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郎早就笑得直打跌了,他笑道:“沒想到你這不僅多了一兒一女,現在連侄子都有了。”


    白秋練瞪他一眼,好歹有她在,要拐著這幾個孩子走,還是好拐的。


    中午休息兩個小時,有的小學生就不回家吃飯了,附近有小飯桌。也有的家裏送飯過來。


    小三和張衡都給家裏打了電話,說不回去了,倒是順利把他們拐進了附近的小飯店。


    那是一家家常菜館,隨便要了幾個菜,都是孩子們愛吃的。


    三個孩子都餓了,倒是吃得不亦樂乎。


    胡四一直在看著埋頭苦吃的張衡,那眼神寵溺之極,偶爾還拿著紙巾幫他擦一下嘴,溫柔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或者在他眼裏,他永遠是那個當年與他交好的張虛一,他的知己朋友,他所傾慕的人。


    他和張虛一在一起住了幾十年,一直相濡以沫,兩人琴瑟和鳴,每天在一起吟吟詩,彈彈琴,過得無比的快活。直到他壽終正寢,他把他葬在了張家的祖墳裏,才離開張家,雲遊四海去了。那段情可用他一生去追憶。


    如今能再見到他,已經是老天開眼恩賜他的了,他好想今生就留在他身邊,看著他長大,看著他一天天變老。


    張衡吃一會兒,抬眼看他一眼,然後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那笑容幾乎把人給暖化了。


    胡四輕輕一歎,柔聲道:“你慢點吃,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張衡咧嘴笑,“叔叔,我想吃冰淇淋。”


    “好,買冰淇淋。”胡四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一遝錢,讓王六郎幫著去買冰淇淋。


    那麽優雅的一個狐族公子,五尾銀狐,可是此時麵對曾經的友人加知己加戀人,卻顯得慌亂不已。


    白秋練忍不住歎息一聲,都說戀愛會讓人變傻,可見是真的。若是你沒傻,那隻能說明愛的不夠深。


    一會兒王六郎就抱著一大鍋冰淇淋回來,他學網紅的吃法,讓人把冰淇淋全擠在一口鍋裏,切了點水果撒上去,倒是看著很有食欲。


    白秋練也忍不住拿勺子挖了一口,剩下的都被三個孩子給吃了。看他們吃得小肚子滾滾圓的樣子,真的非常可愛。


    胡四臉上一直掛著笑,眼見著兩點快到了,他目送著張衡離開,眼裏的不舍都快要溢出來了。


    白秋練道:“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你若願意以後留在他身邊也沒什麽。”


    胡四遲疑道:“真的可以嗎?不回青丘,留在這裏?”


    白秋練想到黃九郎對他的神情,規勸的話可不敢再說了,要是黃九郎知道是她鼓動胡四留下的,不得劈了她嗎?


    她忙道:“這個也得看你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跟我沒什麽關係。”


    胡四悠悠一歎,“就是隻守著他幾日也是好的。”


    在之後的幾天裏,胡四每天都會在學校裏出現,不是在學校門口等著他,就是在他上課的時候,在窗外站著,默默注視著那個背著手在認真聽講的小學生。


    這三天,他幾乎出現在他每個重要時刻,他跌倒,他會化成一陣風把他托起來;他被同學欺負,那兩個欺負他的同學立刻在廁所裏被人打得臉都腫了;他早上上學趕不上校車,校車突然就停在前麵,司機怎麽踩油門也走不了。他上廁所沒帶紙,突然從隔壁的廁間裏就遞過幾張紙來。


    這一切都那麽詭異,以至於一個八歲的孩子心裏都承受不了了。


    一個課間,他悄悄拉著小三到一邊,神神秘秘道:“小三,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


    小三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張衡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才道:“我覺得可能是遇上鬼了。”


    小三眨眼,“你還真幸運。”


    張衡“啊”一聲,“什麽?”


    小三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可能是眼花了。”


    說完吐了吐舌頭,他父親總是教導他不要暴露自己是龍族的事,也不要說什麽鬼啊妖呀的,這回差點就說漏嘴了。


    張衡道:“是真的啊,那天我在樓梯上跳來跳去,一不小心從上麵栽下來,我本來以為肯定要摔著的,可是我屁股落了地,一點都不疼。”


    “那可能是台階不高啊。”


    “不是,挺高的,上回我隨便跌個跤都比這疼多了。”


    他說著又道:“還有一次,隔壁班的兩個人打我,他們仗著個高總是欺負我,可是那回打完我,第二天他們臉上的傷比我都多,一見麵就跟我道歉,說是以前是他們不對,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我了。你說他們是不是有問題?”


    “沒問題啊,可能是他們終於良心發現了。”


    張衡又道:“還有昨天,我早上起晚了沒趕上校車,那校車本來開出去,可是突然就停下來怎麽也走不了了。等我上了車,然後就又忽然好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小三這才明白過來,很有可能是有妖精在他身邊保護他呢。


    不過這些話不能跟他直說,隻能含糊著說些可能趕巧了之類的話。


    一個八歲的孩子,畢竟是心思單純的。他隻疑惑了一會兒,就扔到腦後不理了。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三天之後,黃九郎和張三、趙四也都回來了。聶政讓陳賡開車送他們回來。


    這兩天張三和趙四把山莊鬧得都快翻起來了,那山坡上種的百畝柿子樹,上麵柿子一夜之間全光了,滿地的柿子皮。這吃得還挺挑的,隻吃瓤,不吃皮,活活氣死個誰。


    這除了他們兩個也沒別人能幹得出來,聶政自然火大,讓黃九郎好好約束他們。可黃九郎怎麽管得住這兩個惹禍精,第二天這兩天就又闖了禍,兩人比賽練嘴,把遊樂場裏立起的大旗杆柱子給咬斷了一半,要不是發現的早,那柱子倒下來,不知砸到多少人呢。


    聶政氣得夠嗆,要把他們趕出去,可出去了更要命。


    這兩隻兔子精一向自由散漫慣了,沒有約束,漫山遍野的打兔子洞,在停車場裏裝鬼嚇人。後來聶政忍無可忍,隻能叫陳賡把他們給送回去。就算惹禍也到白秋練跟前惹禍去。


    她倒好,跟著王六郎去查什麽什麽案子,曖昧的不行,倒把這麻煩都丟給他,這是欺負他脾氣好,好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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