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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她舔舔唇。


    “你是燒傷?!”


    聽到“燒傷”兩個字, 藍欽嘴角向上揚,被鏡片磨紅的雙眼努力彎成橋, 對她笑了一下。


    是, 少年時一場大火,他雖然沒有傷到外貌, 卻吸入了大量的高溫煙塵和火星, 導致咽喉部嚴重燒傷,聲帶、口腔甚至食管都不能幸免, 生不如死的長時間治療後, 他失去了發聲能力, 吞咽進食也受到影響。


    疼痛的記憶實在太多太深刻了。


    哪怕之後創傷愈合,但有些傷害不可逆, 一有食物想要下咽, 身體就會自動給出強烈排斥, 即便強行咽了,也多半會吐出來,更加煎熬。


    桑瑜無論如何也沒猜到會是這樣。


    藍欽對於發生在他身上的災禍僅用了隻言片語輕輕帶過, 但她在康複中心見過類似病曆,期間的痛苦折磨完全可以想象。


    她看到藍欽的笑,胸口一下子悶到喘不過氣,急忙接著往下看, 迅速把紙翻到第二頁, 表情卻更加震驚, 囁嚅好一會兒才說出話,“等等……你,你的意思是……你隻能吃得下我做的飯?!”


    “就算有這個情況也肯定是巧合啊!”桑瑜晃了下神,以為在看什麽離奇的故事,不假思索地認定藍欽的說法完全是天方夜譚,“先生,我本身是做醫護工作的,可以明確告訴你,無論你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進食障礙,症狀都不可能因為我這個陌生人緩解。”


    藍欽垂眸,如果,不是陌生人呢?


    桑瑜點點紙上的字,“按照你寫的,你長期食不下咽,兩年前偶然經過蛋糕店,聞到了我在裏麵寄賣的糕點香味,買回來不抱希望地嚐了,發現沒有吐,從那以後靠著我的糕點維持進食,我近期太忙,蛋糕店斷貨,於是你就跟著斷了糧?”


    她越說越覺得離譜,搖搖頭,“絕對碰巧了,是你嚐試過的太少。”


    食物的味道,多虛無縹緲的東西?


    同樣的食材步驟,可以做出極其類似的成品,哪有什麽是特殊到獨一無二的?


    藍欽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質疑是對的,因為他自己也不信。


    寫出來的這些本來就不是事實,而是目前最大限度上可以給她的解釋,之於真正的原因,不過是零星一角。


    藍欽寫,“是真的。”


    桑瑜愣住。


    他凝視她,“無論有多離奇,‘我隻能吃得下你親手做的東西’這件事,已經驗證過無數次,包括昨晚。”


    她滿腹的話卡在嘴邊,一時反駁不出,手中的紙沙沙響著,她想起還有第三頁沒看,忍住情緒繼續翻開,這下,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的了。


    “你說有求於我,就是要花錢請我照顧你?”她以為看錯了,把紙豎到麵前反複數了三遍,“金額,七、七位數?!”


    差點破音。


    藍欽挺著背,擔心是不是少了,他想再寫個零的,怕嚇著她。


    桑瑜花了好半天,勉勉強強把氣喘勻,“所以說,你對我另眼相看,隨身帶著花生酥,甚至最開始安排我上門打針,都是為了這個理由?你固執地認定我是你唯一的食物來源,不惜在我身上浪費幾百萬?”


    不是這樣。


    藍欽蹙眉,所有力氣壓在筆上,字字透過紙背,“不是浪費,再多你都值得。”


    桑瑜盯著這句話。


    她搖搖頭,清晰地說:“不行,我不接受。”


    廚房的鍋發出嗚嗚聲,早餐快要好了。


    桑瑜重重靠向沙發背,“先生,如果不是對你有一點了解,知道你不會拿無聊的借口尋我開心,我可能現在就要請你出去了。你說的這件事,我確實無法理解,也不敢接受。”


    “你是個病人,需要正規的治療,而我隻是個護士,營養師證書考下來不久,經驗少,沒有做過長期係統的康複工作。我雖然喜歡錢,但有自知之明,以我的條件,無論哪一條都不值得你這麽高價請我。”


    她說完,血色減淡的臉上勉強掛了一點笑,“當然,你如果單純喜歡吃我做的飯,可以過來,哪怕你需要我的菜譜,我也願意提供,不收你錢。”


    藍欽舌尖嚐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捏著筆,“你不相信,對嗎?”


    說到底,根本的原因,是桑瑜不相信他非她不可。


    桑瑜實話實說:“對,不相信。”


    她不願意再談,把三張紙疊好還給他,去廚房端碗筷。


    鍋蓋打開,粥和麵食的香甜熱氣一起湧出,是藍欽最渴望的味道,但在此刻,他心髒猶如被藤條縛住,細細的齒刺進去。


    桑瑜把幾樣常備的小菜擺好,站在桌邊看著他的背影。


    清瘦筆挺,透著懸在一線的強撐。


    這天早上,藍欽無聲無息吃下小半碗甜粥,沒過多久他手機就響了,接起來後,對方聲音洪亮,“先生,我五分鍾後到桑小姐樓下接你。”


    桑瑜聽出是陳叔。


    藍欽出門,她沒有送。


    他俯身把一次性拖鞋擺好,扶著牆站起,穩了穩才邁出去。


    桑瑜在門口靠了片刻,忍不住走去窗邊,探身看到下麵停著一輛深灰色轎車,陳叔從駕駛座小跑到藍欽身邊攙他,被他溫和卻不容拒絕地擋開。


    她心裏不知怎麽擰了下,咬咬唇,雙腿不受控製地衝到餐桌邊,用幹淨的塑料袋把尚有餘溫的一盤小花卷裝上係緊,來不及換鞋,乘電梯一路直奔下樓。


    到了樓門口時,陳叔剛好替藍欽關上後排車門。


    “桑小姐?”


    “陳叔,”桑瑜忽然覺得拿不出手,腳尖點了點地,硬著頭皮把塑料袋遞給他,“他剛才就喝了一點粥,這個……也許他能用得上。”


    桑瑜說完就後悔了,覺得自己簡直欲蓋彌彰。


    一邊聲稱不相信,一邊又不忍看他挨餓難受,幾個小花卷也想給他打包。


    這不是打臉麽!


    她沒往車裏看,把袋子塞給陳叔,頭也不回地跑進樓裏,到家發現一大包進口藥還擺在玄關,藍欽忘記帶走,再追也來不及了。


    桑瑜煩悶地揪揪發梢,換上幹淨拖鞋,打算把這雙弄髒的拿去衛生間刷一刷,孟西西的微信突然跳出來。


    “小魚,有新聞!康複中心聘用臨床營養師的內部規定,最新的細則今天公布!”


    桑瑜精神一震,“具體什麽時候?我過去!”


    孟西西安撫她,“上午十點內網發布,你不用來,我第一時間給你截圖。”


    桑瑜一直在等這個細則。


    原因簡單粗暴,臨床營養師工資高,實習期是普通護士兩倍,以後正式聘用就三倍不止,遇到特殊病例時還有額外酬勞,對她來說誘惑太大了。


    這一領域目前人才稀缺,康複中心需求又大,除了從外部高薪聘請,另一條主要渠道就是內部提升,鼓勵自家醫護進修考取,聘用方麵會給予更低要求。


    桑瑜顧不上洗拖鞋了,在客廳裏來回繞圈踱步,好不容易挨到十點,孟西西及時發來截圖,順便遞了個語音邀請。


    “你先看看,關鍵部分都截了。”


    桑瑜臉快貼在屏幕上,小聲讀出讓她為難的一行,“……至少有過一例長期跟蹤並成功改善體質的病患,需提供全程詳細記錄和工作日誌。”


    孟西西在電腦前托腮,對話筒說:“外聘的要求三例,確實降低要求了。”


    桑瑜難得愁眉苦臉,“長期是什麽標準?”


    孟西西拉下網頁的側邊條,找到備注,“至少半年以上。”


    半年。


    她以往接觸過的所有客戶,最多的那位隻有三個月的合作,而且是減脂瘦身,不算病患。


    孟西西給她出主意,“小魚,你現在著手也來得及啊,這又沒有時限,隻要達標了隨時能遞申請。”


    “我太年輕、經驗少、餐譜搭配偏向家常,不夠高大上,”桑瑜掰手指給她數,“我試過好多次,有長期需求的都不怎麽滿意我。”


    “經驗少不代表知識少,家常的搭配更容易下咽,你短期客戶的超高好評就是證明,”孟西西不滿她自我貶低,“我就不信,真的沒有人慧眼識珠?初期價格開低點也可以考慮嘛。”


    桑瑜幽幽歎了口氣。


    ……別說,還真有。


    隻不過價格一點不低,大幾百萬開玩笑似的砸下來,高到腦淤血心肌梗,害得她一大早差點一命嗚呼。


    切斷跟孟西西的語音,桑瑜失神地坐了幾分鍾,餘光掃到擺在沙發邊的拖鞋,才想起還有家務沒做。


    她俯身去撿時,目光掠過藍欽疊整齊的毯子,以及茶幾上洗幹淨的透明玻璃杯。


    是……昨夜睡前的豆奶。


    桑瑜神經一抽,藍欽喝了?!


    她回想起他寫在紙上的內容——“隻能吃得下你親手做的東西。”


    看看,這就明顯不對了,豆奶是從超市買來的,總不可能連她倒水衝泡一下也算吧?


    桑瑜皺皺鼻子,湧上一點說不清的被欺騙感。


    洗滌液在客廳的公衛裏,她鼓著臉進去,接半盆水蹲在地上,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亂撞,手肘無意中一抬,碰巧撞倒了洗滌液的瓶子。


    好在剩下小半瓶,灑出來的不多。


    她急忙扯紙巾擦淨地麵,踩開垃圾桶的蓋子想丟進去,卻在瞄到裏麵的情況時怔住。


    室友這兩天出差不回來,桶中的垃圾袋是她昨天新換的,塞了不少修剪下來的幹枯花葉,幾乎裝滿,現在花葉上麵,隻扔著一小團紙。


    明顯沾過大量清水,紙素白起皺,但在沒有折好的某個邊角上,露出了些許異色。


    是她在康複中心特別常見的——嘔吐的穢物。


    桑瑜呆站在垃圾桶邊,幾乎能還原當時的情景。


    她進房間後,藍欽喝了豆奶,跑到衛生間吐出來,等到平複,堅持把自己弄髒的地方全部清理幹淨,最後留下的痕跡,唯有這張漱口之後用過的廢紙。


    而她睡覺習慣戴耳塞,完全沒聽到動靜,要不是剛才眼尖,根本不會發現。


    他沒有騙她。


    是真的吐了……


    早上他卻隻字未提,一雙眼裏血絲遍布,一筆一劃鄭重寫好了東西,端端正正等她起床。


    垃圾桶的蓋子“啪嗒”一聲重新合緊。


    桑瑜腦中空白,藍欽寫字時瘦削的手腕在眼前一刻不停地晃,她低頭揉揉眼角,胸口堵得發疼。


    *


    桑瑜再次聽到藍欽的消息,是在十天以後。


    這一周多她沒閑著,把曾經合作過的客戶都主動聯係了一遍,希望通過他們的肯定能有長期合作的機會介紹,康複中心裏有需求的患者她也一一探訪過,可惜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


    要麽委婉地表示她太年輕,做養生零食或短期配餐可以信任,但長期調養病人,就顯得資曆太淺了。


    要麽直白地拒絕,還語重心長,“小魚啊,你看這價格沒法開,太低對不住你,高的話……還不如找經驗豐富、餐譜搭配更符合我們生活習慣的。”


    桑瑜焦頭爛額,除了工作和兼職外,大部分想的都是這件事,把能問的人,能想的辦法全試過一遍無果後,正把下巴尖兒墊在桌子上歎氣,就聽到主任敲了下門。


    “偷懶呢?”


    桑瑜小彈簧似的“啪”地挺起背,舉手保證,“沒有,剛忙完,準備下班了。”


    主任瞄了眼牆上的鍾,確實到時間了,手指頭點點她,也就沒多說責難的話,“你先別下班了,臨江高層那位患者,需要上門注射營養液,你收拾東西過去一趟,算加班費。”


    桑瑜愣住,“您說……誰?”


    主任“嘖嘖”兩聲,“才幾天啊就忘了,臨江高層,指名非要你去的那家,想起來沒有?”


    桑瑜慢吞吞點頭,“……沒忘。”


    不是忘,是沒想到。


    從不歡而散的早上開始,轉眼十天過去了,藍欽再也沒跟她聯係過。


    不出現,不發信息,不需要打針。


    桑瑜以為他想通放棄,或是已經找到了更好的辦法。


    怎麽突然……


    主任又叮囑她幾句,轉身領人去查房了。桑瑜在護士站裏靜了片刻,按出診單上的要求準備好藥液和靜脈注射器具,臨走前,她回到休息室拿包,從牆邊那個新搬來的櫃子前路過。


    櫃子下層的隔板早就安上了,再也沒辦法藏人。


    她不由得想起那個深夜,藍欽精怪似的跌出來,倉惶望向她的目光,以及家門之外,厲閃劈下時,他微顫的雙手裏,由涼變燙的溫度。


    桑瑜在包裏找出手機,背靠著櫃門點開了藍欽的微信對話框。


    “你還好嗎?”


    不行,太籠統了,刪掉。


    “你最近吃的怎麽樣?”


    什麽啊,上來就問吃喝,太家常了,刪掉。


    桑瑜咬著唇發愁,思來想去,最後直白地給他發了一句,“你怎麽又需要打營養針了?”


    發送成功。


    她以為回複要等等才來,甚至根本就不會有回複。


    結果眨眼的功夫,一行字刷的跳出來——


    “我把花卷吃光了。”


    喂——這語氣,也太委屈了吧?!


    桑瑜萬萬沒想到,她離開臨江高層,回到康複中心就徹底病倒了。


    病到根本沒空考慮全勤還是扣工資,在家昏昏沉沉躺了足足三天才好。


    孟西西和簡顏輪班來給她輸液,簡顏是個溫柔的小軟妹,可孟西西就不一樣了,平常嘻嘻哈哈,一遇到事關健康的正經事,別管是不是朋友,態度照樣嚴格。


    “你可別怪那場雨,淋雨最多算個誘因,你這是疲勞過度,長期休息不夠免疫力下降!”


    桑瑜偷瞄孟西西,沒底氣吭聲。


    瞧這可憐巴巴的小模樣,孟西西不忍心說了,坐床邊沒好氣地換了話題,“你之前不讓我們過來,就是因為這環境?”


    剛才她進門不久,好巧不巧正碰上了桑瑜室友毫不避諱的激情前奏現場,驚得她差點掀桌,現在想想還滿心不適,“盡快換個房子吧。”


    桑瑜蔫蔫趴在被子裏,“租金交了半年的,還有一個多月才到,提前走不給退錢,”她環視一下身處的房間,很習以為常地彎起眼,“雖然地方不大,有點小麻煩,但上班近價格低啊,我住著挺好,不過要喊你們過來玩,我可就說不出口了。


    簡顏和孟西西家庭條件都很好,從小到大嬌生慣養的,要是來她這小屋子裏擠著,她真心過意不去。


    孟西西皺眉,給她掖掖被角,“既然這麽在乎錢,幹嘛還總自掏腰包給大家做吃的。”


    “我是急著買房子才巴不得多省點多賺點,平常夠用,”桑瑜在枕頭上蹭蹭,“再說零食的食材其實特別普通,真的不費錢,隻要你們喜歡,我就超有滿足感。”


    她嗓音雖然啞,笑得卻極甜,上揚的調子裏混著細軟鼻音,“而且我目的可不單純,是想拿好吃的俘獲你們的心呀——”


    “別仗著長得美就撒嬌,”孟西西被萌到,沒辦法地點點她額頭,“真要是沒錢記得跟我說,我給你拿。”


    桑瑜笑著躲,“不用不用,我花銷少,食材碰上促銷就三五塊錢一斤,我前幾天給上門打針那家帶的零食,原材料總共才——”


    她還沒說完,孟西西猛地雙手一拍,等不及插嘴,“你不提我差點忘了!你上門打針那家到底什麽情況?太古怪了吧。”


    桑瑜一懵,眼前立刻浮現起男人戴著眼罩,靜躺在床上的畫麵。


    除了過份美貌,沒問題啊。


    她追問:“怎麽了?”


    孟西西想想就氣,“昨天中午第三次上門,我替你去的,誰知道連樓下單元門都沒進去!”


    桑瑜吃驚,第一反應是有誤會,以陳叔的好脾氣,不可能把人拒之門外。


    “對講接通速度確實快,像在旁邊特意等著似的,問題是態度不好啊,”孟西西鬱悶,“直接質問我為什麽換人,桑瑜去哪了。我哪敢說你重感冒請假,你病倒之前剛給人家近身打過針,萬一拿這個挑你錯處,投訴你怎麽辦。”


    “那你怎麽說的?”


    “我說你太忙走不開,”孟西西攤手,“結果可好——大爺冷冰冰說了句,不接受換人,會跟康複中心聯係,就給掛了!”


    桑瑜直覺情況不太對,撐起身,“最後針打了嗎?”


    孟西西說:“沒打,白跑一趟,我聽主任說,等你病好能上班了再去。”


    所以主任竟然同意了陳叔的要求……必須由她上門才行?


    桑瑜不明所以,回想去過的兩次經曆,跟孟西西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她目光落到床邊垂著的輸液管上,清晰記起男人冰涼素白的手,還有上次臨走前,她鬼迷心竅放進他手裏的花生酥。


    當時還怕他一激動扔她臉上呢,事實卻是,他僵了,在反應過來後,立刻收攏五指,把花生酥當寶貝似的,抓得嚴嚴實實。


    因為這個動作,她心裏還莫名其妙地軟了一下。


    但現在頭腦清醒了,再琢磨就處處不對。


    跟她的生活有天壤之別的富貴人家,素不相識的男人,即便病著也身處雲端,絕對不應該對她另眼相看。


    孟西西走後,桑瑜又在床上趴了好半天,腦袋快炸掉也沒能理出個所以然。


    她有氣無力拱進被窩裏,半晌後覺得熱了,伸出兩條光溜溜的細白長腿,懶懶搭在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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