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練一想也是,確實有點貪心。


    她道:“那就差一點的也行啊。”


    王六郎道:“差一點的也沒有,我去跟陸判說說,讓他撥兩個小鬼給你幫忙就是了,不過其他的你想都不用想了。”


    白秋練“切”一聲,不撥給她,還說故意提什麽廚師,浪費她的感情。


    不過好歹沒魚蝦也好,有兩個打下手的也比她一個人當光杆強。


    小店要招工,倒是辦起來也快,沒兩天就招了三個妹子,兩個在前麵照顧,一個跟著嬰寧幫廚。


    這下倒是把白秋練給解脫出來了,她可以專心致誌的應付晚上那些。那才是這家麵館的重頭戲,也就是陸判同意他們免房租的原因。


    深夜之時,王六郎帶了兩個小鬼過來,還好都不是青麵獠牙的長相,雖然臉色青白一點,看著也還勉強能入眼。


    有了他們兩個幫忙,白秋練也輕鬆了不少了。客人來得不多的時候,,她就坐在櫃台前打盹。


    自從小店開起來,無論白天還是晚上客流量都是滿滿的。


    偶爾深夜也有到麵館裏吃飯的人類,不過總覺得陰風陣陣,滲人毛發,待不了多久就自己嚇跑了。


    至於那些遊蕩著的遊魂們就放一碗湯在他們麵前,他們聞聞香味都覺得滿足的。或者這也是陸判讓她晚上開店的初衷,給這些遊魂提供一個歇腳、溫暖的地方。


    不過對於那些拿著冥幣大吃大喝的有實體的小鬼們,她都不怎麽待見,最多一碗清麵招待一下,多了就不給了。有時候偶爾出現幾隻肥羊,她狠狠宰上一筆,這晚上的收入倒是一點也不比白天少了。


    就這樣過了幾天,倒也平淡無波的。


    這一日,她正在櫃台前打盹,忽然一隻手伸了過來,那是一隻鮮紅的手,大半夜伸出來手掌還帶著血絲絲,看著還真有點嚇人。


    她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看見眼前站著一個渾身都是紅色的人,他整個就像在紅顏色裏泡過,就連眼珠子都是紅的。


    白秋練皺眉,“你是什麽人?”


    那紅人開口道:“奉主人之命來給你們送帖子。”


    “什麽帖子?”


    “挑戰貼。”


    他說著把一張鮮紅的帖子放到櫃台上,那帖子的顏色竟好像與他一模一樣的。


    她打開帖子,上麵就寫著一行字:十日之後舉行鬥食比賽,邀請此間主人參加。後麵署名是老饕。


    白秋練道:“這老饕是誰?”


    “是我的主人。”


    廢話,誰不知道是他主人。


    白秋練忽然想起幾天前店裏來過一個吃麵的男子,長著一張大餅臉,看著有幾分搞笑。


    那人不吃麵隻喝湯,還小氣吧啦的,又嫌棄她麵煮的不好。


    好像他是自稱老饕來著,難道就是他邀他們鬥食嗎?


    她道:“要是我們不參加呢?”


    那血人冷聲道:“我們主人說了,你等若不去,就如同此物。”


    他說著手疾似電,拍在櫃台上,飛快印下了一個鮮紅的手印。那血色真是觸目驚心,櫃台的木板都凹下去半寸。


    這樣的場景若是別人看到了,肯定要嚇得膽戰心驚的,可白秋練一點不含糊,伸手也學著他的樣子在桌上拍了個同樣深淺的手印。


    她冷笑道:“告訴你家主人,他若再來煩我,就如同此印。”


    血人似乎怔了怔,看了她一會兒,終究飄飄忽忽的走了。


    白秋練輕哼,當他們好欺負嗎?是個人都敢欺上門了?


    這事過去兩天,她也沒往心裏去,基本就忘了還有這麽個茬了。他們開店做生意的,碰見不講理的多了去了,要是每個都計較一番,那還活不活啊?


    可是兩天之後,忽然對麵的一家原來賣鞋的店被盤了下來,叮叮當當的開始裝修,竟然好像也是要開飯館的。


    嬰寧看了兩天,有些沉不住氣了,問道:“姐姐,你說這家打算賣什麽啊?”


    白秋練道:“賣什麽也跟咱們沒關係啊,你要相信你的手藝,看這附近麵館開得那麽多,有哪家比得上咱們生意好的?”


    這倒是實話,每天小店裏十幾張桌子都是滿客,到了飯點能換好幾次台。


    雖然話是這麽說,不過白秋練心裏還是有些打鼓,這早不開晚不開,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就開了店了?


    那家鞋店開了十幾年了,生意一向不錯,突然間怎麽就不做了?


    又過了兩天,飯館的招牌終於也掛上了,叫“有間麵館”,竟然也是賣麵。還掛起了“天下第一麵”的幌子,這不明擺著要打對台嗎?


    一早王六郎過來蹭麵,在他身後還跟著聶政和陳賡,三人都齊齊回頭看著那麵館。


    白秋練道:“你怎麽來了?”


    她這話是對聶政說的,她已經好些天沒看見他了,兩人因為上次的小誤會都不怎麽說話,可不知道今天怎麽和王六郎一起過來了?


    王六郎還以為問他呢,納悶道:“我是來吃麵的啊。”


    他基本上每天都會到這兒來蹭碗吃,一個他,一個黃瓜,麵吃了不少,活卻沒幫著幹多少。


    白秋練輕哼,“知道你來吃麵的,記得把麵錢結了就行。”


    王六郎嘿嘿傻笑,左顧言它,“啊,你問聶政怎麽到這兒來了啊?我剛才停車的時候看見他們,說是在城隍廟這兒轉轉,我問他們吃飯沒有,然後就把他們帶這兒來了。”


    陳賡進了門早就奔後廚去了,至於去找誰也不言而喻。


    聶政則坐在廳裏,也不說話,也不叫吃食,隻隨意盯著牆上的一幅畫。


    那是一幅四大凶獸圖,有饕餮、混沌、窮奇、檮杌,也不知是誰掛在這兒的,反正開店之時就已經有了。


    白秋練知道他這是等著她先開口呢,隻好走過去,“聶總早啊,吃點什麽呀?”


    聶政輕哼一聲,“把你們這兒最貴的都端出來。”


    白秋練立刻笑起來,對待金主當然就不一樣了。


    她巧笑嫣然的在一旁伺候,一會兒倒茶,一會兒擺瓜子,照顧的很是殷勤,還特地讓人通知嬰寧,把最貴的菜都給他做一遍。


    他們這種小店,菜就算貴又能貴到哪兒去?對聶政這種超級有錢的,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讓嬰寧做了海鮮麵,食材是她現吐的,也不用花錢,還有各種肉食小菜,毛肚、烤鴨、板筋,都撿著比較好的端上來。


    王六郎也是臉皮厚,死皮賴臉的坐在對麵和他一起吃。


    兩人一頓飯吃了八百多,也算是極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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