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練自然聽說過功德佛,旃檀功德佛,是三十五佛之一,記載於佛經《大寶積經》卷九十〈優波離會〉以及《決定毗尼經》。在三十五佛中,位於佛陀的西北方,其身藍色,右手觸地印,左手定印,持誦此佛名號的功德,能消過去生中,阻止齋僧的罪業。


    隻是這會兒他提這位佛爺做什麽?


    問道:“你還認識功德佛了?”


    王六郎搖頭,“不是這意思,我這級別哪兒夠得上功德佛了。隻是上回去一個寺廟裏,聽一個高僧講經,說起如何做功德來。他說見證到佛性即功德。用白話講就是你做一件善事,是從內心發出的,而且是用本性具有佛菩薩的佛性來做這件事情,就是功德。你能證悟這個事物是佛性,也就是說你在做善事的時候,你覺得我做這件善事,我能證悟出來,我能感受到,這是菩薩做的事情,那就是佛性,你見證到了佛性,因為你做了這件事情你得到了回報,你是不是見證了佛性?你在人間做一小時的佛,你所做的事情就是功德,你在人間做半個小時的佛菩薩救度人,你所做出的事情全部是功德。如果這個人具有佛菩薩的佛性,而且證悟了佛菩薩的佛性,然後又實踐了佛菩薩的佛性,就是功。什麽是德?德就是平等,一個人有了平等心,他才能散發出大慈大悲的光。見性是功,平等是德。見到本性叫功,平等了,有平等心你的德性就出來了......”


    白秋練聽完他繞來繞去的說辭,腦子都聽糊塗了,什麽佛呀,功德呀,那說的都是什麽?


    再說了,人間的那些所謂得道高僧,有一多半都是徒有虛名的,他們連生死都沒參透,還說什麽功德,什麽佛性?


    王六郎多半是關心則亂,非得聽什麽和尚的話。


    不過這會兒死馬當活馬醫,他想做什麽,都隨了他就是了。


    她打住他的長篇大論,“你先說說怎麽修功德吧?上敬老院伺候老人?給福利院捐錢?做義工?”


    什麽平等心,什麽散發出大慈大悲之光,這都是糊弄人的,普通人所說的做功德也就是做好事罷了。


    王六郎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做好事?還是勸陳英信佛修心?


    可這樣做真的能救她嗎?


    陳英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被一個小護士給推了出來,陽光照在她身上,在她身體上鍍上了一層柔光,似乎病重之後,她整個人都有些變化,變得沒那麽剛硬,好像性格軟了下來,也溫柔多了。


    她對王六郎招了招手,王六郎忙小步跑過去,“你怎麽出來了?不在床上多歇歇?”


    陳英道:“我躺了好久了,也該出來走走了。”


    她說著又道:“我知道你對我病很是擔心,每天殫精竭慮的,其實生死有命,看開就好。每個人都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這輩子做過許多有意義的事,也算不虛了。”


    王六郎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想說什麽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可要真讓他眼睜睜看著她死了,他也是不願的。


    白秋練從後麵走了過來,道:“行了,還沒到最後關頭,一個個什麽生呀死呀的,煩不煩。東海有許多延年益壽的藥,我去尋一些給陳英調養身體,至於其餘的,等後來再說。不是說還有幾個月的時間嗎?總會有辦法的。”


    陳英微微一怔,“什麽東海有延年益壽的藥?你要去東海?”說著又道:“那幾個月又是怎麽回事?”


    白秋練一看說漏了,忙道:“不是去東海,就是我認識一個供應商,他專供一些抗癌類的藥物,其中就有一個東海牌的靈藥很好用。至於幾個月的時候,我就那麽一說,別往心裏去。”


    王六郎撇嘴,心說,她也真能扯。


    不過這些話也算說到他的心裏了,橫豎沒到最後關頭,各自想想辦法就是了。


    從醫院出來,白秋練正要走,王六郎從後麵追出來,“小練,你去哪兒?”


    “我去找馬驥討點藥去。”


    王六郎點頭,“那多謝你了,我也去找找朋友,看有沒有辦法,咱們三天之後再在麵館見過吧。”


    “好,那就三天。”白秋練說著就轉身走了。


    馬驥這兩天不在龍城,他出國去越南了,聽說今年越南芽莊新建了一個水上項目,他作為投資人,正和那邊政府接洽呢。


    想要找到他,等再回來可不就要三天了。


    她買了飛往越南的飛機,不過也是運氣好,在越南機場出關的時候,就和馬驥撞見了。


    越南海關那叫一個囂張,隻要是出關的都要收十元當小費,有一個小姑娘也是膽子大,就是不給,結果叫人扣留了一個多小時,連累他們同一隊的都比別的出關口排隊時間長。


    也就是這時候,她瞧見馬驥拎著個包從另一側的出關口走了出來。


    白秋練往從隊伍中跑出來,心說,好嘛,這也幸虧是瞧見了,不然等他走了她剛去,飛機票都白花了。


    馬驥聽到後麵有人叫他,狐疑的回了下頭,瞧見是她,更覺驚訝,“你怎麽在這兒呢?”


    白秋練跑得太急,喘了幾口氣才道:“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做什麽?”


    “找你要點藥。”


    她把馬驥拉到一邊,才把陳英患了白血病的事說了,也沒提王六郎,隻說是自己一個很要緊的朋友。


    馬驥道:“這人的壽數都是有限的,要是生死簿上還沒死限,吃了仙藥或許能多活些日子,可分明上麵已經有了死期了,咱們也沒權修改生死簿,就算有仙藥也救不活該死的人啊,最多隻是讓她少些痛苦罷了。”


    白秋練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能少些痛苦就少些痛苦吧,至於別的,再想辦法就是了。”


    她說著又問道:“你可知道誰能修改生死簿嗎?”


    “這個......”馬驥猶豫了一下,“這個我也真不清楚,這是地府的事,我一個凡人怎麽清楚?不過好像聽嶽父說過,閻王和地藏王是有這權力的,還有就是當年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了,他鬧了東海,打了四海龍王,又打了十殿閻羅,逼著他改了生死簿,要是有孫悟空那本事,應該也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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