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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來想去, 福隆安最終將心一橫,拱手回話,“回皇上,奴才與容璃已然定親一年, 早已將她視為妻子看待,又怎會願意將其讓與他人?巫師之言, 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若單說八字,奴才與公主的八字也甚為相合, 難道世子的幸福就是建立在拆散旁人的幸福之上?”


    此言一出, 永琪那緊握的拳頭漸漸舒展開來, 傅恒也不再渾身緊繃,稍稍放鬆了些, 而乾隆帝則是十分讚許的點點頭, 認為自己沒有看錯人, 這孩子年紀雖小, 倒還有幾分擔當。


    “朕了解了,永琪, 珊林, 你們先退下,傅恒留下, 朕還有事與你商議。”


    所以皇上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福隆安還沒弄明白, 這就讓走了!隻問這麽一句,看來並不是真心詢問他的意見,而是在試探,試探他對容璃是否真心嗎?


    罷了!不管皇上怎麽看待,隻要容璃能躲過此劫就好。


    告退後,兩人出了蒙古包,永琪頗為讚賞的向他豎起了大拇指,“算你機靈,沒說胡話,才剛我這心都提到了嗓喉眼兒,生怕你說要退婚!”


    自從上回被容璃訓過之後,福隆安謹記她的教誨,再不敢衝動行事,三思而後行,“那世子說病就病,還找什麽巫師算命,又向皇上求婚,實在匪夷所思,恐有旁的心思,怕不是真心想娶容璃,我可不能讓他得逞!”


    “你曉得輕重就好,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法子幫容璃推脫此事,你們的分歧往後再說。”


    福隆安不禁好奇,“皇上究竟是個什麽態度?他們這不叫求親,明擺著搶親啊!還搶到小爺頭上了,真當我們富察家好欺負?”


    方才他們未到場之際,永琪已聽他皇阿瑪講過此事,言辭間已然透露了態度,“容璃與你定親一事,皇阿瑪已與達爾罕王講明,若然答應他,會破了君無戲言的規矩,若是不應,萬一世子有個三長兩短,皇阿瑪也會覺愧疚。”


    這個世子,福隆安還真是小瞧了他,估摸他是想著直接求娶公主會被拒絕,才會想到苦肉戲這一招,“明擺著是他們在耍把戲,皇上難道看不出來嗎?”


    負手而行的永琪搖頭苦笑,暗歎帝王也不是隨心所欲的,“看出來又如何?咱們皆信奉巫師,誰敢說巫師作假?皇阿瑪得顧及滿蒙關係,即便瞧出端倪,也隻能裝作不知,這不正找傅叔叔商議此事呢!”


    也不曉得阿瑪是個什麽態度,現下福隆安隻能靜觀其變,等他阿瑪出來再說。


    而此時的乾隆正坐在偌大奢華的蒙古包之中,若有所思,宮人將羊奶撤下,換上茗茶,呈於皇帝的是龍井,呈與傅恒的則是碧螺春,


    茶煙繚繞間,思前想後的乾隆帝仍未能下定論,這才宣傅恒過來共議此事,想聽聽他的看法。


    皇上既問了,傅恒便不再推諉,不去說那些無用的場麵話,“此事關乎珊林,原本奴才該避嫌才是,且國事麵前,珊林的婚事不算什麽,理該退讓,不過琢磨了半晌,總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與世子八字相合的正好是公主,這也太巧了些,究竟是真的病重需化劫,還是另有所圖?”


    這也正是乾隆心中的疑點,杯盞中芽芽直立的龍井靜謐懸浮著,茶湯清冽且甘香,偏那人心複雜,不知滿足,


    “當初的達爾罕王繼承者,朕選的是和敬的固倫額駙,這才把和敬嫁給他,許給他兄長色旺諾爾布的隻是一位郡主,而今色旺諾爾布有幸承襲王位,估摸著嫌棄自己隻是個多羅額駙,便想讓兒子也娶位公主做個和碩額駙,這才將主意打到了容璃身上。”即使乾隆看透達爾罕王的意圖,也不得不做萬全考量,


    “昨夜朕已與他提過,容璃與珊林有婚約,他仍不死心,希望朕找你商議此事,想讓你妥協呢!”


    傅恒倒是無所謂的,一切但憑皇帝做主,隻是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答應的話,可以彰顯皇上的寬厚仁德,達爾罕王必定感激,但他的野心已昭然若揭,定是怕皇上給固倫額駙恢複爵位,動搖他的王位,才會趕緊為兒子籌謀,皇上若是應承,是否會讓蒙古人覺得咱們滿清皇室太好說話,往後個個都使勁渾身解數來求娶清廷公主,勢必亂套!”


    欣慰的乾隆笑點頭,感歎果然是君臣一心,“朕擔憂的也是這個。但凡有一次先例,往後便不好收場,是以這種行為必須杜絕,以免其他部族皆抱有僥幸心態。不過朕若直接拒絕未免拂了達爾罕王的顏麵,還是得拿愛卿你做擋箭牌。”


    作為臣子,理該為皇帝分憂,傅恒自是不介意,笑拱手道:“皇上盡管拿奴才說事兒,把奴才說成蠻橫無理唯利是圖者皆可,隻要能斷了達爾罕王的念頭便好。”


    拒絕是容易,隻不過,那世子的病也不曉得是真是假,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乾隆便成了袖手旁觀的冷血人,達爾罕王怕是會懷恨在心,不利於滿蒙和諧,是以乾隆決定先派個太醫過去探查虛實,再做論斷。


    此事很快傳開,連容璃這會子也已知情,時刻關注著,聽聞下人來報,說是皇上派去的太醫仔細診斷,確定世子的確病得很嚴重。


    盡管太醫和巫師都這麽說,容璃依舊不相信,認為是他們耍了什麽詭計才會如此。隻因她接觸過世子這個人,曉得他有心思,便更加肯定此事絕不會是巧合那麽簡單。


    雪茶才從外頭回來,憂心如焚的向主子回話,“奴婢打探到皇上找了傅中堂和二爺過去商議此事,也不曉得二爺會不會借此機會與皇上提退婚,一旦他這婚退了,那世子那邊就更不好推脫,萬一皇上真的答應達爾罕王,把您嫁至蒙古可如何是好?”


    福隆安心心念念的都是怎麽退婚,上回太後詢問他得心願,若不是永琪相攔,他怕是早就脫口而出,這回世子又想搶親,於他而言,的確是最佳時機,他很有可能順水推舟就此退婚!


    即便她不願嫁至蒙古,也沒理由去攔福隆安,不願坐以待斃的容璃決定親自過去一趟,借著探病的由頭一查虛實,遂讓下人為其更衣。


    梳妝之後,雪茶掀開帳簾,容璃才跨出去一步,便見廣袤草原之上,步履匆匆的福隆安正迎著旭日輝光朝她這邊走來,四目相對間,福隆安加快腳步行至她跟前,說有事兒找她。


    這會子她是沒工夫搭理他,推脫道:“我有要事得出去一趟,回來再說。”


    “哎---你要去哪兒?”得知她打算去看望世子,福隆安搖頭輕嗤,“你還真信他病了?他就是耍把戲博你同情呢!千萬莫上當!”


    說得好似她多天真一般,是非真假她自是曉得,不必他來提醒,“我過去是有原因的,你甭管。”說著又要轉身,卻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把拉住手腕,不許她去見世子,


    “那人詭計多端,我怕你去了會吃虧。”


    說來這還是她定親之後頭一回看到他的眉頭為她而蹙,以往都是漠視或冷淡,從不曾對她有過任何關心,今日竟這般抓住她的手腕,警告她前方有危險。


    若換作以往,得他關懷,她必定歡喜,可如今已曉得他的心思,再不會因為他的一絲好而悸動,隻漠然垂眸不語。


    察覺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福隆安才發現自個兒的行為有些越矩,瞬時鬆手,“一時情急,不是故意占你便宜。你就聽我一次,別過去,萬一出什麽事兒,我……我怎麽跟你哥交代?”


    他的言行,容璃突然有些看不懂了,“你不是一直想退婚嗎?如果皇阿瑪答應將我許給世子,你不就解脫了嗎?再也不必做什麽和碩額駙,不必被人嚼舌根說你依仗女人,還可以跟你的心上人在一起,你應該很高興很期待才對,何必管我去做什麽?”


    “璃兒你這又是何苦?現如今大小和卓之亂尚未平定,你皇阿瑪憂思國事,龍顏不愈,你怎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惹他動怒?”


    若有的選擇,容璃也不願折騰自己,“是女兒思慮不周,可又實在不願嫁給福隆安,隻好出此下策。”


    “這又是為哪般?”女兒家的心思,當娘的再清楚不過,如今她的反常行為倒是令純貴妃有些糊塗了,


    “自你五六歲開始,隻要一見到福隆安,你的目光便會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停留,兒時或許隻是一種對玩伴的依賴,長大後漸漸變成了好感,我看得一清二楚,也為這賜婚感到高興,至少你能如願嫁給心上人,如今為何變卦呢?”


    重生一事太過稀奇,若非發生在自己身上,大都無法理解,她不敢輕易說出口,皇阿瑪那邊她不敢明言,母親這邊倒是不必那麽謹慎,於是容璃模棱兩可的回了句,


    “女兒覺得他並不喜歡我,瞧見我毫無喜悅之色,大約是已有了心上人。”


    果真如此嗎?純貴妃倒是沒聽到過什麽流言蜚語,“是嗎?我怎麽覺著他對你挺好的,以往還時常說笑話逗你開心,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冷漠。”


    前世她也以為福隆安對她有意,是以歡喜的嫁了過去,後來才知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那是往常,自賜婚之後,他就變了,看到我總是冷著臉,十分不悅。”


    女兒堅持這麽認為,純貴妃勸不動她,便想了個緩兵之計,“你皇阿瑪已然動怒,此事暫且擱置,萬莫再提,至於你說的,我也會查證,得空便請傅恒的夫人入宮一趟,向她打聽福隆安的心思,待有了結論再作打算。”


    容璃忙道不妥,“這種事怎麽問嘛?人家怎麽會跟您說實話。”


    “我自有打算,此事你不必再管,安心休養。”拍著女兒的手,又囑咐了幾句,純貴妃就此離去,徒留容璃心驚膽戰,惴惴不安。


    若能退婚,皆大歡喜,偏偏皇上不許,容璃又不願重蹈覆轍,以免福隆安再恨她一世,越想越頭疼,幹脆躺下,然而憂思輾轉難成眠,夢裏夢外都在想,究竟該如何退婚?


    女兒的婚事,純貴妃格外上心,聽罷女兒之言,次日便找了個理由將傅恒的夫人那拉氏請來。


    兩家雖是親家,但畢竟宮裏宮外,不便走動,除卻必要的宮宴,那拉氏甚少入宮,純貴妃突然請她,想來不會隻是請她聽戲那般簡單,


    “不會是老二又犯了什麽錯吧?”


    正在品茶的傅恒笑她多慮,“若他犯錯,那該是皇上宣我入宮問責,怎會輪得到純貴妃?”


    說來也是,縱有疑惑,那拉氏仍得遵從。擔心她不樂意前往,傅恒提議陪她同去,那拉氏隻道不必,“純貴妃喚我過去說話,你去算怎麽回事,更何況後宮你也不便入內,幹等著豈不著急?”


    傅恒時常往來行宮,那避暑山莊便似他半個家一般,沒什麽不自在的,“我可以找皇上下棋去啊!”


    既如此說,兩夫妻便更衣換裝,一同乘坐馬車前往行宮。隨後兩人分道而行,傅恒去了西暖閣,那拉氏則去往約定之處等著純貴妃。


    往年中秋佳節她也曾隨傅恒來過此處聽戲,是以熟門熟路,很快便到得雲山勝地。戲台設在樓下的西稍間,那拉氏進來時,純貴妃早已到場,招招手示意她不必行禮,那拉氏頷首笑應,坐於她身畔,宮女默默看茶,呈遞糕點。


    聽戲之際,純貴妃倒也沒說什麽,無非是閑聊話家常,隻不過那拉氏聽著這出《鍘美案》心中多少有些不安,戲中的駙馬欺騙了公主,最終落得個慘死的下場,卻不知純貴妃挑這出戲是碰巧還是有意為之?


    心虛的那拉氏坐立不安,但又不能表現出來,隻得強裝鎮定,飲了口茶壓壓驚,勉強自己繼續聽下去。


    聽罷後,純貴妃又邀她到二樓走走,這雲山勝地奇就奇在樓內無梯,若想到二樓,當需沿著樓外麵的假山磴道盤旋而上,登樓遠眺,便可飽覽山莊佳景。


    隨行而上的那拉氏不禁感慨女人的直覺再準不過,純貴妃果然與她提起了她的二兒子,


    “想當初,他們頭一回見麵才四歲,不知不覺間,這兩個孩子已然長大成人,到了婚配的年紀,皇上為他們賜婚再好不過,容璃無甚異議,卻不知福隆安那孩子作何感想,是否對婚事有意見。”


    這話問得那拉氏心裏一咯噔,縱是慌神,亦未亂了分寸,迅速掩下,鎮定自若,


    “隆兒他遵從聖旨,並無意見,不知貴妃娘娘為何有此疑惑?”


    純貴妃借口道:“上回偶遇,見他行禮時悶悶不樂,本宮就怕他有心上人,對這樁婚事不滿意呢!”


    這話看似無意,實則有心,那拉氏來不及多想,立即澄清,“娘娘多慮了,隆兒年紀尚輕,對男女之情一知半解,並沒有什麽心上人,他與公主是打小的情分,縱然現下感情不深,相信成親之後定能慢慢培養,終成佳偶。”


    那拉氏如此肯定,且並無退婚之意,純貴妃便認為是女兒患得患失,大約是她太在乎才會胡思亂想,那拉氏的話便算是一顆定心丸,純貴妃欣慰點頭,說笑間又不忘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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