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思坐在寢殿內, 看著麵前跪著的女人, 心裏有些詭秘的興奮。


    她穿著王府正妃的禮服,看上去端莊嫵媚, 這衣服他認得, 是尚眠的母妃留下的,他給她穿了這衣服, 好讓世人知道蘇琳什麽也不是,這個女人才是他認定的王妃。


    尚明思覺得血有些熱,他有女人了,他終於可以再奪走一樣他的心愛之物。


    從小到大, 尚眠都壓他一頭,他這個儲君在那個狂放任性的堂弟麵前永遠灰撲撲的沒有存在感,二十歲冠禮, 原本應該他是絕對主角,結果尚眠初戰告捷的消息正好在這時傳來,連父皇都隻顧著勝利慶賀,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邊境那個驚才絕豔的十五歲少年,他這個太子在他麵前什麽都不是。


    從那時起,他開始入魔。尚眠有的一切他都要奪走, 他才是天子,比所有人都高貴的天子,誰也不能壓製他的風采。


    “抬起頭來。”他帶著微笑向阮寧說, 迫不及待。


    阮寧強作鎮定地抬起了頭。她雖然智商有點坑, 但作者的基本素養還是有的, 原文暗示的太明顯了,尚眠跟尚明思之間絕不隻是爭奪皇位那麽簡單,那場敗仗絕對有貓膩,這倆人怕是死仇。


    他該不會殺了她吧?這都是什麽運氣,為毛碰上的對頭不是太後就是皇帝!


    尚明思看到了一張嬌豔的臉,如果說容貌的吸引力能達到六分的話,那麽她是尚眠的女人,這一點足夠把她的吸引力放大到十分。


    他曾帶給他的羞辱,就讓他的女人替他償還。


    尚明思親手扶起阮寧,笑道:“平身。”


    阮寧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沒躲開,正在忐忑,尚明思拉著她向殿後走,又向身邊的宮女說:“服侍阮娘子沐浴更衣,朕要臨幸。”


    擦!這個文是泰迪寫的吧?一個二個都什麽毛病!


    阮寧再也顧不得,一把推開他向外跑,尚明思沒有追,他帶著一絲詭異的笑看著她一臉驚惶地在殿中跌跌撞撞,卻被隨侍的太監們擰住胳膊抓了回來,重新押回他麵前,尚明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聲說:“你這麽著急?也好。”


    他瞟了一眼貼身太監,那人立刻會意,讓太監們退出去,換上幾個宮女架住阮寧,七手八腳開始脫她的衣服,阮寧掙紮得厲害,額上沁出點點薄汗,尚明思隱約覺得在她身上嗅到了尚眠留下的氣息,興奮到無以複加,不覺伸手向她身上摸去。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太監們的慘叫,跟著哐當一聲,殿門被踢開了,尚明思隻覺眼前一花,阮寧已經被人奪走,定睛看時,尚眠已經解下紅衣披在阮寧身上,將人摟在了懷裏。


    隱秘的快感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處,尚明思帶著笑看向尚眠,輕快地說:“冠軍王的腿果然已經好了,風采殊勝從前。”


    尚眠勾唇一笑:“陛下過獎。”


    阮寧忍不住撇嘴,真虛偽,明明都想殺人了,還要先互相吹捧。


    友好氣氛沒持續太久,尚明思話鋒一轉:“冠軍王私闖禁宮,藐視君主,來人呀,押送至宗人府處置。”


    尚眠懶懶地答道:“我先把她送回去,回頭再來領陛下的發落。”


    禁衛軍很快將殿外圍得水泄不通,尚明思笑笑地看住尚眠,道:“冠軍王,這個好像不是你能選的。”


    那麽多禁軍,他還帶著個弱不禁風的女人,插翅難逃。


    “是麽?”尚眠毫不在意,忽地摟緊了阮寧的腰,低聲在她耳邊說,“抓緊了。”


    阮寧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他帶到了半空中,他踩著樹枝飛快地向前騰躍,失重感一下攫住了她。


    這就是輕功?看起來酷炫拉風,其實忽上忽下跟比坐雲霄飛車還難受,對小腦不發達的人實在太不友好了。阮寧一個沒忍住吐出一口酸水,黏搭搭的正好落在尚眠身上。


    “你!”尚眠差點沒把懷裏的人扔下去,蒼白的臉因為嫌棄飛上了兩片紅。


    阮寧想說句話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誰知道一張嘴又是一口酸水,不偏不倚,落在剛剛那塊汙漬旁邊。


    尚眠的紅臉變綠了。


    阮寧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腰,生怕他一生氣把她扔下去摔死。


    “離我遠點!”尚眠咬牙切齒地說。


    與此同時,隻聽尚明思冷嗖嗖地說:“放箭,死活不論!”


    無數羽箭刺破空氣,伴著輕微的嗤嗤聲從他們身邊穿過,阮寧正在糾結究竟是被箭射中可怕還是尚眠可怕,忽然眼前一花,卻是尚眠把她放倒了往胳膊下一夾,眨眼間又躥出去一大截。


    這姿勢讓她更難受了,忍不住說:“我還想吐。”


    尚眠咬牙切齒:“離我遠點!”


    他嘴上這麽說,卻把人夾得更緊了,回頭繼續向尚明思示威:“皇兄,這麽明目張膽要殺我,是不想要這個仁君的名聲了嗎?”


    尚明思正要反駁,卻見尚眠像一支激射的勁弩,瞬間有躥出去幾丈,料想也聽不見他的回答了,尚明思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這麽多人對付一個竟然還能讓他跑了,這些蠢貨!


    “冠軍王尚眠公然闖蕩禁宮,冒犯君上,實為大逆不道之罪。”尚明思一字一頓地說道,“著即褫奪王爵,廢為庶民,交由宗人府處置!”


    尚眠很快出了皇宮,城門外有快馬等著,尚眠黑著臉將阮寧臉朝下打橫擱在馬背上,空間突然靜止,心口一陣舒展,阮寧哇一聲開始吐,一直吐到眼淚汪汪,尚眠揮刀割下一片衣襟丟給她,嫌棄地說:“快擦,擦完趕路!”


    阮寧用那上好的、不知道什麽質地的紅色衣襟擦著嘴邊的汙漬時,精工刺繡的暗紋冰冰的抹過她的臉頰,她昏頭昏腦地想,剛剛怎麽會覺得泰迪精要扔下她不管?他嘴上睡著嫌棄,身體卻誠實的很呢。


    一路快馬加鞭回到王府,玄衣衛手持刀槍在門外把守,蘇琳的轎子已經不見了,謝戎焦急地走來走去,一看見尚眠的臉色就倒抽一口涼氣,氣急敗壞地說:“說了你不要逞強!”


    尚眠一手拎起阮寧放下馬,反手就把自己的衣服脫掉扔在她身上,淡淡地說:“你弄髒的,你給我洗。”


    他光著上身,阮寧立刻看見他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痕,難道是從前作戰時留下的傷?


    下一秒,她看見尚眠拔刀在臂上劃了極深幾長的兩道口子,暗紅色的血慢慢湧出,阮寧驚叫了一聲,跟著才發現不對,正常人劃上這兩刀早就廢了,但尚眠的血流的很慢,而且顏色很深。


    謝戎嘟囔著抱怨著,卻還是像個老母雞似的,一步不離地追著尚眠進屋去了,尚眠在門口處停了一下,向阮寧說:“我要一兩天才能出來,有事找褚良。”


    尚眠進了屋就再沒有動靜,稍晚時聖旨送到,傳旨的是宗人府的官員,直接被玄衣衛扔了出去。


    阮寧覺得今天的冠軍王府特別安靜,安靜得甚至有些瘮人。尚明思又送來了兩道聖旨,後一道要抓捕尚眠歸案的聖旨直接是由京城防衛司帶著人馬送過來的,短兵相接之時,阮寧總算知道蘇琳的下落了——她被玄衣衛當成肉盾,和吳側太妃一起被推在最前麵。


    吳側太妃已經嚇懵了,隻會聲嘶力竭地叫喊著:“我是王府側太妃,四品誥命夫人,我看你們誰敢動我!”


    蘇琳比她鎮定得多,隻流著淚向防衛司的領隊說:“大人明察,我是陛下親自頒旨賜婚的正妃,因為不肯向尚眠那個叛逆屈服,這才被他們當成人質,請大人奏報陛下,我一片忠心,永遠都是陛下的臣子!”


    防衛司的人完全沒料到會有這種情形,隻得停止進攻,派人向尚明思傳信,就在這個間隙,幾個女衛士帶著青玉突然出現在了院子裏。


    青玉胳膊上還挽著一個大包袱,哆哆嗦嗦地說:“姑娘,她們讓我過來服侍你,我把你平時用的東西還有房契地契什麽的都帶上了。”


    她來時已經聽說冠軍王府要倒黴了,此時看見自家姑娘還好端端的,頓時涕淚交流。


    有了青玉作伴,阮寧的心總算沒那麽不踏實了。按照原文的時間線還要一年尚眠才會反,但是現在看起來,因為她的介入,這個過程提前了。


    別的病嬌不可能再找了,眼下要想完成任務,除非攻略尚眠,然而那個變態……難道要隨身帶著床在他跟前晃蕩?


    夜色更深時防衛司的人仍舊跟玄衣衛在外麵對峙,不知怎麽回事,宮中的回複遲遲沒到,吳側太妃喊啞了嗓子,臉色灰敗地被人架在前麵,蘇琳還在默默地掉眼淚,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不少士兵都覺得心裏淒淒慘慘的。


    阮寧拿著尚眠的髒衣服正想要洗,一個女衛士走來說:“阮娘子,你收拾一下,咱們連夜出城。”


    出城?阮寧看向那間安靜的屋子,尚眠一直沒出來,他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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