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比例不夠的寶寶需要多等兩天, 實在抱歉  李成則早上胃口一般, 不吃重油,所以李家就一直是以清淡為主。


    早飯是白氏整治的,白米熬成的清粥, 外蒸了饅頭, 烙了些雞蛋餅, 配幾碟自家醃製的小菜, 還算爽口。


    顧青瓷跟著李成則給幾人問了安, 後一同坐下,安生吃了一頓飯, 兩人才回了西院。


    進了側門,顧青瓷才忍不住開口, 道:“李……不是,相公, 若不然,我讓我們這邊兩個廚娘去東屋幫忙好了,省得母親……勞累了。”顧青瓷當然不是真關心白氏, 隻是那邊院子一個下人都沒有, 一日三餐的飯食都要白氏來準備,現在自己日日都要過去吃, 她是兒媳, 自己坐著幹等, 倒讓婆婆做事。恐就算旁人不說, 怕過不得兩日, 家裏也要不安生了。


    李成則讓顧青瓷一聲“相公”叫得愣了好一下,隨後聽完她的話,回神。


    皺了皺眉,道:“不妥,你的人總不好總叫到那邊去,原是我疏忽,我們家雖則不富裕,到兩個下人好歹是使得起的。回頭我叫元寶去我牙婆過來,買兩個就是。”


    他不蠢,不會聽不出顧青瓷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索性替她解決這樁麻煩。


    不用自己的人過去更好,顧青瓷高興,臉上就露出個笑模樣。


    漂亮又可愛。


    正早上,李成則不打算出門,便帶顧青瓷去自己的書房。


    他是覺得不能一直讓這人就這麽清閑下去,每日無所事事,七思八想的更容易生出事端來。


    更可況顧青瓷年紀小,不讀書,成天聽些丫鬟婆子說閑話恐也會移了性情。


    李成則帶著她進來,隨口問:“在家中常看些什麽書,可請了女夫子來上課?”


    顧青瓷一進來,先是將這書房看了一圈,坐的略有些矜持點,一聽他問的這話,正了正首,眼中略帶驕傲,道:“家中自是從小為我們姐妹請了夫子來上課的,雖比不得男兒考科舉,卻四書也讀過幾本,再有女兒家學的琴棋書畫一概都是學了些,不過我蠢笨,隻習的琴能勉強見人,不至於汙人耳朵。”


    顧青瓷一邊口裏假作謙虛,一邊忍不住偏頭偷看李成則是什麽反應表情。


    李成則如了她的願,作側耳認真聽的樣子,時而又誇上幾句。


    於是顧青瓷麵上就越發顯出眉飛色舞的高興來。


    一眼就能看穿。


    “今日天氣不錯,便彈上一曲也是可的。”她自顧自說著,話落就脆聲吩咐玉珠去將她的琴拿過來。


    玉珠動作也是快,一刻鍾都不大,就架上琴架,擺上長琴。


    顧青瓷端坐好,素手撥弄,頃刻,一陣悠揚的樂曲就流淌傾出來。


    曲調歡快。


    李成則眯著眼睛聽完一曲,不由心想,這就和現代那些從小在少年宮補習培養一門才藝的少年差不多了。


    隻是這時候這些東西是有錢有門第人家的孩子才學起的。


    頑了這半日,忽然,外麵那個叫秋菊的跑腿丫頭來回話,說是元寶哥哥過來了,有話要回主子。


    顧青瓷聞言就隻有領著玉珠回了正屋。


    暖隔裏,張嬤嬤放下手裏的活兒,叫顧青瓷坐下。


    她見兩人相處得好,笑得合不攏嘴,主子坐好,她又倒了茶上去,口裏說道:“這些日子我冷眼看著,姑爺真真是不錯,對奶奶好,常哄著。那日破了頭臉色黑成那樣,第二日也還是替奶奶遮掩過去,可見是個麵冷心熱的。更沒說幫著公婆欺負咱們奶奶,還一味回護,我高興啊,都說咱們房六姑娘嫁的差,後半輩子算是毀了,可不走到那一步是福是禍誰又能真知道。如今我瞧著姑娘這未必就不是福!且說不準更大的福氣還在後頭呢,隻看大爺如何對我們姑娘的就知道呢。”


    顧青瓷罕見地沒反駁,低頭自己絞著手帕玩。


    玉釧聽了跟著附和道:“嬤嬤說的對,咱們大爺好著呢,眼下已經是秀才出身,年紀尚還不大,將來能為官作宰相也未可知。我看五姑娘的眼皮才是真短了些。”


    玉珠急忙瞪了玉釧一眼,又伸手假作去揪她的耳朵,罵:“好好的你提她做什麽,你這口舌笨拙的樣,就隻咱們奶奶好心才繼續留你在屋裏伺候,換個別人不定早一氣兒就打發出去了。”


    顧青瓷一聽人提顧青婉就不高興,鼻頭哼了幾聲,嘴裏嘲諷:“如今府裏沒了我她不知道多高興呢,再沒誰掙得過她,她肯定讓她姨娘扒著爹吹枕頭風,要給自己說個好人家呢。”


    張嬤嬤心想,憑她五姑娘心氣兒再高,也不想想,顧家雖是侯府,可承爵的到底是大老爺,二老爺現也不過領著衙門裏的一個五品虛職,沒權沒勢的。


    說句不好聽的,再等老太太兩腿一蹬閉了眼,二房定然是要分出去,就這麽二房的一個庶女,即便是受寵些,但想嫁入高門侯府作正室,身份上還是差了。


    五姑娘以後能有什麽造化可是玄著,反倒是自家姑娘這裏,比當初以為的要好得多。


    果然這女子嫁人也不能光盯著門第家世看,這男子的品行也是一等一的重要。


    顧青瓷還不知道,她嘴裏正說著的五姑娘,那院子裏正宴著客。


    若李成則在顧府,就能認出,周姨娘正招待著的人,正是蘇子彥。


    卻原來蘇子彥是周姨娘的親侄兒,是五姑娘顧青婉的姨表兄。


    這關係細論起來其實也不複雜,就是周姨娘和蘇子彥的母親是姐妹。


    不過是蘇母是嫡出,周姨娘是庶出。兩人長成後,蘇母嫁給了當年的同進士,另一個就做了侯府的妾室。


    蘇子彥今日過來,是替他們送些消息過來。


    順便又提起了顧青瓷。


    顧青瓷之所以落水一事,的確是周姨娘他們一步步設計的。


    隻不過這計劃稍微有些偏差,原本周姨娘的計劃是讓蘇子彥在顧青瓷落水的時候將她救起,再毀掉她的閨譽,到時候就由他來娶顧青瓷。


    周姨娘現在還在遺憾,口中不免埋怨:“你當時怎麽讓一個不知哪來的窮秀才搶了先,若機靈著些,現在娶了六姑娘的就是你,雖然那丫頭是粗鄙野蠻不堪,可你看看二夫人給她準備了多少陪嫁,整整六十四抬,抬抬壓得沉甸甸滿當當,比當年大姑娘出嫁時也不差什麽了。要沒出岔子,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了。”


    蘇子彥麵上笑著,隻說是侄兒蠢笨,又說定是六姑娘福氣大蘇家養不起。


    這就是諷刺人了。


    周姨娘被逗笑了,才道:“也罷,六姑娘那性子別把你禍害了,如今叫她配破落戶正好。”


    蘇子彥聽到禍害兩個字,神情有一瞬間的變化,眼底飛快劃過一道光,卻又很快恢複正常。


    顧青婉旁邊坐著,聽到她姨娘那句話也忍不住掩著帕子低聲笑了。


    嫡出又怎麽樣,最後還不是被自己踩在腳下沒法翻身,怕是要窮一輩子了。


    *


    窮當然是不可能窮的,畢竟李教授不會餓著自己老婆。


    元寶整天往外跑,終於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他找到了一隊經常兩地跑商的人,一問,正都走過西域波斯大食等偏隅之地。


    “他們明日正好有空,我便自作主張替主子把人約在了酒樓,主子明日邊可過去見見。”


    李成則點頭,誇了他一句:“聰明。”而後又道,“這事你就不用再管,等吃過午飯去私牙舍一趟,物色兩個人回來,要老實話少的,會做飯,能幹洗衣掃地這些活。”這種最低等的仆人價錢不會很貴,一個一兩銀子頂了天。


    李成則多給了元寶些,剩下的就是賞他辛苦錢。


    至於添了兩人下人這事,也還要去跟孫氏他們說一聲,好在李家大部分事兒李成則是做的了主,且他說的話提的意見,老太太也都聽,很少會駁他。


    這要說裏頭一點貓膩沒有都沒人信。


    吳老爺也不傻,浪蕩歸浪蕩,內宅之事還是憑吳太太做主的。


    吳家後院裏那些被受用過的女人,沒名沒分,連個正經的妾都算不上。在鄉下,被主人受用卻沒生下孩子的,就跟丫鬟奴仆一樣的地位,太太一句話就能打發了或提腳賣了。


    白氏跟這樣的人來往,家中諸多事竟也一一跟人說起,時時抱怨。


    吳太太心裏覺得白氏沒用連個新媳婦都收拾不了,嘴上卻不說,而是慢慢給人出主意,講自己是如何管家的,把那這個黑心肝不入流的手段盡數說給人聽。


    “你就是太好性了,什麽身份高門第貴的那都麵子上的話,外人誰管你這個,隻聽過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進了你家門就是你家人,怕什麽?打罵都不為過,哪家新婦不是服服帖帖恭恭敬敬伺候公婆?”吳太太這樣說過。


    話聽得多了,白氏就越來越覺得有道理,幾個晚上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都在琢磨此事。


    她對顧青瓷一直都有成見,並且這種成見還日益加深,白氏總想著把人拿捏住,叫她不敢同自己說一個不字,隻能在自己手下討生活,看自己臉色行事。


    李保德和李成則都下了鄉,白氏就覺得機會來了。


    有吳太太送來的人作幫手,簡直不費一點功夫。


    白氏的娘以前跟她們說過,說越是窮的地方、鄉下地方,人越是野蠻霸道。


    他們想要管.教家中媳婦簡單得很,有的是法子,比如說,凡舉他們認為不聽話的,或捆起來罰跪,或打手板,或打嘴巴子,幹重活等等。


    更有那潑皮人家,厭了媳婦的丈夫提腳賣了媳婦的都有,這些都不是稀罕事。


    白母同幾個女兒講這些的本意是要她們心裏知道好歹,將來嫁人不止要勤快能幹,還要會籠絡男人的喜歡。


    而白氏從那話裏領悟到了些別的,知道有時候說多少話沒用,不抵手裏有錢有人能叫人安生。


    她對顧青瓷的嫁妝眼饞覬覦也有幾分這個原因,所以從人家還沒嫁過來的時候就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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