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50%即可見正文。  就見陸庭宣麵上神情淡淡的,垂著眼, 依然在用布巾慢慢的擦手指上的藥膏子。


    他的手指也生的很好看。修長勻稱, 很秀氣。但也不是女子的那種秀氣,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男子的手。


    不過虎口那裏有一層薄繭,是經常練劍的緣故。


    這件事許琇寧上輩子也聽說過。陸父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隻知道讀書,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所以自他們一家搬回常州府後,就請人教陸庭宣武藝。


    陸家那樣的財富,請的肯定是武藝很高強的人。聽說請的師父還不止一個。騎馬射箭, 刀槍棍棒都有, 恨不能十八般武藝都讓陸庭宣學個遍。


    不過聽說陸庭宣最喜歡的還是劍術,馬術和射箭這三樣。且都很精通。


    許琇寧記得上輩子她就曾見過陸庭宣騎馬射箭。


    明明平日看著是很清雋俊秀的一個人, 端坐在馬背上的時候卻給人英姿颯爽, 器宇軒昂的感覺。彎弓搭箭,縱然馬兒奔跳,依然一箭正中靶心。


    他確實是很出色的一個人。但許琇寧也知道他對於仕途是沒有什麽興趣的。之所以會進入官場,也是因為陸父不想陸家一直隻是個商戶人家。


    但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會做到內閣首輔的位子......


    許琇寧正在想上輩子陸庭宣後來怎麽會那般汲汲於官場的事,就聽到一陣腳步響。


    抬眼看時, 是謹言雙手端了一隻黃銅大火盆的邊緣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廝,手裏捧的朱漆托盤裏麵放著一蓋碗茶, 還有一隻紫銅湯婆子。


    火盆裏麵堆放了好多水磨細炭, 已經點著了。


    他原本是想放在屋子中間的, 不過陸庭宣已經開口, 叫他將火盆放到許琇寧麵前來。


    陸庭宣已經留意到許琇寧腳上穿的是一雙粉色綢麵扣花睡鞋,很單薄。她原就是個很怕冷的人,剛剛一路在夜風中走過來,隻怕這兒會她的兩隻腳也跟她的手一樣的冰涼。


    待火盆放到跟前來,許琇寧就覺得快要凍僵的腿腳都開始慢慢的暖和起來。


    陸庭宣還拿了那隻紫銅湯婆子給她,讓她抱在懷裏。


    她也實在是凍的狠了,沒有推辭,一隻手接過來就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連忙放在上麵。


    陸庭宣注意到她右手還是一直緊緊的攥著那隻匣子,不肯放到湯婆子上麵。就微微的擰起了眉頭。


    明明她右手都已經凍的手指甲都發紫了......


    匣子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讓她這樣的珍視?他是知道的,這位小姑娘從小見過的貴重東西無數,實在想不到她會對什麽東西珍視到這個樣子。


    不過雖然他心中很疑惑,也沒有開口問。


    他已經決定以後跟許琇寧平淡往來,等往後尋個合適的時機就跟她解除婚約。這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許琇寧都好。


    他始終記得許琇寧將玉佩和梳篦擲給他時所說的話。我從來沒有歡喜過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我心裏隻將你當哥哥來看待的。你放過我好不好?若真嫁給你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的。


    就斂下心中的異樣,語氣冷淡的問道:“你這麽晚了過來找我,有什麽事?”


    許琇寧麵頰微燙。


    剛剛憑著一股氣不管不顧的跑了過來,這會兒一折騰,那股氣早就沒有了。


    而且她縱然不聰明,但多多少少也能察覺得到陸庭宣現在對她的冷淡......


    要如何跟陸庭宣說?


    心中正在醞釀措辭,就見謹言掀簾子進來,對他們兩個稟報:“少爺,許姑娘,墨蘭來了。”


    陸庭宣點了點頭,心中多少有點不悅。


    墨蘭身為許琇寧的貼身大丫鬟,但竟然任由著許琇寧深夜跑出來也不加勸阻,實在是失職的很。


    側頭看了許琇寧一眼,小姑娘眉眼低垂著,眼皮還有些紅腫。剛剛才哭過的緣故。


    還是跟以前一樣,遇到一點兒小事就哭,嬌氣的很。


    她這樣的好性兒,她院裏的那些丫鬟隻怕也憊懶,不大會服她管教。


    陸庭宣輕歎了一口氣,吩咐謹言:“讓她在外麵侯著。”


    謹言應了一聲,轉身退出去。陸庭宣也起身從炕沿上站起來。


    許琇寧察覺到,連忙抬頭來看他:“陸哥哥,你要到哪裏去?”


    左手自然而然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子。


    陸庭宣心中微動,垂眼看她。


    小姑娘望著他的一雙星眸中有幾分緊張,也有幾分不安。拽著他衣袖的手指細長嬌嫩,手腕上一圈淡青色的傷痕還沒有消褪......


    心中忽然就柔軟了下來,聲音也較剛剛溫和了不少:“我出去跟墨蘭說幾句話,你在這裏好好的待著。”


    許琇寧還在猶豫要不要聽他的話,忽然就察覺到自己的頭上被他輕輕的摸了一下:“聽話。”


    她就哦了一聲,乖乖的鬆開了手。


    陸庭宣這時卻是有些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剛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去摸許琇寧的頭頂......


    唇角微抿,他一語不發,轉過身出屋。


    墨蘭現在就站在明間裏,心中很焦急,很想要進裏間去看看許琇寧怎麽樣了。但是謹言卻出來傳話,說少爺讓她在外麵等候著......


    好在過一會兒她就看到陸庭宣從裏屋走出來。


    明明他臉上的神情很平靜,望過來的目光也是淡淡的,但是墨蘭也不知道為何,心裏忽然就覺得緊張恐慌起來。連手心裏都在開始冒汗。


    差點兒就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其實陸庭宣不過掃了她一眼,隨後就走到正麵的圈椅中坐了。


    也不說話,右手放在花梨木八仙桌麵上,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因為明天就要搬去竹意軒的緣故,所以這會兒屋裏各處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隻餘下桌椅這些。看著就很空曠很簡潔。


    他身後長案兩旁的兩盞戳燈亮著,燭光照在他臉上。


    明明是沒有表情,極俊秀的一張臉,但墨蘭就是覺得有一股子無形的威嚴和壓迫感,讓她差些兒都要喘不過氣來。


    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她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謹言也大氣不敢出。


    他從來沒有見過少爺這個樣子。不過很顯然,少爺現在很不高興。


    陸庭宣看了一眼跪在青磚地上的墨蘭,終於開口問話:“你身為繪雅苑的大丫鬟,貼身伺候姑娘,如何今夜你家姑娘衣著單薄出門,你竟然不攔阻,也不跟著?若你家姑娘出了什麽事,你有幾條命能擔得起?”


    聲音不大,但很平穩冷冽。如同數九寒天的北風刮過,墨蘭渾身忍不住的開始發抖。


    “是,是奴婢失責。”墨蘭額頭上都沁了冷汗出來,“剛,剛剛沒能攔阻住姑娘,也沒,沒能及時跟上姑娘。”


    陸庭宣一記淩厲眼風掃過來。縱然墨蘭現在低著頭沒有看到,但依然能感覺得到。手心裏都汗濕一片了。


    “我知道你們姑娘年紀還小,也好說話,即便你們做錯了事,她也從來沒有責罰過你們。但你要牢記,她是主,你是仆,若你沒有盡好你身為大丫鬟的本分,”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墨蘭的心立刻就跟著提了起來。


    “我便告訴許伯父許伯母此事。往後你也不用再在許家做丫鬟了。”


    墨蘭到底是許家的丫鬟,他雖然很想要替許琇寧管一管繪雅苑的丫鬟,但也不能越俎代庖。暫且也隻能這般警示一番。


    不過墨蘭已經嚇的手腳都發軟了,話都說不出半句來。好一會兒才抖抖索索的說著:“奴、奴婢知道了。”


    心裏很慶幸她不是陸庭宣家裏的丫鬟。不然麵對個這樣的主子,肯定是要每天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陸庭宣見警示的目的已經達到,轉而問起了心中一直想知道的事。


    “發生了什麽事?她為何臨睡前還要跑出來?她手裏拿的那隻紫檀木匣子裏麵裝的是什麽?”


    他心裏其實還是很關心許琇寧的,但是這些話他不想直接問她。


    好像這樣做就不再關心許琇寧了一般。其實就是在自欺欺人。


    這件事原就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而且墨蘭也知道,將這件事告知了陸庭宣,他心裏肯定會很感動,往後也會更加的疼愛她們姑娘一些。


    就沒有隱瞞,將前幾日許琇寧如何到外麵鋪子裏買了米芾的字想要送給陸庭宣做喬遷的禮,這幾日又是如何的每日都要打開匣子看好幾遍,心裏就盼著那日的到來,如何今兒晚上臨睡前打開匣子看到這幅字被毀了,傷心的話都說不出來,立刻就抱著匣子過來找陸庭宣的事都悉數的說了一遍。


    “奴婢原本是想要拉住姑娘的,但姑娘當時肯定是太傷心了,所以奴婢根本就拉不住。她走的也太快,奴婢壓根就跟不上。這才讓姑娘夜深一個人跑到您這裏來了。陸少爺剛剛教訓的是,都是奴婢失責了。”


    她慣常是個會撒嬌的。每次但凡她做錯了事,就會過來拽著他的衣袖,左右輕輕的搖晃著。然後一雙杏目含淚,抬起頭看他,嬌嬌軟軟的叫著陸哥哥。


    可恥的是,每次但凡她這樣,任憑他心裏一開始再有天大的怒氣也會立刻煙消雲散。


    壓根就沒有法子真的對她生氣。


    哪怕是後來她毀親嫁給淩恒了,他甚至都想過,隻要她回來找他,叫他一聲陸哥哥,說我錯了,他隻怕都會立刻原諒她......


    他在她麵前就是這樣的沒有骨氣。


    不過再活一輩子,他還是想讓自己在她麵前有骨氣一點。


    就硬了心腸,沒有看許琇寧一眼。一雙形狀好看的薄唇也輕抿了起來,沒有接她的話。


    許琇瑩也擔心陸庭宣會真的搬離許府。


    雖然他現在是許琇寧名義上的未婚夫,但隻要他還留在許府一天,近水樓台先得月,她都有信心能讓他喜歡上自己。不過若他搬離了許府,日常兩個人都難見麵,還要他如何的喜歡上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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