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手們都靠訂閱過日子, 請大家支持正版!  姚菲最是瞧不起這種平庸的男生, 看都沒看他,直接將視線投向詹程程:“詹程程,我有話跟你說。”


    兩個女生到了一邊。


    姚菲竟然一改平日的高冷, 麵帶微笑的說:“詹程程,咱們倆何必鬧那麽僵呢, 上次不是還在默安麵前說好了講和嗎?”


    打完親情牌她說:“再說了,詩歌比賽跟你壓根沒關係, 到底是誰寫的, 對你來說不重要,但是對我、對學校來說, 就是大事……這樣吧, 你找下去也未必能找到什麽證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給你錢, 你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生怕詹程程聽不到“錢”字, 姚菲把錢字咬得重重的, 著重強調:“三千塊!”


    三千塊對於高中生來說可是大數目, 對於詹程程更是大半年的生活費。


    “怎麽樣?”姚菲以為詹程程有所心動, 笑意更濃:“我聽說你家也不是很富裕,有了這錢, 你可以買新手機、新複讀機、新衣服……”她伸出細白的手, 摸向自己的衣襟, 她的小洋裝是厚實的高級雪紡, 上麵綴以刺繡,再壓成細細的百褶裙款,一眼就知布料昂貴,反觀詹程程,普通無奇的長袖t恤,棉質,大街小巷幾十塊錢到處都是。


    姚菲笑,“女孩子都愛美,難道你就不想穿我這種高檔衣服嗎?我現在就能滿足你,一套兩套三套都可以,反正我們家有的是錢,你說的任何數,我都能接受。”


    她從書包裏掏出一遝錢,按在詹程程的手上,十六七歲的姑娘,因為家底豐厚,有種胸有成竹的自信與銳氣。


    然而詹程程推開了那遝錢,抬眼望她,“一億!”


    姚菲以為自己聽錯,“你瘋了吧!”


    “沒瘋啊!”詹程程注視著對方,語氣淡淡譏誚,“收買不起就別收買!”


    “是了,姚菲,我就是想告訴你,世上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起的,可惜你不懂。真可憐。”


    “你們窮才可憐!”姚菲惱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就看你能找出什麽證據!”


    ……


    姚菲走了,但她這一舉動讓詹程程與劉俊以的心緒更加複雜。


    “謝謝你啊程程,那麽多錢你都沒要,就幫我……”


    詹程程神色淡然:“有什麽好謝的,應該的。”


    “對!”劉俊以得到鼓勵,士氣大漲,“姚菲越是這樣,咱們越是要找到證據,打臉!”


    詹程程眯眼笑,遠山眉在流海下彎彎淡淡,好看極了,“應該沒問題的,你都發到博客上了。”


    ……


    片刻,兩人在巷子裏七拐八拐,到了網吧,在煙霧彌漫的空氣中找了台機子,開機。


    可幾分鍾後,兩人看著電腦頁麵齊齊呆住。


    現實兜頭潑了兩人一盆冷水。劉俊以的博客上,那篇詩歌的博文,竟然憑空消失了!


    兩人麵麵相覷。


    莫非是服務器壞了?把那篇抽沒了?還是當時就沒有發表成功?


    劉俊以說:“不會啊,我記得我發表成功了的!千真萬確!”


    可不管他怎麽說怎麽弄,那篇博文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


    兩人腦子嗡地大了。


    ※


    翌日。早讀時間。


    班主任與政教主任一起進班,政教主任就是專程來看詹程程跟劉俊以的:“你們的證據呢?給大家看看。”


    姚菲跟著側過頭,詹程程隱約看到她在衝自己笑,迎著晨起的朝陽,她秀麗的眉眼寫著挑釁,就在等她的證據。


    詹程程心情複雜地看著前麵的劉俊以,關於博文無故消失的事,不是他們兩個高中生能控製的,但即便沒有證據,昨天離開網吧,兩人仍然商量好,槍口一致對外,就算沒有找到那篇博文,也要把事情的經過跟老師同學說清楚。是非對錯,總要繼續堅持的。


    她張張口,正準備說話,卻見前麵劉俊以搶先開了口。


    “老師,同學們,對不起……”


    詹程程一怔,劉俊以的話竟然跟昨天商量的不一樣!


    就聽劉俊以繼續說:“那首詩不是我的。”


    詹程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


    全班也是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原本坐在下麵帶著耳塞吊兒郎當聽歌的盛星河都拔了麥。


    台上劉俊以扭頭,似乎看了詹程程一眼,但很快將目光轉了過去。接著他麵向姚菲,彎下腰,深深鞠了一躬,“是我嫉妒姚菲同學,我說了謊,我向姚菲同學表示深深的歉意。”


    詹程程瞪大眼不敢置信,指尖都在顫,這個昨天還跟她一起信誓旦旦,說一定找出證據還原真相的人,今天,卑躬屈膝地承認抄襲了!


    劉俊以似乎不敢再看她,一直低著頭。


    卻是政教主任嚷起來,指著詹程程說:“你還不給我坦白錯誤!”


    詹程程道:“老師,我沒有說謊。”


    “還沒有!”政教主任一臉怒容,“劉俊以都承認了你還狡辯!”


    “主任主任……”見對方真動了怒,班主任趕緊打圓場,“詹程程是犯了錯,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育……”


    “教育!這樣的學生,還教育得了嘛!”政教主任嚷著,“詹程程,念你平時表現尚可,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現在,對著我,對著姚菲,對著全班承認錯誤,這事還有回旋餘地,不然……”


    政教主任是出了名的暴脾氣,治理學生的手段十分過激,全班的心都懸起來,江奇臉色擔憂,而周蒙則是在下麵偷偷拉詹程程的衣袖,意思就是叫她服個軟。


    可詹程程看著全班,看著老師、教導主任與姚菲,背脊站得筆直,眼神堅定,吐詞清晰,“報告老師!我沒有說慌,沒有誣陷同學,我所說的,就是事實!”


    政教主任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暴跳如雷,“詹程程!”


    “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誣陷同學,敗壞校風,還企圖破壞學校榮譽!”


    “現在!”他近乎咆哮,“你給我滾出去!去升旗台下罰站!站好了!直到認錯為止!!”


    “不認就給我記大過!!!”


    ※


    深秋的天,蒼穹高遠,明日當空。


    詹程程站在操場一角的升旗杆下,已經站了一上午。


    操場上偶爾有路過的師生,好奇地對她行注目禮,詹程程動也沒動。


    到了下午,有部分學生知道了緣由,說這是高二七班的學生,也不知犯了什麽大錯,被教導主任罰站在國旗架下。


    耳邊議論紛紛,詹程程已經聽得不太清。


    站了近一天,餓就不說了,雙腳痛得厲害,小腿發麻,腳板都痛麻木了。頭頂的太陽還明晃晃照著,曬久了,腦袋都發暈。


    有人同情她,但知道是教導主任親自罰的,沒人敢給她說情,都離她遠遠的,生怕惹禍上身。


    詹程程當做沒看到這些人。


    這時,就見操場上遠遠走來一個身影,詹程程以為是陳默安,但那人在離她五米之外就站住了。


    竟然是劉俊以。


    他遠遠站住,眼裏有愧疚,低聲說:“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昨晚姚菲她爸找到我家去了,我爸媽隻是個普通職員,可姚菲家有權有勢,手底下好多廠子,我媽剛好就在她廠子裏……如果我不答應,我媽就要沒工作了,我不能害家人……我沒得選……”


    他默了會,突然說,“要不,你就說是你那天看錯了,也承認了吧,幹嘛要受這個罪!不然學校要記大過……”


    “滾。”冷冷的嗓音打斷他,劉俊以不敢置信地看向詹程程。這個一貫溫文帶笑的女孩,此刻麵色冷厲如霜,她吐出那個字,“滾。”


    劉俊以臉色漲紅,再待不下去,真的就走了,一眼都不敢多看詹程程。


    ……


    紅旗架下,又隻有詹程程一個人。


    太陽漸漸隱去,不知何時刮起了風,天色漸漸陰沉,不多時竟飄起小雨。


    深秋的傍晚,雨絲飄到身上,涼涼的。詹程程站在雨裏,一動不動。又有一人過來,這回真是陳默安,他步伐沉穩,麵容清雋,打著一把傘,隔著蕭蕭雨絲,走近她身側。


    他什麽也沒說,隻默默看著她。或許,他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他了解她,她所堅持的,絕不會動搖,更不會低頭。


    歎息一聲,他將傘撐到了她頭頂。


    青碧色的傘,像雨中綻放的一片荷葉。


    雨還在下,他走了,將傘留在那。


    ……


    陳默安不知道的是,他走後,詹程程並沒有打傘。


    她仰著頭,任雨砸在自己的臉上,眼睫被淋濕,隔著模模糊糊的水光往外看,是風雨中仍舊飄揚的旗幟。


    多麽諷刺,紅旗下長大的她們,從小被教育愛國愛黨,剛毅正直。然而,正直的人受罰,怯懦的人逃脫,奸妄的人得利。黑白不一定分明,是非不一定公正。


    詹程程抹了一把臉,笑起來,倔強而譏誚。


    隔著操場是教學樓,正處於下課時間。


    學生們在教室裏嬉鬧,早上詹程程受罰的事隻是一個小插曲,誰都不會再在意。隻有姚菲笑吟吟地看著操場上受罪的人,而她旁邊的孫倩卻是皺了皺眉,似乎也不喜歡這種場景。


    一組三排跟四排的人,同樣臉色不佳。


    周蒙擔憂地看向操場,江奇則是罵:“這校主任也是夠變態的啊,讓人罰站一天還沒完哪!媽的,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他的身邊,盛星河正趴在桌上睡覺,怕吵,他還拿校服蒙住了頭。


    可雨越來越大,先前隻是飄搖的小雨,後來漸漸轉大,隨著風呼呼打到窗台上,玻璃窗被刮得劈啪響,窗子來回晃動。


    雨聲驚到了盛星河,他將校服一掀開,不耐的抬起了頭。


    這一眼便是一愣,窗戶像個玻璃相框,裏頭畫麵是操場的遠景,詹程程就站在那。雨幕嘩嘩,她不躲不避,任由雨砸在身上。


    盛星河沒料到她仍在那頑強不屈,微擰起眉,“這女人傻嗎?”


    沒人回答,回應他的是越來越大的風雨,那道細瘦的人影就在大雨中澆淋,這時一陣風刮進教室,江奇打了個哆嗦,倒吸氣:“嘶!關窗啊周蒙,風刮起來了,好冷……啊欠!”打完噴嚏又看向操場:“哎呀,咱坐在教室裏都這麽冷,那操場上的小蘑菇可怎麽辦,唉,這丫頭,長著一張乖順的臉,怎麽性格就這麽倔!”


    他嘀咕半天,這才發現盛星河竟然看向窗外,目光直落落地,不知在想些什麽。


    天色灰暗,屋外的雨勢徹底轉為了暴雨,傾盆般砸到人間,操場上那道纖細的身影,仿佛一株被暴雨襲擊的小樹,隨時都可能倒下。


    盛星河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可江奇偏偏在他耳邊說:“哎呀盛爺,您就別看了!反正啊你們恩怨兩清了!還看她幹嘛!就讓她淋唄,淋濕淋病都是她的事……”


    又嘻嘻一笑,“哎,你別說,今天大降溫呢,這天氣最容易感冒,再加上暴雨淋一場,小蘑菇多半就要發燒,到時候燒個三十□□度,嘖嘖,這酸爽……”


    “媽的!”江奇話未完,一聲低喝傳來,“她是不是傻!!”盛星河猛地起身,衝了出去。


    所以即便她有什麽,也不會開口。


    見她不回話,盛星河以為自己說中了,哼了一聲說:“眼光真差。”


    這陣子因為補課的事,詹程程對盛新河的好感度刷了起來,但這話牽扯了陳默安,她有些不舒坦,說:“那天你病的時候,他也幫了忙的。”


    那天盛星河發病後,陳默安作為班長,第一個衝出教室去喊老師。


    盛星河以手托腮,英俊的臉在陽光中輪廓分明,“那他後來不是得了老師的表揚嗎?他也沒虧啊,就你這個笨蛋,做了好事悶不吭聲。”


    詹程程:“……”


    盛星河收了笑,語氣一轉,話裏有話地說:“喂,正經說啊,別怪我沒提醒你,盯著陳默安的可不止你一個。”


    他說著往前排掃了掃,詹程程便跟著看了過去,果然,斜方前排一道目光正冷冷盯在她身上。


    是姚菲,陳默安的同桌,總是纏著陳默安講題的女孩。


    姚菲是典型的富家女,家裏是當地的名門望族,長相出挑,性格孤傲,在班上不愛跟一般的同學來往,隻有孫倩跟她同為富家女,兩人關係走得近一些。


    除了對孫倩態度好點之外,姚菲是個不折不扣的高傲美人,對誰都不屑一顧,可偏偏就像電視裏演的橋段,目高於頂的富家小姐看上了窮小子,而且用情頗深,別人多看幾眼都不行,所以上次詹程程找陳默安請教問題時,姚菲才一直占著他的時間,不讓別人有機會。而每次換座位,她也一定要坐在陳默安身邊,旁人靠近陳默安半點都不行。


    而剛才,陳默安竟然將詹程程喊了出去,又是送藥又是看傷口,兩人看起來比常人親昵得多,難怪姚菲側目。


    這不是姚菲第一次瞪詹程程了,隻是這次格外狠厲,一直盯了詹程程起碼五秒鍾,才將目光收了回去。


    而那邊陳默安看她表情不對,便問:“你怎麽了?姚菲。”


    姚菲立刻換成婉轉的笑,驕矜的大家小姐隻有在陳默安麵前才露出溫柔,“沒什麽,默安,上課吧。”


    ※


    姚菲的笑並不代表這事的終結。上課後,詹程程便收到一樣特別的來物。


    是前麵同學傳來的一張紙條,詹程程打開來看,隻有一行字——“詹程程,你給我注意點。”


    詹程程抬頭,果然,前方姚菲若有似無丟過了一個眼神,她生的美,鵝蛋臉,丹鳳眼,個性高傲,一旦瞪人作勢,眼梢微挑的丹鳳眼便有淩厲外放,仿佛要穿透虛無的空氣,化作無形的刀劈到人臉上。


    實際上,姚菲這些年的讀書生涯,用“大族千金”的氣場打壓過不少女生,很多女生知道她的家世,便自然而然的屈服,但詹程程哪裏是這種人,她雖然不比姚菲咄咄逼人,但平靜也是一種回擊,她淡淡看完了字,將紙條揉成一團,丟到一旁。


    好罷,沒想到這就惹了馬蜂窩。


    幾天後的課間操,詹程程下了操後去洗手間。剛進衛生間門,左肩被人重重撞上,那人力氣好大,詹程程差點摔倒。


    她一抬頭,一個剃著男仔頭的女生就站在她麵前,握著拳,氣勢洶洶,而那女生後麵就站著姚菲。姚菲個子高,有167,麵對詹程程自有一股居高臨下的壓力。而她身邊,還有一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孫倩。


    自從知道詹程程去盛星河家補課,孫倩心裏就不平衡,她喜歡盛星河這麽多年,盛星河對她愛理不理,卻將詹程程帶回了家,這對她來說,不止是挑釁,更是侮辱。


    十六七歲的女生,心智還不成熟,為一點青春期的小事爭風吃醋,於是兩個女孩約好,一起找機會教訓詹程程。


    姚菲環胸冷笑:“詹程程,看來你是不懂我的意思啊。”


    “哪裏不懂?”孫倩反諷:“人家是裝不懂好不好!”


    詹程程看看早有準備的幾人,“你們要幹什麽?”


    “幹什麽!”姚菲丟了一個眼神,男仔頭猛地推過來,“讓你長點記性……哎喲我草!”


    她的手根本沒落到實處,詹程程身子一退,竟然靈活地避開了,“你們憑什麽打人!”


    見對方躲了過去,孫倩眼神一厲:“你自己找打!誰要你纏著盛星河的!”


    姚菲跟著警告,“你最好也別再纏著默安,別以為你跟他是一個鎮的,青梅竹馬就了不起!”


    詹程程迎著兩人的目光:“你們好不好笑?別說我跟盛星河陳默安沒什麽,就算不是,他們兩是你的私人物品嗎?你有什麽權利阻止他人的人際關係?”


    “就像現在,你們私底下找我的事,你們敢告訴他們兩嗎?”


    表麵上看,詹程程實在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生,相貌普通,學習普通,家世也普通,要不是上次救過盛星河一回,估計班上都沒多少人關注她。可就是這麽個不起眼的女生,關鍵時刻嘴皮子分毫不差,一連串的話堵得孫倩噎了嘴,而姚菲大小姐做慣了,哪裏被人這麽頂撞過,揚手就扇過去。


    可詹程程眼明手快,直接握住了她手腕,細長的手指,將對方抓得穩穩地。


    欺負人的女生原本正等著“啪”的響亮聲,可聲音沒出來,對方竟然製住了自己,誰都沒料到這個身軀嬌小的女生會有這麽大力氣。


    詹程程鄉鎮上長大,從小沒少給爸媽幹活,打水搬柴,體力活幹多了,力氣當然比城裏嬌生慣養的女生大。而姚菲是金枝玉葉的長大,能有什麽力氣,從前欺負其她女生,無非是仗著家世,可詹程程才不管這些,想當初被盛星河折騰,她都敢反擊,現在當然不會束手挨欺。她伸手就格住了對方,手捏得緊緊的,姚菲手腕都疼了,孫倩跟男仔頭眼看不妙,趕緊上前幫忙,這時就聽外麵有人喊,“教導主任又來了!快跑!”


    學校裏有叛逆的學生老躲廁所抽煙,教導主任常來廁所抓,女生廁所他不好進,就派女老師過來查。


    孫倩姚菲等人尋釁滋事,當然不好再留,狠狠瞪了詹程程一眼,“這事沒完!”抽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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