在林琳主仆還是有業界良心的,李四兒沒叫多久,至少回佟府報信的丫頭還沒回來前,李四兒終於生下了那驚豔世人的雙頭怪嬰......


    “啊~,怪物呀~~~”


    跟著在房間裏忙來忙去的丫頭,率先尖叫出聲。李四兒此時還沒有累暈過去,聽到丫頭們接二連三的尖叫聲,撐著身子便去看金姨抱在懷裏的孩子,當看到那孩子有兩頭一個身子的時候,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金姨見此抱著那耗子,哦不,是抱著李四兒和隆科多(也有可能是和舜安顏)的愛情結晶便跑出了房門。一邊跑還一邊尖叫著隆科多的姨太太生下雙頭怪嬰了。


    金姨牌產婆受驚過度的將還都是血的嬰兒放在一樓大堂說書人的桌上,說了一句天譴報應就跑出了客棧......


    從視線模糊的嬰兒時期一直到可以漫山遍野的奔跑,太叔攻來到這裏整整二十三年。


    太叔攻的家在靠近玉門關的一個邊陲小鎮上,他三歲喪母,六歲喪父,一直跟著祖父過活。十二歲那年祖父沒了,太叔攻便背起行囊開始了尋人之旅。


    從十幾歲可以出門開始,太叔攻這些年差不多走遍了大江南北。


    他一直在想著林琳在不在這個時空裏,卻始終未放棄過要尋找她。


    妖精,果然最會蠱惑人心。


    說起妖精,太叔攻就想到那女人矢口否認的模樣來,臉上不由泛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不管她是誰,為什麽一直在不停的穿越時空。她,就是自己的妖精。


    太叔攻還在路上,林琳也還在寺裏吃著素齋打著麻將。而在京城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時,王允派人去薛家莊那邊打聽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他們證實薛平貴確實是十八年前被人抱進薛家莊進而被收養的。然後那些去調查的人再聽了京城裏的流言後,還狠誇了幾句薛平貴從小到大有多聰慧,有多勤奮,文才武功樣樣精通。


    然後越誇,王允的臉色就越難看。


    老夫的兒子既然從小讀書練武,那他到底是咋將自己混進寒窯與乞丐為武的呢?


    這真是個悲傷的消息。


    ╮(╯▽╰)╭


    可能真的不是親生的,再加上之前王寶釧因為這個薛平貴與王允三擊掌,總之王允對薛平貴打眼裏不待見。


    歎了口氣將下人打發了,然後在書房呆了半晌這才走出來。他出來就問了丫頭妻子在哪。聽說這會兒正呆在三閨女的繡房,王允歎了口氣,將雙手背在身後轉了方向朝著繡樓走去。


    是不是親生的,感情騙不了人。


    在認兒子和接回閨女這件事情,王允和王母那是直接先派人去接了林琳,然後在林琳強調自己一定要在庵裏多呆幾天後,王允和王母這才捐了大筆香油錢將林琳留在庵裏。


    除了香油錢本來還準備留下侍候的丫頭仆役,不過這些人都被林琳打發走了。


    見此王允和王母又是一陣心疼和擔心。


    而認兒子回家這件事情,哪怕是心內柔軟的王母都在聽了王允說先調查清楚再做打算後沒有堅持立時就那個兒子接回來。


    真相可以被掩蓋,但感覺卻是最直接的。曾經做過父母的林琳最是清楚不過這種事情,那是一種直覺。


    先入為主的壞印象,再加上這種直覺,林琳相信薛平貴的王家大少生活並不會太容易就是了。


    笠日,王允下朝後想了想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坐著轎子親自去了武家坡。到了武家坡,看見那寒窯的環境,王允首先想到的還是這件事情的神轉折。


    三閨女性子天真,還倔強。若那薛平貴不是自己的兄弟說不定就真的在這種地方安家了。


    瞧瞧,瞧瞧,這哪是她能住的地方。


    王允用袖子捂住口鼻,一臉的嫌棄。


    王允帶著仆役和侍衛走進去,薛平貴聽到聲音也從寒窯裏出來了。


    這對偽父子相見,竟然...仍然是兩看兩相厭。


    當然,薛平貴除了對他這個相爺爹有些反感外,還有一咪咪的心虛。


    這種感覺是從玉佩丟了以後就有的。


    玉佩丟的那天,薛平貴就順勢跟丐幫幾個兄弟絕交了。之後薛平貴雖然仍就住在寒窯卻再也沒跟丐幫那些人往來。


    薛平貴其實特別慶幸當天他去城裏的時候將家裏的銀錢都帶了出去,不然最近怕是沒辦法糊口了。


    之前薛平貴注跟那些乞丐的說過,雖然認親的玉佩丟了,這個親可能認的不會那麽容易。不過他認親是為了認父母不是富貴榮華,所以他準備努力讀書習武等金榜提名後再去認父母。


    說的很是大氣凜然,一幫乞丐卻不怎麽相信。


    行吧,你高興就好。


    因為關係出現了裂痕,再加上薛平貴真的準備跟他們劃清界線,丐幫的人常年在街上走什麽人沒見過,麵上沒多說什麽,心裏卻是已經明白薛平貴是什麽人了。


    想到之前幫薛平貴傳的那個消息,丐幫的人就是一陣後悔。心裏想著早晚有一天給他捅出去。


    看著被人簇擁來此的王允,薛平貴的那些丐幫兄弟心裏都有了想法。


    當日繡樓下繡球選婿,王家的下人都已經見識過這位三姑爺了。


    此時一對偽父子相見,竟是麵對無言,王允帶來的人也沒人敢坑聲都老實的站在王允身後。


    薛平貴到底年輕些,最先崩不住了。他又上前兩步,雙手抱拳朝著王允行了一禮。口中還道,“見過相爺。”


    王允眯了眯眼,心裏總有一種膩味之感。


    “老夫聽說了京城裏的流言,薛平貴你當真是我王家的子嗣?”


    王允為官多年,一身的官威,他想要對人施壓時,還真不一定有幾人能扛得過去。


    薛平貴對於自己讓人傳流言有那麽一眯眯心虛,不過他連人家閨女都敢誘拐了,又有什麽不敢給人當兒子的。


    而且他真的是薛家抱養的兒子,他的身份又是經過‘親三姐’認證的,所以心裏很是鎮定。


    “回相爺的話,是與不是,您可以去問問三,三小姐。”薛平貴還裝了一把傲氣,看起來對這個認親之事也不熱衷一般。


    “老夫自然是問過她。”上下打量薛平貴,王允整顆心都是痛的。若是讓他選擇,換個誰都比麵前的薛平貴強。“且將你身上的玉佩給老夫一看。”


    一說起玉佩,薛平貴就是一陣心痛。可再心痛,沒了就是沒了,他能怎麽辦?“要讓相爺失望了,玉佩被一乞丐偷去。平貴現在能拿出來認親的,除了嬰兒肚兜便隻有身上的烙記了。”


    王允一聽這話,眯了眯眼,又仔細的打量了一回薛平貴的神色,“罷了,你且帶上東西跟老夫回府再做計較。”


    當初‘丟兒子’的時候,王允並未在現場。所以無論是嬰兒肚兜還是身上的烙記他都認不出來。至於那塊玉佩,他腦子裏還記得模樣。


    帶上薛平貴回相府,讓妻子認一認。不過無論認出個什麽結果,薛平貴都會被留下來。


    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的王允有些後悔親自來這一趟了,他與薛平貴說完,轉身就要走。


    這時外麵幾個看熱鬧的乞丐就蹦躂出來了,將薛平貴讓他們幫忙傳流言的事情用一種誇張的說法說了出來。


    這事王允一早就想到了,看一眼那些乞丐,又將視線轉到薛平貴身上,看薛平貴急得臉紅脖子粗還想不到要反駁什麽,王允心中就是一陣哀嚎。


    老夫的兒子不可能這麽蠢。


    給了身邊管事的一個眼神,那管事的就將幾個乞丐帶下去,一頓大棒甜棗後幾個乞丐不但達到了報複薛平貴的目的,也拿到了一筆封口費。


    王允沒理會管事的要如何辦這事,隻坐著轎子帶人先走了。隨後薛平貴抱著黃綾和嬰兒肚兜也跟在轎子後麵一道回了京城。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王允對這個兒子並不怎麽上心了。


    當日王允與王母一道去庵裏接林琳時,那可是帶了轎子一道過去的。現在...嘖,能說一句如果不是親生的嗎?


    薛平貴不知道王允的真實想法,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認親,成為相爺府的大少爺,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一行人回到宰相府,王允便帶著薛平貴去了後院花廳。


    王母一早就得了消息,帶著兩個女兒和女婿都等在那裏。


    王母沒有兒子,時常會在腦子裏想,她要是有兒子,兒子應該是什麽樣子。等林琳送給她一個兒子後。王母的這些思想就落到了實處。


    隻是王母就發現沒見到這個兒子前,她還時常思念,想著兒子怎麽樣怎麽樣。可見了這個兒子,王母又發現感覺不太對。


    確實不對,林琳在給王允夫婦施魔法的時候,動了一下手腳。以免他們倆感情投入得太多,最後傷心傷身。


    一行人見過禮,王允帶著老妻坐在上首,兩個女兒和女婿各自左右站立。


    王金釧是大姐,素來溫柔和善,此時笑著對王允問道,“爹,這就是弟弟嗎?”


    王允壓了一口茶,看向大閨女,“認親的玉佩被人偷了,爹便帶回來讓你娘認認烙記,若是烙記不假,那便是了。”


    雲淡風輕,說的好像是讓妻子認個古董一般。


    金釧聞言詫異看她爹,然後又看她娘,再將視線落在站在屋中央的薛平貴身上。


    最後抬頭看向站在王允身邊的蘇龍,心裏泛起幾絲怪異之感。


    金釧是真心想要有個弟弟的,所以才會覺得父母的神情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銀釧對於突然出現的弟弟接受度不高。此時和金釧站在一邊,滿心滿臉的挑剔。


    “那娘你可好好認認,別讓人魚目混珠了。宰相府的大少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可以冒充的。”


    王母聽到丈夫的話,剛要讓兩個閨女退下去,就聽到二閨女說這話,瞪了她一眼,張嘴打發她們姐倆退到屏風後麵。


    就算是親姐弟,也都到了避諱的年紀。若不是...兩個女婿還站在這裏,讓人看了豈不是心裏膈應?


    銀釧嘟了嘟嘴,還不太想動,最後還是被金釧拉著去了後麵的屏風那裏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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