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防盜, 訂閱不夠看不到  一隻手不太方便, 他擦的很慢, 身上有些傷, 隻要動作稍大便會微微的疼。


    不知是不是錯覺, 屋裏一股子怪異的香味,聞著懶洋洋想睡覺,沈斐擦完臉和手, 重新躺回床上, 探手將窗戶推開, 屋外已然大晴, 太陽早便出來,算算時間, 該是辰時。


    起晚了?


    他垂下眼瞼, 撐起上半身,又坐回床沿,將靠得很近的水盆推了推,雙腳搭在邊緣, 單手掀開碗, 瞧了瞧裏麵的飯菜。


    是他最近唯一一個能吃得下去的蝦,自從摔傷了身子,體虛, 吃不下油膩的東西, 越是清淡越喜歡, 但是水煮蝦有腥味, 加了香料之後味是變好了,可那料摻雜在蝦裏頭,很難清除,沈斐每次都要挑半天。


    不知不覺又挑了大半柱香,飯菜已處於溫涼狀態,等他吃完,喝藥的時候一摸碗沿,早便涼了個透底。


    沈斐盯著看了一會兒,還是將藥盡數喝完,碗擱在床頭櫃上,從枕頭下拿了一本書,翻開昨天看的那頁,繼續看了起來。


    不厚的一本書,昨天已經看了大半,隻剩下小半本,如果是平時,不到半天便能看完,今個兒竟莫名煩躁,那書一整天也隻看了三五頁。


    他將三腳架拉過來,握在手裏,陡然使力撐住自己的身體,才剛走了一步,便整個人摔了一跤,拉住三腳架才慢慢站起來。


    這架子做的牢,也足夠細心,每一節竹子上都綁了繩子,好方便他握,所以他摔下來後可以很快站起來,繼續練。


    說起來奇怪,今個兒除了朝曦不在,平安竟然也不在,不知道都去做了什麽?


    ————————————


    朝曦正帶著平安打獵,快冬天了,蠢熊要冬眠,大雪之前必須把它從五百斤喂到六百斤,否則冬天沒有食物,朝曦又窮,平安飯量也大,讓她供養那是不可能的。


    熊不一定要冬眠,冬眠是因為冬天沒有食物,抓捕獵物也麻煩,它喜歡吃魚,大冬天下水撈魚身上的毛如果一直不幹,很容易生病凍死,所以大多數熊都選擇冬眠。


    朝曦也選擇讓這廝冬眠,可以少煩兩個月,平安隻在最冷的時候冬眠,一般在大雪前後,其它時候還是盡量保持活躍,努力抓捕食物,活到下一季。


    它每次冬眠朝曦時不時會過來看看它,還活著嗎?有時候閑了,撬開厚冰網些魚上來,倒在它的洞裏,這廝醒了就能吃,也有時候腰包充足,去外頭買一籠回來,總歸一周過去看它一次,倒也不麻煩。


    麻煩的是大雪到來之前,要帶它到處打獵,鞋不知道踩壞了幾雙,泥裏來,風裏去,髒的不能見人,還要連續這樣很久,叫她天天洗不現實,朝曦便幹脆跟平安睡一個地方,昨天沒回去,早上蒸了些饅頭,她將饅頭包在油紙裏,當成一日三餐,匆匆裝進藥簍裏離開。


    山裏來回跑麻煩,按照往年的情況,朝曦一般帶著平安一直走,三五天不回來,到處找地方睡,就地解決吃喝,如此還快一些,畢竟這附近是平安的領地,沒有大型動物,抓小型的一天也抓不了多少,不如直接跑出平安的領地,出去抓一隻大的,夠平安吃上兩三天。


    一到這個季節,平安唯一的任務就變成了吃,不停的吃,一隻大型野豬三五百斤,可以讓它吃上兩三天,這段時間朝曦便能回去好好歇息歇息。


    不過森林裏一直有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野豬排在熊和老虎的前麵,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總體來說不離強壯,膘肥,加上凶猛,遇到它很麻煩,就跟火油似的,一旦鬥上不死不休,尤其是公豬。


    朝曦很幸運碰到了野豬,很不幸是頭公豬,她與平安協力,利用地形和工具,勉強將那頭豬宰了,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平安身上盡是細小的傷口,是跟野豬廝殺時被那頭豬用獠牙頂的,發了瘋似的,朝曦的迷·藥都不管用。


    朝曦後背也受了傷,刀子捅進去,還沒來得及收回來,便被那頭豬拖著跑了一段路,後背磨在地上,生疼生疼。


    他倆處理了那頭豬,能吃的吃掉,吃不掉的砍幾根樹枝,做一個架子,讓平安拖著回來。


    朝曦腿也受了些傷,走不快,時不時還要坐下來歇息,閑著無聊時便拿出一根棍子,削削磨磨,做一個拐杖。


    這拐杖她用不長,準備給沈斐用,所以做的格外用心,回來的路上不著急,朝曦順便采了些藥,明早曬曬拿去賣掉。


    她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沈斐又沒吃中飯和晚飯,藥也沒喝,怕吵醒他,朝曦照例點了香,那香對人無害,隻能加深人的睡眠。


    床頭櫃裏有一瓶擦傷藥,朝曦拿出來對著鏡子給自己擦了擦,平安在門外等的著急,打開門探頭想進來。


    它身子太大,卡在了半路上,又拚了命想進來,擠的門框咯咯作響,朝曦連忙過去,將它推了出去,這頭大熊險些把她的門框拆下來。


    朝曦在院裏給它抹傷,長的口子包紮起來,不長的幹脆不理,用溫水洗了洗,送這頭熊去歇息。


    她自己明天要下山一趟,所以洗了洗澡,換了身衣裳,弄幹淨後才進屋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做飯洗漱,將鍋和小灶一起端進來,裏麵燃了煤,隻要沈斐在火快熄的時候夾一塊新煤丟進去,可以燒一整天。


    鍋裏的水架的多,夠燒,上頭放了倆蒸籠,裏麵有饅頭有菜還有藥,一起蒸的全是藥味,也管不了那麽多,夠他一天三頓,三碗藥就是。


    這是朝曦昨天晚上琢磨一夜想出來的法子,還可以,如果能弄個輪椅更好,這人就可以自己坐著輪椅到處去看看。


    尿壺床底下有,上茅房有三角架,既然能自己練習到屋簷下,辛苦些去茅房自然也可以,不用她怎麽操心。


    當然輪椅還是非常有必要的,可以讓他活動起來更方便,偶爾躺累了起來坐坐,瞧瞧外麵的風景,有利於養病。


    朝曦臨走前拿了兩饅頭,裏麵夾些菜,一個嘴裏吃,一個用油紙包起來,擱在藥簍裏,餓了吃。


    平安送她到山穀出口,目送她離開。她也沒空道別,要忙著賺錢。


    她現在基本屬於兩邊跑,一天給人看病,賺取銀兩,攢錢買輪椅,一天幫平安捕獵,她隻是個大夫,活的卻像個男人,連捕獵這種活都做了。


    當初想做的時候隻覺得她應該可以勝任,帶著不確定和疑問,真做起來發現也沒什麽,也就第一年的時候不懂,倉促了些,讓平安斷斷續續醒來三四次,大冬天不得已出去捕獵,天寒地凍,動物們被壓在雪下,非常不好逮,曆經兩年竟也習慣了。


    腿上還有傷,背上的傷也沒好,這麽急著出山看診除了要給沈斐買輪椅之外,還是為了躲沈斐,怕她老是出現刺激到這人。


    總歸在沈斐眼裏,她是惡人,惡人該有點自知之明,少討人嫌,也許以後這人會看在她還算識趣的份上,對她的回憶沒那麽糟糕。


    ———————————


    沈斐跟昨天一樣,辰時才醒,又在屋裏聞到了那股子詭異的香味,打開窗戶散了散氣息,那股子味道才淡下去。


    他歪頭瞧了瞧,今個兒準備的比昨天齊全,搬了爐子在他床邊,中間放了個板凳,隻要他坐在板凳上,挪挪身子就能過去。


    沈斐洗了洗手,有些費勁的將飯菜端出來,稍稍扒了一點在碗裏,剩下的放回去,隻留了一小碗菜和一個饅頭,還有藥慢慢喝。


    蜜餞抽屜裏有,打開發現蜜餞旁邊的擦傷藥被人動過。


    這藥是朝曦看他身上盡是擦傷準備的,平時都是她給他抹,昨天不在,沈斐自己抹,用完將藥膏擱在最角落,現在變成了中間位置,蓋子也蓋的匆忙。


    這裏除了他隻有朝曦和平安,平安擰不動,不是他動的,明顯是朝曦。


    這人受傷了?


    沈斐單手拿起掛在抽屜鼻環上的鐵夾,夾住一塊煤,放在爐子裏燒。


    他起的晚,爐子險些熄了火。


    這個爐準備的當真是好,可以一直燒,保溫到天黑,藥也準備了三碗,預計著她晚上回來。


    一天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稍微找些事做,不留神便過去了。


    天色漸漸轉黑,沈斐舉起手,讓袖子盡數滑下,露出整個手臂來。


    他的手好看,手臂也好看,修長白皙,線條優美,玉一般,微微發著光。


    沈斐盯了一會兒,又將手臂收了回來,塞進被子裏,目光挪去窗外,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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