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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葉嬌格外驚訝,她還沒忘記自己不久之前還在為了化形而發愁。


    她的本體是一株人參, 修行千年, 卻遲遲不能化形。


    眼瞧著和她一起修煉的小狐狸已經能去魅惑男人,老虎精在林子裏稱王稱霸, 就連最笨的小黑熊都能變成人,偏偏就剩下了她。


    葉嬌為此沒少發愁,尤其是那個狐狸精總是和自己炫耀人世間有多麽繁華, 好吃好喝還有俊秀男子, 比神仙還快活。


    小人參精不覺得男人有什麽好的, 她隻想要不在土裏埋, 最好能好吃好喝,享受一把當人的癮。


    可誰能想到,隻是睡了一覺, 連渡劫都沒有, 居然就這麽成了人?


    葉嬌盯著自己的手發愣, 翻來覆去的看, 越看越覺得好看。


    瞧瞧這雙手,多漂亮多好看, 比小狐狸的那雙手也差不到哪裏去!


    可是還沒等她自我欣賞完, 就瞧見有另一隻手伸過來, 抓住了她的手。


    葉嬌這才發現自己坐在轎子裏, 這會兒窗子上的布簾被拉開,露出了一張陌生的臉。


    葉二嫂瞧著被紅蓋頭罩住臉麵的葉嬌,臉上哭著,心裏卻笑開了花。


    這葉嬌是葉家的小女兒,父母早亡,好在上麵還有兩個哥哥。


    葉家大郎有出息,能文能武的,可著整個村子找也沒有大郎那麽英武的人物。


    偏偏五年前出門之後再也沒回來,除了頭兩年還會給家裏捎錢,後麵的時候一個銅板都沒有,不久前又有人帶了信來,說葉大郎參軍以後死在了戰場上,連屍骨都沒有。


    對比葉大郎的本事,葉二郎就是實實在在的廢物一個,種地不成,做買賣也賠了個底掉,大郎走了以後,這葉二郎就像是往外撒錢似的,沒多久把葉家本就不厚的家底給折騰了個幹淨。


    家裏沒了錢,葉二嫂又不是個過苦日子的人,就把主意打到了葉嬌身上。


    葉嬌生得漂亮,葉二嫂覺得論模樣,自己這個小姑子比起城裏那些大家小姐也不差什麽。


    隻是葉嬌膽子小,平時基本不出門,葉大郎也怕她的模樣招事,就讓她留在家裏幫著做做家事,農事是一點都不讓她做的,明明是個農家女,卻被葉大郎寵成了個嬌小姐了。


    可在葉二嫂眼裏,這就是個白吃幹飯的累贅。


    如今葉大郎回不來了,葉二郎又靠不住,偏巧另一個村裏的富戶祁家一直病怏怏的祁昀眼瞧著就要不好了,祁家在尋人衝喜,葉二嫂就花言巧語糊弄了葉二郎,又去騙了祁家說是葉嬌樂意的,收了祁家的銀子,準備把自己這個累贅小姑子囫圇嫁了。


    臉上哭,那是哭給街坊們看的。


    可是懷裏揣著沉甸甸的銀餅子,葉二嫂要用手捂著嘴才能掩飾住上翹的嘴角。


    就算別人都說她是把小姑子賣給病秧子又如何?


    隻怕他們心裏還在恨自己沒有一個如花似玉到能被祁家瞧上的女兒呢!


    她緊緊的抓著葉嬌的手,從轎子外麵看進來,嘴裏低聲說著:“嬌娘,不要怪哥哥嫂嫂,那祁家也算是有錢的人家,你去了隻管聽話便是,千萬不要哭鬧。”


    潛台詞就是,不管祁昀未來是死是活,葉嬌都和葉家沒關係了。


    哪怕葉嬌未來守寡也別想要再回來白吃飯!


    葉嬌沒說話,實在是葉二嫂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懂……


    可葉二嫂卻把葉嬌的沉默當成了默認,她在心裏得意,想著這葉嬌昨天悶在屋裏哭了一天又如何?還威脅自己要自盡,結果今天上了花轎,不照樣認命了嗎?


    於是她又捏著葉嬌的手說了句:“今天上了花轎,你就是祁家的人了,以後就不要回來了,可知道?”


    葉嬌依然沒言語,微微用力準備把手收回來。


    偏在這時候,葉嬌的嫁衣袖子順著胳膊滑落下去,葉二嫂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腕子上帶著的金鐲。


    這鐲子葉二嫂認得,是當初葉家老太太的遺物。


    本以為老太太死了以後這東西也入了土,誰知道居然是在葉嬌這裏!


    葉二嫂自然不會讓葉嬌帶走這家裏的任何一個銅板,更何況這金鐲子瞧著有些分量,也不知道葉嬌是怎麽藏著的,居然能藏到現在!


    眼瞧著花轎就要上路,葉二嫂伸手就去抓葉嬌的胳膊,聲音急切:“嬌娘,這是娘家的東西,你不能隨便往別人家帶,給我褪下來!”


    已經換了芯子的葉嬌有些嫌棄的看著這個臉色發黃的女人,想要把手抽回來,卻發現這女人力氣大得很,她掙了一下居然沒掙開。


    這讓葉嬌變了臉色。


    早就聽狐狸精說過,人對於精怪一直都帶有惡意,若是被發現了,多半是要被燒死的。


    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她一句都沒聽懂,可是強大的求生欲卻讓葉嬌更加用力的掙紮,甚至伸手狠狠抓了葉二嫂一把!


    “啊!”葉二嫂尖叫一聲,猛地往後退了幾步。


    剛才隻是裝模作樣的幹嚎現在就成了真嚎,眼淚更是止都止不住。


    隻是周圍的街坊都當葉二嫂又在做戲,畢竟這女人連夫家的小姑子都能賣去給人衝喜,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葉二嫂氣不打一處來,偏偏花轎已經抬起來,鞭炮齊鳴,鑼鼓聲聲,隻留下葉二嫂在後麵捂著手齜牙咧嘴。


    葉嬌原本想要抓了她之後就跑掉,可就在花轎起來的瞬間,她的腦袋裏突然多了些屬於葉嬌的記憶。


    小人參精花了一段時間才終於明白,自己不是化形了,而是進了別人的身子……


    現在,是要被打包嫁給一個要死的人?


    換成別人,多半是要哀歎命運不公。


    可是小人參精卻很高興。


    嫁人是什麽,她不太懂,所以未來的便宜相公是死是活她也不在乎。


    她隻知道,自己有了一個正當的身份,她終於能做人了!


    不過很快,葉嬌就知道,人不是這麽好做的。


    為什麽要被人背著進門?


    為什麽要跨火盆?


    為什麽……聽到了雞叫?


    折騰了一番終於站到堂屋裏頭的葉嬌有些茫然的看著身邊的大公雞,看了看大公雞身上係著的紅帶子,又看了看牽著紅帶子另一端的自己,突然覺得做人好難,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麽多。


    不過這隻雞倒是挺肥的,不知道好不好吃。


    從沒吃過肉的小人參精承認,她饞了。


    而祁家二老看著直挺挺站在那裏的葉嬌,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個葉嬌是他們從葉家買來的,看中的卻不是她的模樣身段,而是因為全村隻有葉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們家。


    他們的二兒子祁昀確實是沒幾年好活了,任誰都不像讓女兒過來等著守寡。


    碰到了個願意衝喜的,祁家二老連看葉嬌一眼的時間都沒有,就急忙忙的找了個日子,把人娶來了。


    既然是衝喜,就要辦的盛大,辦的喜慶。


    雖然祁家比不得城裏鎮裏的那些有錢人,可是在村裏也算得上是富戶,這會兒更是大宴賓客,請了不少人來。


    誰知道,這個葉嬌站在這兒半天了,居然一動不動!


    柳氏臉上的笑有些撐不下去,她自然知道一個好好的姑娘嫁過來守活寡,心裏氣不順是正常的,可是你要是不樂意早說啊,現在來都來了,甩臉子給誰看?


    可是柳氏的眼睛挪到了那隻公雞身上,火氣就有些發作不出。


    她的昀兒啊,怎麽就是活不長呢……


    柳氏捂著嘴想哭,又害怕攪合了這良辰吉日,隻能憋著,臉都憋紅了。


    而村子裏常常張羅喜事的老婆子走到了葉嬌身邊,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新娘子,跪下,拜堂了。”


    葉嬌的眼睛還在盯著大公雞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偏巧這時,人群裏突然有了些嘈雜。


    柳氏看著來人,猛地站起來,眼睛都瞪圓了。


    葉嬌很快就感覺自己的另一隻手被人抓住了。


    這個人的手有些冷,冰涼涼的,弄的葉嬌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指。


    而後,就聽耳邊響起了個低沉的聲音:“把雞抱走,我還沒死呢。”


    雖然小人參不太明白每天見個麵聊聊天有什麽用處,但是既然方氏每天去,她便覺得這是當兒媳婦的分內事,也就去了。


    可葉嬌不知道的是,方氏原本也不是天天來。


    尋常時候,方氏要顧著自己院子裏的那攤子事兒,大郎祁昭現在管著莊子上的事情,平時也早出晚歸的,方氏照顧兒子還要照顧祁昭,也是忙得很。


    隻是最近要入冬了,方氏想過來柳氏這裏,看看能不能從婆婆手上要些好處,再加上柳氏給她的兒子石頭做的衣裳已經上了身,方氏為了討柳氏歡心這才走得勤快些。


    偏偏在她想要不用每天過來的時候,發現二郎媳婦總是往柳氏的院子走動。


    這讓方氏有了點危機感。


    如今祁家雖然兒子們都大了,可是二老健在,便還是一家人,誰提分家那是要被人罵死的,這家裏說話最有分量的,除去男人們便是柳氏。


    尋常柳氏不怎麽管事,可是涉及到家宅裏頭的吃穿用度,柳氏說的話誰都要聽的。


    按理說方氏是祁家的大兒媳婦,又生了石頭,柳氏與她也親近,根本不用擔心自己在家裏的地位,可是方氏讀書多,又心眼小,不甚聰明卻總喜歡想些七拐八繞的事情。


    眼瞅著祁昀的身子比以前好些了,衝喜新嫁進來的嬌娘顯然是得了婆婆柳氏的喜歡,而這二弟妹又是個模樣好的,連說話的聲音都比自己好聽。


    以前自己可以在柳氏麵前蹭些好處,那以後有葉嬌對比著,柳氏會不會挑剔自己?


    若是這想法被大郎祁昭知道了,必然要說自家媳婦傻。


    他家沒有那麽多規矩,柳氏為人寬和,普通人家也不是宮廷官宦,沒有晨昏定省的規矩,尋常三個兒子各家過各家的日子,再加上每晚都要一起吃飯,平時出來進去的總能見麵,柳氏從沒挑剔過什麽。


    她是大嫂,又有兒子,在這個家裏橫著走都沒人管,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要是柳氏真的嫌棄她小家子氣,以前就發作了,能忍她到現在?


    可是方氏自己就是把自己繞了進去,居然也跟著葉嬌一起,天天定時定點的去柳氏那裏說話,一時間讓柳氏都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柳氏也不拒絕,能天天見到孫子她當然是高興的。


    於是兩個兒媳婦居然互相督促著堅持了將近十天,柳氏總和人說自己找了兩個孝順的兒媳婦。


    而她表示親近的方式,就是在兩個人過來時準備點吃的,弄得葉嬌越發愛去,小石頭也每天叫著要去到奶奶那裏吃甜餅,方氏想晚點去都不成。


    這天方氏抱著石頭來的時候,就看到葉嬌已經待在屋子裏了。


    因著入了冬,柳氏的腿在年輕時磕碰過,落了些毛病,一冷了便會疼,所以柳氏屋子裏的炭火總是最早燒起來的。


    挑了門簾進來時隻覺得熱氣撲麵,暖烘烘的。


    葉嬌手裏端著碗,正要拿著勺子吃,見方氏進來便起身笑道:“大嫂,外頭冷,大嫂你怎麽不多穿些?”


    方氏覺得這句話怪耳熟的,突然響起這不是之前自己對她說過的話嗎?


    當時她不過是客氣,可是葉嬌卻記在了心裏,活學活用。


    方氏也和善的道:“弟妹有心了,下次我會記著的。”說著便抱著石頭給柳氏打招呼,“石頭來,喊奶奶和二嬸嬸。”


    “奶奶,二嬸嬸。”石頭年紀小,剛會說話,聲音有點嗚噥,長得虎頭虎腦的,正是好玩的時候。


    葉嬌也瞧著喜歡,拿起桌上的一個甜餅就遞給他。


    石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葉嬌,見方氏對他點頭,這才笑著露出了小門牙,小手抓過甜餅,嘴巴軟糯糯的道:“謝謝二嬸嬸!”


    這句話石頭說的格外利落,最近他跟著方氏來柳氏的院子,給她甜餅吃的都是這個好看的嬸嬸。


    二嬸嬸身上總是有桂花味,和桂花糖一樣,石頭很喜歡。


    柳氏見他乖巧也就跟著笑,對著方氏道:“坐吧,剛燉的杏酪,嚐嚐看。”


    方氏依言坐下,把石頭放到一旁,端起碗聞了聞。


    杏酪就是杏仁茶,是從宮廷裏傳到民間的小吃。


    要先將杏仁搗成漿,濾掉殘渣,把米粉放進去攪拌,然後加上糖慢慢熬煮成的,比起一般的茶要濃稠不少,看起來是漂亮的奶白色,聞著也很香甜。


    不過這杏酪想要煮好了可不容易,方氏娘家也算不錯,可是外麵買的杏酪瞧上去比這碗差的遠了,嚐了一口,方氏更是驚訝。


    不算太甜,卻很香醇,好吃得很。


    方氏嫁進祁家五年有餘,卻從沒有吃過這個,隻是現在瞧著柳氏是常吃的,不由得問道:“娘,這是哪裏買的?”


    柳氏表情淡淡的,轉了轉手上的佛珠:“是劉媽做的,劉媽的廚藝一直都是不錯。”


    劉婆子這會兒就站在柳氏身邊,聽了這話,笑了笑,並不多言。


    方氏不由得看向了那個一直跟在柳氏身邊的劉婆子,突然覺得每天來柳氏這裏定時定點的轉一轉也挺好的,就衝這碗杏酪就不虧。


    葉嬌則沒想那麽多,開開心心的捧著碗,吃得香甜。


    等一碗吃完了,她對著柳氏道:“娘,我能帶一碗回去給相公嗎?”


    這讓柳氏的眉眼立刻柔和了起來,溫聲對著葉嬌道:“今兒就熬了這三碗,等下次再給二郎帶吧。”


    葉嬌臉上有些可惜,總覺得這麽好吃的東西相公吃不到好虧。


    方氏則是驚訝的看了看葉嬌,似乎沒想到葉嬌居然對祁昀如此上心。


    柳氏則是把石頭抱進了自己懷裏,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嘴裏道:“這幾天三郎就要從書院回來了,你們回去也告訴大郎二郎,等三郎回來一起吃飯,莫要耽誤了。”


    方氏自然答應著,雖然祁昀莊子上忙碌,但是這家裏讀書進學的隻有三郎祁明一人,方氏心裏頭,讀書當秀才考舉人才是頭等大事,哪怕莊子上的事情放一放,也要先顧著祁明的。


    葉嬌卻是抿了抿唇角,雖然記得祁昀說過要順著柳氏,可是對祁昀的擔憂還是占了上風,她輕聲道:“娘,相公現在的身子還沒好全呢。”


    柳氏一想到病弱的二兒子,臉上就露出了些許心疼,又轉了轉佛珠道:“先顧著身子,讓他好生歇著,你到時候來便是了。”


    葉嬌應了一聲,笑眯眯的又把手伸向了甜餅。


    柳氏也不攔著,隻看著她笑。


    之前柳氏去看祁昀的時候,就聽自己的二兒子說過,他這個媳婦什麽都好,就是有點貪吃,除了一日三餐外還總是給自己加點餐。


    祁昀和柳氏說這個是想著最近葉嬌總在柳氏麵前走動,這點小嗜好也瞞不住,索性先說明白,讓柳氏不要介意。


    嬌娘喜歡吃喝,祁昀是樂意寵著慣著的,可他怕柳氏嫌棄自己這個兒媳婦饞嘴。


    殊不知柳氏不僅不嫌棄,還有些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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