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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曦怕他無聊, 醫診不要錢,可以用書來抵賬,尤其是那種老書,醫書, 隻要有,朝曦看了覺得合適,說不定還會倒找回錢,有些即便不看病,家裏有書也會過來找她換錢。


    朝曦的書越來越多,堆滿了整個書架, 她沒時間看,全是沈斐看的。


    朝曦知道他在找什麽?他在找能醫好他腿的書,按照書上的說法對自己實驗, 趁朝曦不在的時候撐起身子練習便是看了書照做的。


    有用是有用,不過沈斐不是單純腿瘸,他還斷了三根肋骨,現在活動其實對他的恢複沒什麽好處。


    朝曦尊重他,加上不能時刻在他身邊看著, 他堅持要練習也攔不住,又是背著她做的,沒奈何隻能給他做個三腳架, 省得他沒有東西借力, 磕的身上全是青痕。


    “真的不是找你?”不知道為什麽, 朝曦就是有種感覺,就是找這個人,隻有他配得上讓這麽多人大動幹戈,一寸一寸搜查,半個月過去,排查非但沒有半點減輕,反而更嚴。


    就像找不到他誓不罷休一般,將天翻個窟窿也要找到他。


    他在這個隱秘山穀,除了朝曦無人得知,即便有人搜查,也找不到入口,隱藏的太深,又被綠藤掩蓋,除非有人將偌大的鳳凰山每一處都翻遍。


    這邊是西麵,懸崖那邊,除了雜草什麽都沒有,也沒有安置的地方,不會有人細查這邊,所以找到他的可能性為零,正因為這樣,外麵才會繼續搜查,因為沒找到。


    就他們那個規模,除了這個山穀朝曦想不到還有哪裏可以藏人?而且藏的這般嚴密,這麽久都沒被人搜到。


    可如果真的是來找他的,為什麽他不承認?


    是為了腿嗎?


    因為隻有她能治好他的腿,所以他選擇留下來?


    沈斐終於放下書,抬頭瞧了她一眼,“你為什麽覺得是我?”


    因為隻有你藏在山穀裏,沒有被找到。


    朝曦張嘴想說,半響憋在了心裏,“可能是我多心了。”


    讓沈斐承認那些人是找他的有什麽好處?隻會讓官兵將他接走,然後倆人再也見不了麵。


    相處大半個月,其實有些習慣這人每天在床上等著她,特別喜歡那種一打開門屋裏有個人躺著,然後用好聽的聲音問候,“回來了?”


    隻那一句便讓朝曦心被填滿,暖洋洋的,一天的疲憊瞬間全無,精精神神的給這人做飯,熬藥,擦身子,伺候他睡覺,一點不覺得累。


    “草藥都準備妥了,明天去找脆骨蛇。”


    朝曦將輪椅連同人一起,搬進屋裏。


    她養的是熊,平安即便小時候也有一兩百斤,又比較黏人,她去哪,它便跟到哪,出去的時候好說,回來的時候死活不肯走,又不能將它丟下,沒辦法隻能拖著,抱著,一路弄回來。


    長此以往,再加上喜歡鍛煉,習武,不僅胳膊上有肌肉,肚子上還有腹肌,抱一個沈斐簡直毫無壓力,輕輕鬆鬆,上山下山一個來回都沒問題,他再重也沒有熊重。


    朝曦將人重新抱回床上,布料擱在桌邊,草藥整理整理塞進隨身攜帶的藥箱裏,人迫不及待掀開被子,跟著擠進被窩。


    沈斐躺了一天,也就她回來後稍稍出來了一小會兒,被窩裏被他的體溫暖得熱乎乎的,稍微伸展手腳,還能碰到他溫熱的身體,隻裹了一層薄衣,隔著料子,被朝曦占了一把便宜。


    “脆骨蛇稀有,不好找,你這腿可能還要再拖幾天。”左右沈斐腰以下沒有知覺,她稍微摸摸,這人也不知道,不過朝曦不喜歡偷偷摸摸,她要光明正大。


    “總是躺著血液循環不好,影響腿部發育,你又斷了三根肋骨和左手,不方便起來活動,我給你做個推拿吧。”朝曦將被子拉開,身子一扭,坐在他腿上,“中醫推拿按的是穴位,對你有好處。”


    不過太累了,她偷懶,不想按,偶爾來一把還行,經常來手指頭都能摁變形,尤其是沈斐這種情況,沒有知覺,她要使出雙倍的勁。


    沈斐是半躺著的,背後墊了很高的墊子,朝曦取下兩個墊子,讓他的身子矮下去,再往下一拉,直接平躺在床上。


    寬鬆的衣擺因為動作大了,短了一截,露出他一雙長腿來,朝曦抬起他的雙腿,將衣擺整理好,被子蓋到膝蓋處,人坐在他腿上,先給他按摩膝蓋上的穴位,摁一次,問一次,“有感覺沒?”


    她不是單純按摩,是想試探沈斐的腿對多大力道有感覺,還是說完全沒反應,徹底廢了?


    施針前要試針,目的就是為了試探他對疼痛的感知,就當提前做了。


    沈斐輕輕搖頭。


    朝曦加大力道,“現在呢?”


    他還是搖頭。


    朝曦再度加大力道,“還沒有嗎?”


    沈斐先是蹙眉,半響後點了點頭,“有一點……”


    朝曦一喜,“有感覺說明還沒有完全癱瘓,有痊愈的可能。”


    “隻有一點。”沈斐被她的情緒帶動,聲音裏難得有了絲波動,點漆似墨的瞳孔裏倒映出朝曦的影子。


    “總比沒有好。”


    朝曦就著這個力道將他兩條腿按遍,又給他翻了一麵,從背後按,委實有些累人,朝曦出了汗,順著額頭滴落在沈斐背上。


    沈斐感覺到了,轉頭看她,被朝曦摁回枕頭上。


    “馬上就好了,別亂動。”


    這人便真的不再亂動,安安靜靜趴在枕頭上,任由朝曦給他按腿,完完全全將自己交給朝曦。


    他這個樣子,腰以下完全沒有知覺,朝曦即便對他動手動腳他都不知道,他也當真放心,真敢將自己交給一個覬覦他的人手裏。


    朝曦沒讓他失望,什麽都沒做,隻規規矩矩將整套動作做完,累的往旁邊一倒,“不行了,累死我了。”


    將全部力氣集中在手指上,朝曦整隻手從手腕到指頭,全都在輕微發抖。


    原來沒這麽做是對的,光是想想便覺得會很累,果然如此。


    沈斐還趴在枕頭上,不知道從哪摸來一方手帕,給朝曦擦汗。


    那手帕朝曦記得,是他第一天來的時候給他脫衣裳,從袖子裏掉了出來,輕飄飄飛去床底下,過了好幾□□曦才發現,撿出來一聞,一股子香味。


    這東西肯定不是她的,這麽好的絲綢,還帶著香味,八成是沈斐的,果然那手絹打開一看,底下用小字繡了個‘斐’字。


    朝曦抽空洗洗,繼續給他用。


    現在他用這方絲帕給她擦汗,動作輕柔,白瓷一般的指頭偶爾會碰到她的額頭,涼涼的,很舒服。


    往日都是她把玩這手,這手被迫隨著她的動作擺出各種手勢,今個兒主動附在她額頭上,給她擦汗,朝曦登時便覺得所有的汗水和累都是值得的,沒有白努力,沈斐跟她又拉進了一點關係。


    他還是不善表達,擦了汗便將手收了回來,倆人一個躺,一個趴,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


    朝曦知道他翻身困難,剛剛隻顧著自己,沒給他翻,所以這人隻能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她坐起身,將這人整個翻過去,正麵躺著,擺正,頭發盡數抽出來,擱在枕頭外。


    沈斐不再回避,眼睛一直盯著她看,朝曦也在看著他。


    這人長的委實好看,好看到毫無瑕疵,連這麽個能讓人原形畢露的躺姿都這般完美,是翩翩公子無疑。


    朝曦沒忍住,用還沒反應過來,略帶抽筋的手點在這人額頭上。


    沈斐微微抬眼,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狹長的睫毛本能顫了顫,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展翅欲飛。


    朝曦連忙捂住,沈斐更不明所以,他眨了眨眼,朝曦手心一癢,像被貓抓了一把似的。


    “沈斐。”朝曦拱了拱身子,整個人壓在沈斐胸口,忘了他身上的傷,沈斐也沒吭聲,任她壓著。


    朝曦想了想爬起來,半撐起身子,一點一點挪過去,進到離沈斐隻有一指的距離,“你的眼睛真好看。”


    像一片星空似的,廣闊無垠,包羅萬象,有亮光,有幹淨,還有一汪秋水。


    “我能親一下嗎?”


    沒等他同意,已經動起了手,欺負他癱了下半身,又斷了一隻手,綁了竹板,無法彎曲,唯一一隻完好的手壓在膝蓋下,將他牢牢控製住。


    “就一下,很快的。”


    朝曦手摁住他的腦袋,慢慢湊近,這人先是試著動了一下,發現避不開,幹脆順從的閉上眼,讓朝曦那一吻落了下來。


    能明顯感覺到眼下滾動的眼珠,許是第一次,沈斐有些緊張。


    朝曦放開他時,這人本能睜開眼,微亮的黑瞳濕潤起來,打了霧一般,煞是好看。


    “是熱的。”


    帶著沈斐的體溫,是脆弱的,鮮活的生命。


    住一起十五天後,朝曦發現這人身上的傷痕更多,已經從膝蓋,腿上,蔓延到上身,有時胳膊上也有傷,手心裏盡是擦碰出來的細小傷口,就像被人從地上拖拽了一般,隻那張臉完好無損,其它差不多都淪陷了。


    到底怎麽回事?


    朝曦越發懷疑是不是她半夜睡覺夢遊,將這人拖出來打了一頓,家暴了他?


    可她沒有夢遊啊,有時候撐著一夜沒睡,第二天晚上回來,這人身上又添了新傷。


    朝曦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應該就是她走的這段時間弄的,嚴刑逼供平安,平安隻會嗷嗷的叫喚,一點有營養的東西也問不出來。


    她還發現一個問題,如果她留在家裏,這人身上便不會添新傷,可她一走,那傷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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