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三月,省城的氣溫很低,遠處的林園、街道兩邊的綠化樹,枝頭都才暴出一點新芽,露一絲春意。整個省城地勢平坦,一條大江從省城邊緣而過,江麵勁吹的風,從高聳的建築群間隙穿過,在街道裏橫行。風吹在街道裏行人麵上,雖吹得臉兒通紅,人們卻總認為春天到了,把那冷也就抵緩了幾分。


    省城黨校不在市中心,偏在江邊上遊,卻又離江麵有幾百米遠,依然刺骨的江風吹到黨校裏已經溫和了許多。三月五日是省黨校報名的最後一天,不過,黨校學習和其他學院之類的應該大不相同。


    楊滔是下午到達,還能趕上報名。處理好入學手續後,楊滔陪著龍瀟、司機一起到外麵訂鋪位。龍瀟問楊滔是不是就到賓館裏住,楊滔不肯。三人吃過飯,開著車子省城轉了幾圈,才把楊滔送回黨校。


    宿舍裏有四個鋪,裏麵有空調,條件還是不錯。楊滔回到宿舍裏卻沒有一個人在,才知道自己忙著回宿舍不是好的選擇。可自己也不想與龍瀟兩人轉得久,到省城來先就計劃著一個人好好反思反思,才拒絕薇薇到省城來送自己。明天一早,龍瀟和司機就回鳳城,總算完全離開對自己知根知底的鳳城。給付麗珍和薇薇電話,報了平安後說自己累了,掛了電話。


    不想到宿舍裏呆,學校對就寢有什麽要求,先前也沒有留意。如今也不管這麽多了,成為黨校的學員,還有什麽要多顧慮?進入黨校,對有的人說是避風港,有的人是為今後的升遷打基礎,但對於楊滔說來,正轟轟烈烈的做一件事,雖然磕磕絆絆,事情卻也開始起步有了起色,隻要堅持下去,成功的可能性是顯而易見的。楊滔有這信心,身邊一起做事的人也有這信心和決心。可這是卻要到省黨校來學習三個月,三個月後,鳳城的選舉已經完成,不用多猜就知道會有新的副縣長來接手楊滔的位置,對於一個副處級幹部,在縣裏還有很多清閑的位置可以安排。


    走出校門,值班的門衛看著電視,沒有問楊滔。一直走到大江邊,那裏有碼頭,不是讓船舶停靠的那種,帶江堤性質的,有一台台台階。遠處的燈光很昏黑,深夜裏車流要稀少多了,江水的流動聲總算讓人聽出來。看不清翻流急湧的江水,楊滔坐在那冰冷的台階上,江風鑽進衣裏。七八天了,一直都找不到好好獨處的機會。在家裏怕讓兩女為自己擔心,出門到外麵又怕遇上熟人。更主要的是,心理上始終沒有脫離鳳城,做不到身在鳳城卻心遠離鳳城,忘卻一切。現在可以做到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域陌生的人群,可以把強製壓抑的心放開了。


    就這樣任江風吹拂,楊滔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冷,心思全都沉浸在繁雜的思緒裏,對周圍的一切都全忘卻。看來,想著今晚好好反思是做不到了,心裏的一股悲蒼越來越濃重,幾乎化解不開,讓楊滔感覺到那種心之海底泛起的絕望和苦惱,把一切妄想都衝得七零八落。絕望,還是絕望,無窮無盡的絕望,楊滔幾乎不能自主了。


    一陣電話振動,持續的振動把楊滔驚醒。有電話來了,誰會在半夜給自己電話?楊滔取了看,見是李奉唯的來電。李奉唯半夜裏來電話,楊滔有些擔心鳳城那邊是不是有什麽事,隻有接了。“總算醒了,你也有睡得這樣死掉時候?是不是連我的電話都不想接?”李奉唯對楊滔的了解是很深的。


    “我敢不接你電話?”“知道就好,楊滔,事情太突然了,我是今天才知道。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到省城學習誰說一定就是壞事?你要是留下來,就算高級中學那裏成了,你自己也不見得有什麽好。”“早就想通了,奉唯,家裏還要你多照料著。”李奉唯見楊滔不想說他的事,一時也找不到話題,電流聲偶爾響著,兩人的背景都很清靜。“在賓館還是在宿舍?”李奉唯問。


    “你電話費是全報啊,聊這些。”“那要我怎麽說,我問你事情是怎麽回事,你肯告訴我?要肯定話,早就跟我說了。楊滔,我雖然幫不了你,可你在鳳城那麽多天都不跟我說,還當我是朋友?”“奉唯,你想些什麽。”“好,見麵你自己罰酒吧。楊滔,你也不要多想,你自己既然要做那些事,心裏就知道會觸犯什麽,這樣的事心裏應該有個準備的了。現在,我也一時來不了省城看你,等你回來吧。家裏你放心好了,等見麵時記著欠我的酒。”


    掛了電話,李奉唯的那句話:你自己既然要做那些事,心裏就知道會觸犯什麽,這樣的事心裏應該有個準備的了。楊滔也知道,對鳳城高級中學進行改革可能有這樣的結局,可看著事態的發展越來越有利,那些壞的結果就從心裏淡忘了。李奉唯這句話,把楊滔幾天來一直迷茫的紛亂思路一下子打開,心裏像有閃電一樣,照出一條路來。又像溺水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稻草。回到宿舍,其他的人都已經睡了。楊滔也不想與人多有接觸,到黨校裏來,隻怕大多都像他一樣的遭遇吧?


    宿舍的室友,雖說不怎麽往來卻總要相見。何德全是靠東部的一個縣的縣團委書記,比楊滔要小上兩三歲,除了上課很少四處走動,與楊滔見過後兩人覺得有些相宜,話就多些,相互知道是什麽縣來的,兩人說好上課時要是沒有到,就給對方請假。宿舍裏另兩人也說得趣味相投,第二天就相互拉著到校外喝酒去了。


    三月六號進行開學典禮後,要到七號才正式上課,楊滔打定主意從此後低調做人,這些天除了服從校方安排外,便把自己孤立起來。回想自己,從教育局錢六在背後使陰招後,對官場的認識本來已經有了提升,心理的承受能力和應變能力自己都覺得要好了許多,而安小梅離去後,經秀梅的催化可說速長了,讓自己就算麵對唐金強,也能鎮定下來。可自己並沒有真正成熟,看問題隻看到表麵隻看到成功的耀眼,卻沒有看到耀眼帶來的傷害,這種傷害讓人更措手不及。不過,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了。三個月後回鳳城,哪會有自己的天地?從此後,鳳城的某個角落,就是自己的歸宿。


    遠離鳳城,可以把心裏的苦好好的品嚼,也可任性地做平時顧忌的事,在省城,沒有人會在意自己,也沒有人會認識自己。


    喝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在黨校裏,通常隻有上午有課,而下午都是自由安排。離黨校不遠處,有一家小酒吧,空間小也就沒有太多的人。三月六號下午楊滔與何德全穿街走巷時偶然發現這酒吧,從七號開始,楊滔一下課就泡在酒吧裏,連續三四天都是從下午起一直到晚間九十點才步履蹣跚地回到宿舍。開始時,何德全也沒有注意,可兩三天後何德全就注意到楊滔的不正常,何德全觀察後發現楊滔歲沉在酒精的迷醉裏,可做什麽事都還沒有脫離控製範圍。


    連續幾天到小酒吧裏度過空閑的時間,楊滔已經成為一種慣性,喝了酒,有了些醉意就可把很多纏繞不清的事忽略,也可選擇忘記。忘記是最好的,這樣的結果才與楊滔的現實相吻合。在鳳城裏,段世理、胡成紅、唐金強、張恒準,甚至宣傳部長鄭旭和政協的副主席都沒有在自己到省城之前見一麵,就算自己做錯了什麽,總得有人告訴自己到底在哪兒做錯了。在心裏,最期望能見上宣傳部長一麵,哪怕他一句話都不對自己說,哪怕他破口大罵拍桌子指鼻子都心安很多。走到今天,多多少少是受到宣傳部長鄭旭的影響,自己的是非觀本來已經漸漸深埋,卻是鄭旭和陳俊軒兩人激發出來,而後又有了這樣的機會。可現在,鄭旭和陳俊軒兩人都不見影子,就這樣扔下自己生死不論了?陳俊軒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楊滔還沒有弄清楚也不想去問,可鄭旭總不會不知道,他一直被全縣幹部所稱道的正直這次卻無蹤無影了?


    對鳳城高級中學的改革,雖說是楊滔最先提議,可經過了縣常委那就該是縣裏的事,如今正在緊要關口,卻把自己發配到省城來,是想繞過自己做什麽?當然,現在對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也沒有興趣去理這些事了。楊滔從那天在政府四樓上田剛告訴他縣裏決定讓他到省城學習三個月起,就在想到底是為了什麽,是觸犯了那一尊神?是自己對高級中學改革的執著,還是自己因為動用了雀兒溝村的資金,又或是沒有把那權限交走,使得自己在鳳城裏是異樣的存在而不溶於鳳城?


    每一次喝酒,都會從頭到尾的想著這些事,為了忘卻卻又一遍遍翻開重讀。那傷口一遍遍撕裂,體會著這種失敗的心痛品嚼這心痛,就著酒滋味越來越豐富。就算以後不再有這樣的生活,不再有一展心願的機遇,總也是一筆人生的財富。十年二十年後,付之於筆端就不是一段好故事?或許,省城的三個月後,自己每天在清冷的某個角落,就可以做這樣的事,這樣來打發之後的歲月,也是續了自己少年就有的夢。


    這天楊滔感覺沒有多喝什麽,可頭腦裏卻不知清醒,隻覺察出有人搖晃著自己的肩,楊滔最煩的就是喝酒的時候也人來煩擾自己,想打開那人的手,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無奈之中卻被人拖走。


    真的就這樣醉了,清醒時感覺到頭腦裏刺痛,仿佛有針刺在大腦裏鑽。疼得兩麵臉頰冷汗直淌,楊滔下意識的用手去揩擦,卻觸到一個柔軟的身子。薇薇?珍珍?楊滔的意識一下清醒起來,想到兩女楊滔渾身的勁力恢複不少。兩女是他一生最為珍惜的,那是極致的愛。睜開眼,見一隻手擋住了女人的臉,女人很小心的為自己擦著臉,這溫情讓楊滔恍惚中覺得肯定是付麗珍了。


    “珍珍。”楊滔說,閉上眼怕看到付麗珍臉上的憐惜,心裏一股歉意。每次喝醉酒,楊滔總覺得對不起付麗珍和薇薇,又要她們護理自己。


    “楊縣長,你醒了。”女人的聲音極其溫柔,很陌生又感覺熟悉。楊滔再次睜開眼,見女人竟然是妖嬈而美豔的孫儷,“名城中學”的孫儷。楊滔腦子裏一下又恍然,不知身處哪裏,孫儷怎麽會到來?掙紮著要起來,楊滔想坐起卻隻抬起半邊身子,就沒有了力氣。


    “先躺躺吧,昨晚你喝得太多了。”孫儷說。意識慢慢恢複,知道自己是在省城黨校宿舍裏,可孫儷怎麽會在這裏?“謝謝。”“客氣什麽。”“何德全呢?”“他上課去了。”“謝謝你,給你添麻煩了。”“楊縣長這麽客氣啊,我們是朋友。”楊滔說了幾句話後,力氣又恢複不少,隻覺得口幹舌燥,怕起來要找水喝。


    “是不是口渴了?”孫儷說,見楊滔那樣孫儷估計楊滔想要什麽,站起身去給楊滔弄水來。楊滔已經坐起,結果孫儷拿的水猛喝。喝了水後,楊滔才說,“孫主任,怎麽找到我這醉鬼?”“楊縣長,昨天聽鳳城的教師說你到省城來學習,已經幾天了卻沒有見你找我們這些朋友,我想,既然你來了,我得盡盡地主之誼。找到你們宿舍,你那室友說你應該做那邊酒吧裏,走到那裏時,你已經喝得有些高了。”


    “昨晚是你們幫我送回來?真多謝了。”楊滔不敢問孫儷是不是一夜都在這裏,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男人喝醉酒,那也很正常。今天上午學校裏的事忙完後,過來看,你還沒有醒,室友又要去上課還要幫你請假。楊縣長,餓了吧?”孫儷說得很坦然。


    “還請叫我楊滔,縣長什麽的現在與我無關了。”楊滔說。


    “問題是你隻是來學習,三個月後再回鳳城還不照樣當縣長。”


    “孫主任,你覺得會這樣嗎?”


    “那你也不要叫我主任什麽的,就叫我孫儷。”


    “我怕唐突美人啊。”


    “說起美女,聽說嫂子才是真正的萬裏挑一的超級美女。楊縣……楊滔,既然作為朋友,就不要顧這些,估計你也餓了,我們吃飯去吧。”孫儷說著站起想走,楊滔也覺得餓的全身乏力,便跟著出去。


    孫儷的車停在校外,楊滔對車的概念很模糊,這款是鮮紅的女士用車看著空間有些小,楊滔坐進副駕駛室,卻沒有撞頭的感覺,一臉羨慕的看著孫儷。沒有多說什麽,車進了車流裏。之後,孫儷把車停在一家酒店下,楊滔一路看著這成熟豔美的女人,雖說是初春,孫儷那冬裙緊裹走在前麵,豐滿的兩瓣臀輪換著動,把那彈性完全展示出來。楊滔盡量把目光挪開,卻總要往那裏掃過。


    包間裏裝飾得溫情而優雅,很有些匠心,一曲不知名的樂曲,讓人寧靜卻不幹擾人談話。兩人坐下,有服務人員拿單來點菜,孫儷也不推,點了幾樣再給楊滔,要楊滔也點一樣。“還有幾個人?”楊滔問。“就我們倆。”楊滔把單遞回,說“這些都多了,你肯不顧身材大吃?”兩人就笑起來。“在鳳城時,你太熱情了,我總要把自己的熱情也表達出來。還喝酒不?”


    “與美女一起喝酒時很愜意,可我怕再做錯事。”


    “很愜意那就喝點,你怕什麽?什麽是做錯事?”孫儷眼影很淡,卻把眼的晶亮襯了出來。那眼很靈動,很有意味總讓人更多的遐想,楊滔還沒有從醉酒的心境裏走出,對孫儷的眼總是回避著。孫儷的同事曾在鳳城楊滔的餐館裏,說過要孫儷選楊滔作為理想中的男人,不知這句話孫儷是不是記得,楊滔在車上時突然記起這話來。看著孫儷大方而坦然,楊滔想著昨天醉酒的醜樣,不敢與孫儷辯白。


    沒等多久,菜上來了。“還是喝點酒?”“那就少一點。”“據說宿酒要用酒來解,有這回事吧。”“我隻聽說淬火和回火。平時醉酒的機會少,沒有多少體會更沒有這方麵的理論。”楊滔說,苦笑一聲。


    楊滔要了一瓶二兩五那種小瓶裝的,孫儷卻要一瓶法國幹紅。端起杯,孫儷說“說歡迎這兩個字似乎不適宜,那就說為相聚而幹杯吧。”“謝謝你,其實什麽理由都不重要。”喝了一小口,讓那酒順著喉部緩緩流下,感覺的那酒把身體裏餘下的乏都消融了。精神也為之一振,再看孫儷皮膚細膩白嫩,臉上想傅粉似的染上一層薄紅,愈發嫵媚,卻又有著優雅而明麗的氣質,讓楊滔看得有點癡,無法控製的咽下口水,發出那聲響來。好在包間裏有,輕悅的樂曲聲,也不知道孫儷是否聽到。


    “不要多想,就算有很多的人不理解,隻要覺得做得對,能直麵自己就足夠了。”孫儷說,楊滔一愣,沒想到孫儷會說這些事。從田剛對自己說要到省城學習後,隻有李奉唯在電話裏說過一次,其他的人都回避了,楊滔也把這事深埋起來,隻在一個人時,或麵對杯子裏那透明的酒精,才一頁頁獨自翻閱獨自品嚼。“現在還用想嗎?再想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在我心裏並不重。”“你理解錯了,我是說你要麵對這事,要審閱自己。這是李鐵男老師的意思,也是我的企望。”“李老?”“是。我們學校的教師向學校匯報這事,我打電話問李老,李老給我講了不少事,讓我對你的了解更深一層。他本來想讓你自己醒悟,走上這條道路,要想走好就要自己闖過這一關,才能真正成熟起來。這兩天李老忙著,過幾天他會來看你。楊滔,我想,李老可不想看你醉酒,是不是?”


    “謝謝,欠你們的太多。”


    “謝就不要說了,今天你歸我,吃完飯你想什麽活動?”


    “這句話讓人聽了會浮想聯翩。”


    “那你都想了什麽?”孫儷豔美的臉爬出幾分羞意,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孫儷裝出來,楊滔不敢再接話往下說。又喝了口小酒,掩飾自己的神態。


    飯後與孫儷在一處會所裏跳舞盡興後,兩人出到街上,楊滔的手指尖還停留著孫儷那豐滿而彈性的質感。時間已經夜深,孫儷的大方灑脫,熟nv的性gan嫵媚,把楊滔心頭的陰戾晦暗衝淡不少,特別李鐵男托來的問候很符合李鐵男的個性,就算自己今後不能在仕途上走,自己也算是做了一點事,一點自己心裏想做點事。不論是不是成功自己總是做過了,楊滔心頭一鬆,與孫儷之間就自如了許多。看孫儷像是還有安排,楊滔問“還打算去玩什麽?”都市的夜豐富而騷動,楊滔雖然知道,卻沒有什麽經曆。一起到過外省打工也是在都市,可與付麗珍一起根本就與外界隔絕著,那時節也沒有資格融入真正的都市生活。


    “本來打算跟嫂子租一晚,可又覺得對不起嫂子,隻好陪你去宵夜。”孫儷說著嘻嘻地笑。“我是很壞的,你可別給我機會。”跳舞時,兩人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那種毫無隔閡也沒有防備的親近,說話也就不怎麽選詞。“你會怎樣地壞法?”“對朋友我是不會使壞的,你放心。”對孫儷楊滔調整好心態,就平和了許多,對她那近乎妖媚的魅力抵禦力也就強了。對孫儷,可說了解甚少,這樣一個搶眼的熟nv,放哪裏都不會清寂,自己是不會去摻和的,真有什麽需要讓薇薇或付麗珍來省城那也是半天的事,又或到某個粉紅窗簾後,也是一種選擇。在楊滔心裏,走出這最低迷路段,寧願讓薇薇到省城來陪自己,享受那種心安的溫馨。


    之後,孫儷有空就會到黨校來,也約楊滔到“名城中學”去,可楊滔卻不願意到那裏去,怕看見鳳城委派到“名城中學”來交流學習的教師們。原本楊滔提出的複讀班學生第二學期到“名城中學”旁聽的提議,鳳城那邊開學後沒有堅持,學生也就沒有過來。孫儷與楊滔雖然盡量繞開相關鳳城的話題,免不了總要觸及一些,對鳳城高級中學的情況的大體印象是:實驗班基本穩定,重點班流失不少。


    過了十幾天,楊滔已經恢複不少,對鳳城也不再那樣敏gan和回避。李鐵男終於到省城來,打電話要楊滔到外麵相見,約在一家咖啡廳裏。楊滔到時,李鐵男已經端坐裏麵了,見楊滔進包間裏也沒有動,楊滔給自己倒了一杯,才說“李老,謝謝你。”


    “楊滔,等你這謝也要命長啊。”


    “李老也在等嗎?”


    “不僅我在等,還有人也在等,要不然我三月初就到省城來了。”


    “李老,你又在打啞謎,我可猜不透。”


    “那就不要猜。我們都是一個心思,想你自己ting過來,是不是很難挨?”


    “是啊,所以這個謝字才要當麵說出來,更莊重和真誠。”楊滔一臉誠意。


    “楊滔,對社會的複雜性,我們都沒有完全清醒地認識,經過這次波折之後,心裏的承受能力要強些了吧。”李鐵男微笑著,要是十幾天前看到李鐵男這表情,楊滔肯定會找借口走了。此時卻覺得李鐵男的笑意裏蘊含更多的內容。


    “心裏上的成熟真的就這麽重要?我看用這樣的代價來換取所謂的成熟,太不值得。現在,要說讓我重新來過,我想很難再選擇這樣的路,寧願冷眼看著,任風起浪湧雲聚雲散。”


    “看來我還是來早了,楊滔,我記得你在鳳城五中時,那種勇敢而睿智,有鋒芒卻不衝動。沒想就一次挫折便說出這番話來,這可不是你的個性。”


    “李老,那又怎麽樣?規則就是這樣,觸犯了他人的利益,當讓開時也就是沒有機會的時候。李老,對鳳城我比李老了解啊。”


    “楊滔,你隻看到問題的表麵,可你也沒有看到深層裏你所做的都隻是你一廂情願的事,就算你當初說服力我說服了鳳城縣常委,可還有更多的人沒有被說服。這是事實,不排除別有用心的人推動了一些事,可你反思過自己嗎?沒有一件事會順利,總會有人站在相反的視角來看這事,得出相反的結果,也不一定完全是因為利益關係。”


    “李老……”楊滔想找什麽理由,但都覺得空乏無力。


    “挫折是一種無奈的財富,也是有機會的人才有這樣的財富。你是不是認為這鳳城已經是眾叛親離?你自己也說,規則。規則不僅僅針對某一個人,你何必為今後的事就讓現在擔憂?把自己困擾住。楊滔,在我看來,這次到省城來學習,是一個轉折而不是挫折。在領導崗位上的人,哪一個沒有到黨校學習過?關鍵是看來到黨校的人自己怎麽看待這事,如果組織上先給某個人許諾,讓他學習後再上一步,就能保證他真會有所收獲?依我看,省城的三個月,是該好好利用起來。”


    “利用起來?”楊滔脫口說。


    “你說呢?難道這三個月到省城裏施展你的美男計,禍害省城的多情癡女?”


    “李老,是不是你有這方麵的經驗?說一說讓我好有防範。”


    李鐵男沒有說出是誰對楊滔寄予期望,他也隻是到省城來辦事,不能多做停留,隔天就回懷市。兩人談了話後,楊滔心中的陰雲完全消散,三個月後會怎麽樣已經不再多想。到黨校來,總要帶點東西回去,就算今後什麽也不做,總可審視出做的人做得怎麽樣。


    薇薇沒有給楊滔電話,突然就到省城來了。這天楊滔正準備到校外去,還沒有出門見前麵生俏俏站立著一個絕色美女,先以為是孫儷又過來了,遠看雖模糊那身段模樣是那般熟悉,卻又覺得韻味兒與孫儷不同。緊走幾步,才看清是薇薇到了,楊滔心中一熱跑了起來。


    “薇薇,怎麽一聲不響過來了,累了吧。”一早起從鳳城坐車,到這時光剛好到省城一會兒。“楊哥,珍姐說讓你驚喜驚喜。”薇薇兩目含情,看神態隻想倦進楊滔懷裏,可校門處人往來不少。不能直接靠到懷裏,靠近些伸手拉住楊滔總是可以的,薇薇捏住楊滔的手有些緊。“是嗎,我以為你是偷偷地過來捉奸。珍珍還好吧?”“那你是不是在省城裏又禍害了癡女子?”“我有那麽壞嗎?”“楊哥要是不壞,世上壞男人就沒有了。”“累了吧,先去休息還是先去吃飯?”“楊哥想先做什麽,就先做什麽。”薇薇說著那妖魅勁兒顯露出來,楊滔看在眼裏,牽著薇薇朝校外走去。


    三月下旬,而這天又是豔陽高照,中午過後氣溫已經很高。楊滔對省城說不上熟悉,卻也知道賓館怎麽找。開fang進了房間,等服務員腳一離開關上門,就把薇薇摟緊。薇薇身上兩件薄衣,擋不住楊滔麻利的手,一邊熱切的吻著另一邊兩手已經把薇薇的衣掀開,捏nong著手勁有些大捏得薇薇生疼,卻正好慰寂兩人的需求。


    吻了一陣,薇薇一開始那種前來犒勞的心態就散去,被楊滔的激情撩撥,也拚命把自己的思戀和yu望用肢體表達出來。深吻,吻得天昏地暗,吻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兩人跌跌撞撞,倒在賓館房間裏那空大的床。


    激情一直持續,房間裏充滿那種駁雜的氣味,還有兩人毫不節製發出的聲音。


    “楊哥,是不是在省城很委屈?”薇薇擁著楊滔,欣慰男人的勇武,手在楊滔汗津津的身上移遊。身體裏漸漸淡去的潮,隻有慵懶的擠靠在楊滔懷裏才覺得美好,就算楊滔不撫慰,有那汗津津的iong膛也就足夠了。楊滔哪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體力漸漸恢複,薇薇那兩個寶貝被楊滔捏nong出無盡的形狀來。“楊哥,我不回鳳城了,就在這裏陪著楊哥,你喜歡不喜歡?”“好啊,陪讀這個詞早就有了。”“就怕姐姐一個人在家裏太冷清,楊哥,要不把姐姐叫來,等楊哥學習結束後,我們再回鳳城。”幸福也能讓人迷失讓人不知所雲,薇薇依舊沉醉。楊滔的手,已經沒有太多的刺激感,卻讓人更加眷戀著這男人的撫慰,時間一點一點流逝“要是姐姐也在,那就好了。”薇薇說。


    “洗洗去,身上都撚得出絲了。”楊滔說,薇薇稍一轉身就觸碰到一個漸漸硬起的東西,用手去撥,扭過臉說“是不是又想到哪裏去使壞?”


    薇薇住了五天,最終舍不下留在鳳城的付麗珍,付麗珍在電話裏要薇薇多住些時日,可薇薇還是想回去了,到了月底,鳳城的店子都要進行單月結算,也要為“藍月亮”休閑會所裏的小妹們結算收入。說好下次讓付麗珍來省城,薇薇便告別回鳳城了。楊滔的學習生活又恢複那種重複的有規律的模式,酒吧偶爾走走,更多的時間卻在圖書館裏,或者與室友何德全到省城裏竄竄。孫儷偶爾也來看看,偶爾約楊滔到“名城中學”裏去看看,楊滔還是不肯,也不讓孫儷跟“名城中學”裏的從鳳城高級中學來的教師們說自己在省城黨校裏學習。趙鏡正規地邀請楊滔吃過一次飯,也隻說說交往以來的感情,說到鳳城時也僅僅說鳳城的秀美風景,那古色古香的街弄和橫空而出的吊腳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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