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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叔攻的家在靠近玉門關的一個邊陲小鎮上, 他三歲喪母,六歲喪父,一直跟著祖父過活。十二歲那年祖父沒了, 太叔攻便背起行囊開始了尋人之旅。


    從十幾歲可以出門開始, 太叔攻這些年差不多走遍了大江南北。


    他一直在想著林琳在不在這個時空裏,卻始終未放棄過要尋找她。


    妖精,果然最會蠱惑人心。


    說起妖精, 太叔攻就想到那女人矢口否認的模樣來,臉上不由泛起一抹寵溺的笑容。


    不管她是誰,為什麽一直在不停的穿越時空。她, 就是自己的妖精。


    太叔攻還在路上,林琳也還在寺裏吃著素齋打著麻將。而在京城的流言傳得沸沸揚揚時, 王允派人去薛家莊那邊打聽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他們證實薛平貴確實是十八年前被人抱進薛家莊進而被收養的。然後那些去調查的人再聽了京城裏的流言後,還狠誇了幾句薛平貴從小到大有多聰慧,有多勤奮, 文才武功樣樣精通。


    然後越誇,王允的臉色就越難看。


    老夫的兒子既然從小讀書練武,那他到底是咋將自己混進寒窯與乞丐為武的呢?


    這真是個悲傷的消息。


    ╮(╯▽╰)╭


    可能真的不是親生的, 再加上之前王寶釧因為這個薛平貴與王允三擊掌,總之王允對薛平貴打眼裏不待見。


    歎了口氣將下人打發了, 然後在書房呆了半晌這才走出來。他出來就問了丫頭妻子在哪。聽說這會兒正呆在三閨女的繡房, 王允歎了口氣, 將雙手背在身後轉了方向朝著繡樓走去。


    是不是親生的, 感情騙不了人。


    在認兒子和接回閨女這件事情,王允和王母那是直接先派人去接了林琳,然後在林琳強調自己一定要在庵裏多呆幾天後,王允和王母這才捐了大筆香油錢將林琳留在庵裏。


    除了香油錢本來還準備留下侍候的丫頭仆役,不過這些人都被林琳打發走了。


    見此王允和王母又是一陣心疼和擔心。


    而認兒子回家這件事情,哪怕是心內柔軟的王母都在聽了王允說先調查清楚再做打算後沒有堅持立時就那個兒子接回來。


    真相可以被掩蓋,但感覺卻是最直接的。曾經做過父母的林琳最是清楚不過這種事情,那是一種直覺。


    先入為主的壞印象,再加上這種直覺,林琳相信薛平貴的王家大少生活並不會太容易就是了。


    笠日,王允下朝後想了想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直接坐著轎子親自去了武家坡。到了武家坡,看見那寒窯的環境,王允首先想到的還是這件事情的神轉折。


    三閨女性子天真,還倔強。若那薛平貴不是自己的兄弟說不定就真的在這種地方安家了。


    瞧瞧,瞧瞧,這哪是她能住的地方。


    王允用袖子捂住口鼻,一臉的嫌棄。


    王允帶著仆役和侍衛走進去,薛平貴聽到聲音也從寒窯裏出來了。


    這對偽父子相見,竟然...仍然是兩看兩相厭。


    當然,薛平貴除了對他這個相爺爹有些反感外,還有一咪咪的心虛。


    這種感覺是從玉佩丟了以後就有的。


    玉佩丟的那天,薛平貴就順勢跟丐幫幾個兄弟絕交了。之後薛平貴雖然仍就住在寒窯卻再也沒跟丐幫那些人往來。


    薛平貴其實特別慶幸當天他去城裏的時候將家裏的銀錢都帶了出去,不然最近怕是沒辦法糊口了。


    之前薛平貴注跟那些乞丐的說過,雖然認親的玉佩丟了,這個親可能認的不會那麽容易。不過他認親是為了認父母不是富貴榮華,所以他準備努力讀書習武等金榜提名後再去認父母。


    說的很是大氣凜然,一幫乞丐卻不怎麽相信。


    行吧,你高興就好。


    因為關係出現了裂痕,再加上薛平貴真的準備跟他們劃清界線,丐幫的人常年在街上走什麽人沒見過,麵上沒多說什麽,心裏卻是已經明白薛平貴是什麽人了。


    想到之前幫薛平貴傳的那個消息,丐幫的人就是一陣後悔。心裏想著早晚有一天給他捅出去。


    看著被人簇擁來此的王允,薛平貴的那些丐幫兄弟心裏都有了想法。


    當日繡樓下繡球選婿,王家的下人都已經見識過這位三姑爺了。


    此時一對偽父子相見,竟是麵對無言,王允帶來的人也沒人敢坑聲都老實的站在王允身後。


    薛平貴到底年輕些,最先崩不住了。他又上前兩步,雙手抱拳朝著王允行了一禮。口中還道,“見過相爺。”


    王允眯了眯眼,心裏總有一種膩味之感。


    “老夫聽說了京城裏的流言,薛平貴你當真是我王家的子嗣?”


    王允為官多年,一身的官威,他想要對人施壓時,還真不一定有幾人能扛得過去。


    薛平貴對於自己讓人傳流言有那麽一眯眯心虛,不過他連人家閨女都敢誘拐了,又有什麽不敢給人當兒子的。


    而且他真的是薛家抱養的兒子,他的身份又是經過‘親三姐’認證的,所以心裏很是鎮定。


    “回相爺的話,是與不是,您可以去問問三,三小姐。”薛平貴還裝了一把傲氣,看起來對這個認親之事也不熱衷一般。


    “老夫自然是問過她。”上下打量薛平貴,王允整顆心都是痛的。若是讓他選擇,換個誰都比麵前的薛平貴強。“且將你身上的玉佩給老夫一看。”


    一說起玉佩,薛平貴就是一陣心痛。可再心痛,沒了就是沒了,他能怎麽辦?“要讓相爺失望了,玉佩被一乞丐偷去。平貴現在能拿出來認親的,除了嬰兒肚兜便隻有身上的烙記了。”


    王允一聽這話,眯了眯眼,又仔細的打量了一回薛平貴的神色,“罷了,你且帶上東西跟老夫回府再做計較。”


    當初‘丟兒子’的時候,王允並未在現場。所以無論是嬰兒肚兜還是身上的烙記他都認不出來。至於那塊玉佩,他腦子裏還記得模樣。


    帶上薛平貴回相府,讓妻子認一認。不過無論認出個什麽結果,薛平貴都會被留下來。


    心裏已經打定主意的王允有些後悔親自來這一趟了,他與薛平貴說完,轉身就要走。


    這時外麵幾個看熱鬧的乞丐就蹦躂出來了,將薛平貴讓他們幫忙傳流言的事情用一種誇張的說法說了出來。


    這事王允一早就想到了,看一眼那些乞丐,又將視線轉到薛平貴身上,看薛平貴急得臉紅脖子粗還想不到要反駁什麽,王允心中就是一陣哀嚎。


    老夫的兒子不可能這麽蠢。


    給了身邊管事的一個眼神,那管事的就將幾個乞丐帶下去,一頓大棒甜棗後幾個乞丐不但達到了報複薛平貴的目的,也拿到了一筆封口費。


    王允沒理會管事的要如何辦這事,隻坐著轎子帶人先走了。隨後薛平貴抱著黃綾和嬰兒肚兜也跟在轎子後麵一道回了京城。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王允對這個兒子並不怎麽上心了。


    當日王允與王母一道去庵裏接林琳時,那可是帶了轎子一道過去的。現在...嘖,能說一句如果不是親生的嗎?


    薛平貴不知道王允的真實想法,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認親,成為相爺府的大少爺,然後走上人生巔峰。


    一行人回到宰相府,王允便帶著薛平貴去了後院花廳。


    王母一早就得了消息,帶著兩個女兒和女婿都等在那裏。


    王母沒有兒子,時常會在腦子裏想,她要是有兒子,兒子應該是什麽樣子。等林琳送給她一個兒子後。王母的這些思想就落到了實處。


    隻是王母就發現沒見到這個兒子前,她還時常思念,想著兒子怎麽樣怎麽樣。可見了這個兒子,王母又發現感覺不太對。


    確實不對,林琳在給王允夫婦施魔法的時候,動了一下手腳。以免他們倆感情投入得太多,最後傷心傷身。


    一行人見過禮,王允帶著老妻坐在上首,兩個女兒和女婿各自左右站立。


    王金釧是大姐,素來溫柔和善,此時笑著對王允問道,“爹,這就是弟弟嗎?”


    王允壓了一口茶,看向大閨女,“認親的玉佩被人偷了,爹便帶回來讓你娘認認烙記,若是烙記不假,那便是了。”


    雲淡風輕,說的好像是讓妻子認個古董一般。


    金釧聞言詫異看她爹,然後又看她娘,再將視線落在站在屋中央的薛平貴身上。


    最後抬頭看向站在王允身邊的蘇龍,心裏泛起幾絲怪異之感。


    金釧是真心想要有個弟弟的,所以才會覺得父母的神情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銀釧對於突然出現的弟弟接受度不高。此時和金釧站在一邊,滿心滿臉的挑剔。


    “那娘你可好好認認,別讓人魚目混珠了。宰相府的大少爺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可以冒充的。”


    王母聽到丈夫的話,剛要讓兩個閨女退下去,就聽到二閨女說這話,瞪了她一眼,張嘴打發她們姐倆退到屏風後麵。


    就算是親姐弟,也都到了避諱的年紀。若不是...兩個女婿還站在這裏,讓人看了豈不是心裏膈應?


    銀釧嘟了嘟嘴,還不太想動,最後還是被金釧拉著去了後麵的屏風那裏回避。


    等這姐倆轉身走了,王母才對麵前站著的薛平貴平靜道,“脫吧。”


    第七章


    長安以西六百裏便是玉門關,玉門關之內是大唐,玉門關之外便是西涼。


    多年來大唐與西涼比鄰而居,卻時有摩擦。不過是彼時強了,便要挑釁或試探一番,今朝便是如此。


    西涼使團帶來了一匹紅鬃烈馬,野性難馴,讓大唐這邊傷透了腦筋。於是在兵部動用了不少人手也未能馴服後,便有人提議張榜納賢。


    林琳聽說這事以後,嗤笑了一聲。


    領軍打仗難道還能隻靠蠻力不成?


    好的將領未必會武功,哪怕會武功也未必是天下第一。就像天下第一也未必會領兵打仗一般。


    弄匹破馬來,就能看出大唐國力軍力如何?


    逗啥悶子呢。


    林琳扒著螃蟹,對西涼人的想法完全無法理解。


    看了一眼跟她圍桌吃螃蟹的索侖和良子,建議他倆也去報名。讓西涼人看看大唐有多少人能馴服烈馬,也讓西涼人心裏有個忌憚,別沒事就想打仗。


    那打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命。


    索侖吃了滿嘴的螃蟹膏,不以為意,“要我說,唐皇也有些太軟弱了。武則天當年為唐太宗馴獅子驄的辦法也值得借鑒。”


    林琳斜他一眼,“嘿,沒看出來,你心還挺黑呢。”


    武則天的馴馬方法就是三樣東西以及一副心狠手辣的鐵石心腸。


    鐵鞭抽,鐵錘敲,最後還不聽話就一匕.首宰了吃肉。


    那是馴馬嗎?


    良子看一眼索侖又看看林琳,悄無聲息的又拿了隻母螃蟹一句話沒說繼續猛吃。


    估計這一次的馴馬結束,他和索侖要有一陣子回不來花房,吃不著這些好東西了。


    金姨看著他們仨人吃,也沒說話。隻坐在一旁拿著針線繡花。


    花房裏一人三鬼很是和諧,吃肉看戲兩不誤。


    而剛走到京城腳下的太叔攻,正好在城門口發現兵部貼出來的黃榜。仔細閱讀後,直接上前將黃榜撕了下來。


    一旁守門的兵士見有人掀黃榜連忙上前,準備將太叔攻領到一旁等著明日與其他人一道進宮。


    太叔攻看了一眼天色,想了想也沒著急去宰相府。而且一路上他打聽了一些消息,現在他一個身無功名的人要去宰相府見人家的三小姐,怕也沒那麽容易。


    淡定的將手中的黃榜交給麵前的兵士,太叔攻便朝著已經有不少人的隊伍走過去。


    兵士見此,又將黃榜貼回去,然後繼續守在那裏。


    長安城幾個城門都貼了這樣的黃榜,也因此腳前腳後掀皇榜的幾個熟人便沒有遇到。


    別一邊自從成了王家大少,薛平貴的日子過得就跟掉進了蜜罐裏一般。


    吃的山珍海味,穿的也是質地上層的料子做的衣袍。高床軟枕,群仆侍候。


    寫個字都有紅.袖添香的小丫頭站在不遠處一臉崇拜的看著他。這樣的生活讓薛平貴滿意極了。


    宣州筆,徽州墨,薛濤簽,端州硯,還有泛著淡淡香氣的書案......這些都是薛平貴不曾接觸過的東西。


    想到這才是自己本來應該擁有的生活,薛平貴就是一陣的心疼自己。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啥讓他遭了十八年的罪。既然是龍鳳胎,為啥搶的是他?


    薛家莊的日子再好,能跟宰相府比?


    比不得呀,比不得呀。


    一邊同情自己的薛平貴,一邊還要做出努力讀書的模樣。可他到底看進去了多少書,除了識不了幾個字的丫頭外,沒人知道。


    當聽說了西涼使團帶進京城一匹紅鬃烈馬,又聽說無人馴服時。薛平貴眼珠子轉了轉,便叫來管家,讓他幫自己報名,他要試一試。


    成為王家大少後,他還需要一個站在世人麵前的機會。


    能馴服固然好,若是也不能馴服,於他來說也不是損失。


    管家聞言,應了下來。轉身就跟王允說了。王允摸了摸胡子,讓管家按著少爺的吩咐去辦。


    等到了馴馬的日子,薛平貴坐著管家準備的轎子,又帶了相爺府的家丁好一番相爺公子的氣派去了演武場。


    而薛平貴到時,太叔攻正在與索侖和良子敘舊。


    索侖和良子本是多年老鬼,倆鬼和金姨一樣都沒有身體。現在三人的身體還是林琳早些年不知道用了多少心血和好東西費勁了心思手段才做出的三具身體。


    也因為身體難得,平時用的時候才會穿在魂魄外麵。不穿的時候就放在花房的倉庫裏仔細保管。所以三鬼用了很多年,很多年......


    多到太叔攻一見這二人就立馬認了出來。


    索侖和良子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太叔攻,驚了一下,便喜出望外的朝著太叔攻走去。


    這位能來真是太好了。


    林琳三觀比較‘淩厲’,做事手段也有些詭異,心思更是稀奇古怪的讓人頭皮發麻。


    而太叔攻則不然。


    三觀筆直,為人正派,光明磊落,寬容大度,總之所有正麵的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都說一物降一物,而太叔攻於林琳來說,就像是一把鎖。用索侖的調侃,就像是心狠手辣的大魔頭遇到了真善美。


    總之,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就是相愛了,相守了。


    太叔攻與索侖和良子湊到一起簡單的說了一下彼此的事情,然後在知道林琳又幹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後,心裏劃過一片黑線。


    再看一眼索侖,想到林琳給索侖安排的太子流浪民間的戲份,心裏就是一陣同情。


    他倒不擔心索侖將來登基不會治國,他擔心的是索侖想要登基怕是沒那麽容易。


    戲裏演的簡單,可實際上本朝皇帝可不止李溫一個兒子。


    李溫雖然是長子,但與皇帝自小分別,又有不少兄弟在側,他們這對父子壓根就沒有多少父子情份。


    戲文裏薛平貴之所以能夠成功登基,那是因為宰相王允篡位,其他皇子沒有兵權,這才給了薛平貴一個清君側的機會。


    現在林琳成了王寶釧,她能看著她自家老子篡位嗎?


    王允不篡位,那麽索侖想要登基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將心思從索侖身上轉到良子這邊。


    看到良子,又想到薛平貴,太叔攻就又是一陣頭疼。


    三人說話的功夫,薛平貴也一身相爺公子氣派的來到了演武場,站在民間馴馬人隊伍的最前麵。


    索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太叔攻去看王家新出爐的大少爺。


    太叔攻所在的位置隻能看到薛平貴的側臉,仔細看了薛平貴一眼,太叔攻便收回了視線。


    身為男人,太叔攻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拋棄糟糠的男人。


    人家姑娘放棄一切跟了你,你卻如此對待人家,當真豬狗不如。


    說話間,唐皇帶著朝中文武百官來了。太叔攻連忙站好,與其他人對著唐皇行禮。


    唐皇坐在上首,西涼的使臣與唐朝的官員們都左右站在下麵。此時看著氣氛到是極好。


    一時有小太監走到唐皇身邊,小聲在唐皇耳邊低聲數語。待小太監退下去,唐皇笑著看著王允。


    “聽說愛卿找到了失落在外的兒子?”


    王允臉上露出一抹遲疑,站出來先對唐皇行了一禮,這才恭敬回了一聲,“回陛下,是這樣。”


    唐皇:是這樣,你臉上那神情是啥意思?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唐皇也沒好多問,隻歎笑了一聲,“還是愛卿有福氣。”


    王允謙虛了幾句,這才退回文官首位站定。


    一時唐皇吩咐人開始馴馬,內侍便過來叫民間來的馴馬人按名字先後上場。


    薛平貴報名的時候,就有人知道這位是宰相府的公子,於是薛平貴的名字就被放在了比較靠後的位置。


    為什麽是比較靠後的位置?那是因為這個位置比較吃香。


    再烈的馬被一群人用車輪戰來馴,越到後麵體力就耗得越多。


    體力耗得差不多了,那馴起來時就更容易。


    這樣的安排相當於是讓所有人幫著薛平貴在馴馬了。


    這裏麵的道道,也不是誰都不曉得。不過身份地位在那裏,知道也是白知道罷了。


    一時內侍開始念名字,點到名字的人依次出列。


    戲文裏說能馴服紅鬃烈馬就隻有薛平貴一人。所以除了太叔攻和索侖良子這三個意外的存在,其他人都是按著戲文的套路來的。


    一連五六個都沒馴服住烈馬,唐皇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而西涼使者的臉上則是出現了明顯的嘲諷神情。


    好在終於輪到太叔攻了。太叔攻一出來,先對唐皇抱拳行禮,之後接過馬鞭,走到已經噴著粗氣,見人就想踹的烈馬前。


    小跑幾步,翻身躍上馬。雙腳在上馬的瞬間踩進馬蹬。勒緊韁繩瞬間就是一個用力。


    馴馬是一項耐力,體力與毅力的比拚,無論胯.下的烈馬如何掙紮甩動,馬上的人也要牢牢的坐穩馬背,不被它甩下去。


    馬兒暴烈,對於挑釁它的人都不會輕易放過。一但被它甩下去,輕則被它踩成重傷,重則喪命。


    太叔攻以前沒有馴過馬,不過他卻知道想要讓一匹驕傲的烈馬低頭,那就必須用十二分的心思才行。


    演馬場內,太叔攻握緊韁繩,烈馬嘶鳴一聲,前腿立起,看起來更是凶悍異常。


    “你們又沒洞房,怕什麽。”


    薛平貴搖了搖頭,“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百姓們不明真相,以訛傳訛。沒影的事,也會被他們傳得有鼻子有眼。”說到這裏,薛平貴又想到了自己的相爺爹並不怎麽喜歡他的神色,眼珠子轉了轉,薛平貴看著麵前的丐幫朋友,“平貴知道丐幫是中原第一大幫派,平貴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兄弟們幫出手相幫。”


    丐幫的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出聲問薛平貴幫他什麽忙。


    “就是......”


    眾乞丐一邊聽薛平貴說話,一邊點頭,等薛平貴說完,立即拍了胸脯做了保證一溜煙的都離開寒窯進城去了。


    薛平貴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淡淡一笑,拿出自己最後的銀兩也悄悄進城了。


    他得買套像樣的衣服,以及親自去城裏聽聽流言。


    等薛平貴從成衣鋪子買了衣服出來,京城的大街小巷子已經被新的流言代替了。


    新的流言便是宰相府十八年前丟了一個男嬰兒,這男嬰兒與宰相府的三千金是龍鳳胎。宰相府三小姐得到佛祖提點,這才於三日前在十字街頭拋繡球尋弟。


    不然堂堂相國千金,如何會用這種方法選婿?


    此舉不過拋磚引玉罷了。


    宰相府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男丁,那個人就是一位叫薛平貴的年輕人。


    宰相府眾人喜極而泣,相府三小姐為此還特特去了寺裏吃齋還願。


    ......


    見新的流言傳遍京城大街小巷,薛平貴就抱著新買的衣服回寒窯了。


    寒窯還有幾本書,這兩天他就坐在院子裏看書吧。


    心裏打定了主意,薛平貴便一臉勢在必得的出城了。


    薛平貴心眼轉的快,又提前將風聲放了出去。按常理來說,這會兒就是他不主動去認親,宰相府的人也會在聽到風聲後立時來見他。


    正好可以讓人知道他也是可以富貴不淫的。


    薛平貴此舉其實多半是為了自己,洗白王寶釧的名聲不過是順帶腳的事。


    他有野心,又自認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將來出閣拜相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認親,勢必會被傳出與親姐亂啥的名聲。將來怕是會成為旁人攻殲他的理由。


    誌得意滿,想得還挺遠的薛平貴卻不知道他所有的自信都來自身上的烙記和寒窯裏的那塊玉佩。


    而等到他回到寒窯的時候,薛平貴笑了一路的臉終於塌了下來。


    寒窯...被盜了?


    看著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房子,薛平貴心下便知不好,連忙跑到他藏玉佩的地方,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是玉佩不見了。


    薛平貴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了片刻,就將屋裏能砸的都砸了,之後一臉猙獰的走出寒窯。


    用後腳跟想都知道玉佩是被誰偷了。


    一定是今天早些時候聽到他身世的那些臭叫花子。


    薛平貴倒也沒冤枉人,偷玉佩的確實是其中一名乞丐。


    那乞丐不但偷了玉佩,還偷了薛平貴一件好衣袍。


    他收拾一新來到城裏的當鋪,將那塊玉佩當了八十兩銀子。


    若不是肩膀上沒有烙記,再加上京城的乞丐都認識他,說不定他就替薛平貴認親去了。


    不過有了這八十兩銀子,他就可以離開京城去鄉下賣塊田,蓋間房,再也不用沿街乞討了。


    覺得既然有王三小姐在,薛平貴怎麽都能認親的小乞丐,那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的揣著八十兩銀票朝著相反的方向出城了。


    薛平貴的憤怒,旁人的羨慕以及林琳詫異都跟這個乞丐沒有關係了。


    八十兩銀子當掉玉佩,直接讓林琳安排的這出戲越發的有意思了。


    皇長子李溫認親的信物有四樣,玉佩,肚兜,黃綾以及肩背上的溫字。


    認宰相府大少爺的信物有三樣,玉佩,肚兜以及肩背上的羊肉串。


    而...也是三樣。


    薛平貴認親宰相府,除了肩背上的羊肉串就隻有玉佩是真的,另外那樣卻是拿來給王家爹娘生疑的。


    也就是說現在的薛平貴除了肩背上的羊肉串,旁的東西再拿不出來了。


    僅這一樣,薛平貴的王家大少身份哪怕是認親回府了,怕也會讓人心生懷疑,然後繼續尋找真相......


    不過薛平貴不用擔心,王允這會兒無論心中怎麽懷疑薛平貴的身份都會將他接回府去。


    隻要薛平貴進了宰相府,若是他的兒子倒罷了,好好養活將來也能有個繼承香火的孫兒。


    若不是...隻要進了宰相府,想要摁死一個人那還不是再輕鬆不過的事。


    有了這個流言和兒子,至少他那做了糊塗事的閨女就能保全了。


    宰相府裏的事情,隻有王允不想知道的,卻沒有王允不知道的。


    王允一早就聽老妻與兩個女兒說今天是三丫頭的回門日,想到他打聽來的消息,心裏就止不住心疼。氣也氣過,罵也罵過了,到底是自己的親閨女,如珠如寶的養到今天,哪能看著她吃苦。


    所以今天王允並沒有上朝,他守在家裏的書房,等著三丫頭回門。


    不管怎麽說,這門親事既然已經做了,滿不滿意這個女婿已經不重要了。


    將人留在宰相府,再幫著那姓薛的謀個一官半職,有他看著,三丫頭今後的日子也能有個保障。


    唉,兒女都是債,但願這三天的苦日子能讓三丫頭知道他的用心良苦。


    然而過了午時,王允也沒有等到女兒和他打心眼裏瞧不上的女婿上門,心裏的火氣瞬間高燃。


    等他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府中的氣氛甚是詭異。


    走到後院花廳就看到妻子帶著兩個女兒紅的眼睛都腫了。


    王允見了又氣又心疼,心中不住的告訴自己等三丫頭回來了,一定不能再縱著她,慣著她胡來了。


    “怎麽回事?”心中已經認定一定是三丫頭沒回門才讓老妻傷心難過成這樣。但王允死要麵子,嘴硬的不肯說出來。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站了一屋子的丫頭下人,喝道,“都是死人嗎,還不快去打水給夫人小姐洗漱。”


    王母見到王允,還想說點什麽,一旁的王銀釧見到她爹進來,連忙站起來埋怨道,“爹,我有個弟弟的事,你和我娘怎麽從來都沒跟我們說起呀。現在滿京城的人都說那個薛平貴就是我老弟。”


    王允愣了一下,然後在自己的記憶旮旯裏找到了他還有個兒子的信息。“你弟一出生就被歹人搶去...等等,你說誰是你弟弟?薛平貴?那,那寶釧,寶釧在哪?”


    哪怕記憶造假了,可王允在感情上還是先想到了自家老閨女,於是聽到消息,第一個關心的仍然是王寶釧。


    “爹,今天是三妹回門的日子,我和娘還有二妹一早起來便等在這裏。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娘擔心會出什麽事,便派下人去武家坡......”


    然後那下人還沒等走到城門口就聽說了三姑爺竟然是三小姐的龍鳳胎弟弟,自家的少爺,於是武家坡也不去了,腳下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跑回宰相府報信。


    聽到這裏,王允心下竟是沒有半分找到兒子的喜悅之感,看一眼妻子和兩個女兒,王允微微歎了口氣,對著三人說了一句此事他會派人去查證,讓她們三人安心在家等著。


    三人還想說什麽,不過見王允的神色不太好,便都住嘴不提。


    好酒都是需要時間來發酵,林琳的酒已經釀好了,現在就等時間到了好啟壇。


    安排了一場好戲的林琳,看著這出戲雖然出了一點小意外,但整體格調卻沒變,就不怎麽關心了。


    不在關心薛平貴的林琳,按著原主記憶去了京城裏名聲極佳的庵堂,捐了些香油錢,便去了釵環,跟著一庵的女尼們開始修行。


    好吧,她其實也沒怎麽修行。


    就是要了一間靜室,然後偶爾跟著庵裏的師傅上個早課,早上起不來床的時候,就直接在夢裏清修。


    一日三餐庵裏有人給她送到房間外,林琳其他的時候,幾乎都不出房間。


    不出房間卻並不代表人就在房間裏。


    總之,林琳很會自己找樂子。從她兩天內輸掉十兩銀子,七十根供鬼的香燭就可以看得出來,手氣和心情都不錯。


    相較於林琳這裏,京城裏的流言在傳到玉門關後,某位還算淡定的青年卻失手打翻了茶碗子。


    王寶釧和薛平貴是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弟?


    他怎麽記得薛平貴是當今唐皇的嫡長子李溫?


    王寶釧還為薛平貴守了十八年寒窯,最後隻當了十八天皇後就病死了。


    太叔攻回想了一下這個曾經被某個妖精批得一無是處的民間傳說,腦子裏都是那妖精肯定無比的猜測。她說能準確讓王寶釧死在第十八天的手段一定是那個叫代戰的女人幹的。


    一年寒窯,一日皇後。


    然而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是不如意十之八.九。


    嫡子戰死沙場,兒媳婦卻隻生了兩個孫女,現在再覺得當初兒子生的少也已經晚了。


    先喪子再喪妻,想到他這一支沒了兒子繼承香火,肯查也漸漸的沒了精氣神。


    這些日子以來,肯查的身體衰老得極快。兒子沒了,就剩下閨女兒了。好在閨女嫁給了親外甥,又有妹妹在,閨女以後的日子不用擔心。想到還有兩個年幼的孫女,肯查便想著將來讓閨女幫襯一下兩個孫女。


    其實相較於兩個孫女,肯查心裏更疼親閨女。


    雖然一生胸無大誌,庸庸碌碌,但肯查卻不是糊塗人。前些年李四兒被放到他屋裏侍候的時候,肯查直覺這個李四兒有問題,卻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大問題。


    外孫子滿月的時候,女婿上門來要這個李四兒,說是閨女習慣她侍候,要她過去繼續侍候。


    當時他心裏是有些猜測的,不過想著都過去好幾年了,李四兒又做過他的屋裏人,都是男人,再上心又能上幾分心...沒想到竟然一念之差害了閨女和外孫。


    還有隆科多,還有妹妹,都看走眼了。唉~


    佟家勢大,自家頹勢,肯查又氣又恨卻也知道跟本拿佟家沒有辦法。


    “阿瑪,您不能自己去。茲事體大,不如請族長出麵處理吧。”咱家勢單力薄,哪能硬碰硬。不過這事必須得要個說法,不然將來她閨女嫁出去了也會被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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