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此為防盜章  雖非整壽, 但是如今的霍家, 著實如日中天。


    這霍家老夫人,太後是她嫡親的孫女兒, 皇帝是她的外曾孫, 首輔是她的嫡孫, 霍家的兒郎還在邊關掌著兵。


    虧得霍家早早放出風聲, 說是不辦壽, 否則,登門賀禮的人怕是得踏破門檻。


    但饒是如此, 這樣的百年世家, 樹大根深,姻親和世交總有那麽一些, 總不可能將這些人也都拒之門外。


    陸蒔蘭現在的身份是陸家唯一的嫡孫, 又入了仕,還是霍寧珘將她從陝西調回京裏。她怎樣都要代表自己臥病在床的祖父,去一趟肅國公府,向霍家老夫人拜壽的。


    季嬤嬤想著陸蒔蘭今日要去見霍家老夫人, 心中起伏難定, 為陸蒔蘭梳頭的時候,手裏拿著木梳, 在那水緞似的黑亮發絲上來回了許久。她梳發的手藝可好得很,各種女子的發髻, 再精致的都難不到。


    但現在空有好手藝, 最後也不得不又給自家姑娘挽了個簡簡單單的男子發髻。


    陸蒔蘭從鏡子裏看了看季嬤嬤的神情, 本欲說點什麽,想想還是沉默了。


    因本就生得麵嫩,陸蒔蘭從不穿顏色鮮亮的衣裳,她很少置辦衣物,大都是青色的,灰色的,這些泯然與眾的顏色。反正她現在是個“男人”,幹淨整潔便好。


    更何況,陸家的底子幾乎被她爹掏空,現在也沒有條件,讓她成日跟個貴公子一樣生活。


    但今日是霍老夫人的壽宴,陸蒔蘭難得穿了身淺黃地繡墨綠卷草紋的錦衣,簪了支細如意頭的白玉簪,因衣衫顏色不再黯淡,令她看起來少了平時的清冷,與她的姿容亦更為匹配。


    季嬤嬤看著自家姑娘這一身,臉上好歹有了點笑容。


    ***


    陸蒔蘭自然不是一個人去拜壽,同行的還有她父親與繼母。


    一到肅國公府,便見大門口的馬車往來如雲,熱鬧非凡。


    早有管事的派出多人引導著車馬和客人。陸蒔蘭才回京,也不認識多少人,隻跟著父親一道去了招待男賓的前院正堂,她的繼母則去了女眷那邊。


    去正堂的路上,陸蒔蘭便見她爹陸連緯走在前麵,對著這越發興盛的肅國公府,時而左右看看,時而又回頭看看她,嘴裏也不知道暗暗在嘀咕什麽。


    陸蒔蘭與父親一起在屋裏坐了一陣,沒想到,竟有府中婆子過來傳話,說是霍家老夫人要見她。


    原來,是她的繼母在向霍老夫人祝壽時,說起她回京了,霍老夫人便叫人過去一趟。


    她爹陸連緯便看她一眼,道:“還不趕緊去。”


    陸蒔蘭便起身跟著婆子去往霍老夫人所在的北院。


    霍家的小輩們剛給老夫人拜完壽,男男女女齊聚一堂,老夫人看著這滿堂的孫兒曾孫,個個男兒皆是出眾俊傑,個個姑娘們皆是貌美可人,心情自是極好。


    尤其是看到如今自個兒搬去出住的霍寧珘,老老實實在身邊陪著自己,霍老夫人臉上笑意也越發地濃。


    她心情一好,聽說陸家的大公子也回京了,便想要看一看。


    陸蒔蘭跟著那引路的婆子進了老夫人院裏的正堂。


    滿屋子的人都看了過來。


    霍家老夫人也沒有想到,這陸槿若竟是這樣的一個絕色少年。雖然當初便知道陸家那一對雙生子生得漂亮,但還是有些超出她的預估了。


    陸蒔蘭身條纖細,若是跟女子比,自是偏於高挑的,若是跟霍老夫人的孫兒們比起來,自然就不算高了。


    因此霍家老夫人倒是為這陸槿若男生女相的程度詫異了一瞬。


    陸蒔蘭也有些記不清霍家老夫人的容貌,當年,陸老伯爺用陸蒔蘭替了陸槿若,為了不叫京中熟悉他們兩兄妹的人生疑,就將陸蒔蘭送去了南京,說了調理身體。後來陸蒔蘭一直在南京念書,更是沒有回過京了。


    她此刻才又認真看了看對方。


    霍家老夫人年近七十,已是滿頭霜發,她身著棕黃色五蝠捧花團紋軟緞服,胸前掛著一串水潤的翡翠珠。整個人不胖不瘦,精神仍是钁爍,那雙眼也依舊炯然有神,因氣質高貴平和,看起來讓人既感到長者的可親,又不失威嚴。


    陸蒔蘭便說:“小輩陸槿若,祝老夫人吉祥安康,福壽萬端。”


    霍老夫人便笑著道:“這就是槿若啊。你要今年的五月才滿十八吧?這樣小就入仕一年了?”


    陸蒔蘭沒想到霍老夫人將自己的生辰記得這樣清楚,她的確是再過兩個月滿十八歲,忙道:“是,去年初正式入的職。”


    不過,陸蒔蘭心道,她作為男子當官的年紀小,但作為女孩子,年紀可不小了。她這歲數,早過了嫁人的年紀。


    實則,霍寧珘相對於他現在的位置,才叫真正的年輕。但大家都清楚,若非皇帝正巧是親外甥,恐怕那一位早已不止這點成就,或許能成為天下雄主了。便也不會以看待常人的眼光去看對方。


    王奚便介紹著陸蒔蘭的經曆,說:“老夫人,陸禦史是南京國子監的蔭生,在國子監學習三年,年年多門甲優。因監察禦史出巡可帶兩個吏員或國子監的學生作為助手,他便是因成績超群軼類,先被南京都察院挑選為禦史助手。吏部議敘時,又受他的恩師柳慎石柳部堂薦舉,直接成為年紀最小的科道官。”


    科舉、監生、薦舉皆是入仕的重要途徑。科舉看得是理論,另兩樣則更偏重實際能力和人脈。


    霍家老夫人便又道:“好,好,是個格外能幹的。”這般看起來,陸家也並非振興無望。


    霍家老夫人突然看向坐在一旁,正喝著茶的霍寧珘,想說點什麽,門外卻傳來報信的聲音,道:“老夫人,華昭郡主與江家姑娘來了。”


    霍家老夫人便道:“快,請進來。”


    便見蕭檀君與江善善攜伴而來。


    二女一進門便是笑盈盈來到霍老夫人麵前,分別呈出自己的賀禮,倒是比霍家自己的姑娘對老太太還要親熱幾輩。


    風頭一下就到了蕭檀君與江善善身上,其他的霍家姑娘卻也沒有人露出異樣表情,大家都知道,這兩個女子,以後的身份比她們都要尊貴。她們這些霍氏女以後嫁人了,還得靠著家裏呢。


    霍家老夫人對蕭檀君還是滿意的。她知道霍寧珘是個挑剔的。


    而華昭郡主蕭檀君生得美豔動人,家世容功無一不出眾,年紀也正當,還差三個月及笄。別家的男子若娶回家去,還怕壓不住。


    但霍老夫人覺得,她家七郎就得娶這樣耀眼的姑娘,才收得住心。便毫不掩飾對蕭檀君的看重。


    陸蒔蘭則是控製住內心的詫異,原來,那日撞了她和嚴嶼之馬車的,便是這兩位姑娘。難怪,後來副都禦史那邊就沒回音了。


    但是,陸蒔蘭怎麽看,也覺得以這兩個少女的家世氣質,不像是為了那麽點小事便要害人的。


    這屋雖然十分敞闊,但姑娘多了,香氣也越來越重。


    霍寧珘放下茶盞,慢慢站起身來,道:“老祖宗,我去前邊兒看看。”


    霍老夫人可是一直注意著自己的孫子。


    見華昭郡主進來這麽長時間,說了這樣多話,霍寧珘連眼風也沒往蕭檀君身上掃。霍家老夫人心中難免失望,這都二十二了,還沒得成親的意思。


    蕭檀君心裏也有些失望,但她長在皇室,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心智絕非許多十五歲的小姑娘能比,很快笑著主動說了句:“寧珘哥哥,我哥也來了,剛剛還在前邊找你呢。”


    霍寧珘看蕭檀君一眼,道:“好。”


    霍老夫人也知道,今天的來客中,亦有霍寧珘的朋友,沒有一直拘著他的道理。便朝他道:“去罷去罷。”


    霍寧珘倒是看看一旁的陸蒔蘭,道:“不走?”


    陸蒔蘭沒想到霍寧珘會叫她,看看對方,正好對上霍寧珘的一雙眼,便說:“老夫人,那我便也去前麵了。”


    霍家老夫人看看陸蒔蘭,頷首:“好,你也別去正堂了,一會兒跟著七郎去柏錫堂用膳罷。”柏錫堂那邊都是些世家子弟,陸槿若多認識些人,對他以後自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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