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進退兩難,上去也不行,爬又爬不下去,這可如何是好?


    正猶豫的時候,突然一根繩子從下麵拋了上來,聶政的聲音道:“抓住了,跳下來。”


    很簡短的話,卻給了人無比的信心。


    白秋練立刻抓住繩子一端,閉著眼跳了下去。


    山穀比想象中還要高,夜晚風很涼,嗖嗖的從耳邊刮過。似乎過了好一陣,她才落了下來。


    雙腳並沒有著地,而是落在下麵的一棵樹上,茂密的樹葉成了天然的帳篷,給她卸掉了不少力。


    白秋練輕噓口氣,“總算是下來了。”


    她從樹上跳下來,夜色朦朧中看到聶政和王六郎站在不遠處。


    聶政手中拿著一個鐵爪子,一端連著很長的繩子,想必他剛才就是靠這鐵爪才下來的吧。


    隻是這麽高的架橋,他這繩子究竟是怎麽拋上去的呢?


    王六郎道:“快點走吧,那邊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西北天邊突然飄過來一片火燒雲。


    再仔細一看竟然是火起來了,山火兩成一片,燒的天都紅通通的,乍一看很像是火燒雲。


    王六郎叫道:“哎呀,媽呀,這凶獸會噴火咋地啊?怎麽放開火了?”


    三人飛身往那邊跑,跑出一段距離,眼看著火越來越旺,燒得樹木咯吱吱作響。在火光中,有兩人一獸打在了一起,細看之下其中一個似乎正是嬌娜,另一個白衣飄飄的,像是個男人。


    王六郎道:“你留下來救火,我過去看看。”


    說完飛身跑了過去。


    聶政也在後麵跟著,兩人身形都飛快,不一會兒就湮滅在火中了。


    白秋練“啊”了一聲,叫她救火?這麽大的火她怎麽救啊?


    她又不是龍王?


    眼見著火越燒越大,飛鳥都被驚飛了一片,想必葬身火海的山鼠、鬆鼠、刺蝟等小獸也不在少數。周圍再過去一點就是一片民居了,那是個村子裏,任憑火燒過去,一整個村子的都得葬在火海裏。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原地轉悠了一圈,突然想起她的肚子裏連通著大海大河呢,弄點水出來,也該能行吧?


    隻是想叫她吐,還得費點勁。


    她用手指使勁摳著自己嗓子眼,“噗”一下,吐出一條魚來。


    那魚進了火裏,不一會兒就成了烤魚了,撒點孜然麵,都能下嘴了。


    白秋練又摳了半天,緊接著螃蟹,皮皮蝦,蛤蜊,蟶子,一個個的往外掉,還掉出一隻大王八。不一會兒,一頓上好的海鮮燒烤就完成了。


    這個時候光掉海鮮,沒水怎麽行啊?


    她用盡全力往舌頭底下一捅,終於“哇”地一聲大吐出來,這一吐連通著五湖四海,從嘴裏噴出大量的水,宛如高射炮一樣對著大火噴了過去。


    這火燒的雖大,還好麵積不算大,統共就這麽一小片樹林,還能燒到哪兒去?


    也就過了大約半小時,火就漸漸熄滅了。


    再看白秋練早已經癱坐地上,渾身上下都好像從水裏撈出來的。她這絕對不是被海水浸濕的,而是出汗出的。她張了這麽半天的嘴,累了一身汗,嘴角都給撐裂了。


    還好最終把火撲滅了,也算是沒白費力氣了。


    她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才站起來慢騰騰向前走去。


    剛才的一陣大火把許多樹木都燒成灰燼了,這倒也省事,省得被樹枝刮壞了衣服了。


    原本火場的地方,此刻依然打得激烈萬分,隻唯一與剛才不同的是,剛才他們渾身都是火,現在渾身都是水,一個個都好像剛撈出來的。


    尤其是嬌娜,為了圖漂亮,她身上的衣服很是輕薄,這會兒都貼到身上了,露出裏麵紅色的肚兜,看著很是紮眼。


    場中嬌娜已經退了下來,換上王六郎和聶政,以及那個白衣公子和凶獸纏鬥著。


    瞧見她走過來,嬌娜輕哼一聲,“剛才是你放的水吧?”


    白秋練撇嘴,“我放的怎麽了?我是救了你們一命,怎麽?不行了?”


    嬌娜冷哼,“這麽大的魚腥味,想熏死誰啊。”


    白秋練本來就很疲憊,還被她嘲諷,氣更不打一處來,“嫌熏別在這兒站著啊?你家裏舒服,趕緊滾回家去吧。”


    兩個女人的戰爭,通常情況都是由嘴開始的,說著說著就容易紅眼。


    王六郎不知何時從戰圈退了下來,對兩人道:“兩位姑奶奶能不能消停點,那凶獸不好對付,你們要不就上去幫忙,要不就閉嘴待會兒。”


    白秋練道:“你怎麽下來了?”


    “我累了不行啊?”


    他渾身上下都跟水裏泡過似的,一半是水,另一半可能是汗,那臉已經有些發白,顯然剛從的爭鬥耗損了他不少功力。


    場中的另外兩個,那白衣公子和聶政顯然也都有些不支了。白衣公子是嬌娜哥哥,他的功力自不必說,比黃瓜能強不少的。可是聶政,今天的他似乎大不一樣,不僅身手矯捷,劍術精通,渾身上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王六郎累成這樣,他倒沒什麽太大反應。


    不過說起來也是要命,他們這麽多人一起上,居然都沒把凶獸怎麽樣。人家悠然自得的上躥下跳,明顯耍著他們玩呢。


    那凶獸豆著兩人,依然遊刃有餘,除了身上濕了點,看著似乎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


    白秋練心知不好對付,低聲道:“我在車上的時候就給醜狐打了電話,也叫了黃瓜了。你再給陸判說一聲,看看他能不能派人來助陣吧。否則就這幾塊料,還真夠嗆了。”


    王六郎點點頭,拿著電話就給陸判撥通了。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再掛了電話時,臉上明顯帶著喜色,“陸判大人說他親自帶著人過來。”


    白秋練籲了口氣,“但願能快點吧。”


    剛才王六郎光顧著打鬥了,都沒注意周邊有什麽變化,此時往周圍瞧了瞧,不禁驚叫起來,“小練,厲害啊,這都你幹的嗎?”


    白秋練白他一眼,“不是我,難道是你嗎?”


    王六郎嘖嘖出聲,“我就說你能行吧,這是從哪兒弄出來的水啊?居然真把火給撲滅了。”


    他捏著身上的衣服嗅了嗅,“怎麽這水有點酸臭味兒啊?”


    白秋練哼一聲,“你嫌棄怎麽著?”她自然不好意思說這是她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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