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斯言的心跳跟不上節奏,唇舌交纏有一種至死方休的野蠻,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化開,也不知道是誰磕到了誰。


    他頭腦因為缺氧昏昏漲漲,腿腳發軟,伸手扶住宋裴然的肩膀才能勉強站穩。


    這個動作更像是催促的信號,宋裴然忍不住在他身上揉了兩把,吻的毫無技巧,牙齒碰著舌和唇肉,如同隨時要撕咬一樣,帶著炙熱的氣息和生硬的力度。


    氣氛如同火燒,稍有不慎就有擦槍走火的趨勢。


    宋裴然得寸進尺,一邊吻著,一邊在何斯言褲子扣子上拉扯,這還是公共場合,時不時有人進來,要是被人看見,他的臉往哪兒擱。


    何斯言嚇了一跳,鼓足力氣推開了他,大口喘著氣:“你神經病啊。”


    宋裴然抹了嘴唇,鐵鏽一樣的血腥味彌漫,盯著何斯言說:“我現在親你了。”


    “所以?我給你喊聲威武?”何斯言別過頭冷笑一聲。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誰管你是什麽意思。”


    宋裴然沉默一下,眼神漆漆,問道:“你就這麽討厭我?”


    藏在詞語裏的意思是你不喜歡我嗎?


    何斯言呼吸停頓,在鏡子裏照著,臉上的紅未消退,紅潤的嘴唇被裹的紅腫,一看就一副沒幹好事的樣子。


    心裏罵了一句傻x。


    身後宋裴然的目光灼熱,一絲不苟的盯著他,等待著他的答複。


    何斯言拖了足足三十秒,回過頭時,眼神淡定的說:“不討厭。”


    出自真心的實話,至少宋裴然這張漂亮的臉挺招何斯言喜歡。


    看著心情都好。


    宋裴然懸著的呼吸鬆弛下來,何斯言身上的衣服方才拉扯的淩亂,伸手想要幫他係上扣子,何斯言戒備的後退一寸,拉開了距離。


    宋裴然的手懸在了半空中,遲疑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平生僅有的兩次道歉全部獻給了何斯言。


    “道什麽歉,你剛扒我褲子的時候動作多利索。”何斯言沒好氣的說一句。


    洗手間的門“噔”的一聲推開,進來幾個醉醺醺的男人,兩人就這麽直挺挺的站著,又都是漂亮的少年,不由的打量了幾眼。


    何斯言臉上發燒,扭頭走了出去。


    宋裴然快步跟了上去,路過他時低聲說了句:“等我一下。”


    何斯言哼了一聲,站在原地沒動,托服務員和孟軻帶個告別。


    他要臉,不能這幅樣子去見孟軻。


    沒一會宋裴然脫了工作服,換上自己的衣服,白t和牛仔褲,看著清爽幹淨。


    大夏天的氣溫,一出門熱浪撲麵,何斯言背著書包,走在前麵,宋裴然跟了上去,和他肩並肩走著。


    “我媽生病住院了,我要賺錢照顧她。”


    他冷不丁說一句,解釋了這幾日的失聯。


    何斯言訝然,問了句:“嚴重嗎?”


    宋裴然看了他一眼,男孩的臉明淨清澈,像是夏日裏吹了一陣涼風,焦躁的心突然安定下來,輕聲說:“沒事,還要等複查結果出來。”


    何斯言沒再多問,書裏關於宋裴然的過去都是一筆帶過,他那個媽在後期出場過幾次,豪門惡婆婆刁難主角,所以應該是沒什麽大病。


    他家離這不遠,夜幕將近時兩人走到了別墅區的大門口,萬家燈火初升。


    “我到家了。”何斯言說一句。


    宋裴然側臉在路燈的光芒下清透,輪廓的線條深刻,像是又鋼筆勾勒出來的。


    “先別走。”宋裴然揪住他的書包帶子。


    這回沒直接上手,算是成長了,何斯言扭頭看著他。


    宋裴然深呼吸一口,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問了句:“我還可以來找你嗎?”


    心裏還記著何斯言撂的狠話,何斯言讓他這樣逗笑了,勾著嘴唇笑著點了頭說:“可以,我們是朋友。”


    宋裴然反複咀嚼“朋友”這兩個字,心情並沒有變好,一把拉著他的手臂,扯進了懷裏,湊過去在嘴唇上輕輕的親了一口,壓著聲音說:“我們不是朋友。”


    何斯言這個柔軟的吻弄的有點懵,宋裴然又固執的重複了一邊:“我們不是朋友。”


    十幾歲的人說個情話都羞於啟齒,別別扭扭。


    他覺察到宋裴然的心思,但要捅刀是注定的事,何斯言不打算揭破這層窗戶紙,就讓他朦朦朧朧著,到時候踹了宋裴然也有個說辭。


    他含糊的“嗯”了一聲,宋裴然目露失望,抿了抿嘴唇,沒在說什麽。


    事情說明白了,兩人似乎又是好朋友的關係。


    這段時間何斯言每天放學先去一趟醫院,照顧病人這件事特別累人,宋裴然除了工作時間都在病房裏,吃口飯的時間都顧不上,何斯言去了幫著搭把手。


    宋裴然的媽媽夏萍看見何斯言挺高興,宋裴然難得和同學處的好,何斯言看著又斯文,嘴巴甜滋滋的會說話,討喜的很。


    兩人的好感陸陸續續的漲到了95%,隻差最後致命一擊了。


    他這邊春風得意,何家卻是出大事了。


    何斯言一回家就聽著何父母大吵大鬧,何母哭哭啼啼,砸爛了客廳的花瓶,花枝泥土倒了一地。


    他掩著門聽了一陣,何家是做實體生意的,這幾年互聯網科技發達,家裏生意越來越不景氣,何父的朋友做了一個房地產項目。


    何父想著蘇望爸爸賺了那麽多錢,心裏頭眼紅,背著何母拿家裏的錢投資了。


    結果現在才發現這塊地資質有問題,地方是郊區城中村的一塊風水寶地,拍地的時候一群人爭先搶後,何父稀裏糊塗的以一個不太高的價位拿了地,還以為賺了大便宜。


    等到要開發的時候才發現上當了,這塊地何父隻有一半產權,另一半是城中村裏的,那群搶地全都是托,何家的錢現在被套的死死的。


    何父奮鬥了一輩子,跌進這個泥坑裏,想死的心都有了。


    何斯言隔著一道門,聽著他給一個個朋友打電話求助,生意場上哪有真朋友,一聽他落魄了,各個找理由推脫,誰也不敢和他扯上關係。


    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孟軻,何母焦急的等結果,何父開了免提。


    孟軻到沒有一口氣回絕,笑吟吟的責怪何父不留心,但也不接何父的借錢話茬,繞了一圈又一圈。


    “你要是幫了我這回,讓我度過這個難關,你要我做什麽都成。”何父直截了當,下了狠心。


    何斯言聽著孟軻似乎是笑了,聲音模模糊糊,慢悠悠的說:“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一個億可不是小錢。”


    何父是個聰明人,一下意會到孟軻話裏的意思,低聲下氣的說:“你想要什麽都行,我都答應你!”


    他說了什麽何斯言沒有聽清楚,卻聽著何父一聲厲喝,氣的氣喘籲籲的說:“畜生!你說什麽!?”


    “答不答應,都由你,這一個億,隻有我能借給你。”孟軻氣定神閑。


    客廳裏何父沉默了一陣,何母輕聲的抽泣著,何斯言有點莫名其妙,輕輕摸了摸下顎,孟軻是怎麽把何父氣成這樣的。


    何父似是精疲力盡的說:“你讓我好好考慮考慮。”


    孟軻沒有再催促,何父何母在客廳低聲討論了一會,何斯言快睡著時,何母端著牛奶敲開了門。


    破天荒的關心讓何斯言驚訝,何母坐在了床邊,慈愛的看著他說:“阿言,家裏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這幾天我和爸爸忙的焦頭爛額,也沒顧得上管你。”


    何斯言默然,輕輕看著她,不太習慣這種突然的親切。


    何母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發,抿著嘴唇,難以啟齒的模樣說:“阿言,你弟弟還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免得他心裏有壓力。”


    何斯言點了頭,何母舒了一口氣說:“媽媽最近怎麽沒看見小蘇來家裏,你們是不是鬧矛盾了?”


    “沒有,他最近挺忙。”何斯言說一句,蘇望家裏要送他出國學企業管理,兩人挺久沒見麵了。


    何母笑了一下說:“我一直覺得小蘇這個孩子不錯,雖然挺衝,對你是真的好,是把你當好朋友。”


    何斯言猜到了她要說什麽,直截了當的撕開臉皮“我和蘇望的關係還不到他家裏能借我們一個億的地步。”


    “這個……”


    被輕而易舉的識破小心思,何母臉一紅,不太好意思的說:“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著蘇望爸爸做這麽多年房地產,肯定是有經驗,這種事他說不定能幫得上我們家。”


    何斯言不說話,清冷的眸子盯著她,何母讓他看的如坐針氈,放下牛奶逃一樣的離開了。


    何家的事情在c市的圈子裏傳開了,何斯言沒有找蘇望,蘇望卻先一步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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